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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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学期结束后,学校决定了一件大事,组织初二全年总成绩排名五十的学生合并一班,专项培养,争取提高学生优质率。
林落是重感情的人,很难接受关键学年换一个学习环境。她情感上非常抗拒,但理性说服她接受,毕竟专项培养对她百利无一害。所幸,路汐跟她没有分开。而沈尘熠,闻雨凝,梁婉晨也跟她们同班。
自从换班,林落发现,沈尘熠的位置都很巧妙的在她附近,他们也更熟络。林落的物理是弱项,而他的英语是弱项,在学习上可以取长补短,就近互助。
但令林落苦恼的是,他居然在某天课后大方说喜欢她。她惊了,林落猜测他可能会对路汐有好感,毕竟他们的相处方式挺独特的。没想到是自己惹的事。
她当机立断拒绝了沈尘熠的喜欢,她确实不喜欢他。
之后,林落刻意保持距离,有事求远找路汐,或者老师。
但沈尘熠很执着。
这天,林落从物理办公室问完难题回来已经很晚了,本想着带着试题直接回宿舍,却发现教室灯还亮着。她所幸先回去放好试卷再回宿舍。
一进后门,她就看到只有沈尘熠坐在位置上。她心情顿时低沉,想偷偷绕远路回座位放好试卷。
“林落,你要一直躲着我吗?”
“嗯。”林落不看他,回答。
“我不是瘟神,为什么要躲?就因为我说了喜欢你吗?”沈尘熠无法理解她的过分谨慎小心。
林落打算有话直说,不再隐瞒:“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成绩好吗?但这个班级里成绩好的还有闻雨凝。好看吗?大有梁婉晨在。热情?跟我不搭边,路汐更热情。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你不觉得单单这个词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很沉重吗?”
沈尘熠没有抓住她最后一句的重点,反而觉得她是不自信:“你说的这些特点,你也有呀,为什么要否定?”
林落就着沈尘熠的观点,换了一个说辞:“我否定,是因为我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就是仰慕,觉得我成绩不错。而你喜欢的也只是我好的那一面。”
林落自知,同学们关注她,更多是因为成绩。但学习是她的目标,不是她的全部。
沈尘熠想都不想就否认:“不是。”
林落就知道她劝不动他。
林落只好跟他说得更明白,更功利些:“我躲你,是因为我没法接受。我以为这个时候了,你会很清楚中考有多重要。但你却感性起来。”
林落的理性在于,她清楚自己要什么,什么时间该干什么。任何不在计划里的干扰因素,她都会排除。而沈尘熠的告白就是她没法接受的。或许对大多数人来说,被告白是件幸事,但林落例外。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父亲知道会不会生气,她的学习会不会被影响,她会不会被别人评头论足。
她重情,但也在有梁婉晨、有任澜的友谊中受过伤,因此学会了冷淡,不过多在意一个人,不轻易付出真心。对于沈尘熠,林落更多是视其为学习伙伴。
但现在,沈尘熠却打破了她人际关系里的平衡。
沈尘熠直言不讳:“我知道中考的重要性,但我也不想欺骗自己。喜欢就说,是我的处事方式。”
“那你应该明白,拒绝你,是我的答案。”
“我知道你很看重学习,如果我选择中考后告白,你会接受吗?”
“依然不会。”
“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吗?”
沈尘熠的这个问题,就像一把尖刺,戳中了她的内心。林落顿时沉默皱眉,没有了刚才反驳沈尘熠的理直气壮。
“我猜对了,是吧?”沈尘熠期待着她的回复。
“是。”
沈尘熠有打算刨根问底,没有适可而止:“那是谁?”
“你不认识。”
“你不说,我也可以认为你只是敷衍我。”
“苏彻。”
沈尘熠没想到她真的会说出一个名字,还那么果断。他觉得只有学习的她,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就算有也不会承认。
沈尘熠想了想,说:“重点班没有这个人。他是……?”
“对,普通班的。”林落主动接过他的话,表情平静,声音低而轻。
“是歌手比赛那天晚上,树荫下跟你说话的人?”
“你怎么知道?”林落面露诧异。
沈尘熠有些失望,眼眸暗了下来:“因为你找路汐,而我找你,最后发现你被他拉走了。”
林落有一丝慌乱,垂眸沉思。她不知道比赛那晚的事还有沈尘熠看到,她害怕会有更多人知道她的心思。她是喜欢苏彻,但不求结果,仅仅止于此。
林落抬眸看向沈尘熠,声音更加轻,多了些许气音,没了先前的狠决:“对不起,这不关苏彻的事,根本原因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喜欢你。”
沈尘熠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想知道,我跟他比,差哪?”
“你不差,他是他,你是你。”
“你和他更没结果吧?”沈尘熠不甘心地问。
“其实不用你提醒,我很清楚。”林落面无表情地回答,但心底汹涌着酸楚,她不止一次知道她和苏彻的渐行渐远。
沈尘熠觉得林落有着成年人的理性思维,做事稳妥,但也冷漠:“那为什么……还要承认喜欢他?”
林落完全可以说没有喜欢的人。
林落深吸一口气,异常坚定地回复:“你承认你喜欢我,我也承认喜欢的是他,坦诚相待,是对你情感的尊重。”
林落跟沈尘熠不一样,没有结果的事她不会说。她只会承认自己曾在意关注过一个人,但他不是全部。
“我明白了。”
“对不起,但谢谢你的喜欢,祝你中考顺利!”林落礼貌地低头,微鞠躬。
“这么决绝吗?做朋友也不可以?”
“不可以,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对你我都好。”
“好,也祝你中考成功。”沈尘熠失神落魄地离开。
林落在教室发呆了一会,才起身关掉灯锁好门,不急不缓地走回宿舍。
空旷小道上,抬头看着天空,沉闷压抑的心情逐渐获得疏解。
林落深吸一口气,跟沈尘熠谈完后觉得轻松多了。
这是第一次,她那么大方承认喜欢一个人。
但她更慌,怕这是冲动行事,怕被苏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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