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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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他们东西不多,一刻不到就收拾好了,乔嬷嬷将东西提上,牵着秉诚,一并聚到陆令容这边来,四下里没看见沈齐安,急忙问他去了何处,担心他在外面出什么意外,说着就要出去找他回来。
陆令容拦住她,答道:“他去查看情况了,嬷嬷稍安勿躁,他一定有办法,此时出去恐惊动歹人,乱了离开的计划。”
她比方才发现歹人的时候冷静许多,与嬷嬷慌不择路相比,无疑起到定心丸的作用,秉诚与令文站在一旁,一屋子的人,仿佛她才是主心骨,嬷嬷闻言,又见她镇定自若,方静下来,等着沈齐安的消息。
沈齐安下楼探查情况,又同客栈老板问起可有后门可走,老板困惑不已,沈齐安连唬带吓,说有歹人追到此处,恐连累客栈必得趁歹人未发现前逃走,倘客栈出了命案,也给老板添麻烦。老板就指望着这个小客栈养家糊口,自然不愿意多惹麻烦,忙领着沈齐安穿堂而过到后院小门。
“此处是专供挑粪工行走的小门,出门是小巷,较对面送蔬菜柴米的门更为隐蔽,只是沿路恐是有些不雅物,客人若不嫌物,从此处走绝不会有人发现。”
沈齐安打量一番,送菜的小门出去也还是阔街,要避开那些人,也只有从这里走,可微微开门一瞧,门外颇有些一言难尽。
到底是性命要紧,沈齐安请老板将他们的马车停到小巷口,自己回去接陆令容他们,又反复叮嘱,千万小心行事。
沈齐安回到房间,陆令容猛地抬头,睁大双眼望他——可有法子逃出去?
“东西都收拾好了?”沈齐安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游走,然后落到陆令容身上。
不待陆令容回答,乔嬷嬷忙道:“都收拾好了,二哥儿,可有法子?”
沈齐安点点头,看向陆令容,问道:“你可能行走?”
陆令容点点头,他便指挥着几人提上包裹,跟着他下楼。陆令容要去提桌上那包衣物,沈齐安先她一步接过去,她抬眼看他,他淡道:“你好好走路就够了。”
说罢拉着她的手下楼。
陆令容的目光一直落在沈齐安的手上,手掌宽阔能包住她整只手,源源不断的温热从他掌心传出,覆盖在她手上。
下了楼,到后院门前,沈齐安忽然停下,解开手腕上一个包袱,取出一件粉色斗篷,双手环绕过她脖颈,与她系在面前。
“二哥儿你在干什么,快些跟上。”乔嬷嬷已到小门,回头看沈齐安还没跟上,她不敢擅自开门,谁晓得外面是什么豺狼虎豹。
“来了。”沈齐安将斗篷后的大帽盖在陆令容头上,把刚才包斗篷的绸布塞进怀里,穿过庭院去开门。
门打开后乔嬷嬷都忍不住后退两步,“这……这路可怎么下脚。”
到处是腌臜物,怕是脚夫洒漏出来的,因隐蔽少有人走,竟也没人打扫。
秉诚却已踩着脚夫走过的脚印朝前走去,乔嬷嬷叫了声“三哥儿等等奴婢”咬牙跟上去。
陆令容忍不住蹙眉掩鼻,却还是说:“走罢,跟上他们。”
沈齐安将手上的包袱分了两个给令文,蹲身在陆令容面前:“上来。”
陆令容迟疑不定,令文道:“齐安哥,还是我来背吧。”
“你身上有伤。”沈齐安觑他一眼,对陆令容道,“你只管上来,不会摔了你。”
他态度坚决,陆令容慢慢朝他背上靠去,直到贴在他背上,沈齐安才背着她起身。
沈齐安的背宽阔结实,浑身滚烫,这种感觉很熟悉,她像是被他背过很多次,那些混沌模糊的记忆一点点拼凑,令她心跳不已,可一阵头疼又让她不得不放弃继续思索。
“沈齐安,”陆令容伏在他的背上感受熟悉的温度,“你以前也这样背过我吗?”
沈齐安脚下一滞,“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陆令容:“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沈齐安:“不想告诉你。”
陆令容:……
腹诽这人可真是阴晴不定,很难接近。
沈齐安心道,此处臭不可闻,她还有闲心问问题,不晓得一呼一吸间要闻多少臭气么?
巷口处客栈老板已帮着套好马车等着,几人进入车厢,原本只坐乔嬷嬷和秉诚还十分宽敞,加上陆家姐弟就显得局促,陆令文打算退出来与沈齐安一道驾车,又被他推进去。
沈齐安同客栈老板道过谢,又嘱咐他万莫透露他们的行踪,老板连连称是。他将长巾帕严严实实把身子包裹住,只留两个能看路的眼睛,又戴上斗笠,长鞭一扬,这才驱车带着陆令容他们离开。
他们绕开客栈周边,捡离追兵远的方向走,出了镇上才驶上大道。
寒冬腊月几乎没什么人出行,道上白茫茫一片,只有几只鸦雀从一棵树上换到另一颗树上,积雪颇厚,还得他们自己寻路出去。
怕追兵追上来,沈齐安一直不敢放慢车速,但他们行过的地界都会留下辙痕,后面的人要追上来,简直轻而易举。
“歇会儿吧。”陆令容掀开车帘,倚着车门在沈齐安身后坐下,“换令文来驾车,你也进来暖暖身子。”
沈齐安听到她的声音就蹙眉,许久不说话,嗓子都有些干哑,“你出来做什么,快进去。我们这一路行来痕迹太重,若是叫他们追上,便不好办了,等到了下一个镇子再说。”
陆令容劝他不得,不禁心生怜悯,将那粉色斗篷罩在他身上,马车颠簸,沈齐安不得不腾出一只手将斗篷裹住。
她这一路也并不好受,行车颠簸,似隐隐扯到伤口,头昏脑涨疼得厉害,好歹她也是在车内,还能靠着令文歇歇。可沈齐安载着这么一大车人,外头又是风又是雪的,他还日夜兼程,比她难得多。
陆令容伸手替他理了理脖子上的巾帕,将漏风的地方重新围好。手指触及他的脖子,不知是被凉风吹的还是被她碰的,沈齐安心头微怔,晃神间僵硬的手差点没握住缰绳,他忙把缰绳在手上多绾一圈,不自在扭头却开她的手。
“没事就回车里待着,别在这儿影响我驾车。”
陆令容心道这人好不识好歹,她明明是在关心他,被他训这么一声,她也心生不悦,赌气回到车里坐着。
脚腕上央央铃声配着哒哒马蹄搅得沈齐安心烦意乱,扬鞭抽在空中,划出“咻——”的一声,马车又快了两分。
陆令容在车内坐定,乔嬷嬷在车里睡着了,秉诚趴在她膝上,整个人蹙着眉头,还在冒汗,看起来难受极了。
陆令容看着不对劲,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秉诚怎么了?”
“我肚子疼。”十来岁的孩子,疼得小脸煞白,原本舒展的五官全皱在一块儿,痛苦极了。
陆令容坐到他身旁,将他从乔嬷嬷怀里接过来,他并没有拒绝,反而惊醒了乔嬷嬷。
“呦,三哥儿这是怎么了?”
陆令容左手抱着秉诚,道:“他肚子疼。”
“可是病又犯了?”乔嬷嬷一手捧着秉诚的脸,怜惜地问,“三哥儿,跟以前疼得一样吗?”
秉诚闭着眼睛,深拧着眉,勉强点点头,痛苦地在伏在陆令容怀里。
“有药,有药。”乔嬷嬷忙往身后翻包袱,翻半天翻不出来,紧张地喊沈齐安,“二哥儿,药在哪里?”
外面风雪大,在耳边呼呼作响,沈齐安听到里面的动静,问道:“怎么了?”
令文靠到他身旁去告诉他秉诚发病了,问药在哪里,沈齐安说明位置,令文与乔嬷嬷一道从包袱里翻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这是二哥儿出发前在医馆拿来的,就防着路上发作来不及煎药,这个能缓解缓解。”
陆令容从乔嬷嬷手心接过药丸,棕黄色,黄豆粒一般大小,喂进秉诚嘴里,令文递上水,令容哄他:“秉诚,秉诚来喝水,把药咽下去,肚子就不疼了。”
秉诚虚弱地露出头来,令文给他喂下水,呛了不少出来,令容手边没有帕子,只能用袖子给他擦拭。
用过药,秉诚有些神志不清,直往陆令容怀里钻,乔嬷嬷抱着他的腿,把他在坐台上放平了,让他靠在陆令容身上歇息。
陆令容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如以前令文生病时照顾他一样,动作轻柔,小声在耳边安抚。
许是药起了效果,秉诚渐渐没那么难受,依偎在陆令容怀里睡过去。
沈齐安听见车内声音渐渐安静,问道:“情况如何?”
“服过药好了许多,秉诚已经睡着了。”陆令容在车内回答他,沈齐安闻言安心不少。
令文坐在对面,看着陆令容哄秉诚睡觉,回忆起姐姐以前也是这样哄他的,那些他生病的夜里,陆廉礼是指望不上,张氏只是假意传话关怀,底下人照顾难免疏忽,都是姐姐彻夜不眠衣不解带地照顾。
当时只道寻常,如今看她抱着秉诚哄,自己作个旁观者,才晓得前面十几年的光阴里,有这么个姐姐有多幸福,再看她因这一场灾祸面容消减,头上到现在还束着纱布,不禁眼眶酸涩,背过身去揩眼泪。
乔嬷嬷坐在对角,看着眼前三人,不住叹气,都是好孩子,可惜苍天无眼偏生为难,这样好的孩子就该欢天喜地锦衣玉食地养着,偏偏要受这么多苦。
又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自己在沈家做奴婢时常常补贴他,沈家落难了去投靠他,倒被阴阳怪气甩脸子赶出来。若非二哥儿心善,她可真就老无所依,无处可去了。
一时间百感交集,老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别过头去强忍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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