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多罗碧加尔乐园。

        少年压了压黑色的鸭舌帽，碧绿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显眼，所幸四周霓虹遍照，很容易让人忽视屋角暗处蹲着的年轻人。

        “喂，g015，怎么样才算是踩点完成？”江卓在脑海里问道，带着几分不耐烦。

        他从下午就来到了这里，鬼鬼祟祟猫了几个小时，不仅什么都没玩，还半天没有被回复。

        “快了。”电子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次会有一些危险，你先注意隐藏。”

        “怎么，恐怖分子？”江卓眯起绿色的双眼，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没看出几分害怕，反倒像是有些迫不及待来。

        “他们有枪，你悠着点。”电子音再次开口。

        “你这么关心我……”江卓的瞳孔转了转，显出两分对此颇为好笑的情状来，“倒有些像我妈啊。”

        “还有听你这口气，好像更偏向男性啊，是吧，男妈妈？”

        少年笑了起来，沾染起飞扬的色彩。

        “……”电子音沉默了片刻，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下去。

        “诶，你说，过两天我也弄两把枪来玩玩，怎么样？”江卓笑着提出了建议。

        “你哪来的枪？”电子音降低了音调问道，好像是一个男人沉下了声音提出疑问一般。

        “反正我有途径。”江卓食指放在唇上，摆了个噤声的手势，笑意盈盈地说。

        放屁，现在的江卓有个屁的途径。

        如果g015会爆粗口的话，他应该是会这么说的，但少年的话语过于笃定，就好像……

        好像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我在猜猜，住我隔壁的某工藤同学今天刚好要来这里约会，你让我来这里——”江卓故意顿了顿，吊足了胃口。

        “怕不是故意让单身狗吃狗粮的吧？”

        少年大笑了起来。

        g015似乎是欲言又止一般地发出一串杂音，他含蓄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阿卓，你知道吗，这么突然又笑又闹的……很容易被当神经病的。”

        江卓也不尴尬，立刻就在心里反嘲了一句回去：“果然你真的是男妈妈啊。”

        系统又是一阵沉默，江卓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也不继续逗下去，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要去哪儿？”g015见江卓目的明确地绕过千回百绕的暗巷，疑惑地发问，“任务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我？我现在就是去执行任务啊。”江卓挑了挑眉，碧绿色的眼睛中是满满的戏谑的姿态，像是早已预料到对方的疑问一般。

        系统再一次归于沉默，似乎是不明白他这是在故意逞强，还是真的知道任务地点。

        真是奇怪。

        他安静了下来，就这么仍由少年带着他迅速移动，准备见证最后答案的正确与否。

        真是……久违的感觉了啊。

        其实江卓也很奇怪，为什么梦境里破碎的情景跟此时一模一样，连带着之后某个同班同学的变小这么诡异的事都套上了几分真切会发生的可能性。

        包括购买/枪支的走私地点，还有闪过的零碎训练片段。

        就好像……他经历过一遍这些事。

        他按捺下内心的怀疑，来到梦境中暗示他来到的地方。

        “叮！到达指定地点，剧情踩点已开始。”

        冰冷无情的电子音响起，与g015带着感情的电子音截然不同。

        江卓突然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g015，刚刚是谁？”

        少年的身形隐匿在了黑暗中，江卓在脑中向自家系统问道。

        “那是主系统。”g015好似叹了口气，电子音轻了轻。

        “有人来了，你先藏好。”

        不用g015提醒，江卓就已经注意到了远处渐渐传来的脚步声，确认自己在对方视线的死角，收敛起气息便开始观察对方。

        黑衣，墨镜，身材魁梧，长相凶恶。

        他记得这个憨憨好像叫做伏特加。

        伏特加跟另外一个畏畏缩缩地人好像说了些什么，不看也知道八成不是威胁就是恐吓，然后……哦豁。

        他亲爱的同学工藤大侦探果不其然丝毫没有警惕心地跟在后面，然后毫不意外地被另一个目露凶光的银发男人所敲晕。

        琴酒。

        江卓脑袋里忽然蹦出这两个字来。

        如果梦境映射的确实如同之前一样是真实的话，那么——他的某个同学接下来应该就是被灌下不明药物而缩小，科学程度堪比牛顿的棺材板没绑上炮仗就能一飞冲天。

        江卓眯起眼睛看向这一情景，仍然藏匿在黑暗中。

        “剧情踩点中……”冰冷的主系统电子音又在他耳旁响起。

        这是剧情？黑发青年碧绿色的眼睛中满是探究与嘲弄。

        照这样说的话，那这个剧情还真是精彩啊——

        下一秒估计就要大变活人、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了。

        江卓看了一眼被琴酒和伏特加抛在身后，挣扎着的工藤新一，尽管知道结局，还是向g015确认了一句：“喂，他不会死吧？”

        “不会。”电子音干脆利落地在他耳边答道。

        “那就让他在这里这么痛着？”江卓的目光盯向在地上因为疼痛而紧紧蜷缩起来的工藤新一，语气有些冲地问道。

        “他不会死亡，你只需要踩点剧情就可以了。”g015的声音多了几分劝慰的色彩。

        “行吧，”江卓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就打开游戏，操作十分凶狠地杀了起来。

        g015顿了顿，似乎是有些哭笑不得：“你没必要感到这么生气。”

        “我没生气啊。”江卓语气颇有些无辜地在脑内向对方问道。

        只是，突然冲上一种事情超出控制的气恼感……奇怪，为什么他会觉得事情超出控制？

        “行了，他变小了，我收拾收拾回家睡觉了。”黑发青年扫了一眼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的孩子，似乎是要转身就走。

        “等等，还没结束呢。”g015喊了喊他。

        “叮！剧情踩点已结束。”主系统的声音和g015的声音同时响起。

        “看吧？”江卓耸了耸肩膀，笑着将本该在心里回复的话说了出来。

        任性的小混蛋，好在他任性的时候还能苟住一条命。

        g015如果会有想法，大概是这么想的。

        江卓一路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中，街头巷尾的这个时间点都亮起暖白色的灯光，窗边还能看到人影晃动，大多数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度过难得的假日。

        他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啪地一声拍向开关，空旷而黑暗的别墅内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江卓私人领地意识很强，从未想过要请哪怕一个管家，最多在哪天叫一个家政服务上门打扫，高中的男孩子才没有闲心去打理着家务。

        他觉得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黑发青年没有将外出的衣服换掉，反而是径直走向厨房，可惜虽然厨具一应俱全，丰盛到让五星级大厨都眼前一亮的程度，但江卓本人却只有零星级的厨艺让他能下个面条，而不让自己被饿死。

        江卓接了一水壶的自来水，接通了电源加热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二十一，差不多了。

        他随手拉开厨房间的门，目的明确地向室外走去。

        一个孩子正扯着阿笠博士的衣服试图证明着什么。

        “博士！您相信我！我真的是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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