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乃，击坠女神的猎人（已修）

占星台的女祭司疯掉了。

        昨夜观星之后向来传达群星意志的女祭司疯了，变成一个只会念叨着月亮的疯子，赛奇找到女祭司的时候她缩在墙角，看着她失去光彩的双眼赛奇就知道疯狂已经深深烙印在这个人的灵魂里，无论任何手段都无法救回她的精神了。

        被无法理解的存在刺激着脑海，月光之下一双靛蓝色的双眼投下视线，畸形的，巨大的，残破沾染着死亡的机械啊，月亮啊。

        祭司低声喃喃着，祈求着无法理解的存在赐予她慈悲，饶恕她的认知。这是高等文明的产物对低等文明的摧残，这么说来他们应该庆幸制造第一代旗舰卡俄斯的智慧生命在流浪过程中都死掉化作了宇宙垃圾，要不然地球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冥界已经开始染指月亮了吗。”

        从赛奇那里得知昨夜占星台的异变，身为这个世界的雅典娜的萨沙攥紧了手中的权杖，这任冥王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作为这任冥王的亚伦什么都没想。

        或者说他现在正专心听着潘多拉的演奏并没有想其他的事情，伴随着悦耳的琴声亚伦调和调色板上的色彩，并没有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那样多线用作的能力的他好像没有发现自己调错了颜色，心不在焉地在画板上在红色中添了一抹黄。

        那日显现出来阿尔忒弥斯大人的真神机体虽然只是借由冥界力量填充的劣质品，带来的精神冲击也是不容小觑的，最主要表现在众多冥斗士上，他们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精神污染，连带着拉达曼迪斯都被人多看了好几眼，拉达曼迪斯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人类身体而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了。

        而反应最大的，是被抢占了制空的艾亚哥斯，那具主炮能够到达的高度黑船远远达不到，毕竟一个是外来的飞船，一个是本来就在仰望星空的人造产物。

        “亚伦，你在害怕阿尔忒弥斯的主炮吗？”

        看着再不接替身体这幅画就要变成不知道什么颜色了，雅典娜接替了这具身体，亚伦的意识沉了下去。

        “你不用担心，阿尔忒弥斯已经将主炮升至宇宙之中了，在近地轨道待机。”

        昨夜被窥探到之后便提升了主炮的运转轨道，以现在的观测手段和阿尔忒弥斯并不能完全发挥的主炮功率，人类是无法观测到她的主炮的。

        我一点也不能放心啊，雅典娜大人。知道自己不久之后同样要居住在哈迪斯城的亚伦苦笑一声，如果大家知道自己头上有一个能够随时摧毁自己的存在谁都不会放心的吧，这就是与神明给予的压力吗，还真是辛苦呢。

        雅典娜勉强将亚伦画错的花环改作了有些奇怪的红色，有些惋惜这幅画是改不回来了，亚伦也可惜这幅画，两个人商量着要不画个别的掩饰过去。

        “哈迪斯大人。”

        潘多拉的弹奏突然停止了，亚伦转过头去看着她。

        “米诺斯传来消息，她已经到达圣域之外。”

        亚伦的意志似乎是有些动摇，与阿尔忒弥斯相处这么久，这个如同邻家姐姐一样的角色亚伦还只能把她与无穷无尽的文书联系在一起，不过现在上浮的意志是雅典娜，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地异常，反而是欣赏着这幅被自己画毁了的肖像画。

        “朕的冥斗士真会找时间，这幅画都毁了，去告诉米诺斯，自己求来的出击可不要侮辱了冥府的荣光。”

        驻守在圣域外围的白银与青铜圣斗士对阿尔忒弥斯来说与路边的小石子没有任何区别，她不可能会辱没了冥府的荣光，不过她也无意传播更多的绝望。

        跟随在阿尔忒弥斯身边的副官是路尼，碧亚克被阿尔忒弥斯留在了第一狱留守，路尼有些担忧地看着阿尔忒弥斯，在战场上的米诺斯大人与平时截然相反，在无机质的双眼下，如同撕裂一样绽放出明媚的笑容。

        她勾起手指收紧傀儡线，那清冷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了一分笑容。四肢被扭曲的圣斗士咒骂着可恶的冥斗士，可惜那微小的小宇宙根本无法反抗阿尔忒弥斯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脊椎被扭断。尸体倒在路尼脚边，染血的傀儡线如蛛网一般密布在这里，正向下滴着还有温度的血。

        “再多一点，再多展现一点。”

        “展现出反抗神明的觉悟啊，人类。”

        肮脏，只要侧身就能躲开的拳头，软弱，只要曲起手指就能被自己甩到一边的人类，为何，为何他们要庇护如此软弱的人类。自苍穹坠落的箭雨无差别轰炸着阿尔忒弥斯面前每一寸的土地，魔力铸成的箭矢永远不用担心用光，并非从者之身就不必担心魔力枯竭。漆黑的小宇宙自指尖浮现，阿尔忒弥斯穿过自己的箭雨将前来阻挡她的圣斗士砸进地面，听骨骼破碎的声响。

        “为灭亡感到欢欣吧，人类。”

        以灵魂为薪柴的紫色火焰在圣斗士的尸体上燃起，这些亡灵永远无法到达审判庭，现在就会燃烧殆尽。阿尔忒弥斯眼中依旧毫无神采，没有快乐或是不忍。为彰显神明的辉光在一万年中无数次拉开那张弓，巨大的金色长弓幻影在阿尔忒弥斯手中浮现，漆黑与浅蓝交织，自手中构筑出带着死亡气息的箭矢。

        这一击，为了展现冥府的辉光。

        带着不详气息的箭矢划破天空，在空中绽放出足够笼罩整个圣域的繁复法阵，由浅蓝色符文构建的法阵遮蔽了天空，下一瞬，无数箭矢落下，轰击在圣域的结界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通往圣域的道路被无数猩红的玫瑰阻挡，幽蓝的箭矢落在玫瑰丛中，被带刺的花枝绞碎成魔力碎片，消散在空气中。雅柏菲卡坐在一处残垣断壁之上，看阿尔忒弥斯收敛了癫狂虚伪的假笑，那柄神造的长弓被她握在手中，她站在玫瑰田的边缘，摘下对她来说更算是累赘的头盔抛向雅柏菲卡。

        “我是天贵星，狮鹫米诺斯，神王宙斯与神妃欧罗巴之长子，克里特之王，冥府判官，诸神律法的践行者。”

        “我是双鱼座，雅柏菲卡，海皇波塞冬之子。”

        雅柏菲卡接过阿尔忒弥斯抛过来的头盔，缓缓说出了自己这个圣域的战友都不知道的神明子嗣的身份，站在玫瑰田中的雅柏菲卡看了一眼头顶阿尔忒弥斯神力构筑的魔法阵，法阵颜色正在逐渐加深，想必魔力积蓄完毕之时下一次箭雨也将到来。

        “也是你的丈夫，天贵星的米诺斯。”

        双鱼座的发言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只不过阿尔忒弥斯并没有表现出似乎是被轻薄了的反应，她只是抬起手梳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你如何履行作为我丈夫的责任吧。”

        猩红的玫瑰中蕴含着剧毒，这个伎俩对提升过毒耐性的阿尔忒弥斯效果一般，却苦了其他人。她与雅柏菲卡的战斗已经是跟随在阿尔忒弥斯身边那些冥斗士看不清的速度，以他们的实力只能看见饱含魔力的箭矢射出的痕迹，射出箭矢的人速度远在箭矢之上，魔力碰撞的硝烟在空中弥漫。

        毒素侵蚀全身的路尼只能隐约看见米诺斯大人的长发在空中划过，留下魔力飘散的痕迹。

        “阿尔忒弥斯，杀死人类会让你觉得快乐吗。”

        铺天盖地的傀儡线反射着寒光，刀刃般锋利的傀儡线遍布在阿尔忒弥斯周围如密布的蛛网一样铺开，阿尔忒弥斯终是与米诺斯有那么点区别的，不只是用来控制敌人的身体，傀儡线本来就可以用来夺取生命。

        在雅柏菲卡的攻击之下阿尔忒弥斯没有时间蓄积足够的魔力射出雷霆，低垂着眼计算了一下，阿尔忒弥斯松开手中的弓，弓再次漂浮到阿尔忒弥斯身后，成为一座浮游炮台。银白的魔术飞弹弹幕在阿尔忒弥斯身后展开，对抗裹挟着毒素的玫瑰。

        “不，我无法感觉到快乐，战斗单元不能拥有任何影响炮击的多余数据。”

        打散的玫瑰花瓣如雨般落下，还未舍弃人类□□的阿尔忒弥斯感觉到身体的迟滞，腥咸的某种毒素通过呼吸传入身体，只是这一瞬间的迟滞，雅柏菲卡的拳头突破傀儡线的防御，不顾被割开的伤口到了自己面前，足够打碎三头犬颅骨的力量轰击在阿尔忒弥斯胸口，将她打出十几米远。

        被砸断的肋骨刺进肺部，咳出一口血的阿尔忒弥斯抬起手，傀儡线收紧将雅柏菲卡捆在原地，又一轮银白的箭雨结结实实射向雅柏菲卡。两人都没有手下留情，血液泼洒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空气中毒素的浓度已经足够让阿尔忒弥斯转化以太的速度变慢。

        带有尖刺的荆棘缠上阿尔忒弥斯瘦弱的手腕，带有海神神力的攻击足够穿透她的防御，大量毒素堆积让头顶的法阵濒临破碎，血腥玫瑰停在阿尔忒弥斯胸前。

        “你输了，阿尔忒弥斯。”

        “不，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你。”

        阿尔忒弥斯燃烧起小宇宙震碎猩红的荆棘，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抬手抓住雅柏菲卡的手将血腥玫瑰刺进胸口，铺设在四周的傀儡线割开雅柏菲卡的圣衣，迸溅的毒血浸入地面，加速传播着腐败。

        由白玫瑰勾破的心脏中宙斯的神血燃烧着。

        阿尔忒弥斯收紧了攥着雅柏菲卡手腕的力量，带着他与那朵白玫瑰彻底刺穿自己的心脏，锋利的傀儡线也割开了雅柏菲卡的脖颈。失去□□束缚的神力迅速涌入天上那个沉寂状态的巨大法阵，最后一场箭雨中蕴含着宙斯，波塞冬，哈迪斯三位主神的神力，足够将圣域的结界彻底砸毁。

        “此身不被允许快乐，射杀对神明不忠的人是我唯一被赋予的意义。为了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与冥府之主哈迪斯的荣光”

        这是属于那个在空中独自漂浮一万年的月女神的独白，俄里翁从未在端坐在宇宙的本体那里听过的独白，她最后也只能是羡慕着泛人类史的自己孤独地死去。与那时同样的困倦席卷上阿尔忒弥斯的身体，最后一次炮击也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阿尔忒弥斯伸出手抹去雅柏菲卡脸上的血，他被割断脖子已经无法与阿尔忒弥斯说话了。

        雅柏菲卡艰难地转动视线，阿尔忒弥斯最后一次炮击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维持着圣域的雅典娜，可是自己也无法阻止阿尔忒弥斯了，身后传来耀眼的白光和圣域结界破碎的声音。

        “你们说因为傲慢我们失去了未来，但将我视作泛人类史的我拯救的你，难道就不傲慢吗。”

        阿尔忒弥斯的身体在说出最后一句话后彻底倒了下去，倒在了雅柏菲卡怀里，刺入胸前的玫瑰被神血染成金色，从阿尔忒弥斯胸前脱落，接住阿尔忒弥斯的雅柏菲卡也到了尽头，吐出的最后一口血染红了阿尔忒弥斯的白发。

        天贵星以身死的代价摧毁了雅典娜步在圣域的结界，重创了维持着结界的雅典娜，杀死了一名黄金圣斗士。

        路尼被哈迪斯大人复活时就听到这样的战果，复活他们的哈迪斯大人看起来是带着怒火的，路尼在复活的阵容中并没有看到米诺斯大人。雅典娜的结界在米诺斯大人死前就已经被摧毁，米诺斯大人没有理由无法复活。

        “你问米诺斯怎么了？还能怎么样，透支宙斯的神血，还没醒过来。”

        在第一狱遇到代班的拉达曼迪斯大人的路尼试探地询问了一下他有没有看到米诺斯大人，得到放心的答案路尼才注意到拉达曼迪斯脸上似乎带着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路尼连忙告退向着米诺斯大人的住所赶过去。路上注意到偶遇的艾亚哥斯大人脸上也带着伤，难道是有什么强大的亡灵暴动了吗。

        “真没想到，这届圣战居然有两个能从寒冰地狱爬上来的圣斗士。”

        “听说前几天爬上来的那个长得特别漂亮，自称是天贵星米诺斯大人的丈夫。”

        “你们在说什么！”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路尼拦住了那两个嚼舌根的侍女。

        “路尼大人你不知道，前两天被米诺斯大人杀死那个黄金圣斗士一路从寒冰地狱爬了上去，最后还是哈迪斯大人亲自镇压住的，那两位大人都毫无还手之力。”

        “双鱼座，雅柏菲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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