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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苦肉计


夏侯纾暗自同情自己,真是躺着也给她们当炮灰。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吕氏是四品美人,名唤吕洛儿,仗着自己是大皇子的生母在宫中飞扬跋扈得罪了不少人。而后来插进来的那个是婕妤白氏,叫白世伶,是礼部侍郎家的女儿,为人虽然有几分泼洒,但还是忌讳着姚贵妃。在场的还有一位五品才人孟氏,名叫孟宓,是个小县丞的女儿,大概是因为出生小门小户,平时也不多话。她们都是宫里最得宠的几位妃子。
    “这宫外真是什么样的传言都有。”吕美人说着竟面露同情,一副慈悲模样,“瞧夏侯姑娘多标志的可人儿,竟被说成是貌比无盐、凶悍无比的夜叉。真是可气!”
    其他几个妃嫔闻言也好奇的打量着夏侯纾,不停地说着“是呀是呀”之类的话,似乎真的很替她不平。
    夏侯纾听得简直想翻白眼,这都是多久以前的谣言了,怎么你们这会儿了才在议论?京城里盛传的八卦都换了好几拨了吧?  
    她越听越烦躁,无奈不好发作,只得装作好脾气的敷衍:“只不过是传言而已,娘娘无需为臣女抱不平。况且,臣女并不在乎。”
    “瞧瞧这胸襟,多宽阔。”吕美人抿嘴轻笑,“看来陛下确实是为咱们的平康长公主选了一位好伴读。”
    夸夏侯纾胸襟宽广,不就是侧面说平康长公主心胸狭隘吗?
    听明白了的人都低头抿嘴轻笑,只有平康长公主听不出意思来。不过她虽然听不明白吕美人话里的含义,但却不容许别人夸赞夏侯纾。
    “她不过是本公主的一个伴读而已,你上赶着攀附她做什么?”平康长公主不悦道,“再说了,今天皇兄说好了是要考核我和阿姣的功课,你们都来凑什么热闹?”
    吕美人眉头微蹙,刚想在说些什么,便被独孤彻打断了。
    “长公主的考试就到这里了。朕还有政务需要处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陈夫子把。”独孤彻似乎很不耐烦,起身看了一眼众妃,又道,“你们既然这么关心长公主,就留下来多坐以会儿吧。”
    说完他逃避似的离开了临水亭,随行的内侍和宫女忙跟上去。
    夏侯纾松了一口气,暗暗想着,面对这些百无聊赖喜欢议论是非的女人,她都受不了,何况他还是日理万机的皇帝,一个执掌天下的男人。
    “可是皇兄还没有让阿姣作诗呢!”平康长公主对着独孤彻的背影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众妃一眼。
    独孤彻走了,姚贵妃也坐不住了,借口还要去给姚太后请安先行离开了。随后佟淑妃也称自己要去服侍杨太后起身离开。其他的人更是坐不住,各找各的理由走了,学馆里又只剩下陈夫子和三位应试的少女。
    随后陈夫子出了三道题,让几个少女分别作答。….

    交完卷之后,平康长公主余怒未消。夏侯纾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不想跟着她去一同回瑤雪苑,听她大吵大闹,所幸自个儿出去走走。
    夏侯纾平时很少在宫中走动,想到进宫这么久了连皇宫都没有好好逛一下,未免有些可惜,今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四处逛逛。
    和光门附近有一片小花园,花园里有一片小池塘,沿岸修建了一座长廊。池塘里的荷花早已枯萎,只剩几株没有清理的荷叶殘枝,映在水里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夏侯纾沿着长廊走了一会儿,不禁意间往外面瞧了一眼,顿时兴奋不已,好多好漂亮的锦鲤!给整个池塘增添了生机与活力。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水池里竟养了几百条锦鲤,太奢侈了吧!
    夏侯纾眨巴着眼睛直往里面瞅,有的红如胭脂,有的黑如墨玉,还有的红白相间如彩衣霓裳,美得不可言喻。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翻过栏杆要去抓两条回去养。反正池子里这么多锦鲤少一两条也不会有人发现。
    大概是这些锦鲤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一条条都笨的要死,一抓一个准。夏侯纾抓了一条红的、一条花的,满心欢喜地翻回栏杆。
    等等,这堵赤黄的肉墙是……
    夏侯纾微微抬头一看,啊!怎么是他!
    她慌忙将锦鲤藏在身后,慢慢靠近栏杆,顺手将锦鲤丢回了水池,然后尴尬的笑了笑,道:“陛下不是有政务要处理,已经走了么?”
    锦鲤被丢进水池里发出了水响声,独孤彻顺着她站的位置往里面看了看,只有未平复的涟漪,便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好像是她的问题吧?
    不过有地位就是不一样,可以直接忽略别人的提问。
    “我,臣女正在看锦鲤呢!”夏侯纾仍然微笑着,特意指了指身后的池塘,“这池子里有好多的锦鲤,真好看!”
    “看看倒没什么。”独孤彻似笑非笑的说,“不过,它们在池子里养得好好的,要是有人把它给捞起来,那可就不好了。”
    “皇上说笑了,谁会那么无聊呢?”夏侯纾说。暗暗祈祷他刚才没有看见她抓锦鲤。没事抓人家的鱼干什么?改天回去买它几十条来看过够!上次摘了几朵花就差点被打二十大板,这次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不知会怎样。看来这皇宫里的东西还真碰不得。
    独孤彻仍看着她,却一言不发。
    夏侯纾紧张地在心里暗自祈祷他的记性没那么差,能看在她救过他的份上不跟她计较。她微微抬头,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可是那眼神太深邃了,像一口古井,就算扔几块石子进去也泛不涟漪。
    夏侯纾只好认命的低下头。
    “你的伤好些了吗?”独孤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而关切。
    伤?什么伤?在护国寺受的伤吗?….

    夏侯纾忙点点头,已经过了大半年了,早好了。而且因为用了裴浪的药,连疤痕都非常淡,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独孤彻似乎也觉得自己问得不是十分具体,又道:“朕说的是上次被罚跪的事,听说你的腿跪伤了。”
    夏侯纾满脸的迷惑不解,这又是哪里来的流言?
    因为掺和了瑤雪苑和拾萃阁之间的恩怨,她被姚太后罚跪了一个半时辰,起来的时候因为腿麻了不太方便行走,就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后来她还去明台殿找清容姑姑,顺变在她那里蹭了个晚饭。
    不过去明台殿这事是她和清容姑姑之间的秘密,她当然是不能提及的。
    “那究竟是有还是没有?”独孤彻追问道。
    夏侯纾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所以她抬头礼貌的说:“陛下,长公主交代臣女早些回去,臣女就不打扰陛下的雅兴了,告辞!”
    说完她便溜之大吉。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天子是这宫里最危险的主儿,进宫前母亲的叮嘱还回荡在耳际,她可不能再给自己添麻烦。
    回到瑶雪苑,平康长公主的气还没有消,见她回来就仿佛找到了发泄口一样,没好气地问:“你又去哪儿了?”
    夏侯纾白了她一眼,难道我她上就写着“出气筒”三个字?以致她看到自己就如此暴怒。
    见夏侯纾没理她,平康长公主又说:“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出去走了走,不知公主有何吩咐?”夏侯纾随口敷衍道。
    “夏侯纾,别以为你有几分才学就多么了不起。”平康长公主咬着牙恨恨道,“你只不过是本公主的一个陪读,今日非但不帮着本公主,反而抢本公主的风头,你就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愿闻其详。”夏侯纾好笑的说。虽说她那两句诗不是什么惊世之作,却也是得到了独孤彻的赞赏。不过当时的情况分明是平康长公主让她骑虎难下,如今反倒怪她抢了她的风头,她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罢了。”平康长公主突然放缓了语气,“虽说你今日抢了本公主的风头,可得罪的却不只是本公主一人。夏侯纾,以后,这宫里可就热闹了。”
    夏侯纾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的确,她得罪的不只是她,还有那些借助一切机会争宠的妃子。没想到平康长公主居然用这样一招。
    “此言差矣。”夏侯纾说,“你只说对了一半,即便是我今日抢了你的风头,也得罪了众位娘娘,可我并不是宫中之人,想必各位娘娘也不会计较。反倒是公主你,被人耍了还自欺欺人,真是可悲。”  
    “你胡说!”平康长公主听了大怒,突然就哭了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她一头撞上一旁的柱子。
    “砰——”….

    夏侯纾大吃一惊,这太突然了,伸出去的手还来不及抓拉住她,平康长公主就已经撞了上去,然后缓缓的倒在地上,额头上鲜血直流。
    更没有想到她伸出去的手成为她百口莫辩的证据。
    站在旁边的内侍和宫女全尖叫起来,乱作一团。
    “还不快去传太医!”夏侯纾瞬间回过神,然后指挥着一干宫女内侍将平康长公主送到内室,又派了另一个小内侍慌忙前去请太医了。
    平康长公主重伤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也惊动了太后和独孤彻。没过多久他们就齐聚瑤雪苑。
    此刻姚太后与独孤彻都在,夏侯纾则作为罪魁祸首跪在一旁。
    见平康长公主渐渐转醒,姚太后才走到夏侯纾跟前,凝视着她,问道:“哀家听宫人说是你将公主推到柱子上的?”
    夏侯纾看着一脸精明的姚太后说:“臣女冤枉,请太厚明察。”
    “平康,是这样吗?”姚太后转头问刚醒过来的平康长公主。
    “她……”平康长公主支吾了半天才说,“母后,纾儿是习武之人,力道自然是大了一点。但我相信她是无心的,您别怪她。”
    “啪!”姚太后转身便狠狠的甩了夏侯纾一个耳光,怒道:“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关入掖廷狱,没有哀家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掖庭狱?那可是羁押犯了错的妃嫔和罪奴的地方!去了那里的人,十死九伤。
    夏侯纾惊讶的抬头看向平康长公主,她为什么会突然撞向柱子?
    平康长公主尚未恢复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夏侯纾这才恍然大悟,这是一个局,一场苦肉计!
    原来独孤媞并不只是一个草包公主,能在宫里生存下来的女人,不会有真正的白痴。是她看错了。
    于是夏侯纾笑了,很释然的笑了。393148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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