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名婆婆

常续是李世勋手下的得力干将。

        他身长七尺，身形和李世勋相仿，健硕有力，平日里一直骁勇善战。将难缠的对手交给他，李世勋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好，你和老者比试一下吧。记住，小心行事。”李世勋捂着胸口处的伤，向常续投以信任的目光，然后下了擂台。

        而常续则手拿马槊，向老者作揖，“您先出招吧。”

        那老者狡黠地笑笑，随即便左突右击地出拳。

        和他的徒弟相比，老者的拳法更加狠辣。他的指甲修长，十根手指犹如十把利刃，稍稍碰到常续的衣衫，便能将衣物划开，内里的皮肤破出一个口子。

        而常续则十分隐忍。也许是看到对手上了年纪的缘故，他的招式以防守为主，左挡右阻，节节后退。

        但即使这样，也架不住老者的猛烈攻势，手上、肩上、背部、腿部全是长长的伤口，鲜血染得衣裳都成了殷红色。

        老者见状，以为常续不过如此。

        见他退居到擂台边缘之时，以为击败他的时机成熟了。

        只见老者忽然起身跳跃至半空中，一个筋斗，从空中直击常续的喉咙。

        “不好，锁喉功！”在旁边观战的李世勋心中一惊，感觉常续此番退无可退，凶多吉少。

        好在，常续的身体柔韧性惊人，将身体仰伏，瞬间不费吹灰之力，就避开了锁喉功的铁拳。

        虽然躲过一劫，但常续显然有些愠怒，“我听说，锁喉功只要被击中，就会当场毙命。真是有其徒必有其师，如此狠辣，别怪我接下来手下无情！”

        常续觉得自己已然仁至义尽。

        他将马槊抛向空中，然后在空中，握住兵器的一端，挥舞起来。

        这马槊被耍得出神入化，在他面前犹如形成了铜墙铁壁一般，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出招。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使得如此好！”老者见到眼前的情景，禁不住有些发慌。

        “真正好的，我没有使出来呢！”常续刚说完，便继续加速挥舞手中的兵器。

        只见那马槊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以至于界限开始变得模糊，直至让人无法判断这马槊在何处。

        那老者下意识地后退。

        而常续则步步紧逼。忽然间，他鱼跃而起，大喝一声！等他的脚落地之时，他手中的马槊抵住老者的喉咙，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认输了，少侠真是好武艺！”老者愿赌服输，自愧不如。

        “老人家，得罪了。”见他认输，常续收起马槊，让他下场。

        ……

        接下来的比试，常续都是有惊无险地取胜，直到再没有人敢向他挑战为止。

        “既然我们获胜了，那这秘籍就归我们了。”李世勋感到非常兴奋，自己所中的毒，终于能解了。

        他来到那玉面书生遗留下来的漆盒面前，正想要打开，没想到迎面飞来一枚绣花针。

        他身姿敏捷，躲了过去，但那枚绣花针却直直地刺入漆盒中，然后随着绣花针连接的细线飞入不远处的树林中。

        “谁？”李世勋大喝一声，快步跑到树林中，但显然那小偷已经跑远。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秘籍……”李世勋郁气难消，顿时吐出一口老血。

        ……

        当日，因毒发而晕厥的李世勋被连夜送到山脚下的客栈。

        等他醒来之时，他的身旁除了常续、姜铁荣和程志，还有之前在山洞中遇到的小倩，以及一位老婆婆。

        李世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老婆婆。她戴着蒙面薄纱，满头银发，背有些佝偻，拄着一个降龙木拐杖。

        “你是……无名婆婆？”李世勋听过小倩对无名婆婆的外貌描述，眼前的这个老者和她之前说的一般无二。

        “正是老身。”婆婆戴着面纱，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说话的声音淡然缥缈，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这是……怎么回事？”李世勋感到不解。

        “是这样的，少主。你晕倒后，我们就带你下山了。说来也巧，途中，碰到了小倩曾说起过的无名婆婆。我们就带着婆婆，找到了小倩。”常续这样回答。

        他刚说完，小倩就插话道，“婆婆以前是行医的，医术高明。你们之前救了我一命，我就央求婆婆救救你们的少主。”

        “如果不是因为小倩，我是绝对不会救你的。”无名婆婆坐在案几旁，说，“我曾发过誓，此生只医贫苦百姓，不会救任何王公贵族。”

        听到这，李世勋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心虚地辩解，“婆婆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只是在这里做点小买卖的商家，不是什么王公贵族……”

        “哼……我行走江湖多年，怎么可能看走眼。”无名婆婆拄着拐杖起身，继续说道，“我刚才替你把脉的时候，看到你穿着在里面的衬衣袖口，那面料和纹饰，明明是御用品，普通百姓恐怕无福消受吧……”

        “这……婆婆眼力过人，晚辈不敢再有所欺瞒。实不相瞒，我是大唐的二皇子，名叫李世勋。”听到这话，李世勋只好老实交代，“听说婆婆医术高明，能否医好晚辈身上的毒？”

        “你中的毒十分麻烦，即使华佗在世，恐怕也是无能为力。“无名婆婆叹了口气，说，“我能做的，是帮你再向阎王爷要个一年半载的寿数，但无法阻止你英年早逝的命运。”

        听婆婆如此说，李世勋有些泄气。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还有一年半载的寿命，至少比现在就死强，便向婆婆作揖道谢，“恳请婆婆为我医治，只要能活着回长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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