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讨债风波

廖云被向室友郭志刚要债的李哥和二牛堵在墙角。她被无端牵连，却也无能为力。她知道自己此时的挣扎也是徒劳，便闭眼准备接受这无妄之灾。

        “等等！”廖云突然听到昊雷的声音，心便重重地落了地。尽管在感情世界里昊雷没有给廖云足够的安全感，可他的适时出现总能在第一时间让她安心，踏实，无忧。她知道，只要昊雷在，自己便是安全的。

        可廖云随即就开始担心昊雷，面对这类讨债的“亡命之徒”，昊雷爬个楼都要气喘怎么能应付得了这个“力大如牛”的二牛还有阴狠毒辣的李哥！“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廖云心想。

        “不过还好，他有钱。”廖云转念一想，这类人也挺好打发，给钱就行，可一下拿出这么多钱不是要昊雷的老命吗！“这时候要是子天在就好了，和打发靳永彬一样，甩他一脸铜臭帅气离开。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在这等千钧一发的时刻廖云居然还脑补了一系列枪战警匪片，贺子天才是她心中勇敢正义的男主。再一看昊雷——他刚喊了一句“等等”，看二牛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才长出了一口气。他弯着腰双手支着膝盖大口喘气，还不时咳嗽两声，像犯了哮喘的老大爷，狼狈的样子真是和自己印象里的英雄豪杰相差甚远。

        “我还是叫子天吧！”廖云想着便偷偷摸自己裤兜，“完了！手机落床上了！”

        二牛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不知道此人是谁，便不敢轻举妄动。他只是松开了廖云的手，但仍把她堵在墙角，继而看向李哥寻求指示。

        而站在那儿的李哥见此情景，脸上的表情更狠辣了。他蹙眉盯着昊雷，狠狠地把自己手里的烟扔到地上，一脚踩上去使劲儿碾了碾。

        “小子，英雄救美呀！”

        昊雷这才喘匀了，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衣服，缓缓走到李哥面前说：

        “是啊！怎么地了？！”他不卑不亢，还是很有男子汉气概的。

        “行啊！我成全你！二牛！”廖云一听李哥叫二牛身上就一哆嗦，

        “完了完了，这不自不量力，自投罗网么！”廖云看大事不好，她赶紧大喊：

        “李哥！我不认识他！他就”

        李哥也没搭理廖云，随后的一句话让廖云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二牛，叫雷哥！”

        “哦。雷哥！”

        廖云当时就愣了，“啊？这什么情况！”她眼睁睁看着李哥和昊雷紧紧拥抱在了一起，彼此亲切地拍拍对方的后背，就差“贴面礼”了。

        “你咋来了，这么晚了你那儿还忙呀？”李哥抱着昊雷的双肩关心地问。

        “你不也没下班呢嘛！够拼啊！怎么，年底冲业绩啊！”

        “那可不，家里三个女人跟我屁股后面要钱，谁我也惹不起呀！”

        “咱妈还好吗？上回给她买的鲍鱼吃着怎么样？我跟老太太说牙口不好就剁碎了熬粥喝，对胃好。”

        “你还说！她愣舍不得吃硬是放臭了！我说一进家跟进了屠宰场似的，那个味儿啊！还说专门留给我回去吃的，我一打开冰箱差点没过去喽！我连冰箱都新换了一个，还让老太太叨叨了我一礼拜。”

        “哎呀，人老了嘛！苦日子过来的人就啥也舍不得。你多顺着点儿她，过几天就忘了。”

        “忘了？！记性好着呐！一到发工资的日子准时准点儿问我要钱。你说她一大把年纪了要那么多钱往哪儿花？！平时的吃喝用度都是我给她弄好了，就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了嘛！我真是奇了怪了！”李哥怨声载道。

        “那不是还给你弟攒着娶媳妇和买房的钱嘛！老人家也不容易。”

        “雷子，你还别说，你说这我就来气！你说那么大一人了，吃喝还要跑回老妈家里啃老。在学校学习不成，出来社会吧是能力不行，一回家还是个窝里横，问老太太要钱一点儿不心虚！哎，对了，他在你那儿没给你惹麻烦吧？”李哥突然这样问昊雷。

        “哪有！听话着呢，每天按时上下班，拿了好几次全勤奖，安保部主管还跟我夸他了。就是有一点啊李哥，我得说说你，你说你这弟弟怎么一点儿没继承你当年的风范啊，看着挺壮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几个小道儿记者都拦不住，我差点被拱倒了。回去让他跟你练练！”

        “行！回头我操练操练他！我妈就是惯他，啥苦也舍不得让他吃，都成啃老族了！”

        “不至于啦！老太太就是心疼儿子。”昊雷安慰人的功夫倒是见长。

        “那怎么不心疼心疼我！我不是她亲儿子啊！还说什么‘长兄如父’，我都成‘扶弟魔’了！供一家老小不说，还要养着他！你嫂子就看不惯老太太这点，捡着这事儿成天跟我吵，我都不敢回家。”

        “别抱怨了呀，我不也是‘长兄如父’嘛，昊雪成天给我找事儿，别人开店是挣钱，我家姑奶奶开店就朝着赔钱这一条道儿走到黑，拦也拦不住！那可真是一台行走的‘碎钞机’啊！心疼坏我了！”昊雷捂着胸口心痛无比地说。

        “你那妹妹够好了啊，起码一家子和你一条心。我那闺女呀，都快把我愁死了！”

        “不是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爸爸的小情人儿嘛！圆圆成大姑娘了，跟嫂子当年一样漂亮。”

        “别别，你快别夸她了，这棉袄漏风。还‘小情人’呢，早变心了！前几天刚跟我要走两千块钱，说是要去应援她的小哥哥。花那么多钱人家知道她是谁嘛！我看那小白脸长得也就那么回事儿，没点儿爷们儿相，你说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这样式儿的？”

        “哎呀，女孩子长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了，你别用你的老眼光看人家。”昊雷宽慰道。

        “她爸老眼光怎么了！你别管老眼光新眼光，都得要花钱吧！她当她爸是土豪啊！每天给人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都抵不上那小伙子给她个笑模样儿！你说说雷子，我是老娘，新娘和小娘三个人供养着，还有个不成器的弟弟，我这日子过得呀！还不如当年街上把我砍死算了！”李哥说到这里竟难忍凄凉，抹起泪儿来。

        昊雷搂过李哥，心疼地安慰道：“李哥别介呀，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你看我这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不是活得欢蹦乱跳的！我改天让linda给你倒腾张小哥哥的见面会门票，你拿它缝缝你那漏风的小棉袄，保准和小时候一样爱你爱的不行！”

        “那哥就谢你了啊！”

        “跟我你还谢啥!好了李哥，让弟兄看见多不好。这位小弟兄是”昊雷这才看向站在墙角堵着廖云的二牛。

        李哥用手抹了一把脸，又恢复了刚才凶狠的模样。他疾言厉色地说：

        “还杵那儿干什么！过来！”

        二牛这才放了廖云，走到李哥身边。

        “哦，这是朱总的大侄子，让跟着我学学。你还别说，他老朱家天生就是干这行的，下手又快又狠，有我当年混的时候那股子戾气，可比我那软不拉叽的弟弟强多了。哎，家门不幸呀！”李哥遗憾地长长叹了口气。

        “李哥，你就知足吧！一个‘中年危机’就把你打倒了？还是当年跟着朱总横扫赌桌，一言不合就抄家伙干架的李哥嘛！剁自己跟剁排骨似的眼都不带眨。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跟个怨妇似的！你怎么不看看我，起码你还有人惦记，我爹妈没了，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老婆老婆还讨不到，孤零零一个人，我找谁诉苦去！”昊雷此时竟也开始痛诉自己的“悲惨身世”。

        “行！咱哥俩谁也不容易。不说了，不说了啊！”李哥和昊雷之间突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珍重。

        “对了，你看光顾着和你说话了，你是为什么来这儿？”李哥终于问出了今天的实质性问题，他看了看身旁的郭志刚，说：

        “总不是为了这小子吧？”

        “不是。是她，我助理。”昊雷指着还站在墙角的廖云说道。

        “嗨！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嘛！你要再晚来一会儿你这小助理就得去做美甲了。”

        “你可说吧，得亏我来得及时！李哥你不厚道了啊，欺负一个女流之辈，不是你风格呀！给嫂子的美甲店揽客也不是你这样啊！”昊雷不满地对李哥说。他摆摆手让廖云过来站到自己身边。

        “哎呀，你也知道现在放贷越来越不好干了，网上那些到款快抵押小，挤得我们都没法干了，也就走个量。人家全网发张人和证儿的大尺度照片就能收回来款，我们这还得人肉催债，轻了重了又拿捏不好。上面催得紧，每次出门催单又不让走空，要不上来还要扣绩效。你说当初老朱像模像样搞了这么个民间借贷公司，想老老实实挣点儿钱，哪有那么轻松！现在好了，还是发现老本行来钱快，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国家管的严，我们现在就瞄准潜在客户，精准定位，精准服务！”

        “是嘛！现在放高利贷门槛都这么高了吗？”

        “嗨，其实就是找那些想挣快钱一夜暴富的人，上瘾快瘾也大，客户黏性较强嘛。凭你李哥这阅人无数的火眼金睛一看一个准儿，那么多年在道上白混了呀！”李哥自夸着。

        “哦，那您还差点儿掀了我秘书？”昊雷有点生气地对李哥说。

        “哎，这你可怨不得哥。你说你一个大董事长，身边的秘书怎么也算个白领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红酒喝着，洋房住着，怎么跑来这种养老院一样的老旧小区租房子住嘛！就这小破房还都舍不得整租，还是和郭志刚这种人合租，让谁看都不像嘛！”李哥说的时候看了眼旁边的郭志刚，他继续说道，“而且我问这姑娘老板是不是你，她还不承认，说职位小见不着你。我当然就信了啊！你也听见了，刚才还说不认识你呢！”李哥赶紧解释道，“我要早知道是你的人，还不洗剥干净了放笼屉上蒸好再送你嘴边儿上？！”

        “我的好哥哥，你当我妖怪吃唐僧肉啊！还洗剥干净，她要出事了昊雪就先让我见阎王去！”

        李哥一听这话就搂住昊雷转过身去，悄悄问他：

        “怎么，最近追这个姑娘呢？换口味了呀？”

        “嗯，换了，换了。不好追。”昊雷小声回答，面露难色。

        “换了好，以前那个不怎么样，太端着了。这个挺硬气，都不带求人的，直接让掀。这样的姑娘不多了。”

        “那你还不帮帮老弟！给我个面子，今天就不收了？”昊雷想跟李哥做“幕后交易”。

        李哥一听这话立马放开了昊雷，义正言辞地说：

        “那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老弟你别难为我嘛，这次出来我都在公司立了军令状了，年底要不回全部的账我今年的‘先进工作者’就泡汤了，还指着用奖金让圆圆和她妈去趟韩国，大的说要去学新美甲技术，小的要去追长腿欧巴，你也体谅体谅老哥，成不？”

        昊雷也不吃李哥这套，继续讨价还价，

        “李哥啊，就你们那个棋牌室兼永发财务借贷公司，加上做饭和扫地阿姨撑死了就二十来号人，还评什么‘先进工作者’，要不要文明办发你们一个‘精神文明单位’奖，国家还给钱呢！老朱还真是脑子不够数了，为了让你们给他拼命什么招儿都想得出来。”

        “那我管他的呢，有钱拿就行！”李哥这时把郭志刚推到前面，

        “这个郭志刚啊一直拖着不还钱，还躲我！之前在九鼎上班就开始在我场子里玩儿，也是这幅德性，我找他单位还是他老板秦超群替他还的，可钱还了工作也丢了。你说这是何必呢？这不，今天狗急跳墙还把你秘书供出来，差点儿就闹误会了。因为这么个人渣伤了咱哥俩的和气，不值当吧？我今天多少得拿回去点儿呀！”

        “那倒是哈。”昊雷也觉得甚有道理，不住点头，可一旁的廖云拽了拽昊雷的衣角，用手捂着嘴小声和昊雷说：

        “他真没钱！房东大爷对我不错，你帮帮他。”

        “你当我观士音菩萨普渡众生吗！要花钱的呀！”昊雷不改本色，一提花钱就咬牙切齿。

        “那行。”廖云瞥了昊雷一眼，转头就对李哥大方说：

        “李哥，二牛，来，还是继续咱刚才‘亲切友好’的对话，我这小指甲盖尔就交你们了，正好我也想美甲了，再镶个钻，这不因祸得福了嘛，是不是，昊董？”廖云伸出小拇指竖在李哥和昊雷面前不停晃，斜眼瞪着昊雷。

        “哎呀，弟妹你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别置气”李哥伸出双手拒绝，可廖云却撒泼耍赖，她一把拽起二牛拿着断线钳的手，另一只手就往上凑，

        “二牛，你别怕，大胆剪，出了事儿有昊氏集团董事长昊雷顶，他可厉害呢，他”廖云话没说完，开着的门外，一声惊恐的声音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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