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只泡泡

法丽娜的讲述让女警和艾尔莎都沉了脸色。

        女警严肃中压抑着愤怒，她冲着单面窗后的同事们使了个眼色。

        看着法丽娜不安的表情，女警柔和下声音询问道：“需要我帮你把妈妈叫进来吗？”

        法丽娜迟疑的点点头，小声说：“可以不把我刚刚说的事情告诉妈妈吗？”

        女警一滞，点点头。

        房间门被打开，法丽娜的妈妈焦急的扑过来抱住了她，她护着怀里的法丽娜，质问女警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法丽娜没有挣扎，乖乖的任由她抱，只直直盯着女警，似乎在提醒她刚刚答应的事情。

        女警严肃着脸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外面的喧哗声打断。

        “你们放开我！抓我干什么！姐！放开！”壮汉被几个警察压制着，疯狂的挣扎喊叫道。

        法丽娜的母亲站起身，连忙过去帮忙阻止，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女警上前拦住法丽娜的母亲，正色道：“女士，不要妨碍公务，您有权请律师，不过现在，请不要阻拦警方工作！”

        法丽娜捏着裙角，垂着头不去看这喧闹凌乱的一幕。

        壮汉骂骂咧咧的被压走，法丽娜母亲不知所措的跟着女警单独进入审讯室，艾尔莎被委托带着法丽娜到外面等等。

        “我是不是做错了？”法丽娜小声的问。

        艾尔莎一愣，蹲下身，揉揉她的头，柔声说：“你没有做错，相反，你做的很对，你保护了自己，这很棒。”

        法丽娜抬起头，不自觉的露出笑，说：“真的吗？”

        艾尔莎点点头，肯定她的问题。

        法丽娜笑容更欢快了，终于露出独属于这个年纪小孩的快乐，说：“太好了。”

        艾尔莎柔和眉眼，说：“以后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哦。”

        法丽娜用力点点头。

        她的母亲自她身后出现，表情复杂，沉默不语。

        “法丽娜，我们”她的嘴唇蠕动几下，没有说出后续的字眼。

        艾尔莎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沉着脸站起身，并捂住了法丽娜的耳朵，冷声道：“对于13岁以下儿童，即使受害者家属不上诉，法院依旧有权判定罪行。你是个姐姐，但首先你是个母亲。”

        法丽娜妈妈没有说话，沉默着过来拉法丽娜的手。

        在松开捂着法丽娜耳朵的手之前，艾尔莎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她舅舅有恃无恐的勇气是你给他的底气，你应该好好想想，为什么她第一时间不是向你倾诉寻求保护。”

        法丽娜拉着妈妈的手，乖巧的朝艾尔莎挥挥手，艾尔莎微笑着回应她。

        法丽娜的爸爸也赶来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率先过来查看法丽娜的情况，可没等他抱住法丽娜，法丽娜就悄悄后退一步。

        “宝贝，你还好吗？有受伤吗？”她的父亲没有注意到，半蹲下身询问道。

        法丽娜摇摇头，说：“没有受伤。”

        生理确实没有受到伤害，可心理呢？她已经在本能的惧怕防备所有的男性成年人，包括她的父亲。

        法丽娜的父亲似乎已经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他怒瞪一眼法丽娜的妈妈，压着怒气对警察说：“我们要上诉！他必须付出代价！”

        法丽娜母亲似乎拦了他一下，却又想到什么似的，默默放下，依旧没有发表言论。

        一个声音突兀的从艾尔莎侧边响起，他不怀好意的问道：“你猜，小法丽娜现在希不希望她的不合格妈妈去死？她又想不想那个人渣舅舅付出更大的代价？”

        艾尔莎一顿，轻声说：“那个男人进了监狱，才会让他生不如死。他会体会到被胁迫侮辱的滋味，比死亡的更让他痛苦。”

        ……

        法丽娜乖乖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晃悠着双腿，怀里拿着一个女警给她的布娃娃。

        她的父母和警察在她身后的房间里。

        一首曲子突兀的在耳边响起，法丽娜左右看看，寻找声源。

        “比卡波！”像变魔术一般，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法丽娜吓得往后一缩，睁大眼睛看着他。

        似乎意识到自己吓到她，男人捏着下巴想了想，挠挠头，哈了一声，从身上掏出一个木雕青蛙。

        他用手指指法丽娜，又指指青蛙，呼的轻轻冲青蛙吹一口气，青蛙突兀的变成了木雕小兔子。

        男人笑笑，然后递过来，示意法丽娜也吹一口气。

        法丽娜被吸引，照着他的样子也吹了一口气。

        木雕小兔子一下子活过来了，变成了手掌大小的洁白的活兔子，它一跳，跳进法丽娜手心里，窝在那里不动了。

        法丽娜露出笑容，轻轻摸摸它柔软的皮毛，抬头看着男人，似乎在询问他还有什么新奇的招术。

        男人点点自己侧脸，做了一个夸张的恍然大悟的表情，一甩斗篷，一个小孩出现在他斗篷下面，再一甩，小孩不见了。

        法丽娜被吸引到，从椅子上滑下来，去摸他的斗篷，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汤米勾起一个神秘的笑容，一手只起斗篷，另一手在斗篷里摸摸，摸到门锁似的，轻轻一扭，斗篷上开了个小门，小门那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场所。

        里面有不少小孩，笑着朝她招招手。

        法丽娜试探的踏进那扇小门，男人一甩斗篷，门吱的关上，他也出现在法丽娜身边。

        “这里是我的世界，怎么样？”汤米骄傲的说道。

        法丽娜新奇的哇了一声，捧场的追问道：“好棒，你的世界是马戏团吗？怎么没有表演的人？”

        汤米傲娇的笑着抬起下巴，挥挥手，街面上瞬间热闹起来，小丑，魔术师，卡通人各展本事，之前看到的小孩也混进去，笑着追闹着。

        “你是神吗？”法丽娜好奇的问。

        汤米哼了一声，说：“我不是神，我是汤米，汤米是保护小朋友，帮助小朋友复仇的骑士。”

        “复仇？”法丽娜疑惑。

        汤米笑着蹲下，与她平齐，说：“对，复仇，你想不想再也不见这个不合格妈妈，让她付出代价？汤米可以帮你哦，或者你舅舅，你希望他死吗？汤米会帮你的。”

        他说着摘下手上的白手套，扭扭小拇指，像拔玩具一样，把它拔下来，放到法丽娜手里。

        “你只需要，把这个放到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里，汤米会帮你完成剩下的一切喔。”汤米笑着说道。

        法丽娜拨弄了两下手里的娃娃手指，把手指还给他，说：“不用了，汤米，谢谢你，你还是快点把手指安上吧，这样不痛吗？”

        汤米一愣，不可思议的问道：“为什么？他们都伤害了你！妈妈没有保护你，她辜负了你的信任啊。”

        法丽娜点点头，说：“我知道，但是，我知道妈妈很爱我，她当初怀我的时候，不舒服了整整十个月，我还小一点的时候，我们被车撞到，她把我死死护在身下。”

        她扣扣手指，小声说：“我知道的，她很爱我，虽然她这次没能保护我，但我原谅她了，因为我也很爱妈妈，所以不需要复仇。”

        汤米不可置信，转问道：“那你舅舅呢？你不想让他付出代价吗？！”

        法丽娜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警察姐姐悄悄告诉我，他进了监狱以后，会后悔他做的一切，他会不如不活着。”

        她接过小丑递过来的气球，笑着说：“所以说，我不需要复仇了，谢谢你，汤米，我能回去了吗？这里很好玩，但爸爸妈妈找不到我会很着急的。”

        汤米意味不明的盯着她，哼了一声，用斗篷罩住她，法丽娜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她父母还没出来，没人注意到她消失了一小会儿。

        法丽娜看看手里变回原本样子的木雕青蛙，轻轻握着它，对它小声说：“汤米，谢谢你保护小朋友，有你的存在，我觉得更安心了。”

        她身后的门开了，她父亲过来牵她的手，笑着说：“宝贝，咱们回家前，去吃你一直想吃的那家炸鸡好不好？”

        法丽娜惊喜的问：“真的吗？”

        得到父母肯定后，她走路欢快的一走三蹦跶，那只木雕青蛙被她小心的装进口袋。

        汤米表情复杂的盯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奇怪的小孩。”

        …………

        艾尔莎和克拉克相跟着离开警局。

        两人走到偏僻的街道，看着艾尔莎兴致不高的神色，克拉克眼睛一转，想到什么似的，说：“愿意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艾尔莎疑惑的看着他。

        克拉克一挑眉，说：“上次我见识到了你眼中的世界，礼尚往来，我也带你去看看我眼中的世界。”

        艾尔莎没说话，只朝他伸出手。

        克拉克低声说：“抱歉。”

        说完抓住她伸过来的手，另一手揽住她的腰，一冲而上。

        猝不及防吃了一嘴风的艾尔莎，那些沉重似乎也被风吹走了一部分，她低头看着越来越小的建筑物，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一直盯着她的克拉克也露出一个笑，飞的更加快。

        快脱离大气层时，他腾出一手摘下身后的披风，裹住嘴唇有点发青的艾尔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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