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八零年代八岁带三娃】一

“呦呵勒！”

        “一二一二！”

        “你这个死孩子又到处乱跑！”

        “哎呀，妈，疼，别打！”

        “”

        不过是清晨，偏远的小程镇已经开始苏醒，呦呵打闹声，嘈杂声不断。

        一个瘦弱的身影穿过破旧的小路，穿行在大街小巷中。

        小小的身子穿过大半个小镇来到西边的小村子里，小溪村。

        这里已经是小镇的边缘地带，再往外就出了镇，就是一片崎岖不平的山路。

        “嘎吱”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推开，孩童稚嫩的嗓音响起。

        “王奶奶，您在家吗？”

        女孩唤了两声，有些老旧的砖瓦房内才有人回应。

        “来了来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道颤巍巍的身影缓缓走出门。

        看到女孩，老人脸上的皱褶更深：“顾丫头啊，来啦。”

        “嗯，王奶奶早上好。”

        顾缘露出甜甜的微笑，配上那张白皙可爱的小脸，让人看得心都化了。

        就连小溪村脾气出了名古怪的王婆都忍不住放轻声音道：“又跑这么远来买鸡蛋啊？累不累啊？”

        顾缘摇头，脸上的笑容依旧甜美：“不累。”

        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认真道：“因为王奶奶这边的鸡蛋又大又好吃！舟舟她们都爱吃呢！”

        王婆被她哄得心花怒放，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捏了下她的小脸：“来，自己去挑几个好的。”

        “欸！谢谢王奶奶！”

        得到允许的顾缘轻车熟路来到鸡圈摸了几颗蛋，蛋还是温热的，是刚刚才下蛋的。

        挑挑拣拣几颗个大鸡蛋，数了下，差不多了才走到小院里。

        “挑好啦？”

        “嗯，我挑好了。”顾缘小心翼翼从衣服内侧拿出一个小荷包，说是荷包，其实就是两块布缝在一起而已。

        从里面拿出四毛钱递给她：“王奶奶，一共五个鸡蛋，一个八分，四毛钱给您。”

        王婆接过她手上的钱，那钱虽然看似平整，实则还是可以看出曾经皱巴巴的模样，只不过它的主人精心将其整理好而已。

        “对了，你等一下。”王婆接过钱后，慢慢来到小院旁，拔了一颗大白菜过来。

        “正好家里种的白菜熟了，你拿回去给那几个小的吃吧。”

        看到这偌大的大白菜，顾缘眼睛都亮了，睁得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脆生生感谢道：“谢谢王奶奶！”

        顾缘拿着自己简陋的袋子满载而归。

        她家住在小镇的东边，而王婆所在的小溪村位于西边，一东一西，就是横穿整个小镇。

        王婆家的鸡蛋虽然不错，但是并不值得很多人大老远跑来购买，最主要的原因她刚刚没说，还是因为便宜。

        在其他家鸡蛋都已经是一毛钱一个的时候，王婆家的鸡蛋还是八分钱一个。

        如果不是手头上的钱不够的话，她就一次性多买些，省得下次还要大老远跑过来。

        回去的路有点远，一路上都是山间小路，没有什么人。

        顾缘稚嫩的脸上出现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和成熟。

        没有了其他人在，她也懒得伪装自己。

        作为野外生存的爱好者，顾缘一直对那些极限运动充满了兴趣，胆子也不是一般得大。在野外生存狂人圈子中的名声极为响亮，甚至不少野外生存节目还邀请过她。

        所谓艺高人胆大，她开始不满足现状，频频参加一些高难度的野外生存或者极限运动。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

        顾缘就是太作了，而把自己弄死了。

        本以为嗝屁就嗝屁了，谁能想莫名其妙绑定了个系统，说是来自宇宙中高级星球的高科技。

        若还想要复活，那只要完成任务即可，否则就此消亡。

        一个人若是能活，谁又想死呢？

        尤其顾缘还很期待她将来退休后的幸福生活，怎么能够就此放弃。

        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于是便开启了她漫漫无期的任务之旅。

        顾缘低头盯着左手腕上的月牙印记，深深叹了口气。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天碰上这么离奇的事，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前方传来人走动的声音，顾缘重新整理好表情向前。

        “哟，顾丫头啊，又来王婆那里买鸡蛋啊！”

        对面来的老乡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普通话，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

        看到来人，顾缘脸上扬起熟悉的甜美笑脸。

        “陈伯伯早。”

        “欸，早啊！”

        顾缘举起手中的袋子，一个偌大的布袋子衬托她瘦小的身子更加弱小。

        “嗯，去王婆那里买鸡蛋，回去给卿卿她们几个吃。”

        听到这里，陈老三眼中露出一丝怜爱：“那行，那你自己回去的时候慢一点哈。”

        “嗯嗯！谢谢陈伯伯，陈伯伯慢走。”

        陈老三站在原地看着那拎着大袋子摇摇晃晃离开的小孩，眼中露出怜悯：“可怜的孩子啊。”

        “喂，陈老三，你在看什么呢？”

        旁边路过一个同乡的汉子，看见他站在那里，随口问了句。

        “哎呀，还不是那个东边长河村的顾缘那丫头嘛。”

        “嗯，那丫头我知道，怎么了吗？”汉子停下来，拿脖子上的汗巾擦了下额头的汗。

        “这不是看她可怜嘛。”陈老三看着已经成了小黑点的背影摇头，“自己也只是个小孩，还要照顾家里三个年纪更小的孩子。”

        汉子脸上露出同情的神情：“也难为那丫头了，我记得那三个都是孤儿院的吧。”

        “可不是嘛，听说当年”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走远了。

        再度穿过大半个镇子回到家中。

        “我回来了。”

        顾缘一声吆喝，家里三个角落立马跑出三个四五岁大的孩子们。

        “姐姐回来了！”

        “姐姐，我饿了！”

        “姐姐”

        一进门，三个小萝卜头就开始叽叽喳喳个不停。

        看着身边三个嗷嗷待哺的小萝卜头，顾缘就是一阵头大。

        将每个小萝卜头的头全都摸过去：“嗯，等急了吧，再等一下啊，马上就有饭可以吃了。”

        “嗯嗯！”

        一听到有饭可以吃，三个小萝卜头瞬间安静下来。

        “姐姐，我去捡柴！”

        “我去折被子！”

        “我我那我去烧水！”

        只一瞬间，三个小萝卜头都找到自己要做的事。

        顾缘站在原地笑着摇头，拎着刚刚买的鸡蛋去了厨房。

        这间房子，说是房子其实是由杂货屋改造成的。

        而且还是当初村长看她们实在可怜，将村边靠近山头一个废弃的屋子给了她们，让她们不至于流落街头。

        经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收拾，这间破旧的屋子也被顾缘几人收拾得有模有样。

        来到厨房，顾缘将买来的鸡蛋拿出来四个，看着袋子里仅剩的一个鸡蛋，默默又拿了一个放回去，并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两个鸡蛋放好。

        出门前煮的稀饭已经熟了，正冒着热腾腾的香气，顾缘吸了口气，肚子的响声又大了些。

        摸了下自己瘪平的小肚子，又是一声惆怅。

        以前她什么时候有过饿肚子的时候，就算是在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她顶多没吃饱，但是不至于饿得这么惨。

        要是是大人的身体的话，天黑的时候还可以去附近的山头上找点野味吃下，但是就现在这个小身板，别说打野味了，估计她就是被打的那个。

        探头看了眼很乖的三姐妹，顾缘收回视线，奢侈地打了个三个鸡蛋。

        这三个小萝卜头还在长身体，做个鸡蛋羹好了。

        正在院子里一边干活一边摸鱼的小萝卜头们突然闻到一股好香的味道。

        顾絮抽抽鼻子，率先丢下手中的柴火，一马当先冲进去。

        “好香啊！！！”

        老大顾卿愣了一下，也连忙跟上去：“你等等我啊！”

        最小的顾舟反应最慢，立马哇哇大叫：“你们等等我啊！！”

        顾缘将三碗蛋羹端到桌上的时候，三小只已经排排坐坐好了。

        看着三双亮晶晶的眼睛，顾缘眼神柔软，温声道：“都饿了吧，赶紧吃吧。”

        三小只欢呼一声，开始埋头苦吃。

        吃了两口之后，顾卿抬起头注意到顾缘面前就一碗稀的只有水的白粥，还有面前一小盘咸菜。

        巴眨着大眼睛问道：“姐姐，你的鸡蛋呢？”

        这句话点醒了两个妹妹，顾絮腮帮子鼓鼓，口齿不清道：“对啊对啊！姐姐你的鸡蛋羹呢？”

        顾缘神色不变，伸手替她擦嘴巴：“姐姐的刚刚就已经吃完了，这三碗是给你们的。”

        顾絮傻乎乎的，信以为真，放心地喝着属于自己的那碗鸡蛋羹。

        年纪最小的顾舟抬头看着她，认真问道：“姐姐，你真的吃过了吗？”

        那双透亮的大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什么。

        顾缘顿了下，露出笑颜：“当然啦，姐姐骗你干什么。快吃吧，等下就凉了。”

        “好。”顾舟露出甜甜的微笑，乖巧地吃饭。

        作为三只萌娃里最年长的顾卿没有多说，只是将碗中的鸡蛋羹分了点给她：“姐姐，我吃不完，你帮我吃点。”

        顾缘看着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她抬头的那瞬间顾缘懂了。

        “嗯，谢谢卿卿。”

        顾卿应了声，默默低头吃饭。

        顾缘看了她一眼，再看看碗中的鸡蛋羹，无声叹了口气。

        谁说小孩子不懂的，她们其实心里都懂。

        吃过早饭后，三小只主动开始收拾碗筷。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三个孩子最大的顾卿也就五岁，二娃顾絮四岁半，最小的顾舟更小，只有四岁。

        顾缘低头看下自己的小短腿，又是一口叹气。

        害，她有什么资格说话，她自己现在也就是个八岁的小屁孩。

        偏偏这个八岁的小屁孩还要带着三个年纪更小的孩子生活，简直是难上加难。

        顾缘坐在院子的石头上，看着院外的石榴树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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