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见血

第一百六十九章  见血

这下子季挽歌终于停下了脚步，因为对方一再阻拦，她不得不正眼瞧一下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只见她眼神轻飘飘地落在芸娘身上，神色冷漠地开口道：“你现在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跟本公主说话？难道说你觉得自己是湘王的女儿就了不起了？”

“即便你真的是湘王之女，可似乎就连个封号都未曾拥有吧，说到底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贵族小姐罢了。”

听到这话，芸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微微僵硬住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完全猜不透季挽歌接下来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而紧接着，季挽歌便一脸淡然地将目光从芸娘身上移开，转而扫向了站在她身后的那群宫人们，然后用一种充满威严且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还听不明白吗？在这诺大的宫殿里面，难道连谁是真正的主子都分不清楚了不成？”

此话一出，那些宫人们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神色焦急地纷纷劝阻道：“小姐啊，您可千万别为难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呀！”

“长公主殿下摆明了就是不想和您搭话，您这样苦苦纠缠又有何用呢？”

听到这些话语，芸娘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锅底一般漆黑。

只见她紧咬下唇，眉头紧皱，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怒不可遏。

她刚要怒气冲冲地向前迈出一步，想要伸手将那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季挽歌拦下，却突然发现这些宫人们竟齐刷刷地跪伏在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眼看着季挽歌即将与自己擦身而过，不知怎的，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

芸娘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当下便佯装脚下一绊，整个身子直直地朝着季挽歌撞了过去！

而此时的季挽歌原本以为有众多宫人阻拦着芸娘，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因此也就放松了警惕。

谁曾想，猝不及防之下，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给撞倒在地。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季挽歌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中小心翼翼捧着的木盒子也随之脱手而出，“咣当”一声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刹那间，一件火红如焰、璀璨夺目的嫁衣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从木盒中散落出来，飘飘扬扬地散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光洁的衣袂沾上了点点尘埃。

这一下，轮到季挽歌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柳眉倒竖，美目圆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恼怒之意。

只见她动作轻柔且迅速地将那件嫁衣拾起，小心翼翼地放回木盒之中，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此刻，她那双平日里总是冷若冰霜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倒在自己脚边的芸娘，目光中仿佛闪烁着寒芒，令人不寒而栗。

“你故意的？”季挽歌那冰冷如霜般的声音骤然响起，在空气中回荡着，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起来。

就在方才，她亲眼目睹了芸娘的所作所为，心中已然笃定，芸娘绝对清楚地知晓这件嫁衣对于季白来说意味着什么，它不仅凝聚着季白的心血，更是季挽歌视若珍宝之物。

正因如此，今天芸娘才会特意守候在前往未央宫的必经之路上，上演这么一出闹剧。

只见芸娘装作一副柔若无骨、楚楚可怜的模样，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她还不忘刻意抬起手，向众人展示出手上那道因不慎滑倒而划破皮的细小伤口，并娇声娇气地说道：“公主殿下，您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

“我若是存心故意为之，又怎会让自己受伤呢？实在是刚才一个不留神绊倒在地罢了。”

说着，她微微垂下眼眸，看似不经意间瞥向那件已被弄脏了一角的嫁衣，嘴角却不自觉地暗暗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然而，这一细微的动作并未逃过季挽歌敏锐的目光。

她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厌恶，冷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以为仅凭这点小把戏，单纯地恶心一下本公主，就能全身而退了吗？”

接着，她紧紧盯着芸娘，继续说道：“芸娘啊芸娘，多日未见，没想到你仍旧和从前一样品性恶劣。”

要知道，相较于林婉那种机关算尽却总是破绽百出之人，芸娘的行事风格可要狠辣得多。

要么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之势，力求一击必杀；要么就如同现在这般，仅仅只是使出一些下作手段来恶心人，但即便如此，也足以令人心生烦闷。

你还不能利用这件事置她于死地。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这次竟遇上了连季挽歌出手数次都未能成功击杀之人。

芸娘心里自然清楚，这件事情说小不算太小，但要说大其实也不至于惊天动地。

于是，她便仗着心中这点底气，有恃无恐地开口道：“我真的不是有意为之啊，公主您又何必这般不依不饶、咄咄逼人呢？这嫁衣弄脏的地方，用清水清洗一下也就行了，实在不行，大不了我赔您一些钱财嘛。”

此时，周围的其他宫人们全都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一个个头都不敢抬起来，只是在心底默默祈祷着，祈求两位主子之间的熊熊怒火千万不要波及到自己身上才好。

只见季挽歌依旧紧紧地抱着那个木盒子，面色平静如水，淡淡地回应道：“不必赔钱，也无需用清水洗涤。”

说话间，她的右手悄然落在了腰间那柄锋利的匕首之上。

芸娘闻言顿时面露不耐之色，高声问道：“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就在这时，只听得“刷”的一声脆响，一道冷冽的寒光骤然闪过。

下一刻，芸娘的脸颊之上瞬间多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殷红的鲜血如断线珍珠般顺着伤口流淌而下。

紧接着传来的，便是季挽歌那云淡风轻却又透着丝丝寒意的话语声：“只需用你的鲜血来帮我重新将这嫁衣染色即可。”

芸娘刹那间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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