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尘仆仆

远征跟随四叔压着车队一同回老家，马车上装着沿途乡镇老客户订购的货品，不只有粮油米面，还有天南海北的干货，调料等生活物质一应俱全，出城后一路快马加鞭，到岔路口需送货时，四叔就差遣熟悉路的伙计前去，大车队还继续赶路四叔一路上跟远征讲着沿途的风土人情，就像是活地图一样无所不通，路过李家集时刚好赶上集市，主干道上行人车辆川流不息，四叔就决定让大车队绕行，自己和远程带一辆车走集市上送货，伙计走在马车前头吆喝着“借过，借过”，走到泰和粮油店前停下，四叔下车到店里跟李老板寒暄一番，递过送货清单，店里伙计开始卸货，四叔喊来远征跟李老板介绍认识：“远征，以后到了这李家集有啥事就来找你李叔帮忙，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我跟你李叔已经有十多年的交情了。”“李叔好，祝您生意兴隆，多多照顾我们家的生意！”“楚少爷说笑了，这小店生意还是承蒙楚老板照顾才有今天的景象。”李老板请二人坐下奉上茶水，到柜台里拿出账本跟四叔核对后，按之前的约定把上一批货款结清，这次送的先结七成货款，货物已经卸完，二人起身告辞，李老板送到店铺外面拱手告别。马车出了集镇后快马加鞭追赶前面的车队。

        田野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妇人们大多戴着帽子，男人们有穿着汗衫劳做的，也有光着膀子的壮汉，赶上这风调雨顺的年月，再苦再累也掩盖不了愉悦的心情，青纱帐里传出一阵阵欢快的歌声，趁着天气好抢收庄稼，晒干后赶紧交租、入仓，留够一家人吃的，有余粮的可以再卖了换些钱，最后主要的还是要耕地种上麦子，盼着来年有个好收成。

        看着道路两边的景色越来越熟悉，远征回想着小时候曾经跟小伙伴们玩耍过的地方，不知道他们都过的咋样？四叔吩咐还装有货物的三辆马车去店铺里卸货，剩余几辆马车领了工钱就各自散去，楚家在百旗镇的东边，祖上传下来有五百多亩的良田，自家长工有十六人，有佃户两百多户，楚家虽然说不上是深宅大院，在这十里八村里也算是头牌了，刚到家门口，两个家丁就迎接出来，两人先去跟太爷请安，看到大孙子回来很是高兴，“好孩子，今年二十了吧我跟你一样大是都结婚了，那个跟你一起玩到大的大山，按辈分你要叫他叔的，上半年都结婚了，哎，岁月不饶人啊，我还能看到穷孙子不？”“爷爷，你老身子骨硬朗的很，长命百岁，就等着抱穷孙子吧！”四叔哈哈的笑道：“远征，看上哪个姑娘了，四叔跟你提亲！对了，你二叔的来信呢，跟爷爷念念吧，喜梅去把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叫来，老二，老三回来信了。”喜梅答应一声就出去找人去了。楚老爷子娶过三个媳妇，老大楚栋梁和老二汉良，老三忠义是一个母亲元氏，老三出生后三个月太太因月子里得风寒病逝，之后又续弦冯氏生下老四守业，老五泽福和月娥，后来冯氏又因身体虚弱，为了照顾这几个孩子，又娶了三房刘氏，生下女儿月娥。远征开始为老爷子读信“父亲大人，久不通函，至以为念。耳畔常想起父亲教诲做人信为本方立身，做事需勤快以补拙，处世方圆中，自守大义把握分寸；不忘临行时叮咛：军人以服从军令为天职，令行禁止；现国民革命去主力北伐，子有幸在列，深感荣耀，沙场上冲锋在前，被长官屡次奖励提拔，不贪功止步，更全力冲杀。与三弟别与广州已有半年有余，据悉在湖北境界。愿父亲勿念，家中尽享天伦，家务务悉数交于四弟，五弟，身体重要，务多操劳。盼早日归家尽孝心，言不尽意，再祈珍重。勿念。”老爷子背着双手在厅内来回踱步，是寄托，是挂念。“哎，在家前日好，外出一时难啊，这打仗的兵更不好当，菩萨保佑。”“爹放心吧，二哥现在都当上军官了，不去冲锋陷阵，不会有危险的，还有三哥，凭他的本事一定也能干出一番天地。”“爹，不要多虑，保重身体要紧，说不定哪天汉良和三个就回来了。”老二家的媳妇王氏也宽慰着说道，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战场上子弹不长眼睛，互相宽慰而已，“爹，你老放心吧，二哥和忠义吉人自有天相，不用挂念，我们也帮不上忙；远程难得回来一次，今晚我们一起热闹一下，让他们陪你喝几杯，远程你想吃啥了，告诉二婶和我给你做，不要拘束啊。”三少奶奶也赶过来了，听到大家说话，她也安慰着老爷子说道，“对了，守业、远征还没吃午饭吧，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随便吃点就行了，泽福是不是还在东岗的粮仓呢？一会吃过饭过去看看情况。”“昨天秀林回来捎信说收满了四个仓库了，仓库一定要盖好，这雨天说来就来，趁天好，抓紧抢收，告诉佃户要晒干了才能送来，还有仓库边的排水沟不要大意。”“爹放心吧，我去了再好好看看，检查一遍，还是跟以前一样收满八个库房吧？留两个空的备用。”“嗯，看这好天气能有持续多少天吧？最多收满八个，后面的就存在小王庄那边仓库。”“四叔，我也去帮忙吧！”“去吧，不想在城里了，以后就在家跟你五叔当帮手。”老太爷说道，“呵呵！远征胸怀大志，未必想在家里。”四叔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二人急忙用餐。一路奔波劳顿，二人早已饥肠辘辘，狼吞虎咽的开始吃着，同时让人准备好马车，吃完饭后赶紧去东岗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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