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暗夜浮动，秋草夹杂着微风，刚入了秋，蝉鸣虽然不在，可是仍有些小动物准备过冬在忙碌，生存与毁灭只在一线之间。

        一支利箭直破天际，割断野草，落入圈套的人在毫无防备之间便被夺去了喊叫的权利。身边的同伴刚惊醒过来，就被团团围住，落了下风。

        “杀！”不知谁开始得第一声，接连响应的南国士兵从及腰的杂草里跳了出来，高举南国大旗。

        任这支朝国小将怎么也想不到这封告密信就是南国写的，他们敢于舍小保大，一支去荣都绕一圈回来的队伍居然带走了朝国的一对人马还引来了朝国士兵到围剿之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从杂草堆里冒出的南国人越多，阵战越大，朝国一时被震摄住了没有及时回防，只能越退越后，形势危急。朝国的人马还是太多了，南国即使偷袭，朝国反应过来后两边也只能处于车轮战，一来一往，杂草丛里杀得昏天黑地，敌我不分。

        这边，大月士兵已经绕着荣都的北门进入，轻骑势如破竹，城门被破开后，开道之兵大声叫嚷，“放弃抵抗者生，负隅反抗者死！”

        大月士兵破开一道口子后城中士兵又没有负隅反抗，反倒是以最快的速度占领了荣城。在城中插上大月军旗后大月士兵又在几个时辰内收整准备直接进取沧州。

        “方先生，方先生，沧州到了，将军说了，您可以先休息！”

        “替我谢谢你们将军！”方骁白撑着脑袋在靠枕上，马车已经摇晃两天了，因为是轻骑，连夜奔波，几乎没有停下来过，再加上这几天天气沉闷，燥热的让人心浮气躁，方骁白的胃口变得很不好，整个人昏昏欲睡，几乎没下过马车。周渚明也不逼他，让他闲着。

        林业倒是看着他闲下来没多少，经常提笔写字。“林业，你是叫林业对吗？”林业听到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军籍？”方骁白头也不抬，继续写写画画。“小的，是奴籍，得将军抬爱破格入伍。”“那，得了军功可是能免奴籍？”林业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打眼看他，却被他半隐在烛火明暗处的眼神，狡黠摄人心魄，林业伸手去够腰间的剑，他又低下头去写写画画，“其实军籍也不怎么好，还是平民百姓比较好，要是能都平等了人们还会不会努力勤奋呢？”

        林业有点被噎住，纠结着要去反驳他却又想不出来什么大道理，心里想有根刺般如鲠在喉。后来他也不说话了，继续翻了一页写写画画。

        沧州地界，虽然只有一路之隔，可是沧州的民生却远不如荣城的，大军刚到沧州外，得方骁白的指引，不抢不夺，甚至还分派粮食，大月军队中开始有人不满都闹到周渚明面前，被他二十大板挡了下去，可是怨气依旧没消。

        城外饿殍千里城里负隅顽抗，倒是不比在荣城处境好点。

        “将军，他们闹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是来与他们打仗的，又不是来给他们赈灾的，我们的粮食若是撑不到城破，可是会被后到的两方实力吞噬的！”

        “李副将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将军可切不能一昧听取那个大燕人所说，使人心智奔溃啊！”“这两位将军都说的挺好的，慷慨激昂，同仇敌忾的，方某今日若是不来，可不合你们的意了！”

        “不得传召是不能进出主帐的！”校尉张梁拔出长剑直指方骁白。他却是掸了掸衣摆，在利刃的锋芒下笔直走向周渚明直到案台前，对周渚明拱手作揖道，“在下手无缚鸡之力，是将军允我出入不用通报的，不好意思了，没通知张大校尉。而且据在下这几天的了解，沧州虽外头需要我们赈灾，可是城里内坚持这么久，靠的是什么呢，李副将只看到这表面的泥泞，却忘记了此地根本所在，这是离粮仓最近的地方，收成能弱到哪里去，百姓不得吃，是因为粮都到了大部分人手里，里头朱门酒肉臭的，能不是些意志消沉，酒足饭饱的囊包吗，再坚持一日，将军，相信在下，只要一日，攻下此城便如探囊取物。”

        “你这是要立军令状？”周渚明轻挑眉峰，知道他这是要立威，也不反对。“你赢了呢？”

        “在下要二位各请我喝十两玉壶冰，自掏腰包！”

        “哼，若是不成，你提头来见！”张校尉胡子一吹，大手跟他三击掌。

        “君子一诺！”

        “你们先下去，我有事与先生交谈！”

        “是！”

        方骁白从背后拿出扇子，百无聊赖地扇着，走到将军下座，“本将军何时跟你说过无召可进主帐？”

        “在下想着将军总有一天会说的，早说晚说无甚区别，自作主张，希望将军不会生气！”方骁白起身给他添了杯茶，周渚明与他对视片刻，仰头将茶水饮下。“我这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不用如此拘束！”

        “是嘛？那在下且与将军谈上一谈，将军的左膀右臂虽能力卓著，可都算不上深谋远虑的，此时打仗论不上太多的个人，可一旦仗停下来，未必能为将军所用。”

        “哦？那先生看中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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