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没有念想

GUCCI店内，一名少女拉着肖铭杰撒娇，周围站着两名导购，看样子是少女想买什么东西。
  肖铭杰没坚持一会就妥协去付钱，少女提着购物袋，高兴的直跳，还讨好地亲了一口肖铭杰。
  肖铭杰脸上浮现笑意，一副宠爱模样。
  肖祺看着，毫无情绪的回答：“是肖菲菲。”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肖菲菲比她小六岁，按照时间推算，在肖燃被拐不到一年内她就出生了。
  肖铭杰大概只认真找了肖燃一个月，之后就歇了心思向外发展。
  她至今不知道她妈妈的死是真的意外，还是自杀，可能是她丢了儿子又遭枕边人背叛接受不了打击呢？无论是哪种，都令她痛苦不已。
  苏灿知道是肖菲菲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一把抱住肖祺的胳膊，“你别难过，这样的渣父不值得你浪费一点感情。”
  肖祺无所谓的笑笑，从蔡敏进门随意对她打骂而肖铭杰选择视而不见时，她对渣父就没一点念想了。
  对她而言，肖铭杰连死人都不如。
  “你是姐姐？”肖菲菲蹦跳着又来到爱马仕店里，苏灿和肖祺刚好还没走。
  肖祺没理肖菲菲，拉着苏灿想走，肖铭杰却走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一个盲人还学人出来逛街，你是真不嫌丢人现眼。”
  “是啊姐姐，你眼睛不是看不见吗？来逛商场多危险啊。”肖菲菲补枪。
  肖祺捏了捏指尖，虽然一遍又一遍地被伤害，但面对面看他偏心肖菲菲，被他骂，心里仍然不可遏制地泛起恶劣的情绪。
  无关乎血缘亲情，只觉得他们好烦，肖铭杰好渣，渣到恨不得他原地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我的事，用不着你们管。”
  为了找肖燃，她从十四岁开始就做了‘宝贝回家’的志愿者，立志帮助更多被拐孩子与家人团聚。
  大二暑假那年，她到一处偏远的山村帮助一个被拐的男孩子回亲生父母家，结果遭到他养父母带人伏击，她在山里逃跑时不慎滑下陡坡，身体滚落时双眼被荆棘严重刮伤，导致失明。
  她当时被村民抓住要被卖给一个老光棍做女人，她打电话给肖铭杰求助，结果接电话的人是蔡敏，她求蔡敏让肖铭杰带人去救她，可蔡敏说她咎由自取，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正当她无比恐惧绝望时，有人踹开猪圈门走到她面前，唤她小祺。
  她永远忘不了……那是韩伟霖的声音。
  他从天而降，把她抱出肮脏滂臭的猪圈，带她上了直升机。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当时已经双眼失明，战战兢兢地窝在他怀里，连自己获救都感觉不真实，他还语气抱歉的说对不起。
  她的双眼因为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导致治愈可能性很小，而且要花一大笔钱，回到肖家后，肖铭杰非但没有同情她，反而斥责她活该，他说：“全世界每年有几百万人被拐卖失踪，你管得过来吗？肖家没钱给你治眼，你安分点还能给你一口饭，不安分就出去乞讨。”
  她不想成为别人的同情对象，尤其是韩伟霖。
  在颓丧了三个月后，她想尽快和陆嘉辰结婚，好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家。
  结果，她唯一一次软弱，被陆嘉辰拒绝，被韩格格算计。
  好再韩伟霖虽然混蛋，但从没放弃治疗她的眼睛。
  “我是你老子，怎么就不能管你了，我告诉你，你别再去骚扰陆家了，我会帮你找个适合的男人嫁了，保证你下半辈子不会被饿死。”肖铭杰一股脑的说话，压根没去看肖祺的神色。
  肖菲菲扯了扯肖铭杰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咕哝，“爸，我听朋友说赵家少爷以前追求过她。”
  肖铭杰一愣，“哪个赵家？”
  肖菲菲双眼冒光，“京市最有名的那个赵家啊，叫赵舜。”
  肖铭杰双眼一亮，随后又一暗，“你姐眼睛瞎了，肯定嫁不进赵家。”
  肖菲菲眨巴眨巴看似清纯的大眼睛，“可以做他情人呀，你看眼瞎不能惹事，多好的人设，赵家财大气粗，赵舜随便漏点财，我们家都能发。”
  这主意不错，还能避免肖祺去找陆家麻烦，肖铭杰整个人都活泛起来，刚想跟肖祺说几句好话哄哄她，抬眼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
  “这个不孝女，没点教养。”
  肖菲菲晃了晃肖铭杰的胳膊，“爸爸刚刚对姐姐太凶啦，赶紧想办法补救一下吧。”
  肖铭杰点点头，“我知道她的软肋。”
  肖祺买了不少秋装，她整理好放进行李箱，计划等开学就搬走。
  韩伟霖回来见她在整理东西，语气随意的问，“真要去上学？”
  肖祺点头，“我要完成学业。”她的专业是计算机，早在20岁前，她就学透了编程，在圈子里甚至是大有名气的黑客，去学校就是为了修满学分好拿到学位证，顺便远离韩氏兄妹。
  这两人有毒，离越远越好。
  可心里又觉得惆怅，仿佛要从心底深处剥离一块血肉出去，隐隐约约的疼。

  “我在京大附近有个公寓，你觉得住这里不方便可以搬去住。”韩伟霖见她收拾行李，还以为她要去住宿舍。
  她住集体宿舍，他怎么办？
  这两年顾忌着她的心情，他尽量顺着她，几乎没强硬过，现在她眼睛好了，他该为自己谋点福利了。
  “再说吧。”她没一口回绝，怕韩伟霖发现她在中介那儿偷偷租房。
  韩伟霖哪看不出她的缓兵之计，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涌出一股怒气，他没再多说，转身去书房。
  肖祺看一眼他暗含怒意的背影，一阵莫名其妙，“真难相处。”
  晚上，肖祺还想甩脸色给韩伟霖看，结果人家大半夜外出了，她睡觉时他都没回来，第二天枕头是凹下去的，可依然没见着人。
  肖祺莫名烦躁，干脆起床联系一起创业的小伙伴，帮他们写代码。
  下午，她接了个陌生号码，居然是蔡敏。
  说家里有她妈妈的遗物，问她还要不要，要的话今天就过去拿，不要的话他们就当垃圾处理了。
  “我当然要。”
  挂了电话后，肖祺就准备出门。
  每次出门导盲犬都要跟，她跟它解释了很多遍它才似懂非懂地留在家，耷拉着脑袋一副不被需要的样子看起来好失落。
  韩格格会趁机说几句风凉话，说她虐狗，过河拆桥。
  见不得狗狗伤心，她干脆牵着导盲犬，顺手又拿了导盲杖，连墨镜也配上，装备齐全地去了肖家。
  她到时，肖铭杰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见她一副盲人打扮，眼底露出嫌恶，肖祺见他们把她当瞎子，也没解释。
  “我妈的遗物在哪？”不想跟他们虚与委蛇，肖祺单刀直入。
  “你难得回家，先喝点茶吃点水果，不急。”肖铭杰装的亲热，让佣人上了茶。
  见肖祺不拿，肖菲菲呀了一声，伸手端起杯子放到肖祺手里，“姐姐给你。”
  清纯少女，满脸的胶原蛋白，看起来又甜又惹人怜爱。
  肖祺象征性地喝了几口便放下，肖铭杰和蔡敏交换个眼神后松了口气。
  肖菲菲亲昵地挽住肖祺的胳膊，“姐姐，我带你上去拿。”
  肖祺跟着肖菲菲上楼，导盲犬也要上，蔡敏连忙过来拉住狗绳，“狗就不要上去了，不方便。”
  肖铭杰也不同意。
  反正她能看见，肖祺便安抚地拍了拍狗头，让它在楼下等她。
  “姐姐的导盲犬好可爱。”肖菲菲打趣。
  肖祺跟着肖菲菲上楼，蔡敏来后，她妈的东西都被扔的差不多了，值钱的也被卖了，没听说还有什么在楼上。
  “姐姐，在这里面，我拿给你。”肖菲菲打开一间客房，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肖祺打开时，没注意到肖菲菲飞快地退出去并把房门反锁。
  原来是一串珍珠项链，看成色是假的，更不是她妈的遗物。
  肖祺刚想转身出去，一道不怀好意的身影从卫浴间朝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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