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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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放学后,时喃一如既往打算把作业写完再离开,笔在草稿纸上不停歇的计算,黄昏的暖橘阳光撒在她白皙的脸上。
金色在她蓬松的黑发上调皮的跳跃着,马尾随着她歪头的动作一晃。
贺京洲走进低头看她的草稿纸,在满满的公式里,汉字显得格外突出。
贺京洲。
大半的草稿纸上都是这三个字,有的字迹工整,有的潦草,下一秒她好像思路卡顿住,便开始随笔写着那三个字。
原本七中成绩就差,时喃所在的班也并不对学习积极,此刻教室只有她。
还有时喃没有注意到的贺京洲。
贺京洲低头在她耳边嘟囔:“这么专注啊。”
时喃耳朵一痒,快速向窗边躲去,明显受到惊吓,看到是贺京洲才松口气。
时喃忙遮住草稿纸,说:“你吓我一跳。”
贺京洲拉过个板凳坐到她旁边,手臂搭在她课桌上压住些课本,落日余晖照在他身上,他用另只胳膊撑着头。
猝不及防去拉她手臂下的草稿纸,就给拽了出来。
时喃见他看着草稿纸上的字,脸颊红的似远处的晚霞。
贺京洲笑着说:“写这么多我的名字,原来你那么想我呢。”
“才没有。”时喃才不可能承认。
“我跟你说,”贺京洲向她靠近,“只要你心里想着我写贺京洲三个字,你就能见到我。”
贺京洲见她笑出声说:“笑什么,不信啊。”
时喃笑起来眼眸中满是温柔:“你现在像三岁小孩儿。”
贺京洲掐她的脸颊,挑眉说:“你再说,信不信我让你一道题也写不了。”
他的语气带着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纵容,眼中带着几分温情,威胁也毫无威慑力,反而像在调情。
时喃朝他扬了扬下巴:“我不信,我就算不动笔也能把题解出来。”
贺京洲单手托腮说:“这么厉害。”
时喃露出傲娇的小表情,入秋后天暗的越来越早,很快就会见黑,贺京洲也就不再逗她,说。
“好了,赶紧写吧,写完回家。”
时喃问:“回哪?”
贺京洲眉眼温柔,语气却冰冰的:“送你回姓赵的家。”
时喃也没纠结贺京洲的称呼,毕竟人家比她还要傲娇的很。
看着窗外嫣红的晚霞,时喃垂眸抿唇的安静看题,偶尔皱皱眉头,顿下笔,可爱生动的模样却让他变了心思。
她勾画题目上的关键条件,贺京洲搭在她书桌上的手突然碰她的小腹,用手背揉了几下。
贺京洲趴在胳膊上,模样懒惰的问:“还疼吗?”
时喃身体格外敏感,贺京洲那么碰着让她有点痒,她左手捉住他乱动的手,骨节分明的手不光好看还好摸。
“不疼了。”
“你让我写完这道题。”
时喃本就是脸皮薄的,只要贺京洲碰她每次都会她都会脸红,贺京洲的胳膊挡住半边脸,他笑盈盈的露出一只眼瞧她。
贺京洲手腕一转,握住她柔软的手一顿捏,他说:“我可没说不打扰你。”
近几日一切都很平静,贺京洲每次都会在没有事的时候来学校等自己,然后把她送回家,只是偶尔他的身上会带些伤。
那些伤有时很严重,靠近他时都能嗅到血腥味,这几日越来越严重。
时喃担心是他对家太多,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的,可只要每一次她跟他说让他躲几天这样的话。
贺京洲就会说:“既然你担心我,那就和我回家吧,没你暖床我可待不住。”
时喃当然不可能答应,她皱着张小脸,恼怒的瞪他,可每次这样贺京洲就会说她可爱。
可爱,我可爱你大爷。
秋的寒冷终于袭来,原本中午贺京洲答应她去安中街一起吃午饭的,可等到上午放学,任凭她怎么给贺京洲发短信打电话都没人回无人接。
教室里的学生已经走的差不多,时喃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如果像上次那样,自己可能又要等很久才回来他的消息。
可能他此刻就出了事,可时喃却无能为力。
时喃踩在满路的落叶上,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开始嗡嗡作响。
是贺京洲打来的视频。
只能看到少年的锁骨,镜头在不停晃着,贺京洲的喘息不规律,他一直在跑,身后人还在死命追。
“时喃,午饭你自己吃,我这边有点麻烦。”
贺京洲在时喃接通后说完这句话就立刻挂了电话。
时喃焦急的打回去,贺京洲那边已经关机,真的出事了,会不会不是那么严重,不然他就不会给她打个无关紧要的电话了。
可他自己都说麻烦了,肯定不好对付,这通电话后时喃瞬间没了吃午饭的心思。
身后突然有人拍她肩膀,范书柏笑着问她:“时喃,干什么呢?看你在这站半天了。”
时喃边把手机放进口袋边摇头:“没事。”
“那你脸怎么这么白,”范书柏盯着她惨白的脸接着问,“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别那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时喃对他笑笑:“谢谢你,我真的没事。”
范书柏只好作罢:“那好吧。”
范书柏和时喃一起往教学楼走,学校里大多数人已经用完午饭陆续往回走,追逐着打打闹闹,阳光刺眼却不热烈。
时喃一直摸着口袋里的手机,等着贺京洲的消息,掌心都满是汗水。
“听说你要参加数学竞赛,是嘛?”范书柏问。
时喃心不在焉:“嗯,是。”
“我原本也打算参加数学竞赛,但是相比数学我还是英语更有优势,”范书柏推了下金丝镜框,语气随和,“所以我报的英语竞赛。”
时喃迎着烈日看过去,不自控的眯起眼:“那就好好准备吧,争取取得好成绩。”
范书柏轻轻应了一声。
明显不在状态,心都不知道飘到哪去的时喃,让再好脾气的范书柏心里也涌出不满,儒雅的外表浮现冷漠。
他低头看着时喃,清纯的外表像初春的嫩芽,没有丝毫污染。
范书柏与她不同班,原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他,至少今天不会,谁知道放学后又在公交车站遇到他。
男生单肩背着书包,手里拿着好几份资料,眼镜片被光晃到,晦暗不明,偶然看到时喃欣喜万分。
范书柏走到她面前时,时喃正坐在木椅上发愣,见有影子遮挡住自己便抬头看去。
“好巧啊,没想到又碰到你了。”范书柏说,“你家住哪啊?”
时喃礼貌回答:“安承路。”
“安承路…”范书柏思考着,然后绽开笑容,“那我们两家里的挺近的,我家住希望路,就隔两条街。”
时喃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生扯着:“我没注意过。”
“既然我们顺路,那不如我们以后一起走吧?”范书柏问。
时喃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头,没说话。
范书柏见她没有回答,也有些尴尬,顿了会儿看到远处驶来的公交车才找到个新话题,说:“时喃,公交车来了,我们上车吧。”
“嗯。”时喃抱着怀里的试卷上车。
公交车里简直人挤人,时喃堪堪稳住身形,却被一个急刹车弄的向后倒,正好范书柏站在她身后出手扶了她胳膊一把。
范书柏说:“小心点。”
时喃说:“谢谢。”
今天的公交车人格外多,可能是她没有在教室学习一段时间的原因,正好赶上了人流高峰期,此时正是员工下班、学生放学的时间。
人贴人的触碰加上拥挤的燥热,公交车更是摇摇晃晃让她头晕恶心。
还好身后的范书柏特意给她撑起一小片地方,才让呼吸不那么困难,说来自己也不矮,怎么就这么被动呢。
不管是在贺京洲面前,还是在范书柏面前,自己都矮那么一丢丢。
不知道贺京洲怎么样了。
想的入神,突然大腿被人摸了一把,时喃立即转身去找,她皱着眉。
范书柏关切道:“怎么了?”
周围都是学生,没有奇怪的人,是自己太敏感了嘛,可能是不小心碰到她了吧,时喃只得摇头转回来。
在公交站下了车后,时喃便和范书柏分开了,她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安。
是贺京洲刚发来的消息。
这么早就晚安,不过也可以确定贺京洲现在没有危险。
日复一日的课程,让时喃都有些无聊,课间时范书柏又来找她讨论题,她很不理解,但还是礼貌的解答。
“这道题,我觉得还是用第一个方法会比较好,”范书柏把卷子打开,托在手上,“一般考试都会用第一种,第二种方法简单,但可能会有纰漏。”
时喃说:“那之前就在想这个问题,我打算一会儿去问下老师。”
范书柏说:“好,那我先回教室了,下午再来找你。”
时喃应道:“好。”
因为这是第四节课课间,时喃就想着等中午放学的时候再去趟办公室问下老师。
办公室里养的绿萝颜色碧绿且茂盛,几乎每位老师的办公桌上都摆放着盆长相不错的绿植,时喃扫视一圈,没发现自班数学老师,看来早已去吃饭。
整间办公室此刻只有一位老师,见那位老师正专心的看着电脑,时喃也就打算回去。
还没打开门,那位老师出声叫住她:“那位同学,你过来下。”
时喃说:“老师,有什么事吗?”
对于老师的话,时喃向来很尊重,对方是个三十多岁长相亲和的老师,电脑上是成绩登记表。
“你能帮我把成绩填了吗,我现在真的是焦头烂额的。”那位老师不好意思的笑着,“有些忙不过来了。”
“好,没问题老师。”时喃说。
那位老师说:“你坐这里填吧。”
时喃按照纸质的成绩单顺着名字往上填着数字,丝毫没发觉身后那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贪婪目光。
女孩露着白皙的后颈,柔软的发尾因她抬头又低头的动作上下扫动。
“不对,这里打错了,应该是六十八分,”那老师突然在她背后倾身而下,“你给输错了,真是…”
那位老师说着话,粗糙的大手直接握住她的手,整个人把她锁在怀里,男人身上的味道让她泛起阵阵恶心,时喃心一惊用力推开他的手臂踉跄的往外跑。
却被那位老师快速攥住手腕往后拖,嘴巴也被紧紧捂住,她张口就咬上去。
时喃破声大喊:“救命,来人啊,救命…”
那老师时喃她出声用力把她放倒在地上,随后压到她身上。
门在这时被巨大的力推开,时喃身上的男人也被踹到一边,男人的身体一翻撞到办公桌角上。
贺京洲抬腿踩在男人胸膛上,抄起木椅来就往他头上砸去,男人慌忙用胳膊护住自己的头部,椅腿应声而断。
男人惨叫着,贺京洲却没打算放过他,拽着他胸前的衣服把男人摁在办公桌上提拳就揍。
“贺京洲,贺京洲,你别把他打死了…”时喃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去抱他,“别把他打死了,贺京洲,你听我话,先松手…”
可贺京洲此刻根本听不到她的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时喃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画面,他如何也忍受不了,他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弄死这个人。
贺京洲双目通红,额角的青筋突突跳着,看着拳头下的男人一点一点失去抵抗的能力,他舒心无比。
揪着男人衣服的胳膊一痛,意识逐渐被拉回来,时喃见自己怎么喊他也没用,怕他真把人打死,只能咬他。
贺京洲终于松了力,男人烂泥般滑落到地上瘫在那里,就连抬臂的力气都没有。
贺京洲把时喃搂在怀里,不停的抚摸她的头发:“没事了,别哭,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呢。”
时喃搂紧他的腰,眼泪浸湿校服:“贺京洲,我怕,我好害怕…”
“不怕,我在呢,”贺京洲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伤害你的人我都会让他百倍奉还。”
最后,男人被学校开除并且判刑进了监狱,而这件事一时间在学校广为传播,还好消息严密,并不知受到伤害的人是时喃。
就算外界不知道,舅舅却是会知道,他们听后愤恨不已,舅舅更是在警局看到与他擦肩而过的男人就踹趴他摁在地上就摩擦,若不是很快拉开,男人恐怕又要进一次医院了。
而舅舅也当面对在外声称见义勇为的贺京洲当面感谢,当舅舅客套的说到有什么他能报答的时候。
贺京洲在心里说:“把你外甥女给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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