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民众之重

“凤阳的土地，有六七成被权贵和魔法师握在手中，剩余的多为新辟的贫瘠之地，百姓为了生存，只能向权贵租赁，租金高得离谱！”
  见老者耐心得倾听，炽儿内心的紧张略有缓解。
  “皇祖父，您或许不了解，百姓辛勤劳作一年，所得甚至不足支付租金，更多时还会负债累累，这样的日子，他们如何能安心快乐！”
  “你说的情况，我都看在眼里，让财政部调整一下土地租金不就行了吗！”
  老者咂舌，换个舒适的姿势靠在魔法榻上，闭目养神。
  “祖父，孙子考虑的不仅如此，即便暂时调整了租金，又能维持多久呢？很难保证几年后，权贵不会再次抬高价格！”
  “解决问题要从源头着手，如此才能一劳永逸。那么多土地，若无佃农耕耘，早就荒芜了。凤阳是我们的根源之地，发生这种事，孙子深感羞愧！”
  炽儿自然不愿轻易罢休。
  “你这顽童，叫你回王宫你不走，跑来这里给我施压！”
  老者睁开眼，满脸不快，缓缓起身，示意郭贵妃退下。
  “孙子只是如实反映，不是您教导的要以人民为中心吗？凤阳的佃农们辛勤劳作，却连温饱都无法保障，孙子心痛不已！”
  同样的道理，凤阳的问题看似不大，但任由它持续，最受苦的将是民众。
  毕竟并非每个人都能幸运地在城镇中开设小店，养家糊口。
  更别提，在当前的凤阳，很多百姓骨子里鄙视商人，宁可当佃农也不愿在人前露面。
  “皇祖父，我们大明疆域广阔，难道不能分一部分给凤阳的民众吗？”
  "炽儿，我岂能不懂这些道理，但这些土地是我亲手赐予的，如今收回，岂非自扇耳光？况且，即便颁发王令，那些贵族也不会轻易交出地契！”  老者轻轻一叹，他早已察觉凤阳土地的困境，只因牵涉广泛，棘手无比，才拖至今日。原本打算让孙子解决，不料时间流逝，土地与民众的冲突竟愈发激烈。
  "我不是已将王印授予你了吗？若你想强行从贵族手中解放土地，也可行，只是此事我真的难以在朝廷上直言！"
  赋予王印，无非是为了转移部分权力，将自己难以面对的问题交付给朱高炽。凤阳的土地本就属于他朱家，表面上调动似乎并无大碍，但当地的乡绅可不会这么想。就好比一个朋友在荣华时赠你家族之宝，多年后反悔，想要索回，他自己开不了口。
  更甚者，一旦成真，你与朋友的关系将彻底破裂，而这正是老者不愿见到的局面。皇家陵寝设于凤阳，将来是要长眠于此，他不想死后还因所作所为被人诟病，尤其是朱家的亲戚。
  "皇爷爷，孙儿手中的王印还未焐热就要启用，太过浪费。我只是想征求您的同意，百姓生活艰难，您心中定也不安！"
  见老者情绪低落，朱高炽立刻改口。
  "您不愿引来凤阳贵族的怨恨，孙儿理解，但比起这个，百姓在高昂的地租下挣扎求生，岂不是更让人痛心？"
  "我的意思是，释放部分土地给无地的民众，并非全部收回。至少根据大明的法律，每位大明子民都有权分得土地吧！"
  字字珠玑，老者的心渐渐动摇。
  "难道这些贵族连最基本的田地保障都没有给予民众吗？"
  "皇爷爷，孙儿调查过了，凤阳的百姓大多分得贫瘠山坡和荒地，即使辛勤劳作，收成也不理想。更甚者，若用来建房，还需支付购买土地的银两。"  听到这里，老者怒不可遏。
  "难怪你急着回来，状况竟恶化至此，天价地租加上额外费用，平民如何在凤阳安家立业，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朱高炽轻抚他的手臂，低声说道："爷爷，您别生气，不正是孙儿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吗？只有百姓手中有可供耕种的土地，他们心中才有底气，生活才能好起来！"
  "你不必多说，我都明白！"
  显然，老者还在气头上。
  "炽儿，你说该怎么办吧！"
  "非常明智！"
  朱高炽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开始缓缓揭示他的奇妙构想。
  "孙子已有打算，一旦提议提出，您依旧扮演反对者的角色。我们先与朝廷的文臣暗中沟通，随后由曹国公等贵族领袖统一口径，如此一来，大部分阻力自然消除！"
  "要知道，那些勋贵大多是武将出身，让文臣去应对，他们或许会在梦中笑醒！"
  "小家伙，你对朝廷的了解，倒是让人惊讶！"
  老者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怒意渐渐平息。
  "你打算收回多少田地？"
  "祖父，我心里有数。毕竟那些土地是权贵留给后代的，取其三分之一足矣。百姓的创新力是难以估量的！"
  朱高炽胸有成竹的神情，让老者倍感安心。
  "当然，此事需兼顾两端，既照顾百姓，也要适当地给予权贵们甜头。这样，他们才会乐意交出地契，那时我们再转交给百姓，岂非美事一桩？"
  "主意虽好，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这小子还有更深的考量呢！"
  老者轻轻摇头，孙子长大了，有时候，放手让他去闯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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