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灯影下的阴谋

我能给予濠州城一次烛光之下的诡谲，亦防范不了他人模仿此计。尽管黄岗城城墙内外的出入审查愈发严苛，需持户籍玉牒，但仍恐暗处滋生变数。
  而今，仅凭她们这般传统手法，生产力难以飞跃。眼下尚且仅是粗麻织物，未来各式织品将纷至沓来，如此零散的编制实非长久之策。
  思绪至此，朱高炽径直步入马秀英所居的幽静小院。
  正与姐妹们谈笑风生、巧手穿梭于织机之中的马秀英，瞥见朱高炽到来，即刻轻启朱唇：“归来矣。”
  朱高炽颔首示意，继而向马秀英低语：“嫂嫂，有要事相商。”
  马秀英闻声，放下手中细活，跟随朱高炽步入密室。
  小屋内。
  朱高炽注视着正轻轻掩门的马秀英，直言不讳：“嫂嫂，知你一人驻守帅府略显寂寥，然帅府乃兵家重地，众多女子频繁出入，是否稍显不妥？”
  “当然，并无他意，仅虑及府内诸位安全。”
  闻言，马秀英黛眉微蹙：“先生，莫非衣裳已制，便嫌弃吾辈矣。”
  朱高炽顿时开怀大笑。
  甫出此言便觉措辞欠妥，果不其然，马秀英有所误解。
  朱高炽急忙摇手辩解：“嫂嫂，明吾非此意也。”
  “实则，心有一策，愿闻其详，若感不妥，另谋他途。”
  马秀英默许点头。
  “我思，城内各户女子多闭门不出，岂非虚度光阴？”
  “观诸位姐妹皆技艺非凡，何不仿效男儿，投身劳作赚取银两，如是，亦可补贴家用。”
  马秀英听罢，沉吟片刻：“君不知，依礼法，女子不宜随意现身于世，此乃违背古训。府内众姐妹因我庇护，方得以安然，否则，谈何容易。”
  对此，朱高炽早有考量。
  遂续言：“此理吾知，然现今世道，温饱尚且堪忧，何苦拘泥于陈规陋习。吾设想，众姐妹日日困于帅府，长此以往，非善策也。故，欲派遣工匠营建专属织造之所。”
  “嫂嫂可发动众姐妹，携手参与织造，专司纺纱织布。为免外人蜚短流长或引致家庭纷争，吾定此地仅纳女子，可谓女织坊，如此，皆为女流汇聚，应无大碍。”
  “若不便外出，在家作业亦可，吾等专设人员收购成品，按量计酬，再统一出售。”
  倾听朱高炽之计，马秀英细细斟酌，最终颔首：“此策可行。”
  说罢，朱高炽眼中闪烁着奇异之色，凝视着马秀英，缓缓道：“然而，一位英勇的男子注视着诸位女神，究竟能否引起命运的涟漪呢？”
  “莫非是对哪位仙子倾心，若是真的心仪，只管告知于我，姐姐定为你牵红线，搭鹊桥。”
  朱高炽无奈地轻笑，回应道：“姐姐，此乃何等谬论。”
  “古语云，女子撑起半边苍穹，今城中生灵稀少，事务繁重，倘若城中诸位仙子能参与造物，至少我们城中的锦衣华裳便无忧矣。”
  马秀英眉头紧锁，“女子撑起半边苍穹？先生，此言出自何方？吾仅知尔等男子整日念叨三从四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然则，此话颇有深意，天地间男女均等，若只依赖男儿汉做事，实则力有未逮。”
  至此，马秀英投以赞许的目光，望向朱高炽，道：“此点，汝远胜兄长。昔日在濠州，兄长仅需我理账管理后方，事毕即言男外女内，拒我涉入军机之事。”
  “既如此，汝之意图吾已明了，待会儿与诸位仙子商议，若她们首肯，自当遵从汝愿。”
  “然汝切勿期望过高，吾总觉她们家中那位不会轻易应允。”
  朱高炽洒脱一笑，“无妨，即便商谈未成亦无碍，日久天长，彼时彼刻，他们自会醒悟。”
  马秀英闻听朱高炽言，轻笑审视其周身，言道：“汝虽年岁尚浅，但此时谈及姻缘并不算早，若真有心仪之人，定须先行告知姐姐，由我为你把关。”
  朱高炽无言以对，道：“姐姐，此事怎又提及？”
  马秀英含笑不再多言，转身缓步出门。
  夜幕降临。
  正当朱高炽准备拥抱依旧安眠之际，房门突兀响起敲击之声。
  “大人，暗影卫传来秘信。”
  声细如丝，却清晰入耳。
  得悉暗影卫信息，朱高炽不敢稍作迟疑，迅速起身开门。
  门外战士呈递一纸于朱高炽手心。
  展开观之。
  “七龙腾空，五彩斑斓，十三星辉映。”
  此番暗语，朱高炽特授于郑光祖，专用于传达极其重要之信息。
  纵使此纸落入他人之手，仅凭数字，亦无法洞察其中奥秘。
  且，每组数字后皆藏匿特定之含义。
  借助讯息表对照，朱高炽迅疾解析此密函之义。
  “叛逆策反告成，可随时行动。”
  朱高炽万万未料，数日之间，郑光祖再度立功。
  此人诚乃天赐良材。
  特意为之预留之时间，竟未及使用。
  思绪至此，朱高炽毫不迟疑，旋即返身屋内，寻觅笔墨，疾书：“九龙飞舞，六合归一！”
  将密信交予信使，送往濠州。
  事毕，朱高炽坐于屋内，睡意全消。
  欲取出烟斗轻吸，瞥见床上安然熟睡之依然，终将其收起。
  安抚依然在沉睡，月光洒落在她恬静的脸庞，宛如月之女神的祝福。朱高炽轻手轻脚地穿好了铠甲，披上了斗篷，独自踏出了房门。
  庭院中，古老的石阶沐浴在银白的月色之下，朱高炽站在那里，脑海中反复思量着郑广祖一行人的神秘行动。他深吸一口手中的魔法烟斗，烟斗散发出的幽蓝火焰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庞。直至最后一缕蓝色的光芒消逝，他才轻轻将烟斗熄灭，转身走向城墙的方向。
  不多时，
  朱高炽带领着几位忠诚的骑士，骑乘着高大的战马，来到了濠州城外的山丘之上。夜风拂过，带着远古森林的香气。他们静静地注视着下方的濠州城，如同守护者般静候着命运的转轮。
  一旁，一名骑士恭敬地将一件由马秀英亲手缝制的狼皮斗篷披在了朱高炽的肩上，仿佛是大地母亲给予的温暖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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