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听到小鱼儿提到自己的心脏，秦小川目光略微暗淡。

        “我的心脏出了问题，师傅说需要女娲石修复，便让女娲石留在了我的体内。

        虽然竹风长老叮嘱秦小川，此事切不可让外人知晓，但是在秦小川心中，秦小川从未将小鱼儿当作是外人，即便知晓了是她盗取了女娲石。

        小月儿目光中有些疑惑，莫非是秦小川不知晓自己体内的情况，竹风长老并未告知？

        其实在秦小川昏迷的时候，玄机上人便是施展了手段，秦小川自己是绝对感觉不到自己体内没了心脏。

        “你的心脏确实有些问题，但是你也不必担忧，女娲石是世上最好的疗伤之物，过不了多久，你便会恢复。”

        没了心脏这个问题很是严重，且不知秦小川为何没了心脏，小鱼儿也只好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

        “小鱼儿，你为何要偷盗女娲石？”

        秦小川一直不相信，小鱼儿盗取女娲石会做坏事，所以，他一定要问清楚小鱼儿的目的。

        此时的小鱼儿，根本无心理会他的问题。如今秦小川的心脏没了，那神秘玉璧也下落不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耳畔，秦小川不停的追问，小鱼儿望着秦小川，叹了口气，又扬声道：“谁说那女娲石是碧海阁的？那可是我娘的东西！”

        “你娘？”

        秦小川听的更是糊涂，这碧海阁一直是碧海阁的镇阁之宝，如今到小鱼儿口中怎么成了她母亲的东西？

        秦小川猛地一惊，惊讶的望着小鱼儿，“你你是苏仙子的女儿！”

        碧海阁是玄机上人与武陵山庄共同创建，若真是小鱼儿她母亲的东西，那便只可能是苏仙子了。没想到小鱼儿竟然是来自武陵山庄，武陵山庄那可是修仙者的圣地，无崖子与苏仙子二人身受正道敬仰，若非有他二人坐镇，人族必然大乱！

        小鱼儿见秦小川说话都是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又是抿嘴大笑。小鱼儿本不想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但见他不停逼问自己为何要盗取女娲石，才不得不说出。

        秦小川自从见到小鱼儿，便觉得她长得像仙女儿，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小仙女儿！秦小川虽然猜出她背景不凡，但是万万不敢想，她是无崖子的女儿。

        武陵山庄无崖子膝下有着一儿一女，另有三位高徒，以小鱼儿的身份，即便是掌教还有师傅，都不敢怠慢。

        “呆子，傻愣着干什么，是不是知道了我是无崖子的女儿，你就不敢跟我玩儿了？”

        小鱼儿的这个想法，刚才秦小川脑海中确实一闪而过。小鱼儿身份高贵，而自己只是出自山野，与她门不当户不对。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与她交好，又不是贪图身份地位。

        “你爹娘厉害那是你爹娘，我又不是贪图你的地位，有何不敢，”秦小川骨子里也是有股倔脾气，他才不会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

        听秦小川这么说，小鱼儿更是高兴，她还以为，秦小川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疏远自己，他能这么想最好。

        “那你真名叫什么？”

        “你管我，你只要记得，我叫小鱼儿就可以了！”

        是的，名字是什么不过是个代号，在自己心中，她永远是小鱼儿，与她的真名无关，与她的身份背景也无关，她只是自己的朋友，如此纯粹而已。

        “对了，我听说你失踪了两个月，这是怎么回事？”

        小鱼儿又想起此事，连忙关心询问。邻近年关，小鱼儿本想让人给秦小川捎封书信，但是那人却是回来禀报，秦小川失踪了两月，刚刚回来，他身边高手如云，无法接近。这让小鱼儿心中一慌，赶紧前来查看。

        秦小川略微沮丧，便将前往安宁村一事告诉小鱼儿。小鱼儿听着，心中惊讶不已，秦小川竟然失去了两个月的记忆，莫非他心脏没了，便是发生在这两个月里？

        小鱼儿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自己稀里糊涂的将女娲石弄入了他的体内，否则心脏丢失，秦小川必死无疑！

        “魔道危机四伏，以你的修为，只能勉强自保，但绝不是神魔宫的对手。如今，你应该先去寻找雷震岳，按照碧海阁的安排，调查完紫明圣殿即刻返回。”

        然而秦小川确实摇了摇头，这一次他并未听从小鱼儿的意见。

        “小鱼儿，如今是个机会，如果等到他们得到了《圣丹遗书》，魔道便会恢复稳定，正道便会受到威胁。”

        “呆子，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魔道风起云涌，那魔道控制之地，百姓岂不是生灵涂炭？”

        小鱼儿此话一出，秦小川心中陡然一沉，怔怔的望着小鱼儿焦急的眼神。

        是啊，正道的百姓是命，魔道的百姓也是命！秦小川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自己所遇到的魔道百姓，他们一样淳朴。若是魔道发生了风云变化，他们的生活又当如何保障？

        而且一旦魔道局势发生变化，金不换与东门飞雪也很有可能因此而受到影响。但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任由魔道恢复生机，与正道而言，又会面临更大的危机。

        “小鱼儿，一定会有两全的方法，你的注意多，你快替我想想！”

        小鱼儿知道秦小川心善，但是鱼和熊掌哪里能够兼得。魔道安稳，正道便难安，魔道若是不安稳，百姓则涂炭。

        小鱼儿望着秦小川恳求的眼神，知道他一旦下定决心，绝不会改变。眼下魔道风云突起，确实是一个机会。

        小鱼儿轻移莲步，细细梳理魔道的关系，而后凝重道：“按理，我武陵山庄是不许参与正魔两道之事，为了你，我只好破戒。两全之法绝对不可能，但是我有一种损失最小的方法。”

        秦小川眼睛一亮，小鱼儿既然是无崖子的女儿，应当早就知晓天下格局，她想出来的方法，必然是远远胜过自己。

        “与正道而言，危险源自魔道三宗的入侵。但在魔道，杀生殿无心争霸天下，所以杀生殿倒是不用担心；神魔宫正处于忧患之际，即便是圣魔老人恢复，翰连城与冯慕熊内斗所带来的损耗，也需好长的时间休养生息；唯有这赤血宗，才是天下安慰的心腹大患！”

        赤血宗！

        没错，金不换也说过，赤血宗有逐鹿中原、入侵正道的企图，另外两宗眼下是绝不会对正道不利。但是眼下，碧海阁尚还与赤血宗联手，调查紫明圣殿，若是立即对付赤血宗，只怕雷师兄与苏师姐他们也会受到迫害。

        想清楚这层道理，秦小川喃喃道：“看来眼下还是先应拿到《圣丹遗书》，再前往紫明圣殿暗查线索，最后才可对付赤血宗！”

        黄龙洞口，小鱼儿望着秦小川离去，又是叹了口气。在魔道动手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秦小川怀有女娲石，又有这番谋略，若是能够借助杀生殿与神魔宫的力量，对付赤血宗，也是未尝不可。”

        小鱼儿身后，一白袍男子缓缓走出，赫然正是姬三公子。

        原来此番小鱼儿寻找秦小川，皆是由姬三公子一手安排。小鱼儿撇了眼身后的姬三公子，眉头微皱。她也知晓姬三公子人品好，天资高，但是自从无崖子宣布了自己与他定亲，小鱼儿便是对他无法心生好感。

        “这次多谢你了，你回去吧，老城主年迈，还需你好生照顾。”

        “呵呵，小妹，大哥可是一再命令我照顾好你，况且如今身在魔道，若是让他们知晓了你的身份，恐会对你不利。”

        还好秦小川也是聪明，想到了这层，所以并未让小鱼儿跟随自己回去，否则姬三公子绝对会出面阻拦。

        “只要你不说，谁还能知道！”

        姬三公子一听这话，眉头轻轻动了动。她这话说的，明显是对秦小川的信任胜过自己。眼下只有秦小川与自己知晓她的身份，可她却说只要自己不说，便无人得知，难道她坚信秦小川不会说漏嘴吗？

        “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撂下这话，小鱼儿脚掌一点，便是朝翰连城大帐飞去。虽然秦小川不让她插手，自己表面上答应了，但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神魔宫翰连城城府最深，必须打探清楚，以免小川招了他的毒手。

        姬三公子望着小鱼儿飞离，亦是身法轻动紧跟上去，他是决不会留小鱼儿一人在魔道。

        望着小鱼儿的背影，姬三公子心中对于秦小川更是重视了几分。

        雷云山庄，群雄汇聚，顾鉴之坐在首位，下首两侧，各坐着冯慕熊与翰连城，但是此刻他们二人面色却是完全不同。

        望着殿中翩翩起舞的舞姬，翰连城面带笑意，时不时的举杯与众人共饮。此番李慕白前去狩猎，翰连城特地派人跟随，明面上说“助李慕白狩猎”，实际则是跟随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反观冯慕熊，却是一脸阴沉，基本上与众人毫无互动。原本他以为顾鉴之传信来，是要联手对付翰连城，自己特地悄悄的赶来，却不想到来时，翰连城早已是坐在了席上。冯慕熊本还带了些下酒的野味，一怒之下令人全部喂狗。

        顾鉴之也不恼怒，平平静静的看舞交谈。倒是金不换，时不时的朝殿外望去，焦急的等待着秦小川的返回，生怕他出了什么危险。

        翰连城虽然知晓金不换不喜宴席，性格粗犷，但今日这般不停朝外看，还是有些奇怪。翰连城本就多疑，不禁笑道：“金兄弟是在等谁，竟然等的如此心急？”

        金不换本就不喜欢尔虞我诈，这翰连城又是杀人不见血的资深高手，金不换懒得搭理他。依旧是装作听不见，不与搭理。

        冯慕熊见翰连城吃瘪，心中大畅，连忙举起酒杯，豪爽道：“金兄弟，来，我敬你一杯！”

        喝酒的事，金不换倒还可以接受，遂举起酒杯，与冯慕熊饮了一杯。

        冯慕熊眉眼得意，心想着金不换在顾鉴之心中极其重要，既然金不换不喜欢翰连城，顾鉴之应当也不会太喜欢。于是冯慕熊心情大好，又是接连敬了金不换三杯。

        翰连城忍住心中怒火，又是笑道：“我倒是忘了，金兄弟性情豪爽，我若想与之交谈，岂不是得先敬酒一杯，该罚、该罚！”翰连城端起酒杯，便要自饮。

        谁知金不换嘴角一笑，“翰公子方才与我说话了？不好意思，刚才我放了个屁，没有听到。”

        金不换此话一出，翰连城攥着酒杯的手掌微微一紧，酒杯之上，细微的裂纹迅速蔓延。

        顾鉴之离得近，这微弱的声响依旧是未逃脱他的耳朵。顾鉴之不由得心头一沉，这翰连城城府极深，纵使自己不怕他，但是金不换为人单纯，如今开罪与他，只怕会被其报复。

        翰连城虽然动怒，但也只眼下不是树敌之际。这金不换空有力量，与冯慕熊一样，都不足为惧。只是他的大哥顾鉴之，需要好生对付。

        翰连城掌中灵力微涌，便是将那杯中裂纹衔接，没有破碎。

        大殿之外，一名雷云山庄的下人推门而入，跪地叩拜，“顾公子，秦大师看狩猎的队伍还未返回，恐诸位干饮不快，遂先做了些小菜。”

        金不换一听秦小川做了菜，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脸上也是带着喜色。这一幕，亦是被翰连城看在眼中，心中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有些古怪。

        “诸位，秦大师师承灵隐宗，厨艺精湛，狩猎队伍尚未返回，我们暂且先吃些小菜。”

        顾鉴之朝那名下人挥了挥手，那人低声应是，拍了拍手，一众侍女手托菜盘，将小菜端上。

        秦小川的手艺，自然是让人垂涎三尺，众人光是闻着菜香，便已是感到做菜之人必然不凡。

        翰连城只记得狩猎的队伍中，来自灵隐宗的厨子名唤李慕白，这何时又来了个秦大师？

        上了小菜，顾鉴之便是斟满酒，与众人同饮一杯。金不换心里挂念着秦小川，又不喜欢这酒局，遂以不胜酒力为由，离开了宴席。

        金不换不喜宴席，众人倒是知晓，所以他的离去，倒是在意料之中。但是翰连城却是总感觉哪里不对，这场宴席绝不会如此简单。

        悄悄返回雷云山庄，秦小川便迅速开始在后厨忙活。秦小川见李慕白还未返回，便想着让金不换知道自己回来了，便做了些小菜送进去。

        “秦兄弟，秦兄弟！”

        厨房之外，金不换大声呼喊而来，待进入厨房，见秦小川有条不紊的准备食材。

        “秦小川，你可还好？没受什么伤吧！”

        秦小川听见金不换率先问自己可还好，而不是问谷中情况，心中又是一暖。秦小川望了一下四周，还好这里的厨子都是金不换的人，否则他这般大呼小叫，很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神魔宫弟子兢兢业业的寻找《圣丹遗书》，早已是疲惫不堪，如今顾公子将翰连城与冯慕熊引来，谷中顿时松懈，所以我还是很轻松，并未受伤。”

        秦小川脱下身上软甲，交到金不换手中。谁知金不换手掌一推，又是推给秦小川。

        “既然大哥今日让你入谷查探，恐怕日后还要劳累你，这个你先拿着，防身之用。”

        “多谢。”

        “谷中情况如何？”

        见金不换终于问到了谷中情况，秦小川摇了摇头，“绝情谷中山洞众多，翰连城与冯慕熊仍未寻到《圣丹遗书》，而且翰连城为了给冯慕熊设置阻碍，将所有的洞窟都题上了‘黄龙洞’三字，根本不知道，那一座洞窟中，真的有金龙，真的有《圣丹遗书》”

        金不换对于这《圣丹遗书》并不敢兴趣，只是顾鉴之想要得到，他才会出手相助。如今听到《圣丹遗书》还未被神魔宫寻到，金不换便是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大哥还有机会得到。

        “凌云公子请进。”

        厨房之外，秦小川与金不换忽然听到雷云山庄管家的声音，二人不由得望向外面。。

        望见管家引领的那人，金不换面色微变。

        “郭凌云，赤血宗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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