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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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运气好。”
水苏翻个身,脑海里还回荡着这一句话,说不感动是假的,骄傲如叶上秋,什么时候会给人面子了?
再加上下午的笔记本事件,水苏心里的困惑越来越多。
叶上秋喜欢自己什么?
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这一系列的行为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
她也不认为叶上秋那冰冷的性子是会被日久生情所打动。
所以,是为什么呢?
水苏最开始以为叶上秋只想找回上次被自己抛弃的场子,后来她只当自己找了个金主在娱乐圈里保驾护航,叶上秋或许不愿意政治联姻,而自己相识多年,不需要花太多时间磨合,水苏深思熟虑后发觉自己也可以接受这个“交易”。
“苏苏,感情的债是最难还的。”
自打上了初中,父亲就一直这样告诫自己。
年轻的时候不懂这里面的含义,她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围在自己身边的那群男生,因为这总是让她成为焦点、成为其他女孩的眼中钉、也成为老师的关注对象。
那现在,怎么办?
水苏想着这个问题,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书房里的董教授和陈玉清安顿好后,泡了杯茶水,听着窗外的风声,看着校园里忽明忽暗的路灯,已近午夜,道路上还有从实验室过来的学生,背影逐渐变成一个小点直至不见。
“玉清啊,快喝到喜酒了吧。”
董教授原只是想调侃自己无心插柳,可看爱徒一晚上的举动,这哪里是短短半年才能有的感情。
陈玉清带着老花镜打毛衣,闲来无事,最近又把几十年前的手艺捡起来了,听着老伴的问题,细细琢磨了一番,然后回道:“不好说。”
青梅竹马固然美好。
她现在更怕是上秋这孩子单相思。
水苏像表嫂,性子却大不相同,看着娇憨可人,与电视上的形象有所区别,但心里头是个有主意的,不然也不会顶着全家人的反对进娱乐圈了。
出于什么目的和上秋在一起,陈玉清目前还不知道,只从女人的角度来看,水苏和叶上秋娴熟,但这里面夹杂的爱情很少,情侣间的眼神和气息几乎很难看见。
“还是早点定下来好,”
董教授喝了口茶,同意妻子的回答,他也是喝醉了才问了这么个愚蠢的问题,婚姻大事得从长计议,更别说叶家的家庭了。
只是董教授心里有其他顾虑:“我听说孙家那个孩子今天晚上也到了。”
不早不晚,正好是老爷子过寿的节骨眼。
叶家的位置摆在这里,不能大办,早在半年前,大家都打听好了,不请外人,就一家人聚一聚。
孙家和叶家是世交,去祝寿也使得。
可董教授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就怕思诺那孩子没心眼把什么事都说了,今晚他这才先给两个孩子透个风。
陈玉清手上的动作不停,听明白了老董的意思:“是她先拒绝的,孙家这点应该能分清。”
总不能怪水苏抢她的吧?
陈玉清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真的就像她想象地发展了。
生日宴当天,水苏被带到叶家人面前,因为叶母提前打了预防针,大家对她的存在也都没有第一次听说时惊讶,只是见到她时都觉得她比电视上看着更漂亮一些,只字不提她的职业。
一家人其乐融融,氛围在孙思诺进来时打破:“小爷爷,我过来蹭顿饭,您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
老太太拍拍叶名让他把位置让出来,脸上是水苏还没看见的笑容:“什么时候回来的?今个早上咱还在念叨你一个人去了国外能不能适应呢?”
“哎呀,我都长大了,还拿我当小孩,”
孙思诺撅着嘴巴撒娇,扫视人群一周,视线落在水苏身上:“欸,哪里来的漂亮小姐姐?”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水苏身上。
来得是谁不好,偏偏是这位主。
孙思诺小时候和孙老爷子住在大院里,大了就搬到了父母身边,爷爷奶奶过世后,她逢年过节还会过来拜访叶老两口,见面次数比叶上秋这个亲孙子都多,得到的宠爱也不比叶名少,可以说,老两口把她当亲孙女来看。
“什么小姐姐,人家比你还小呢。”
叶名和她是发小,损起人来不留情,不情愿地给她挪了位置,搬个板凳坐到了叶上秋旁边。
孙思诺根本没给叶名一个眼神,见水苏坦然地和她对视,来了兴趣,嘴上不饶人:“你懂什么?现在的小姐姐就是个称呼,就和你看见异性就喊美女是一个道理。”
“你别瞎说。”
他什么时候看见异性就喊美女了?
叶名心虚地朝表妹的方向望去,撇到水苏的时候,他竟然无法确认自己和她初次见面时的称呼。
“好了,别斗嘴,”
老太太乐呵呵地看着儿孙闹,挥挥手:“阿琴,送套碗筷上来,再让厨房做点思诺爱吃的。”
“奶奶偏心,叶名落了下风就不让我说话了。”
“不拦你,等吃好饭,你和他想说多久就说多久。”
“别,话不投机半句多”
孙思诺摇了摇老太太的胳膊,又把问题抛出来了:“那个不会是叶名的对象吧?”
叶母在下面拍着叶父的大腿,抿着嘴,这就是老太太给上秋留着的好人选?
叶母自认为是个开明的家长,叶上秋这些年没让她操心,她也尽可能地尊重儿子的各种选择,原本她以为婆媳关系在她面前根本不会是个难题,直到她遇见了孙家的姑娘。
不可否认,女孩的家世学历都很好。
“可能就是气场不太对吧。”
叶母这么解释给丈夫听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自己和婆婆一直僵持着的原因。
如果再来个儿媳也是这样的关系,叶母恨不得离叶上秋远远地,此生不复相见。
兜兜转转,叶上秋和自己看着长大的水苏在一起了。
叶母拉着水苏的手,刚想开口介绍,谁知晚了一步,叶上秋把剥好的虾仁放在水苏面前的盘子上:“这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
当事人都被这个称呼砸得一愣?
刚刚还是女朋友,现在就是未婚妻?
水苏的脑意识比身体慢半拍,下意识地向孙思诺点头:“你好,我是陈水苏。”
孙思诺虽然也笑着,却不达眼底:“你好,我是孙思诺,和上秋哥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好。”
水苏不知道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定义是什么,只知道老太太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冷,水苏明智地选择不去探讨这个问题。
老爷子不说话,老太太板着脸,叶父这一家专注于吃饭,老二一家看戏,叶上秋的小姑姑倒是一脸担忧,可惜她说不上什么话,孙思诺在餐桌上说着笑,偶尔只有老太太和叶名回复的声音。
饭后,老爷子就借口把叶父叫走了,其他男人也都找了借口,把主场留给女人,只有叶上秋懒懒散散地坐在母亲和水苏边上,不见他插话,可每当他一个眼神扫过来,又觉得他参与其中。
“上秋哥哥这么粘女朋友呀?真是一刻都不能分离。”
孙思诺虽然是调侃的语气,眼神却还是望着水苏。
她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戏子?
她和叶上秋的接触不多,零零散散就那么几次,他的态度一直是那样不冷不谈地疏远,老太太有意撮合她和叶上秋的事情被她自己拒绝了,她对这样的人没兴趣,就是联姻,她也得找个捧着自己的。
毕业回国,父亲的同事给她介绍了个青年才俊,临见面的几天前,父亲才知道就是叶上秋。
叶上秋有什么好见的。
他的事迹,孙思诺听两位老人家说了几个夏天。
她偷偷去找董教授拒绝了,不为别的,孙家到她这一代已经不行了,万一叶上秋真的同意联姻,父母说什么也会把自己嫁过去的。
她明白不是自己,叶上秋也会选择和其他人联姻,势均力敌的家世是这个圈子默认的规则,可叶上秋偏偏就选了个戏子。
天知道孙思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么地震惊。
“年轻人都这样,”
叶母慢悠悠地吹着茶水,忽略老太太刀人的眼光,看似认真地劝告孙思诺:“你也要抓紧了,你看雅婷的年纪比你还小一点,男朋友谈了两年也要结婚了。”
邹雅婷,叶上秋小姑姑家的女儿,也就是她的表妹。
同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她和孙思诺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一个埋怨对方抢了属于她的关爱,另一个嫌弃她性子娇气。
私下不联系,见面也尽量不说话。
邹雅婷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反应,趴在桌子上摸着水苏手腕上面的玉镯:“这块玉的成色真好,苏苏是从哪里得来得?”
晶莹剔透,古典婉约。
不同于平常见得传统款式,匠人打磨的时候特地加上了一两处的流行元素,最大程度地放大女人的温婉端庄。
这个词或许放在水苏身上有些维和,但结合今日的装扮以及身边男人的气质,邹雅婷在脑海里思索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水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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