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太后回宫

蝶语顾不上打理自己，赶紧去见傅答应。她知道傅答应的脾气，丝毫不敢怠慢。蝶语进了屋，见傅答应一个人坐在那等着她。
  “奴婢给小主请安。”
  “回来便好。”傅答应没有如蝶语想的那般责骂她，语气中反而多了一丝关心，“这几日你受苦了。”
  “奴婢做事不当心，受些罚是应当的。”蝶语自然没有蠢到去向傅答应告发兰雀，傅答应已经摆明了要包庇兰雀，她再提起，岂不是自讨苦吃。
  “这几日我一直想着要如何将你救出来。”傅答应示意蝶语起身，“好在，我没有白费功夫，你终于回来了。”
  “小主救命之恩，奴婢感激不尽。”蝶语作势又要跪下，被傅答应上前拦住。
  “你在掖庭局受了刑，这几日好好将养，等养好了身子再来伺候吧。”傅识礼笑不达眼底，蝶语只当傅答应说些场面话，正预备应承几句就退下，傅答应却突然声音冰冷地说，
  “既已回来，掖庭局这事儿便不要再提。若是之后我再听到什么风声，你便只能自求多福了。明白吗？”
  蝶语的心‘突’的一跳，头皮发麻。傅答应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因此生事，不要去找兰雀的麻烦，更不能向旁人提起是兰雀陷害她。
  “奴婢明白。”
  “下去吧。”
  蝶语从傅答应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全然感受不到身上那些细碎伤口的痛痒，她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躲起来。
  兰雀得知蝶语回来了，先是暗暗担心了一阵子，但见蝶语在里面也没与小主说几句话，从小主屋里出来之后又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知道应该是小主警告了蝶语。兰雀虽放下心来，但她事情败露，叫小主骂了好几通，这笔账，她已经全部算在蝶语的头上了。兰雀心中想着，蝶语回来了，以后的日子，只要有她兰雀在，蝶语就绝不会好过。
  太后回宫这日，合宫上下都出来迎接。但因着太后生病，不能太过吵闹，迎接的礼数也都一概从简。清贵妃本来还想在太后面前露露脸，可太后本就是因为不喜欢掺和后宫的事情才一直在大乘寺礼佛，现在正好借着身子不舒坦的理由闭目养神着路过一众跪拜的妃嫔。
  “文常在，你说，太后这是真不舒服，还是给咱们脸色看呢？”徐贵人本想与身后的兰常在说话，但瞧着兰常在一副唯唯诺诺的神情，便没了与她说话的兴致，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文常在。
  “咱们怎好揣测太后的意思。”文常在最是在意身份高低，叫她争宠时她倒是能动些脑筋，可面对地位悬殊的人，她是万万不敢造次的。
  徐贵人心想这两个常在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太后的圣驾都已经走远了，还怕成这个样子。回头准备瞪一眼兰常在时，余光瞥见了礼数十分到位的傅答应，心里更是不悦。傅答应成日一副看不上她们的样子，现在太后回来还不是巴巴的想要讨好。
  太后到了宁寿宫，只叫景宣帝进来说说话，其余人等都散了。
  “皇额娘如今以养身体为先，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下去。儿臣已吩咐太医院加派人手，以便皇额娘随时传召。”
  “哀家身子也没那般虚弱，不过是前些时日受了点惊吓，什么事儿都没有。都是泽兰，非要让哀家回宫。”太后说着，有些嗔怪地看向自己的侍女泽兰。
  泽兰在太后刚入宫时便跟在身边了，这么多年的相处，她自然对太后最为上心。现下太后在与皇上说话，即便提到了她，她也不能随意插嘴，只能笑看着太后。
  “泽兰姑姑也是担心皇额娘的身子。正好，皇额娘回来，也好让儿臣和后宫的嫔妃们尽尽孝心。”
  太后的开明在昭国的历代太后中是少有的，她对于政事的理解也算通透，所以景宣帝每次去大乘寺祭拜时，都会与太后长谈。现在太后回来了，景宣帝倒是真的高兴。
  “皇帝也便算了，后宫的嫔妃们就不必了。哀家不愿呆在宫里，就是见多了后宫的腌臜事。”太后在后宫中斗了这么多年，方才只是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嫔妃们，就感觉到一个个都是揣了小心思的，当真是厌烦。
  “一切都随着皇额娘。”景宣帝拗不过太后，随后对泽兰说道：“泽兰姑姑侍奉皇额娘时候最久，也最知皇额娘心意。朕很是放心。”
  鸣鸾殿内，青竹将刚从外面收到的消息告诉俞初。
  “小主，公主递了消息进来，是大乘寺那边的消息。”
  俞初放下手里的书，好好地将信里的消息看了两遍。太后那边出了事情，公主府自然要派人去查。
  “这上面说，太后受到惊吓那晚并没有野物出没的痕迹，反而有人翻墙的痕迹。”俞初对大乘寺当晚之事的细节并不了解，不过是那天魏公公向皇上禀告的时候听了几句。原以为真的只是有野兽出没，如此看来，竟是大有文章。
  “你去将这消息告知皇上。我琢磨着，应该是有人设计想让太后回宫。可是为何想让太后回宫呢？”俞初将信笺重新折好交给青竹。

  “奴婢即刻去办。”
  青竹去办差事，俞初则是在屋里踱步想着太后的事。她若是此事背后的推手，一定得有些图谋才会做这样的事。太后回宫能助她成什么事呢？
  太后此次贴身的宫女只带了泽兰姑姑一个人，但随行的侍卫太监及随侍的宫女有数十人。俞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有人想往宫里送人，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景宣帝正在见大臣，青竹只能在外等候。
  “瑞王和晋王最近可有什么异动？”
  军机大臣沈河岳俯首回话：“回禀皇上，瑞亲王在邺县一事后便没什么动静，许是在蛰伏。晋王，除了前些日子京城里传出来的那个消息，暂时也没什么动静。”
  “能让你瞧出来的动静，不算动静。”景宣帝知道，晋王在津洲的势力是瑞王为了报复他才抖出来的，便对沈河岳道，“瑞王和晋王从前狼狈为奸。如今因为邺县一事生了间隙，自然要各自培养势力蛰伏。”
  “皇上说的是。”沈河岳也清楚，瑞王和晋王各自有些门臣，现在虽没有大动静，但一直小动作不断。皇上要想稳住基业，朝臣们就不能结党营私，如今这两位王爷的做法，实在叫天下人不齿。
  “叫你的人盯着他们，有什么动静即刻来报。但是要小心些，没有万全的把握时，别将他们逼急了。”
  “臣领旨。”
  沈河岳离开后，青竹将信笺送到皇上手中，景宣帝看完露出了然的表情。
  “朕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家小主，叫她按计划行事即可。”
  “计划？什么计划？”俞初听见青竹的转述，瞪大了眼睛：“你没听差吧？”
  “小主，奴婢再蠢笨，也不敢将皇上的话听错呀。”青竹委屈的不行，若是皇上说了长篇大论，她少记了几句还说得过去，可皇上偏偏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按计划行事...  ...”俞初坐到椅子上细细琢磨皇上这句话，良久，才一拍手道：“嗐，今日之事皇上定是有了算计，无需咱们操心。咱们的计划，便是那张名单。现在可还有个宫女没找到呢。”
  “对啊，还差一个。看今日的消息，怕是又会混进来些人，所以先前的，咱们可得抓紧了。”青竹有些焦心，这最后一个人丝毫线索都没有，可怎么找啊。
  “云贵人身边的那个叫如画的宫女，你有盯着吗？”
  “小主，如画是湘语在盯着，奴婢叫她进来。”青竹出门将湘语喊了进来。
  “小主，那个如画，奴婢这两日一直在盯着。奴婢发现她平日里没什么异动，片刻都不离云贵人身边。但是好像每隔三日，掌灯后，她便会找个借口从翠微宫的角门出去一趟。翠微宫后面只有一条小路，奴婢怕打草惊蛇，还未曾跟过去瞧。”
  “每隔三日，你盯了她多久了？”俞初听着湘语的描述，觉着这个如画很是可疑。
  “奴婢赶上两回她出去，若真是这个规律，那明晚便是第三次。奴婢本想明晚确定了再回禀小主的。”湘语办事稳妥，她怕如画只是凑巧出去叫她赶上了，要是打草惊蛇，可是会耽误小主大事的。
  “明晚我找个由头去翠微宫见云贵人，你和青竹两个人跟着去看看，宫门落锁之后她出不了宫，所以定然会有人接应她。到时候你们见机行事，记着，若是要动手，一定要人赃并获。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就先按兵不动，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小主。”青竹和湘语齐声回答。随后主仆三人研究着明晚要如何行事，等研究的差不多时，晚膳的时辰都已经过了。
  湘染见小主没有传晚膳，便叫着湘暖和湘寒一起去御膳房拿了些饭菜回来。待湘染敲门，俞初才意识到已经这个时辰了。
  “小主，奴婢们见小主没有传膳，怕您饿坏了，奴婢和湘暖湘寒便去御膳房拿了些您素日爱吃的饭菜，您快趁热吃吧。”湘染向来伶俐，说起话来也是朝气蓬勃的，叫人听了很是高兴。
  “辛苦你们了。”俞初一笑：“你们也快些用膳吧，今儿是本宫忙忘了，可难为了你们的肚子。”
  “嘿嘿，奴婢们今儿有口福。方才奴婢们去御膳房的时候，听厨子们说，今日皇上翻了清贵妃的牌子，所以清贵妃叫御膳房做了好些好吃的。咱们这也算借了光了，小主您看，还有抓炒鱼片呢。鱼片凉了腥味重，平日里若主子们没有特别的吩咐，是不常做的。”
  湘染滔滔不绝地说着，俞初在听见她说皇上翻了清贵妃的牌子时就有些心不在焉了。湘暖见小主似乎没有先前那般高兴了，轻轻用胳膊碰了碰湘染，小声说：“好了，让小主好好用膳，咱们快出去吧。”
  湘染吐了吐舌头，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跟着湘暖和湘寒回到小厨房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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