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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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11月26日/雨/不宜收作业

　　刚刚过去的期中考试排名出来了，肖老师拿着成绩单，交待林舟去贴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一下课，成绩单前便站满了人。同学们伸长了脖子往里瞧，好几个人的眼神似乎要把那张A4纸看出一个洞来。

　　“牛啊，班长。语文、历史都是班上第一名。不过地理就惨不忍睹咯。”纪律委员张家聪从林舟身边经过，语气中带着一丝丝调侃的意味。

　　张家聪，人送外号“一根葱”，原因是有段时间，他特别迷恋小卖部一块二一包的“一根葱”小零食。

　　“吃你的大葱去吧。”林舟拿起语文书作势要扔他。

　　“你这次年级排名第几啊。”林舟的同桌叶宝钰刚从厕所那边回来。

　　说起这叶宝钰，和林舟还是缘分不浅。两人起初并不熟悉，开学调座位，身高差不多的人做同桌。学校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让男女生同桌，但是在实际安排中，班主任们都默契地选择尽量避免异性成为同桌，将早恋扼杀在摇篮里。

　　叶宝钰跟林舟一样，留着短发，只是她的发行更独特。额头前有一小撮头发拐了个弯，说是刘海吧，没见过发量如此少的刘海，说是碎发吧，也没见过这么整齐的碎发，总之这撮头发已经成了叶宝钰的象征。除了身高、发型类似，她俩的名字也很搭，一个“宝玉”，一个“林妹妹”。

　　“你那么关注我，自己去后边瞧咯。”林舟挺反感这种同学间“互相攀比”的行为，但她知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哪怕不是光明正大的，也会有偷偷摸摸的。好在叶宝钰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都会说。她这性子林舟还是挺喜欢的。

　　“我这不是刚从厕所回来吗，后面人太多了，懒得挤。”叶宝钰听出了林舟话里的不悦。

　　“125名。”

　　“厉害了，班长就是班长。”

　　班上同学熟络后，开始起外号。其实只要不是那种拿人家痛处起的外号，比如“刀疤刘”这种，一般的外号反而能增进同学间的关系。在111班，还有一种独特的现象，那就是叫英文名。不过大家的发音都不是很准，好好的英文名最后都成了外号，例如“Jeff”，到了大家口中全叫成了“姐夫”。

　　大家对林舟的称呼倒是很统一——“班长”。许是林舟自己的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这个称呼不似其他同学的外号那么亲切，反而给了自己一种无形的压力，这股压力具体是哪方面的，她讲不上来。

　　不过很快，她收获了自己的新外号“周扒皮”。

　　肖老师安排了七个同学每周轮流观察班级情况，记下表现差的同学的名字，到了周五统一交给林舟，然后让林舟统计好后，给她送到办公室去。这七个同学的身份是“保密”的。林舟每次收他们的小纸条都像是地下接头，内心总是不安加愧疚。不安是怕被其他同学发现，愧疚是因为自己这么做就好像出卖同学，去找老师打小报告的人。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周五下午第二节课。林舟跟往常一样，假借去给语文老师送作业，顺便去把本周人员名单交给肖老师。她刚把名单从那一摞作业中抽出来，张家聪就进了办公室，从林舟身边路过的时候，把名单上的两个名字看得是清清楚楚。

　　林舟回到教室，张家聪便走了过来。

　　“好啊，班长，我之前还问你，那些名单是不是你记的，你还不承认。我今天当场抓住你给老师送纸条，你作何解释。”

　　“懒得跟你解释。你是纪律委员，平时班上闹哄哄的也没见你管过一句，你这样做是为同学好吗？”

　　林舟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可是她又不敢说那些人名不是自己记得，自己顶多算老师和7个探子之间帮忙送信的，这种人在电视剧里最多有个三秒钟的镜头。

　　“哼，可我也没向你一样去打小报告啊。你真的就跟黑心的周扒皮一样！”

　　林舟到最后也没有解释什么，许是肖老师从其他同学那里得到了风声，行动败露，不过关键人员没事，只是殃及了林舟这条小鱼而已。

　　林舟从此多了一个外号“周扒皮”，当然，慢慢地，大家发现她并不是那种爱打小报告的人，反而当老师严肃批评了某个同学后，她还会主动的去安慰对方，协调老师和同学们之间微妙的关系。所以后来，她的外号变成了“皮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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