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是在一家喧闹的小街吃的晚饭。

        晚上，巷口人山人海堆满了小贩，两人简单的吃完晚饭。

        许湆领着夏絮四处逛，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主，一路上也没什么交流。

        夜里，秋风肆意，冷的不成样子，她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衣，站在风中，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冷。

        因此，两人没有多做逗留，随手买了点零食便回到家。

        进家门时，向辞并没有守在家门口。

        黑暗中，两人都无声的松了口气。

        许湆站在玄关处，打开一旁的客厅灯。

        刺眼的灯光瞬间照亮客厅，许湆瘫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进去一半。

        她阖上眼，右手臂搭在眼皮上。

        夏絮坐在她身边，一旁的沙发微陷。

        许湆睁开眼，站起身，拿过一旁的遥控器，她偏过头看向她，轻声问，“看不看鬼片？”

        夏絮迟疑半许，点了点头。

        薯片，娃哈哈，车厘子

        一堆零食、水果堆散在羊毛地毯上，刚打开没多久的灯又被关上。

        许湆盘腿坐在中间，整个客厅只剩电视机的光亮。

        薯片被撕开，许湆眯着眼看。

        老套的不能在老套的剧情。

        女主因为校园暴力而死，缠着女主，最后因为女主几句话就原谅了她。

        整片下来，许湆心里堆积了一堆脏话。

        这剧情真的是狗血。

        她站起身准备开灯收拾下客厅，却不小心碰醒了一旁的夏絮。

        夏絮睡眼朦胧，她迷迷糊糊的望向许湆。眼前却被突然一阵光亮笼罩，一时半会儿没法接受，只好闭上眼，慢慢适应。

        等她适应好，许湆已经去洗澡了。她站起身，慢慢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响起，她拿过，来电人没有备注，只有一串数字。

        她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口，敲响门。

        “怎么了？”许湆的声音混着水声从门内传出。

        夏絮淡淡的说，“电话。”

        水声停止，她又站在门口等，许湆只围了个浴巾就出来了，她拿过手机，冲她说了句谢谢，随后关上浴室的门。

        后面的事夏絮就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许湆在厕所待了十几分钟后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她本来想等许湆回来，但没有想到她一夜未归。

        许湆没有开车，她在楼下拦了辆出租车。

        急急忙忙报了位置。

        刚刚那通电话是陈肆的，她懒，因此没有给他备注，但她对他的电话却熟记于心。

        出租车行驶在公路上，穿过条条大路，最后停在一家饭店门口，她和司机沟通，拜托再等一下，她去接个人。

        司机也是好说话，没有什么意见。

        她急匆匆出的门，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刚洗完来不及吹，微湿的发丝贴在她脖颈处，黏黏的，很不舒服。

        她是在一间包厢里找到陈肆，诺大的包厢就他一人，从他神情上可以看出他酒没有少喝。

        包厢里的窗敞开着，冷风顺势吹进。

        他躺在沙发上，神情迷茫，瓷白的脸染上酒后的绯红。许湆几乎没有见过陈肆喝醉酒，她一直以为这人千杯不醉。

        她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衬衫最上面的领扣被他解开，露出白嫩的皮肤。

        明明是一个男人，皮肤却比小姑娘还要白嫩。

        她一个人肯定是抬不动陈肆的，只能麻烦服务生。

        两人齐心协力，才把这人抬到车上。

        坐在车上，许湆差点没累死。

        这人看着清瘦，却属实重，要她一人带她出来她肯定是做不到。

        休息半会儿，她抬手，轻轻打了一旁人的脸，语气带点不可察觉的不耐烦，“你家在哪？”

        许久，那人也没有回应她。

        也是，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哪里还能期待他回你的话。

        出租车停在一个酒店门口，许湆付了钱，歉意的看向司机大叔，“大叔我一个人可能搬不动他，你看你能不能帮一帮我。”

        大叔到底是个爽快人，停了车，陪着许湆把房开好，又帮忙把人抬上了房。临走时，许湆从口袋里掏出两百想要塞给司机，结果人家说什么也没有，许湆没有强求，谢了司机就进房间。

        许湆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那人嘴巴微张，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许湆凑上前，总算听清楚那人在说什么，“王局我真的喝不下去了，你找别人”

        话还没有说完，陈肆便吐了许湆一身。

        许湆：

        得，她就是大冤种。

        嫌弃的从床上下来，她看着自己鞋上的呕泄物，心里的情绪彼起低伏，像做过山车一样。

        这双鞋子是gul最新版，她买回来没有多久。而此时，睡衣上的散发着腥臭的呕泄物顺着衣服流下，流在那双鞋上。

        许湆看向床上一脸无辜的人，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个仇。

        等陈肆醒来，她得好好敲他一笔。

        她除了这套睡衣没有别的衣服了，思来想去，突然想起，叶璇家和这里近。但又想起时间，现在高低也凌晨三点了，将人家吵醒，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其中一个说，没事，大不了到时候请她吃顿火锅，而另一个又说，事务所工作量本就大，大家都不够睡，又怎么能在休息日把别人吵醒呢？

        最后，许湆心里的小恶魔胜了，她给叶璇打电话过去，说了她的情况和酒店地址，人家二话也没说，就叫她等着。

        大致有十来分钟，门被敲响，许湆出去开门。

        叶璇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两人面对面站着，叶璇也闻到许湆身上的味道，她低头看见许湆上衣上的呕吐物。

        许湆冲她抱歉的笑了笑，向她道了谢。

        这时陈肆却醒了，他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整个人站着摇摇欲坠，他晃着身子走在门前，突然一个没站稳摔在许湆身上。

        许湆被他这么一砸也有些许站不稳，叶璇整个人还懵着，就看见那个几个星期前还自称许湆朋友的人低头俯在许湆脖子处，许湆站在门前没有开灯，因此她看不起那人在做什么。

        但她也明白过来自己该走了。

        她红着个脸和许湆道别，门被关上的那瞬，许湆松口气的同时也将陈肆按压在门板上。

        她神色晦明，仰头看着陈肆，“你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吗？”

        喝了酒的人脑袋转不过来，他凭着本能回答，“亲你。”随后他又说，“想了很久很久。”

        房间很暗，唯一的光源就是床头那盏闪闪发光的灯了，两人的眼神都藏匿在黑夜里，看不请双方的情绪。

        许湆的手抚摸上他的眼睛，她能感受到他的睫毛摩擦着自己的掌心。

        陈肆的手臂环住她的腰，他睡了些许时间，房间内又被冷风充斥着，现在他已经清醒了许多。

        但还是想亲她。

        很想，很想。

        他突然转过身，反客为主的将她压在门板上，他怕她痛，下意识的护住她的后背。

        许湆察觉到他酒或许醒了，她抬眼看他。

        他比她高，她得抬眼。

        呕吐物早已经干涸了，有些被她用纸擦拭干净，还有些许残留在她衣服上，鞋子她脱了，此时就光着脚站在光滑的地上。

        陈肆就看着她，突然附身，许湆以为他要亲她，双眼紧闭。

        她并没有感受到有嘴唇覆盖上的感觉，她睁眼低头看下那人的头顶。

        “你在干嘛？”

        “给你穿鞋。”

        冰冷的脚腕被火热的手掌握着，他耐心的将放在一旁柜子里的拖鞋给她穿好。

        穿好后，他站起身，将丢在地下的袋子捡起递给她，“去把衣服换了。”

        许湆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进了浴室。

        她没有磨蹭，换好就出来了。出来就看见那人站在窗前，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

        许湆走上前，他回头看向许湆。

        叶璇要比她矮一个个子，因此她送来的白t有点短，隐约可以看见她纤细的腰围，就在刚刚他还搂过那个地方。

        喉结上下滚动，身体传来一阵燥热。

        他伸出手将窗户又推开些。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很久很久后，久到天边露出一点鱼肚白，久到窗外传来小贩推车的声音。

        “许湆，你愿意和我结束普通朋友的关系吗？”

        他说的隐晦，但两人都懂。

        这层窗户纸终究还是陈肆捅破的。

        “愿意。”她的声音柔和，宛如山间清澈的泉水，洗去人心中的杂念。

        陈肆看向她，她也看着他，眼里含着淡淡笑意。

        如果有人问他爱是什么，他想，他大概会说。

        爱是什么？

        爱是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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