第1章 第1章玉峰宫来客

（一）玉峰宫来客

        深蓝的天空中启明星格外明亮，从缥缈的晨雾里传来“当——当——当”的钟声。那钟声来自于邙山玉峰宫，雄浑有力不急不躁，宣告新的一天到来。

        邙山绵延起伏是钟灵毓秀的宝地，玉峰宫建在邙山最高处，是元始天尊修行的地方。

        钟声响起后，小童们陆续从房间里走出来无需天尊吩咐，各忙各的事。

        忽然，门外传来婴儿呱呱坠地的哭泣声，打扫的小童一脸好奇地打开宫门，正与一只火红的小鸟面面相觑。

        小童环顾了一下周围见并无他人，便问那鸟：“刚才是你在哭吗？”

        小鸟如梦初醒急忙收起展开的双翼，将翼下一个光溜溜的婴儿露了出来。那婴儿虽然闭着眼睛，却生气地嚎啕起来。红鸟忙把双翼垂下来，婴儿便不哭了。

        “你等着，我去叫师尊！”小童转身想往院子里跑，却看到师尊已经朝门口走来，立刻敛声屏气地站到一边。

        天尊疑惑地问：“重明鸟，你把这孩子带到我这里做什么？”

        重明鸟并不答言，看到老道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样子似乎是放心了。她轻轻挥动翅膀飞了起来，却并不飞远，站在远处高高的树枝上朝宫门口望着。

        婴儿不安地扭动身体刚想大哭，天尊双臂一伸将婴儿抱进怀中。婴儿睁开眼睛看了看天尊无声地笑了笑，像是在礼貌地打招呼，接着又闭上眼睛睡了。

        天尊笑道：“罢了罢了，我欠白帝的人情今儿可以还了，这孩子我收下了。重明鸟，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天尊将婴儿抱进自己房间想要掐算一下这孩子的命格，可是命图波谲云诡，倒真的是不好言说，“虽然看不透彻，但能让重明鸟如此谨慎相送的人定然不会是凡物。”

        一个模样清秀的小童走过来说：“天尊，师兄熬了米粥让我拿来喂这孩子。”

        “宣清，你先把米粥放下，去打一桶山泉水来，这孩子一身的鸟毛味，得先给他洗个澡。”

        宣清听话地放下粥碗，打了一桶山泉水过来倒进木盆里，还没来得及往盆里加热水，师尊已经将婴儿放进了盆中。

        宣清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盆里的婴儿，只见那婴儿睁开眼睛舒服地呼了口气，然后将脸埋进了水中。

        宣清大惊失色想要把孩子捞出来，“师尊，他会淹死的！”

        老道不以为然地笑道：“这点水不碍事，待为师送他去玉泉里享受一番。”

        师尊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木盆里的孩子也跟着一起消失了。宣清习以为常地端起米粥去找师兄。

        婴儿在玉泉里沉沉浮浮如鱼得水笑个不停，尽兴之后跃出水面竟能与人交谈：“师尊，我是不是该这么叫你？”

        老道端坐在岩石上看着一个时辰里长大了许多的孩子笑道：“你我并无师徒的缘分，这里只是你暂时的家，以后自会有教你的人出现。”

        “那我怎么称呼您？”

        “称我天尊即可。”

        孩子想了想说：“别人都叫你师尊，只有我叫你天尊，我觉得不好。”

        “你叫什么名字？”

        “重明鸟告诉我要请师尊赐名。”

        老道看着孩子一脸纯真无邪笑道：“罢了，我门下弟子正好到宣字辈，你是得重明鸟护佑来到此处，就叫宣羽吧。”

        婴儿立刻跪下恭恭敬敬地说：“谢师尊赐名！”

        “我只是辞了你道名，至于正名，等你回到父母身边再由他们想吧。”

        “不是我有意隐瞒天尊，实则是小徒不久前才有了记忆，除了那只来历不明的红鸟，我并没有见过其他人。”

        老道微微颔首，“既来之则安之。宣羽，你初来乍到要多看多悟，虚心求道，既不可妄自菲薄亦不可好高骛远。”

        “徒儿谨遵师尊法旨！”

        “你既喜欢这处玉泉，我就送你一处房屋在此安家。”

        宣羽见天尊浮尘一挥，玉泉的不远处便有一座青砖大瓦房。他欣喜地跑了进去，见屋内家具衣物一应俱全，好奇地摸来摸去。

        “待你熟悉了这座山中的一切，再来跟着我学习道法。”

        “谢师尊！”庄宣羽拿着一件衣服跑出来，连师尊的影子都没看到，他倒也不在意心思都在新衣服上呢。

        衣服是三种不同颜色的道服：浅蓝色布衣两套，白色丝帛纱衣两套，天仙霞衣两套。黑色和红色发带各两条。皂鞋和芒鞋各一双。

        “这些衣服太大了不合身，看来我还得再长。”宣羽丢下衣服跳进玉泉里游啊游。

        玉泉水冰凉透骨，平日里无人在此戏耍，因而水中生长着一些肥美的白鱼和虾蟹。泉水深处长有五颜六色的珊瑚。周围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宣羽在水中游动，饿了吃鱼虾，渴了喝泉水，困了就睡在水底的沙石上，和天地万物一样于自由自在处野蛮生长。

        山中不知岁月，宣羽在玉泉中过完了他的幼儿时期，当他从泉水中出来时已经能够穿上那早就准备好的道袍了。

        宣羽无师自通地穿好了衣服，跑到玉泉边欣赏自己。

        此时遥远的东海之滨，重明鸟欢喜地惊呼道：“父王，快来看！太子长大了！”

        鸟王少昊正和一英伟俊朗的青年闲谈，闻言笑道：“龙王来得真是时候，一起看看吧！”

        龙王抬步走到玉泉镜前，看到镜中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粉雕玉琢的脸上五官比画的还要精致三分。蓝色的道袍，黑色的发带为他增添了一份稳重，让他不至于显得太过出众。

        龙王沉声道：“天尊给这孩子赐名了吗？”

        “宣羽。天尊这一代弟子正好是宣字辈，羽字则是为了答谢重明。”

        龙王点了点头，“多谢鸟王相助！天尊的道行我是放心的，只怕这孩子冥顽不灵，辜负了你我的期望。”

        “无妨。”少昊轻抚身边重明鸟的头发，“我派重明前去相助，定然不会让仁兄失望！”

        “如此有劳义弟了！”龙王客气地朝鸟王施了一礼，看向重明，“又要辛苦你了。”

        重明声音甜美地笑道：“伯父，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谈不上辛苦！”

        少昊：“他们两个都是正贪玩的时候，可不就想往一块凑。去吧！”

        “是，父王！”重明鸟摇身一变又成了一只火红的小鸟，展翅飞出了羽殿。

        少昊：“仁兄难得来一次，我这里有几样宝物等着你鉴赏。”

        龙王冰霜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回春的暖意，跟着鸟王去了藏宝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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