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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朱颜辞镜花辞树


吃过饭,两个人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外边天冷也打消了去散步的打算,只是窝在屋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晋宵黎又问到小皇上,说他这个亲弟弟其实居心叵测。

        “当年他钦点了你做状元,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晋宵黎坐在榻上,旁边是因为手脚冰凉而被迫裹进被子里的白修砚。

        “不过才几个月,哪里就当年了。”白修砚打个哈欠,在这个人面前,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虽然只是几个月,但已经有恍如隔世之感了。这样想来,你我也不过才认识半年,修砚,我在问你一句,跟我一起,便要背上乱臣贼子的罪名,你当真想好了?”

        白修砚将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想要去弄一下自己衣服里缠着的头发,结果又被晋宵黎强行摁回去,只能维持着一种丝毫没有形象的形象抬眼看他。

        “本来是想过的,刚才吃饭的时候相通了,若是你真的拿到那个位置,那我就是开国功臣。”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你我也一样。”白修砚以一种极其无辜极其澄澈的眼睛看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晋宵黎哈哈大笑:“我还能让你做皇后。”

        “你别闹。”白修砚本来就裹得圆滚滚的,让晋宵黎的肩膀一撞,整个人向后仰去,晋宵黎顺势压上来,把手伸进去挠他的痒,白修砚躲无可躲,只能把腿伸出来蹬他,谁料晋宵黎一把攥住了他的脚踝,顺势一拉,晋宵黎的腰身便卡在了白修砚的腿间。

        白修砚顿时红了脸:“谁要做你皇后。”

        “你不做皇后,去做那林阳公主的驸马么?”

        两人打闹一番,白修砚便撑不住了要睡,等到他睡熟,晋宵黎悄无声息地熄了蜡烛,打开门走了出去。

        “行了,出来吧。”晋宵黎说了一句,眼睛往那边因风吹过而沙沙作响的树梢上看过去。

        那暗卫心中咯噔一声,万没有想到淮南王世子在这种地方,当时刺杀他的时候,有六个伙伴因此丧命,如今自己一人和他对上,怕是凶多吉少,又觉得自己屏息之术修习良久,应当不会被发现,于是便决定按兵不动。

        他刚刚下定决心,突然便有一个管状物从自己身边飞了过去,他侧身想躲,不料树梢上本就不稳,他一动便歪歪斜斜要掉下来,在掉下来之前他往身边看去,那管状物却是一只筷子,圆头已经嵌在树干上,直愣愣的立在那。

        “嘘,别喊出声。”晋宵黎慢慢走近那掉下来的暗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暗卫连忙滚翻起来,手里的匕首寒光乍现,他横握着匕首,慢慢地往后退去,希望能依靠那三寸长的利刃走出一条活路。

        晋宵黎刚刚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的筷子已经让自己给扔出去,他现在手无寸铁,怎么看怎么是那个暗卫沾光。

        “巡逻的府卫马上就要来了。”晋宵黎幽幽地开口,把刚要撤退的暗卫吓了一跳。那暗卫连忙回头看,晋宵黎趁机贴上前去,摸了摸那个暗卫的头,顺带将那把匕首抢了过来。

        “好孩子真听话。”晋宵黎手中暗自使力,硬生生摁着那暗卫的肩膀让他跪下来。

        “当时你们六个人都没杀死我,现在你一个人就敢来,真是,,,不自量力。”

        晋宵黎捏着那人的下巴,将他嘴中的毒药打出来,又故技重施地给人喂了药:“回去跟你们小皇上怎么说,明白吗?若你吐露一个字,我保证你立刻就去见你的弟兄们。”

        那暗卫刚刚点头,晋宵黎便松开了他,谁知道他不知好歹,一挣扎开束缚,便直直地撞在柱子上,死了。

        “啧啧啧。”晋宵黎皱皱眉,似乎很不习惯这种血刺呼啦的场面,又好像是熟视无睹只是觉得麻烦,将人拎着直接扔到了护城河去。

        京城地势北高南低,白府恰好在京城的最北边,后边便是城墙,护城河从北自南往城门流去,按照这个速度,明日一早,轮班换守的侍卫便能发现一具漂浮着泡发了的尸体,容貌尽毁,刺青也被割掉,谁也认不得他。

        晋宵黎笑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将那块割掉的皮扔在城外的树林去,便回家陪睡熟的小侍郎去了。

        晋宵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闻了闻身上散发的微弱的血腥气,有些不满,打算拿皂角好好洗洗手,却发现白修砚正衣冠整齐的坐在床上,眼睛正盯着他,无波无澜。

        “修砚,你吓我一跳。”

        “你去哪了?”

        “我……”晋宵黎刚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谁知道白修砚便立刻发问:“你莫要骗我,你才说了要我信你。”

        晋宵黎神色晦暗,苦笑道:“好吧,我去杀了一个人,刮花了他的脸,剥了他的皮,将他扔到河里去了。”

        白修砚闭了闭眼,看见张着两双手慌张无措的人,只觉得头疼却又生不起气来:“他是谁?你可有被别人看见?”说着,将直愣愣的人拉到水盆旁边,拿湿毛巾轻轻擦干净他脸上喷溅的血迹。

        “皇上派来监视你的暗卫,修砚,我不瞒你,你也莫要瞒我,晋宵远是不是,许给你什么了?”白修砚正拿着毛巾擦他的脸,却被那双漆黑幽暗的眸子看穿,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他要我帮他。”

        晋宵黎点点头,将毛巾拿过来扔在水盆里,径自向床榻上走去:“也对,他才是天朝正统,你帮他的话,才是理所应当。”

        白修砚看着躺在床上只给自己留了一个背影的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明明自己才是该生气的那个,于是愣愣的说道:“我没答应他。”

        晋宵黎听到这话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用已经红了的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

        白修砚走近他,一字一顿道:“我说,我没答应他。”

        晋宵黎听到这话像是发了疯,双手紧紧地摁在白修砚的肩膀上,脊梁微躬着,像是一头盯紧了猎物的豹子,只是眼睛红着,里面蕴满了水汽,感觉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他突然贴近上来,将白修砚往自己怀里一摁,嘴巴寻到白修砚的唇,毫无章法的撕咬起来,双手从肩膀上换到白修砚的腰上,把人箍地更紧了。

        “唔,归晓,归晓,你松开,晋宵黎你松开!”白修砚喊了两遍那人都无动于衷,于是使了大劲,将晋宵黎推开了。

        然后他发现,晋宵黎,哭了。

        “对不住,修砚,我,我只是,很高兴。”晋宵黎背过身去,将自己的情绪尽数收敛干净,转过身来又是一个残酷冷血的淮南王。

        “噗。”白修砚没忍住笑出声来,又觉得眼前人有些可怜,哪怕他在自己眼前装作再若无其事,再志得意满,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紧张,而难过。

        多好啊,有人那样在意你,会因为你的一个决定而满怀心事,牵肠挂肚,寝食难安。

        “好了,快休息吧,我明日还要上朝呢。”白修砚拍拍晋宵黎,拉着他往床上走。

        “好。”

        白修砚换了中衣上床,在里侧闭上了眼:“睡吧,我虽然不算君子,但是答应你的事情,我绝不会反悔。”

        “嗯。”晋宵黎从喉咙里滚出一声,把手搭在了白修砚的腰上,也睡沉了。

        毛巾还在扔在那里,洇出的血迹晕染开来,将一盆水都染成浅淡的红色。

        御书房里小皇帝还在看奏折,只是突然间灯都熄了,他皱着眉头喊吴公公,进来的却是他最不想见的人,李岚。

        李岚靠近小皇帝,将手里的火折子递过去,示意他点蜡烛。

        “你要让白修砚帮你对付我?”李岚在微弱的烛光下,神色显得格外阴鸷:“是我伺候您伺候得不够舒服吗,您竟然还要去找别人,真是令我失望啊。”

        李岚摇摇头,逐渐逼近晋宵远,眼里依旧含着玩味的笑意,抱着胳膊左右打量小皇帝的神情。

        “我从未在你这里感受到片刻的安适,我得到的只是耻辱!李岚!你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而已!”晋宵远声嘶力竭,将手边的折子全都扫落到地上,李岚也不生气,只是慢慢悠悠的凑到他耳边:“你上次用我给你的暗卫演戏这个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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