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重启预言

多米克领。

冰棺被雷格斯格召回的小插曲过后，雷穆斯二人走了好一会，梅丽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惊呼道：“雷穆斯，冰天使今天是在和谁干架呢，居然还需要特意把冰棺招回去？”

雷穆斯早有预料，闻言轻声说道：“虚空古神，托索。丧钟计划的最终目标之一。”

“虚空古神…”梅丽莎喃喃着，突然转头盯着雷穆斯，双眼亮晶晶的。

就像在等着家长说睡前故事的小孩子。

雷穆斯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又要开始讲故事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经常在给人讲故事。

也许对他而言，常年的忙碌奔波当中，偶尔扮演一下这种类似于父亲的角色，算是一种放松吧。

又或许，是因为他认识的大多是女孩。

很多女孩都活在自己编织出来的梦境当中，并且不愿醒来。

她们，喜欢童话。

他轻轻扶正了肩上有微小倾斜的红色棺木，整理了一下思绪，悠然讲述了起来。

“在难以计数的悠远岁月之前，或者说是亿万年之前，在天界中是有着很多很多的神灵的。”

“有在万神殿留名的真神们，也包括着那些投机取巧地登上神位的伪神。”

“有我们莱昂内尔世界本土晋升的神灵，也有一些从其它的世界过来的，在我们的世界长久逗留，甚至居住下来的。”

“虚空古神托索便是这样一位外来神灵。”

梅丽莎此时早已掏出了一桶爆米花，也不知道她究竟买了多少爆米花和棒棒糖。

正就着故事津津有味地吃着爆米花，梅丽莎听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说道：“雷穆斯，我记得我小时候听到过一个故事！”

“里面就有一位虚空邪神，是这个托索吗？”

雷穆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故事，轻轻点头，“是的。”

梅丽莎有些怀念地回忆着，“很小很小的时候了，是我妈妈跟我说的故事，叫…神灵沉默之日！”

“说是有一个虚空邪神入侵了我们这个世界，想把我们这个世界占为己有…”

“创世母神不同意，便带着六大天使和虚空邪神决战，最后两败俱伤，双神和众天使或陨落或沉睡。”

“从那天开始，主位面就再没有神灵的监管了。所以那天被称为了神灵沉默之日！”

“欸…这个事情我们好像聊过，在奇亚马特那里的时候——你好像还质疑过，但说得模糊不清的，我没听懂。”

雷穆斯轻笑着点头，“好，那我今天就说清楚一些。”

“首先，你所说的这个版本，所有的人类和恶魔都深信不疑，因为所有人都是听着这个故事长大的。”

“所有人都相信的事情，便成了所谓的真相。”

“所谓的真相…”梅丽莎念叨着这个词，疑惑道，“雷穆斯，你的意思是，这个故事全都是假的？”

雷穆斯说道：“嗯，除了结局之外，都是假的。”

梅丽莎难以置信地说道：“可我记得神灵沉默之日的事情也写进那本大陆简史里面了啊，里面的内容和我妈妈说的一模一样，这也能是假的吗？这可是主位面最具权威性的历史书籍了。”

雷穆斯说道：“历史，本来就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啊。”

“托索是败者，祂自然就成了反派虚空邪神，被正义的创世母神和天使们消灭了。”

“这是人们喜欢的，正义战胜邪恶的故事，不是吗？”

梅丽莎抿着嘴唇，有些难受。

雷穆斯的话语并没有说得太清楚，但她听得很清楚。

史书和雷穆斯，她更愿意相信雷穆斯，但从小到大的认知被突然摧毁，重建，还是令她有些难以接受。

看到她陷入沉默，雷穆斯没有再说什么，等待着她消化、接受这些真相。

过了好一会，梅丽莎深呼吸着，问道：“雷穆斯，所以这位托索不是什么虚空邪神，而是虚空古神…来到我们的世界也不是为了把这个世界占为己有？”

“当然不是。”雷穆斯说道，“托索怎么说也是一位真神，怎么可能像人类中的帝王一样，想要去征服世界呢？”

“这种说法，也未免太看轻了祂。”

“有道理。”梅丽莎赞同地点了点头，“好歹也是一位真神，格局不应如此小才是…”

“那祂来我们的世界干嘛啊？”

雷穆斯突然看向了梅丽莎，玩味地笑着反问道：“梅丽莎，你从无底深渊来主位面干嘛呢？”

“我来旅游啊…”梅丽莎下意识地回答着，突然愣住了。

她意识到了雷穆斯这样反问的缘由，喃喃道：“这位神灵，居然是来我们世界旅游的嘛…这也行啊？”

雷穆斯说道：“对于从来没有离开过乡镇方圆十里的农夫来说，去往百里开外的小城市便是他最具勇气的旅游了。”

“对于见多识广的传奇强者而言，从北方到南方才算是一场旅游。”

“对于你这位半神而言，从无底深渊到主位面才算是一场旅游。”

“那对于托索这位神灵来说，从祂的世界来到我们的世界旅游，不也很正常吗？”

梅丽莎眉头微皱，“好吧，就算祂是来旅游的好了。可是我们这也就只有三界吧，最多千八百年的时光，风景怎么着也该看腻了…祂为啥一直不走？”

闻言，雷穆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看向了梅丽莎，露出了和刚刚一样的，玩味的笑容。

梅丽莎眨了眨眼，呆呆地指着自己说道，“…又和我一样，祂的世界也要毁灭了？”

雷穆斯轻轻摇头，“准确的说，是和你一样，自己的世界正在经历巨大的动荡，暂时回不去了。”

“据说，那个时候祂的世界正在经历一场巨大的浩劫，连神灵也难以幸免的那种。这也是祂来我们世界旅游的原因之一，为了避开这场浩劫。”

“这样啊…”梅丽莎又啃起了爆米花，“那雷穆斯，神灵沉默之日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啊？”

雷穆斯说道：“要说清楚神灵沉默之日就得先提到另外一件事情，那件事情解释起来很复杂…”

“简单来说，就是在某一天，所有的神灵都突然有了一个预感，莱昂内尔世界未来将会经历一场巨大的浩劫的预感。这个预感被祂们称为…”

“重启预言。”

梅丽莎震惊不已，“所有的神灵同时收到的预感…那应该就是世界意志给出的预言了吧？”

“…也许吧。”雷穆斯神色有些怪异，不置可否，“总之，众神都对重启预言深信不疑，纷纷开始做准备，好去应对这场浩劫。”

“而莱昂内尔世界想要扛过这场浩劫，首当其冲的便是将遗落的位面气运一一找回。”

“于是，那些窃取位面气运而登顶神位的伪神们，在众天使的眼里就非常碍眼了，毕竟祂们是不可能主动将位面气运还回来的——这相当于要祂们的命。”

“在真神们的默认和帮助之下，六大天使联手对所有的伪神展开了疯狂的屠戮。最终，以六大天使尽皆重伤作为代价，所有的伪神全被消灭，失落的位面气运得以找回。”

“嗯嗯。”梅丽莎连连点头，“你上次有说过，天使们干掉的都是伪神…”

“那为什么创世母神和天使们，又和托索干起来了啊，祂不是真神吗？”

雷穆斯叹息道：“这个问题，有些复杂…”

“收到重启预言之后，几乎所有的真神全部进入了静默当中——祂们忙着将自己的本体或者分身丢到其它的位面当中，发展其它的信徒，为自己准备后路。”

“还在三界活跃的只剩下了创世母神艾薇亚拉，以及虚空古神托索。祂们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契机，祂们两个突然打起来了，而且越打关系越差，从一开始的试探慢慢打出了真火，发展成了生死仇敌…”

“神灵沉默之日那一天，便是祂们的决战。”

“那一天，正重伤修养的六大天使闻讯赶来一问，艾薇亚拉信誓旦旦地说…”

“托索，就是重启预言的导火索！”

梅丽莎咬了咬嘴唇，“这些天使，就这样相信了？”

雷穆斯说道：“信不信的，只有祂们自己知道了。事关三界存亡，祂们很快就决定宁杀错、不放过，站到了艾薇亚拉的阵营当中，和托索打了起来。”

“尽管天使们都深受重伤，但有了祂们的帮助，艾薇亚拉本来应该以极小的代价取胜的。”

“但不知为何，在战局的关键时刻，奥尔瑟亚突然反水，往艾薇亚拉的背后捅了一刀…”

“这一刀的时机卡得极其精准，让托索有了一个自爆神躯的机会…”

“祂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了…”

“结局就像你知道的一样，两位真神和六大天使或陨落或沉睡，全部被迫陷入了静默当中。”

“天界前所未有地宁静了下来。”

梅丽莎沉思了许久，喃喃自语。

“好奇怪啊…”

“从结果来看，这个重启预言出现之后，三界中就再也没有神灵出现…”

“于是，人类对于神灵的信仰组织一个个崩溃，最终只剩下了光明教会。而光明教会主要信仰的还是创世母神和六位天使…”

“莱昂内尔世界中，没有了其它神灵的信徒…”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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