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参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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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惊了,以为自己听错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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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小丫头突然回南阳了他第一时间想的是南阳发生了什么事儿了老南阳王怎么了还是南齐和南梁又兴兵了边关告急要不然,她怎么毫无预兆地就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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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他觉得不对劲,又看向自己的孙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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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因为别的事儿,她不能不告而别。据他所知,这两个孩子一直以来相处的很好,很是和睦,除了这十多日,自家孙子忙的脚不沾地再没空去安家老宅,才不每日必见一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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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下身,看着顾轻衍,深吸一口气,“你跟爷爷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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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抿唇不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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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看着他,语重心长,“一直以来,爷爷对你不曾束缚,也不曾做太多要求,从小到大,尽可能放手让你做你想做的事儿,只要你支撑住顾家门庭就行,别的从不要求你,这个你心中最清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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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沉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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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继续道,“你不想对别人说的事儿,完全可以与爷爷说,爷爷毕竟一把年纪了,吃的盐总比你走的路多,你什么都不说,一味地憋着,只会憋坏了自己,越聪明的人,钻起牛角尖来,才越可怕。当务之急,是你信不信爷爷,让爷爷帮你参谋一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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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闭了闭眼,终于开口,“十日前,我发现她对我不上心,我恼怒,与她发了脾气,恰逢老尚书告老,我升任吏部尚书,一是忙,二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找个机会,与她细谈,可是过了十日,我还没能冷静下来,恰巧今日吏部一位同僚生辰简办,邀约在福满楼庆生,她恰巧也被善亲王府小郡主请去了福满楼用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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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不是个惯会与人吐露心声的人,若非十日前青墨提出向老尚书取取经,以及今日安华锦突然离开京城回南阳,让他一时不能接受她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扔下他走了,顾老爷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相问,他也不会说这些事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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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开始没听明白,追问,“她对你不上心,你该哄着她对你上心才是,你怎么对她发了脾气是怎么发的脾气还有,今日你送她回安家老宅,她既答应让你送,那就是原谅你了啊,你怎么又惹怒了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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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孙子,素来温文尔雅,温和知礼,对家中的姐妹向来神色平和冷淡,未曾对谁发过脾气,他说的他对安华锦一个小姑娘发脾气,他还是不太能想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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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我详细说说,别说的这么囫囵。”顾老爷子其实也不太想逼问孙子细节,小儿女谈情说爱,他一个爷爷辈的长辈,不太好打听太细。但今日这事儿,实在闹的有点儿大,小丫头直接回南阳了,这就不是小事儿了,不得不重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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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咬唇,红着眼睛,详细地说了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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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听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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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算明白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折磨自己,此刻将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孙子,忽然气的骂,“你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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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低垂下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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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步走了两步,想骂的更重些,但舍不得,从小到大,别的孙子,他或多或少都骂过,唯独这个,是一次都没骂过,他从来不需要他太操心,没想到,如今操心就操了个大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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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什么最是难,唯情字一关难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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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他担心他性子淡薄冷情冷性,怕是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被人喜欢是什么滋味,待人三分淡薄,七分疏离,温而远之,希望有朝一日,他性子能改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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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他改是改了,一头栽进去,撞的头破血流,却依旧没领悟真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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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可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顾老爷子站在他面前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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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抬起头,眼神迷茫的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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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伸手敲了敲他的头,打算点醒他,“你与她发脾气,可是只这两回她与你发脾气,又有几回你自己可算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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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低声说,“我与她发过几回,她与我,咬我手那回,还有今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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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自己也说了,你与她发过几回脾气,而她不轻易与你发脾气,只发两回。但第一回就咬了你的手,让你的手见了血,第二回,却连咬你都不想咬了,直接一声不吭地回南阳了。”顾老爷子看着他,“据说,那小丫头脾气不好,可是,她来京一个半月有了吧这么长时间,你与她发脾气时,她却没有次次反着对你发回来,可见,在你面前,也算是个好脾气的性子。女人对什么人会忍着自己的脾气只有对自己喜欢的人,或者有恩的人,就算亲人长辈,都做不到忍着自己脾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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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看着顾老爷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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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敦敦教诲,“你对她可有恩没有吧那她就是喜欢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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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感觉不到她对我上心,我”顾轻衍想说他留宿在安家老宅与她同床共枕,却感受不到她女儿家该有的模样,她不过是利用用来暖身子罢了。可是怕这话说出来,败坏了安华锦名声,干脆闭了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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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没失去理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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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情爱,女孩子的心思,总比男人的心思藏的要深的多。你感觉不到,不证明她没有。依我看啊,那小丫头,心思深的很。否则,她怎么敢三年前和如今两次进京,都单枪匹马而来”顾老爷子看人很准,“你喜欢上的这个小丫头,非池中之物,行事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就凭今日她一声不响突然离开京城回南阳这件事情,爷爷就高看她。换个别人,哪舍得扔下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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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安华锦,说走就走,他发脾气,她等了十日,再见他,给了他机会,可是他没敢摊开挑明,但她便不再给他机会,一走了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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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她走的太过干脆,他才更是觉得颓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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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做事拖泥带水,踌躇不定,犹豫不前过也只有面对这小丫头时才这样,为情所困也是正常。”顾老爷子伸手拍拍他肩膀,鼓励,“衍儿啊,她回南阳了,又不是走到天边去了,你们还有婚约在身,你怕什么你看看你,这般关着自己,像个什么样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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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她回到南阳后,让老王爷解除婚约。如果她说动了老王爷,陛下又正有此意,那么,没了婚约在身,我还拿什么拴住她”顾轻衍轻声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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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怕的是这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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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明白了,“你如此不自信什么那小丫头,不见得解除婚约。她是在意你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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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嫁给我,其实,也不想要我的心,她看的只是我的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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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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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口婆心,“混账越想越钻牛角尖了,你的聪明劲儿呢用在别处,算无遗策,绰绰有余,怎么面对这个小丫头,你就笨了呢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就算看你的脸,那也是你的脸比别人的脸管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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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不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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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若是想不开,就干脆去找陛下辞官,然后去南阳追人。”顾老爷子丢下一句话,转身出了书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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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心思一动,辞官去南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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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腾地站起身,跟着顾老爷子向外走了两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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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猛地停住脚步,终于怒了,“我说了这么多,原来你都没听进去,只听了一个辞官追去南阳没出息的东西。你也不想想,陛下会准许你辞官吗做什么梦呢你刚坐在这个位置上,金秋三年一届的天下官员考核,你是主考官。你好好留在京城处理此事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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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停住脚步,又坐回了椅子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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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关上书房的门,第一次对顾轻衍气的不行,吩咐青墨,“他不出书房,不准给他送吃食,饿着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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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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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老爷子因为公子,而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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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拜安小郡主所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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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离开后,书房静了下来,顾轻衍静坐了一会儿,又腾地站起身,推开书房的门,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对青墨吩咐,“备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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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墨顿时惊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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