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到没边

刚发完朋友圈没多久，于磊就给席阅发来微信，问他要不要去看学校里举办的圣诞晚会。

        “你没去找金沅过圣诞节啊！”

        席阅放下手中的书，等着于磊的回复。

        “已经分手了，你快出来，我在你家楼下。”

        于磊回复得很快。

        “你是不是早过来了？”

        席阅发完这话后就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冲出门去了，一下电梯就看到于磊果然蹲在他租住的这栋楼的大门口。

        一手拎着瓶啤酒，一手提着包薯片，两只手在晃悠。

        一口啤酒接一把薯片地往嘴里送，还真是很新奇的吃喝组合。

        “你这一个人还喝上了啊！”

        刚靠近，席阅就闻到了于磊身上的酒味。

        有点重，估计喝几瓶了。

        不过这小子的酒量比自己的还好，几瓶酒下肚，跟喝了几瓶白开水一个效果。

        “分手了嘛！心情不好。”

        于磊的表情没有表现得特别忧伤，不像是失恋之人的状态。

        “那你为啥还有心情去看圣诞晚会？”

        席阅笑着调侃他。

        于磊不在意席阅笑话他，把瓶子里剩余的酒一口气喝光，扔了酒瓶，又往嘴里塞一把薯片。

        席阅就知道那个金沅不是拼真心的角儿，马上要去实习了，还来招惹于磊这种未经世事的不太开窍的纯情alpha。

        说得过分点就是趁着大学仅剩不多的一点时间显摆自己无处安放的魅力，祸害无知良民。

        席阅差点把心里的话给吼了出来，考虑到这人刚失恋，还是尽一下铁哥们的义气，安慰安慰他。

        “晚会几点开始啊？”

        席阅见于磊不应他，就顺着圣诞晚会这个主题随口问一句。

        “八点，现在七点多，可以过去了，今年竟然选择露天舞台，赞助拉得多就是不一样，不用限制观看人数，以往都在演播厅举办，撑死只够几千人看，学校几万人，看不了现场的也就只能看直播或录播。”

        于磊说到圣诞晚会，心情看似变得好一点。

        “我们可以用学生会的身份坐到评委席，这样离舞台近，看得清。”

        他又补充说明一下要怎么看更爽。

        “我又不是学生会的，真要坐过去，得多尴尬，我就随便站个角落看看得了。”

        要不是为了打发时间，席阅才没心情看学校的这晚会，他只盼着时愈能准时下班回来。

        粗略算了下时间，捱到晚会结束，再跑去公交车站等时愈，完全来得及，感觉上会让他觉得时间过得快些。

        “我好歹也是校文艺部的副部长，给你找个位置还是很容易的。”

        于磊把最后几片薯片吃完，搭着席阅的肩膀往学校走去。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时愈发来微信问席阅在干什么。

        他很少给席阅发这样内容的微信，只要他在兼职，很少碰手机。

        但今天是圣诞节，两人不在一起过，时愈心里老惦记着他，怕他感觉到冷落，就给他发微信，让他不觉得无聊。

        “跟于磊回学校看圣诞晚会。”

        席阅很快回过去。

        嘴角上扬，开心得找不着北。

        今晚上时愈虽然没有陪他，但关心一直没少。

        过了四五分钟，时愈的微信才又发过来。

        “等会外联部的副部长会给你在评委席安排一个座位，你可以跟于磊坐一起。”

        刚刚，时愈找人给席阅安排座位去了。

        按理说，他今晚应该要坐在评委席上的，但因为他不喜欢太喧哗的场合，再加上要兼职，也就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席阅刚好可以代替他出席。

        “已有人给我安排好了座位，你不用再去费力气了。”

        席阅偏过头告诉于磊他有位置坐着看演出了。

        刚刚看微信，他都是走到一边才看的，生怕于磊看到他跟时愈发甜蜜的内容而刺激到于磊。

        “谁安排的啊？”

        于磊随口一问。

        “外联部。”

        席阅的语气里带着骄傲。

        “我倒是忘了，你现在跟时愈也是铁哥们关系，在校学生会，他说的话比我说的话有份量，你找对人了。”

        于磊带着他来到学校里的文音广场，舞台前方那几排座位就是评委席。

        席阅又在心中怼于磊：“废话，我找的人，能不对吗？我家时愈宝贝儿是最对的人。”

        舞台搭建得特别大，也特别绚丽，小型演唱会的灯光效果也差不多就这水准了。

        外联部的负责人看到席阅，立马安排他坐在评委席第二排最中间的那个位置。

        席阅觉得太引人注目了，就自坐在了第三排最边上的一个位置。

        作为校外联部部长的家属，他受到的待遇还是蛮不错的，只是席阅不想表现得太高调。

        自从跟时愈在一起后，他就变得越发低调了。

        以前总泡在omega堆里跟他们嬉笑玩闹，现在，他每天都会把严于律己、谨守本分、对待感情绝不能有二心这几句话在心中默念好几遍，跟和尚念经一样自律。

        于磊虽然坐在他旁边，但一直跟前面后面的人聊得不亦乐乎，有一位来自外语系的大二男omega已经加上了于磊的微信号，说不上谁主动，总感觉都有那方面的意思。

        “还是人多的地方好找目标，尤其是这种大型晚会的现场，能看到很多长得好看的人，今年的圣诞晚会可真热闹，亏得你和时愈拉到了特别多的赞助，才撑得起今天这场面，可惜时愈看不到现场。”

        说到最后，于磊很是惋惜自己看不到作为重量级评委的时愈。

        “你不是只喜欢alpha吗？怎么又去搭讪omega了？那omega男生挺不错的，斯斯文文，说话声音也好听。”

        席阅有些心不在焉，他随手拍了几张现场的照片发给时愈。

        “哎呀！怎么说呢？这缘分到了嘛！没法只喜欢alpha啊！你也说他不错，所以，我觉得他特别可爱也就不过分了吧！你没看他露着小虎牙笑起来很甜吗？我的妈呀！都快把我给甜晕了。”

        于磊看了看刚添加的那男孩的微信头像，心里乐得唱起了赞歌。

        “我觉得吧！你移情别恋的速度跟金沅不相上下。”

        席阅正义点评好哥们的行为。

        “得了吧！最起码，我不会玩出轨，而且，我待人有始有终，谈恋爱的过程中，绝不会出现二心。”

        于磊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看着痞里痞气的。

        失恋真的可以瞬间改变一个人的气质，他只谈了一场初恋，却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沧桑绝恋，心里面全是爱而不得的愤愤不平。

        “听你这语气，说得好像你谈了很多次恋爱一样，不过，对自己有要求总归是好的，于磊，你看人的眼光吧！还得多练练，不要太着急开始了。”

        席阅边笑边说。

        说到不要太着急，他和时愈的发展速度都可以赶超光速了，现在他倒是教育起于磊不要太着急开始一场恋爱，也不知道时愈听了这话心里是何感受。

        圣诞晚会还是蛮多看点的，每个节目都表演得挺用心，席阅看着看着也就投入其中了。

        有一个舞蹈节目，领舞的那个男omega长得还有点像时愈，席阅看得入神，结果直接把他想象成了时愈。

        如果不是手机振动提示时愈给他发来微信，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不能自拔。

        “好看吗？”

        时愈问他。

        “这个人有点像你。”

        席阅拍了一小段跳舞视频发给时愈，视频中那个男omega正在做一个撑腰跪地的动作，很酷很帅，引来周围人阵阵尖叫。

        “不像，我跳舞的时候一般都不笑，这个人笑得太嚣张。”

        时愈难得吃回醋。

        这看晚会的人，光顾着看跳舞的帅哥去了，亏他还担心这人过节过得无聊。

        “你还会跳舞啊？哪天跳给我看看呗！”

        席阅还没感觉到时愈的醋意。

        “我怕你看完之后招架不住。”

        时愈笑得深沉。

        “招架不住才好啊！多有情调，正好可以延长我奋战的时间。”

        席阅都开始想入非非了。

        “等我回来。”

        时愈的眉眼里全是舒展开来的笑意。

        “盼君归。”

        席阅回复时愈三个古色古香的字，蕴含了他此时所有的情绪。

        晚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席阅想要提前离开，可周围全是人，他没办法挤出去，只好等晚会结束了人群散了后再出去。

        于磊还在跟周围人聊个不停。

        席阅这时候才发现于磊这人的交际能力挺强的，不管对方是什么性格的人，也不管对方是男生还是女生，从alpha换到omega，又换到beta，他全都能跟人聊嗨，还把人逗得直乐。

        席阅觉得他在广撒网，然后趁机认识一个主动闯入他心里的人。

        就在主持人宣布晚会圆满结束的时候，突然听得“砰”的一响，舞台架子上的一排挂灯灭了。

        席阅第一时间发现是电线被扯断导致短路而发生的非正常灭灯。

        紧接着挂横幅的一组铁架子倾斜着往评委席这边倒过来，幸好倒下来的速度不快，看到的人都躲过去了。

        当它就要砸向席阅这边时，他敏捷地闪向安全地带。

        只是，余光瞄到前排还有个女omega正低头玩手机，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浑然不觉，席阅又上前把她往边上推，结果铁架子砸在了他的背上。

        还好这架子没有重重地直冲着砸下来，因为席阅用手挡了下，缓冲了它砸下来的力度，再加上他是顶级alpha，承受能力非同一般的强，也就没被它砸晕。

        但是，它把他卡在座位上不能动弹了。

        于磊见状，赶紧跑过来，提起铁架子，让席阅弯腰出来。

        而站在场外的人，拍下了铁架子突然砸人的整个惊险过程。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伤着了？”

        于磊心急地问道。

        “就背上被砸了一下，幸好我今天穿了件厚外套。”

        席阅扶着腰，感觉难受得直不起身子，心说不会真伤着了吧！

        “先去校医务室看看。”

        于磊拉起他的一只手往他肩膀上带过去就背起他往医务室跑去。

        “这会医务室有人值班吗？”

        席阅想去社区医院看看。

        “当然有，学校这么多人，总有人伤着病着，需要急救的。”

        于磊真担心席阅被那铁架子砸坏了脑子。

        到了医务室，值班医生见他们冲进来，赶紧站起来看情况。

        席阅脱了外套，又把t恤撩起来，给医生看他的背。

        背上有一条很醒目的血痕。

        “怎么伤得？”

        医生还不知道圣诞晚会现场出现了安全事故。

        “被舞台架子砸伤的。”

        于磊抢先回答。

        医生按了按他后背周围，确认没有肋骨骨折后松了口气。

        “骨头没事，但还是赶紧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查一查内部是否被砸出血，我这边没有仪器，做不了。”

        医生说完扶席阅起来。

        席阅觉得没那么严重。

        他是感觉疼，但也不是特别疼，他还要去公交站等时愈回来了。

        于磊也不管他怎么想的，连忙打的把他送去了医院。

        一通全身检查下来，医生最终确认没有什么事，开了两盒药，用作消散瘀血的。

        时愈下车的时候没有看到席阅等在他经常蹲着的地方，心里陡然一惊，第一时间想到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快速跑回出租屋，也没看到人。

        这时候，离晚上十二点，只差半小时，他有不好的预感。

        “你去哪了？”

        时愈拿出手机拨通了席阅的号码，内心不安。

        “马上回来。”

        席阅用轻快的语调跟时愈说话，他不想时愈为他担心。

        于磊非要送席阅回来，时愈站在楼下大门口等着。

        已经抽完了一根烟，第二根刚刚点燃。

        “你怎么跑楼下站着？多冷啊！穿这么少。”

        见到时愈，席阅连忙奔过去。

        恨不得立马抱住他，可旁边站着个电灯泡。

        “去医院了？”

        时愈注意到于磊的手上提着的一小袋药。

        席阅一着急，忘记把那两盒药塞口袋里了。

        “嗯！席阅被舞台的铁架子砸到了，刚去医院做完检查。”

        于磊直接说出口。

        昏黄的路灯下，没注意到席阅朝他使了眼色。

        “那你回学校吧！”

        时愈说完，从于磊的手上拿过药。

        “等等，我内急，得去你们屋里先解决一下。”

        于磊跑在最前头，帮忙按开了电梯。

        三人整齐划一地进了出租屋，于磊首先往洗手间跑去。

        席阅和时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于磊出来再离开他们家。

        时愈看席阅的眼神，就好像看重病号一样，担忧之后是心疼。

        如果他今天陪着席阅，也就不会发生席阅被砸的事了，都不知道他被砸成什么样了。

        过了好一会，于磊才出来，他往卧房里瞟一眼，又看了看客厅内的摆设，甚至把阳台上挂着的衣服也看了一遍，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席阅的出租屋，两个人大男人住一起，怎么感觉哪里不对了？

        “你不走吗？”

        时愈开始下逐客令。

        “我明天再来看你。”

        于磊有点尴尬，他没想到有生之年会经历席阅赶他离开自己租住的地方的糗事。

        “在学校就可以看到，不用亲自跑来。”

        时愈给于磊打开门，并把这话送给他供他遵守。

        于磊哀怨地看了眼席阅，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学校了。

        这晚上，他整晚都没睡着，一直在思考自己铁哥们跟时愈到底是什么关系。

        “砸哪了？我看看。”

        时愈靠过来。

        席阅把外套放一边，背上那条印子就展现在时愈的眼前。

        “等你洗完澡我再给你擦药。”

        时愈摸了一会那条特别扎眼的血痕。

        “男朋友，别这个表情哈！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

        席阅见时愈的表情不太好看，就软着声音哄他。

        “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也不知道多爱护一下自己，早知道会出这样的意外，我就不让你去看别人跳舞了。”

        时愈心里全是自责。

        席阅听到他这么一说，立马笑了起来，紧紧抱住他，感受这个人最切实的存在。

        这个晚上，他真的很想很想时愈，看到的每个人，他都觉得长得像时愈。

        席阅心想，做白日梦也不过如此吧！时愈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梦。

        一大早，时愈给席阅做好早餐后就去学校了。

        席阅上午没课，再加上后背有点疼，也就赖在沙发里看书。

        说是看书，基本都在研究手机里的那几个做菜软件。

        “哥们，给我开门。”

        是于磊给他发来微信语音。

        席阅赶紧起身打开门，看到于磊躬着身子站在门外。

        “你怎么不敲门啊？”

        席阅怎么也没想到于磊会在这个时间点跑过来找他。

        “手冻僵了，敲不动。”

        于磊整个人都在发抖。

        “今天可真冷，我在下面都冻麻了。”

        说话时上下打着颤，应该是被冻狠了。

        他瞧见沙发上有条毯子，就拿过来披在身上。

        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薄外套，而席阅连羽绒服都穿上了。

        “时愈刚走，你就过来了，赶巧我得空了。”

        席阅坐回沙发上装装模作样地看书。

        “六点我就站你家楼下了。”

        于磊说话还有点哆嗦。

        “你有事找我啊？”

        席阅听到这一句，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原以为于磊过来是找他瞎聊天打发时间的，只是有这么大清早跑来打发时间的吗？

        看来这人是特意过来跟他叨唠心事的，只是为什么要等时愈走了才上楼？

        就在这时候，时愈给席阅发来微信，说是在过道里看到了于磊，冻得不轻，提醒席阅茶几上的水壶里有刚烧好的开水，给他喝一杯暖暖身。

        席阅连忙回复时愈：“他已经进屋了。”

        然后用一次性纸杯给于磊倒了一杯开水。

        于磊将纸杯捧在手上，总算找回一点知觉。

        “我看到时愈出去了。”

        卡在心里的话，于磊还要再思考一下。

        “他上午有课。”

        席阅随意划动手机屏幕，等着于磊说重点。

        “他十点才上课，去这么早啊？不过也亏得他去这么早，要不然，真要等到十点，我都要冻死了。”

        于磊又往卧房里看。

        “为什么非得等他走了你才上楼啊？搞得我俩像偷情一样。”

        席阅也给自己倒了杯开水，热气扑到脸上，感觉很舒服。

        “我还真想跟你偷情来着，就怕被时愈打死。”

        于磊听到席阅那样说，嘴角一抽一抽的，显得很不甘心。

        “磊子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现在看着你，特难受，你是不是一晚上都没睡觉啊？这两黑眼圈，都赶超国宝了。”

        席阅大概猜到于磊想说什么。

        “席阅，你藏得可真深啊！我们竟然都喜欢alpha，亏我之前还以为你只是没遇上特别喜欢的omega才保持单身的，以前跟你混，我老担心自个惦记你，毕竟，你是我唯一的铁哥们啊！我可不能对你有非分之想，所以，一直克制自己，没想到，你竟然把时愈给收服了。”

        于磊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好几年的秘密。

        搓了搓纸杯子，喝了一口开水，心说还真好喝。

        于磊从没见过时愈的腺体，但是自打见他第一面开始，因为觉得他特别a，就误认为他是个alpha。

        “对不起！”

        席阅低着头跟他道歉，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要跟他道歉，就是觉得需要跟他道个歉。

        他向自己坦白喜欢alpha的时候，席阅就知道他是真把自己当铁哥们来着，只是自己好像并没有把他太当回事。

        从高中开始，只觉得身边多了一个玩伴，却不知这个玩伴对自己掏心掏肺。

        “你说对不起干嘛？我可不爱听哈！搞得好像你亏欠了我一样，咱俩的关系了，说得亲近一点，是铁哥们的关系，说得大众化一点，其实也就是朋友关系，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而你选择隐藏自己不能公开的感情，这都是我们选择，成年人嘛！思考问题的角度总是多面性的，只是席阅，我一直都很信任你的，真把你当我兄弟对待的，我对你非分之想，早在萌芽期就被我掐灭了，我们两个，从始至终都只是纯粹的兄友，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说完这一大段话，于磊长吐一口气。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席阅，你是我兄弟，永远都是”，可话一说出口，感觉又变了味。

        就像跟金沅说分手一样，他明明很愤怒，彻底了断才是正道，却又心软地想要挽回他。

        “我和时愈之间的感情也很纯粹啊！纯得跟雪一样，没半点瑕疵。”

        席阅说完，笑了笑。

        “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于磊还挺好奇的。

        “找你买鞋的时候。”

        席阅已然放松下来，刚刚皱眉的时候有点头疼。

        他从不知道他的好哥们在跟他要好的过程中对他产生过特别的感情，幸好好哥们早已放弃，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事。

        “我就说你当时是故意输球给他的，你们之前不是不认识吗？怎么发展得这么快？”

        男alpha八卦起来也很要命。

        “几年前就认识了，我们在一起之前，时愈都暗恋我一年多了。”

        席阅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幸福的笑容。

        被人暗恋被人宠溺，能不觉得幸福吗？

        “我曾经跟别人说时愈是个专情种，还真被我说对了，可是，他这么好，怎么就相中了你呢？”

        于磊感叹自己和铁哥们的眼光一致，毕竟都瞧上了同一男神。

        “因为我长得帅呗！不过为了追到他，我也凭智商花了不少功夫。”

        自己很主动，但是，如果没有时愈直入主题的狠操作，席阅觉得他和时愈之间也不会发展得超迅速了。

        他是个习惯循序渐进的人，但时愈的行为把他彻底点燃了，以至于让他失了理智，只想早点把这人收归己有。

        “得了吧！他现在是校内公认的校草，他要真觉得你帅，每天都应该先被自己帅晕，至于智商，那你就更没法跟他比了，人家高考考了七百多分，我拼死拼活一整年也才考六百多分，如果不是他死心塌地地喜欢你，你肯定追不到他。”

        这话还真是于磊揶揄席阅的。

        他不甘心啊！他除了没有席阅有钱不是顶级alpha之外，其余条件跟席阅差不多，时愈怎么就没瞧上自个了？

        两个看起来都特别a的人，怎么就天雷勾地火地爱上了呢？于磊实在有点想不通。

        “他说他对别人不感兴趣，只喜欢我，每天早上都给我做早餐，晚上还给我叫外卖，中午陪我一起吃饭，送了好多礼物给我，还给我画画，在床上也让着我，拥有这样的绝世好男朋友，我做梦都是乐疯了的，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在跟小说里的男主角谈恋爱，感觉特别不真实，时愈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

        就因为觉得不真实，所以，席阅很害怕失去时愈。

        “他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这辈子来还债。”

        小说里就是这么说的，于磊借机引用一下。

        后来回味了一遍席阅的话，发现了他话里的另一个重要讯息，又接着说道：“你说他在床上也让你？还真没看出来，时愈这人在这方面怎么就不能硬气一点了？我听他那高中同学说，以前他打架厉害到远近闻名，从他的身材也可以看得出是个打架高手，像是练过一样，这么神叉的一个人，怎么就愿意屈服于你了？”

        席阅听到后面这些话，窝在沙发里乐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没办法，我这人的运气一向很好，遇到时愈，早已命中注定。”

        从前，席阅从不信命，可遇到时愈后，他就信了。

        “也对，所以，好好珍惜命运的馈赠吧！余生一定会很幸福的。”

        于磊难得说出了一句意境还算高级的话。

        “是啊！要珍惜，我第一次见到我爸搂着我都不认识的omega的时候，我不明白我爸为什么不珍惜我妈，后来，我妈跟我爸离婚了，他们离婚的原因竟然是我妈不愿再给我爸生孩子了，我爸只能去外面找别的omega接着生孩子，他觉得不能浪费自己的好基因，非要再生几个壮大家族队伍，之后，我站在我妈的立场研究了整晚的生物学，得出一个结论，高龄产妇这样的身份不适合我妈，所以，对他们的离婚行为表示理解，可是，理解归理解，我心里很难受啊！我刚读大学他们就离婚，像是早就预谋好了要拆家，留我一个相当恋家的人在一个不完整的家里独自忧伤，某天晚上，天很冷，比今天还冷，我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亏得我运气好，被时愈捡到了，要不然，我得冻死在街上，时愈说那是他读大学后第二次见到我，缘分啊！只要来了，躲都躲不掉的，这两个月以来，我竟然庆幸我爸妈离婚给了我一个早就与时愈重逢的机会，那天晚上我俩要是没有偶然遇上，我都不知道时愈要找我到什么时候。”

        这是席阅第一次跟人说起他爸妈离婚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爸妈闹离婚的时候，他都成年了，已经过了依赖父母温情的年龄。

        可是，当时经历的时候真的很难受啊！

        长到这么大，他的父母，给予他的家庭温暖都不及人体自身的温度感动人。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于磊的意思是什么时候向家人公开他和时愈的关系。

        “没什么打算，只要他们不问，我就不说，先过好自个的小日子，时愈现在是我们家的福星，我哥因为他都交到女朋友了，是个很可爱的omega，估计很快就要结婚生子了，只要我哥有了孩子，我爸有了孙子，我就完全不用担心我爸会给我施加传宗接代的压力。”

        席阅恨不得席晏和雪绒绒现在就造个娃儿出来给他爸玩玩，爷孙情深的话，大概率会忘了他这个只爱时愈的儿子。

        “你爸妈知道你的情况吗？”

        他又把问题抛向于磊。

        “我妈知道，我爸，唉！不敢跟他说，太传统，应该接受不了，我不像你，有个哥哥，我只能指望我弟快点长大了。”

        于磊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又自己倒了一杯。

        听席阅说了这么多，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以前难倒他的那些问题，都想到办法要去怎么解决了。

        不管是为家人，还是为自己，都要奔着希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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