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有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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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许常山平日有什么习惯。”徽礼半倚半坐在黄桦木卓上,繁复的裙摆像花瓣一样铺开。
许秋跪在地上,顿了一会儿,道:“回王爷,我侄儿嗜甜,最喜到旧米巷吃糖水,平日也总爱叫厨房准备糕点。”
一个常年不在家的人,却能说出侄儿的口味。
照说小孩大多贪吃,总爱把糕点糖果藏起来,而这个房间里连茶水都没有一壶。
徽礼低眉看着他,又开口道:“许照夕有什么习惯?”许照夕便是许家早夭的老大。
许秋却重复道:“我大哥嗜甜,最喜到旧米巷吃糖水,平日也总爱叫厨房准备糕点。”
许秋话音未落,徽礼抬眸。
不对劲,不应该这么说。按照常人的说话习惯,如果两个人口味一致,他应该说的是许照夕也嗜甜,而不是重复上一句话。
徽礼观察他的神色,只见他神色如常。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重复。
徽礼的手指一下一下扣在桌面上。
“你是在给谁守丧?”徽礼瞟了一眼他身上的袍子,是披麻戴孝时才穿的白麻布衣。
“啊?没有在给谁守丧啊,”许秋抬起头张着眼睛看向徽礼,发现对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麻布衣上,“哦,回王爷,在下平日里节俭,不愿在身外之物上浪费钱财。”
他在说谎。
徽礼收回目光。白麻布衣确实不只是在守丧时穿,寻常百姓一样有穿的,只是他身上这件有着极其特殊的纹路。徽礼认识这样的纹路,类似黄符的一种往生咒纹,他身上这件麻布的纹路像是流云间夹浪花。
碧落流云,黄泉浪花。
这是在超度亡灵。
亡灵徽礼皱眉,除了许常山还有谁死了?而且是在至少五年前。
只能是许照夕。
“许照夕死的时候多大?”
“未及弱冠。”
“你今年几岁?”
“二十有七。”许秋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他疑惑地抬头。
“年纪不算小了,怎么尚未成家?你靠过来些。”徽礼俯身看他。
“这…唉,也不怕王爷嘲笑,在下只对男子有兴趣,无意耽误了好人家的姑娘。”许秋不自觉地舔舔干燥是嘴唇,伸手碰了碰鼻头。
“是么。把徐鹤叫进来,你可以走了。”
徽礼直起身,心道果然如白落所言,他身上有一股胭脂味,是女人用金桃霞脂粉,也就是说他至少最近一直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徽礼看着许秋推开门,徐鹤的三层下巴比人先进到屋子里。
“你怎么知道许常山是被毒死的?”徽礼记起先前在正堂里这胖子说的那一句人被毒死。
“我亲眼见到的呀,王爷。您不知道,那张脸绿得发紫呀,可吓人了。”
“在哪里见的?”“就在素云院我大哥以前住的那间房里。”
不可能。徽礼想起海岸上那具小小的尸体。
许常山失踪,被人抛尸,随后才被带回许家,不可能出现在素云院。
但是在堂供时,每一个人都肯定许常山死在失踪当晚。如果不是串供,那么一定有一个人在清明当晚死在了素云院。
“许常山平时爱吃什么?”
“啊?王爷真是为难小的。不是我这个做伯父的不关心侄子,只是小的不常在许府,怎知其口味?”
他果然不知道。
“你今年多少岁?”
“啊?小的二十有六。”
又是这样,又小了两岁。
“你可以出去了,叫许松凉进来。”
徽礼隐隐有预感,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这个瘦弱的年轻人没有了在正堂时的笑,他似乎很害怕,一直在发抖。
“你准备参加今年的科举?”
“回王爷,就是八月的秋闱。”
乡试三年一次,今年没有乡试。徽礼站起来看着许松凉,心里想,将要参加科举的人不会记错时间,他在撒谎吗?但是他也没有必要撒这个谎,因为一听就知道时间是错的。
但是如果是两年前,那么,“今年”就是乡试时间了。
徽礼缓缓踱步,月色裙摆轻轻扫过地面。
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他们的时间就像是停在了两年前。
马慧坡一役。
徽礼想起那个使死人致幻的黄符局,沉下脸。
“许照夕嗜甜么?”
“什么?哦哦,额……在下不甚清楚。”许秋低头皱眉,像是在努力回忆,但是很快脸上出现片刻茫然,于是摇摇头。
为什么许秋知道许常山嗜甜,而徐鹤和许松凉都不知道?
小孩子爱吃什么是很明显的,尤其是对“相处和睦,时常相互扶助的模范兄弟”而言,兄弟的小孩节日见面少不了逗上几句,一摸就清楚了。而且按小孩口味来送点吃食是最能拉近亲戚关系的方式。
但是这两个人不知道。
“好。那你再说说许常山平日穿过什么款式颜色的衣服,或是,”徽礼沉声道,“他长什么模样。”
死一般的寂静。许松凉就像是意识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瞪大了双眼,脸上越发白了,嘴唇颤抖地道:“我……我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而是无法知道。
问题出在时间上。
许秋能说出来,但是徐鹤和许松凉绝对不可能知道许常山喜欢吃什么,因为许常山在他们记事以前就死了。
死的也不是许常山,因为从来没有什么许常山,许常山就是许照夕,早夭的许家长子。
许家主踏进来,雕花拱门砰地一声合上,风雨把珍珠垂吹得乱摇起来。
徽礼盯着他的脸。
“你是谁”徽礼突然问他。
许家主没有跪下,闻言他神色不明地直视徽礼的眼睛。
徽礼没有等他,盯着他的眼睛,肯定地说:“许昊。你是本该死在两年前马慧坡一役的许昊。”
许家主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你没有儿子,甚至没有结婚,喜欢男子的是你,而非许秋。许常山就是许照夕,六岁那年,许照夕中毒死于某一年清明的晚上。下毒的是许秋,他心怀愧疚,并用做善事弥补,他一直为他守丧。而且——他们早就死了,就在两年前。”徽礼盯着许昊愈发诡异的笑,问,“桓雎让你做什么了?”
许昊突然发出桀桀怪笑。
徽礼察觉不对,他叫道:“越檀!”随即才想起来越檀已经去找平凉王了。
许昊的脸几度扭曲,最后变成了越檀的脸,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正是刺杀徽礼的那把。
徽礼一愣,皱起眉。
不对。不是越檀。
他想起这间房屋里那三张致幻的黄符。
难道不只是对死人起作用?
徽礼快速掏出四张黄符,并指一击,分别抛向乾、艮、巽、坤四个方位,黄符立即燃烧起来,汇成漫天大火一下子就淹没了许昊。
下一秒,火焰黯淡下去,又猛地升腾起来,倒扑向徽礼!徽礼瞳孔猛缩,左臂大力一挥,火焰熄灭,但是其气浪将徽礼狠狠一撞,徽礼跌到地上,噗地呕出一口血。
不对劲。
他一阵眩晕,手上动作却不停,火焰化作三道长针分别向许昊的眉心,脑门和心脏刺去。
许昊无视长针,仍缓慢逼近徽礼,徽礼能看到泛着寒光的匕首映照出自己的脸。
徽礼看到其中两根长针落空,一根长针扎进他的左肩膀,立即燃烧起来。
许昊伸手一把拍灭火焰。徽礼脸色一沉。
果然,在致幻作用下,方位是有误差的。
徽礼死死盯着前两根落空的长针,将它们的方位与第三根作比较,在脑海里飞速推算。
许昊却一步跨到他身旁,下一秒匕首落下,徽礼直腰奋力转身,险险躲过。
许昊居高临下,再次挥刀,这次徽礼没能躲过去,匕首狠狠刺进他的左胸膛,他又猛地吐出一口血,手不住地发抖。
许昊一击得手,把匕首抽出来,再次落下,刺向他的右胸膛。
他咧开嘴,再次把刀□□,复又落下。
没有一次刺在致命位置,就像是欣赏他的痛苦。
徽礼浑身发抖,面色惨白,身下慢慢渗出一大片血迹,但是他突然笑起来:“好!就是这样!太美妙了!来啊!来啊!”徽礼嘴角弯出一个诡异无比的笑,双目充血,一股疯劲,他掏出所有黄符,一把把它们按进血泊里,双眼放出恶狼一样的绿光。所有黄符突地全部消失,许昊猛地睁大双眼,一股尖锐的灼烧感刺向他。看着自己突然融化的手指,他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和怒雷一样的咆哮,却在三秒后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只能张口,发不出声音。他砰地一声倒在地上,疯狂地扭曲起来,四肢肉眼可见地融化成一滩血水。徽礼战战巍巍地起身,随后身子一抖,又狠狠摔在地上,他脑子嗡地一声,眼前发黑,他却还在笑。
他伸手捞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拖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靠近许昊。
“徽礼!”白落破门而入,瞪大了眼看着屋里的一切,随即弯下腰去干呕。
满地都是血迹。
徽礼一刀接着一刀朝身下的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砍下去。
他身上的白袍浸满了鲜血,他露出一个病态的痴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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