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魔

疯虎自从获得那虎先锋亲授的《啸聚神功》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修炼之路。
他起初在内心之中还是存有一些疑惑的，毕竟这突如其来的神功让他有些将信将疑。然而，当他亲眼见到虎先锋亲自运转了一番之后，并未出现任何异常状况。
于是，疯虎也就因此彻底放下心来。
但是，他丝毫没有察觉到的是，这看似好心传授的虎先锋，竟然在那剩下的三成神通里做了些不可告人的手脚。前几次的运转的确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伴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以及修炼次数的不断累积，这神通隐藏的弊端也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
倘若修炼的时间过长了，反而会使人陷入走火入魔的危险境地，变得是非不分，丧失理智。
果不其然，随着疯虎愈发深入地运转这门神通，他的面色也逐渐变得越发狰狞恐怖起来。
原本那闪耀着金黄色光芒的虎皮之上，逐渐开始缭绕起阵阵令人胆寒的黑气。远远看上去，就仿佛是被某种极度黑暗、邪恶的东西无情地侵蚀了一般。
如果此时有经验丰富的修炼者路过看到，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这家伙走火入魔了！”
可是，沉浸在修炼中的疯虎对此却浑然不觉，等他将那神通在自己体内艰难地运转了七七四十九个周天之后。
疯虎才悍然收功，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疯狂之色。
“呼，这完整版的神通，果然是霸道至极，我才刚刚修炼了短短几个时辰，便觉得周身有着永远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他用力地握了握自己粗壮的手臂，心中暗想，如果刚刚自己就拥有这样强大的实力的话，那么自己的哥哥恐怕也绝非自己的对手。
只是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隐隐约约之间似乎对鲜血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难以抑制的渴望。
左右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虎先锋已然毫无踪迹地离开了此地，然而铁刀李的娘子那惨不忍睹、残缺不全的断臂残肢，依旧还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地上。
“真想尝一尝啊，究竟会是什么奇妙的味道呢？看上去就显得无比的香啊。”脑海中忽然毫无预兆地浮现出这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疯虎拼尽全力地用力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满心惶恐地想道，自己向来对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毫无兴趣，怎么此刻会莫名其妙地产生这种可怕的想法？
正在满心疑惑、不知所措之间，脑海中的这个想法却愈发强烈，犹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不可阻挡。
“快尝一尝啊，就一口，哪怕仅仅一口也行啊。”那充满蛊惑的声音在疯虎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犹如恶魔的低语。
疯虎眉头紧紧地锁着，犹如拧成了一团乱麻，仰天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饱含愤怒的咆哮：“该死，是谁在我的脑子里面兴风作浪，快给我滚出来！”
它痛苦不堪地疯狂敲击着地面，那巨大的力量使得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令人触目惊心的爪痕，仿佛大地都在它的愤怒下瑟瑟发抖。
“呵呵，我是谁？我就是你啊。”那与自己别无二致的声音带着几分阴森和得意，“你以为能摆脱我？别天真了！”
恍惚之间，疯虎缓缓地睁开眼睛，隐约看到在自己的不远处站立着一个漆黑如墨、阴森恐怖的身影。
那身影的外形外貌与自己几乎别无二致，只不过颜色要黑上许多许多，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
不光如此，它脸上的表情也尽是狂妄至极、目空一切与贪婪无比、欲壑难填。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黑色疯虎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排森白的、令人胆寒的牙齿，狞笑着说道，“你本就是一只虎妖，还在这里惺惺作态装些什么？吃些人肉又能怎样？这可是能让你获得无尽力量的捷径！”
疯虎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住口！我绝不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黑色疯虎冷笑一声，不屑地回道：“哼！少在这儿装清高，你的内心明明充满了渴望，别再自欺欺人了！”
说罢，便毫不犹豫地将那地上的残肢捡了起来，拿到了一脸痛苦之色、内心备受煎熬的疯虎面前。
“来吧，快咬一口它，只要吃下它，你就会变得好很多很多。”黑色疯虎的声音愈发急切，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疯狂。
说着，黑色疯虎将那根胳膊又毫不犹豫地往前递了递。
一股浓烈刺鼻的肉香直冲冲地冲到疯虎的鼻腔之中，那味道仿佛带着某种致命的诱惑。
疯虎双目圆睁，犹如铜铃一般，虎躯剧烈震颤，他深知眼前这漆黑如墨的身影是自己内心滋生的魔障所化。
心魔嘴角挂着诱人的、充满邪恶的微笑，手中的断臂仿佛成了世间最致命、最无法抗拒的诱惑。
疯虎怒吼一声，体内《啸聚神功》的纯正力量如汹涌的波涛般涌动，化作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与心魔周围那浓重的黑气激烈碰撞，金光与黑气交织缠绕，空间仿佛被无情地撕裂，轰鸣之声震耳欲聋，犹如滚滚惊雷。
他猛然跃起，虎爪锋利如削铁如泥的利刃，直取心魔要害，誓要将这邪恶的念头彻底粉碎，让其灰飞烟灭。
心魔却不躲不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眼看着那足以断钢错玉的爪子从它身上穿过，疯虎不由得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
他仿佛见到了世间最难以让人相信、最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那心魔怎么可能没有实体呢？
“呵呵呵，你别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内心的邪恶和欲望所孕育而生，你想杀了我就等同于杀了你自己。”心魔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戏谑。
“可恶！”疯虎怒吼一声，可却拿眼前的心魔没有丝毫办法，相反，在不断的进攻尝试之下，他身上的力气也逐渐消耗殆尽，整个人变得气喘吁吁。
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身前的心魔，疯虎咬了咬牙，“你这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
心魔冷笑一声，随后一副蔑视的表情道:“做什么？当然是让你变得强大无比了。”
它一招手，一幅清晰的图景便出现在了疯虎面前。
上面是他的哥哥虎先锋的形象。
“你可真是个懦弱无能的家伙，你的哥哥肆意欺辱你，你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把它放过了！”心魔的话语充满了挑拨和刺激。
疯虎闻言喘着粗气，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怒意来，吼道：“不许你这般说我兄长！”
它看着眼前的心魔，那每一个字都叫他如坐针毡、痛苦万分。
可是，自己也实在不愿意和自己的哥哥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怎么？你是在犹豫吗？”心魔似乎感觉到了疯虎的纠结心情，淡笑道，随后脸上露出了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是了，你这家伙向来懦弱至极，那虎先锋的名号本来该是由你继承的，没想到却便宜了你的哥哥。”心魔继续不依不饶地说道，“真是可笑至极！”
心魔说完开始肆无忌惮地冷笑起来。
疯虎有心想要反驳，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心魔说的似乎每一句都是无法否认的实话。
渐渐的，他的眸子逐渐侵染上了一丝浓重的血色。
心魔见状决定继续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疯虎脑海中不断闪过一幕幕过往的场景，心魔的话语如锋利的刀割般刺痛着他的心。
“够了！”疯虎猛地抬起头来，那双眼眸中瞬间迸射出坚定无比且近乎疯狂的光芒，犹如燃烧着熊熊烈焰，“我虽不愿与兄相争，但也绝对不能任由你这可恶的心魔肆意摆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体内的神通再次疯狂地运转起来。刹那间，金色的光芒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愈发耀眼夺目，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四周的黑暗，竟逐渐将心魔那浓重的黑气压制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这紧张凝重的氛围。只见一个身穿行者短打的猴子出现在疯虎面前，他目光锐利至极，仿佛能够洞察人心深处的一切秘密：“虎兄，我来助你！”
正是感应到一丝不寻常气息的陆羽。
此时，枯井旁的草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树叶也被吹得簌簌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争斗而颤抖。
只见他潇洒地一挥手，一道无形的强大力量瞬间爆发而出，如排山倒海般将心魔狠狠震退。
疯虎也趁机清醒过来，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猴子，眼中满是疑惑与深深的感激。
“猴子，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恐怕就要被那心魔彻底夺舍了心神！”
疯虎面露感激之色，郑重地拱手笑道。
“无妨，我感应到你这里有些危险，因此匆忙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撞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陆羽环顾四周，这枯井下方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四周的石壁上爬满了青苔，潮湿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那么这心魔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疯虎见陆羽一言不发，只是专注地四处查看，心生疑惑问道:“猴子，我这洞府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清楚。”
陆羽摇了摇头，他刚刚用眼看喜将这枯井之中仔仔细细地搜了个遍，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头顶的天空中，偶尔有飞鸟掠过，发出几声鸣叫，更增添了几分寂静。
“我只是奇怪，你身上的心魔是从哪里来的呢？”
疯虎闻言也是一阵疑惑，眉头紧紧皱起，绞尽脑汁地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缘由来。
如果是那神通的原因的话，自己的哥哥运转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差错，自己运转起来起初也没有什么异常。
陆羽凝视着疯虎，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缓缓道：“或许，我们遗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细节。虎兄，你可曾记得，你在这枯井之下，可曾接触过什么异常之物，或是经历过什么特别之事？”
疯虎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努力回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回答道:“并没有，我自从在这里开始修炼便没有出去过。”
“那难不成是因为你那神通的原因？”
陆羽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疯虎却立马否认了这个猜测，“猴子，这不可能，且不说我一开始修炼没什么问题，便是我那兄长运转起来这神通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陆羽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周围的气氛愈发凝重。
忽然，一只夜莺在远处的树枝上啼叫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凄厉。
陆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说道：“虎兄，会不会是这枯井曾有前人在此修炼，留下了某些隐晦的禁制或者残留的心魔印记，在你修炼到关键之时，被触发了出来？”
疯虎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又随即摇摇头说：“可我在此修炼已久，从未察觉到有前人的痕迹啊。”
此时，月亮悄悄爬上了树梢，清冷的月光洒在枯井上，给整个场景蒙上了一层银纱。
陆羽围着枯井踱步，脚下的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停下脚步，：“不管怎样，我们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能发现新的线索。”
疯虎应声道：“好，那就听你的。”
两人再次在枯井周围仔细搜寻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们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陆羽在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下面，发现了一个隐隐闪烁着微光的符文。
“虎兄，快来看！”陆羽兴奋地喊道。
疯虎急忙凑过来，看到符文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这符文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难道就是它引发了心魔？”
还未等他们进一步探究，那符文突然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中喷涌而出，将两人震退数步。
“小心！”陆羽大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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