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耿恭救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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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明帝看完耿秉的奏书,陷入沉思。外戚之乱,他不是不知,可凡事都得讲究平衡,如今满朝大臣,都是功臣之后,自恃功高,他需要卫青、霍去病这样的外戚,既能上马杀敌,又能以重臣之位、外戚之亲,制约群臣。可是,外戚力量太薄弱,马防马光等人,都是小小的黄门郎,怎么能担当重任马防是马氏的才俊,优于兵略,可以杀敌,汉明帝屡想重用,但马皇后再三劝阻,他不想拂皇后意,只好摒弃,时间蹉跎,马防渐老,再不用,恐怕无法再用了。
“难道耿秉受其他功臣叫唆,前来出头”楚王英、广陵王荆谋反的事涌上心头,汉明帝平时最恨大臣勾连,顿时龙颜大怒,是该出手敲山震虎了汉明帝厉声喝道“耿秉”
耿秉心中一凛,应道“臣在”
汉明帝双眉倒坚,杀气腾腾,将耿秉写的纸帛揉成一团,狠狠掷在地上,喝道“耿秉,你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难道不知临阵换阵于军不利吗你胡言乱语,究竟是谁指使哼,还敢硬着脖子,跪下”
事已到此,耿秉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昂然道“臣冒死上奏,与他人无关。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臣无罪。”“放肆”汉明帝大怒,这些功臣之后,平时就打着为国为民的招牌,一个个脖子比石头还硬,更激起了汉明帝的怒火。
殿外马上闯进四个虎背熊腰的御林军,压着耿秉的肩、腰、膝,想让他跪下去。耿秉向来十分谨慎,这时突然窜出一股牛性,硬挺着就是不跪,他腰围八尺,又有千斤之力,四个御林军一时无可奈何。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马防站在百官末位,心里乐开了花“妙啊,真是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耿秉平时小心翼翼,跟缩头乌龟一样,这时吃了豹子胆,敢强行出头,哈哈,好得很耿秉一倒,耿家势衰,等我西征回来,立功封侯,再来慢慢收拾耿家其他人”
“好,有骨气,有骨气,又是一个强项令真不愧是功臣之后”汉明帝怒及而笑,心里却暗暗佩服耿秉的勇气,“押下去,关进牢狱,送司隶校尉受审,朕倒要看看,他能硬到什么时候”殿外涌进十余名卫士,将耿秉横七坚八拖了下去。
汉明帝拂袖而去,中常侍拖长尖锐的声音嘶喊道“退朝”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其妙。大司徒鲍昱上前,俯身拾起纸帛,展开一看,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看完,他将竹帛递给第五伦。群臣才知耿秉担心外戚掌权,祸害国家,才冒死上奏,可出征在即,临阵换将,折损士气,是不祥之兆,历来为兵家所忌,难怪汉明帝大发雷霆。可是耿秉这份勇气,着实让人敬佩。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羞愧得低下头来。
马防又是高兴又是担扰。他想起每一次主动请缨,上阵杀敌,都被妹妹马皇后阻止。他的一生,都生活在父亲马援与妹妹的光环与阴影下。有时他恨,为什么要生在功臣与外戚的家里倘若不是这样,凭自己的才干,早就万里封侯,名扬海内了。可是,人生本就无奈,生与死,是无法选择的。
司隶校尉王康伏于案前,三角眼高高吊起,望着死也不肯跪下也不肯认罪的耿秉,毫无办法。王康十分崇拜武帝时的酷吏张汤,小时候,仿效张汤“讯鼠”的事,抓来一条狗,写了一份讯词,一番拷打后,绑在马蹄上,五马分尸。他办了许多案子,再硬的角色到了他这里,大刑一上,立时招供。当年楚王英谋逆,拒不认罪,王康将楚王英放在锅里蒸,声称要煮了他,楚王英惧怕,不得不认罪。王康心狠手辣,借此兴起大狱,反复诛连,被严刑拷死的有上万人。可这次,面对耿秉,他不敢轻举妄动,不得不揣摩上意。
“王大人,不要问了,我耿秉仰不怍于天,俯无愧于地,判我死罪容易,要我认罪,万万不能”耿秉昂然道。王康叹息一声“将耿都尉押下去,记住,好酒好肉伺候着,不得伤他半根毫毛”
狱卒躬声应答,押耿秉退下。王康蜷缩在案前,摩挲着手中沾满血迹的牛筋鞭子,凝神默思“耿秉世代为将,他力谏不可重用外戚,正是良言苦口,如果加以重罚,万一皇上反悔,那我不死定了吗可是,不重罚,又拿什么向皇上交差”
正想着,狱卒来报“王大人,马大人来访。”王康眼睛一亮,道“快快快,有请。”
灯光如豆,摇曳不定,撑不开刑讯房浓浓黑暗,剃骨刀、绞架、瓮缸等刑具隐在半明半灭中,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凭添几分恐惧。案几上,两个缺口的大海碗,一壶浊酒,王康与马防你来我往,喝了不知几杯。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漫无边际地聊着,其实彼此心底雪亮,看看长夜将逝,王康忍耐不住,问“国舅爷,先帝待遇功臣,曲加宽容,阳示推崇,纵有过失,也大多加以赦免,不知当今皇上怎么样”
马防哈哈一笑,一口喝完碗中酒,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低声道“王大人,楚王英、广陵王荆谋反都由你一手做成,辗转牵连数万,试问天下真有这么多谋反的人吗”王康一凛,心想“这可是皇上的意思,是机密,马防是外戚,当然知道了,他要继续说下去,我该怎么办”一颗心砰砰直跳。哪知马防话锋一转,道“谈这个可没啥意思,我还是给王大人讲个故事提提神吧。你知道周亚夫吗”
王康尴尬地抹抹嘴巴,笑道“周亚夫力挽汪澜,平定七国之乱,是一代名将,谁人不知,哪不晓呢。”
“好。”马防道“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当了丞相。有一天,景帝想封皇后的哥哥王信为候,百官都没意见,周亚夫却跳了出来,极力反对,说高祖有白马之约,不是刘姓不能封王,没有立功的人不能封侯,不遵守这条规定的,天下人可以共同攻击他,王信虽然是皇后的哥哥,可是没有战功,现在封他为侯,是背信弃约的事。景帝听了,没有再封王信为侯。”
马防顿了顿,接着道“窦太后、王皇后都非常憎恨周亚夫,周亚夫不以为意,我行我素。匈奴来降,景帝高兴,想封他们为侯,周亚夫又跳出来反对,景帝十分不满。有一次请周亚夫吃饭,给了他一块很大的肉,却不给筷子。周亚夫无从下手,很不高兴,也不去想皇上的用意,直接冲管酒席的官员说,拿筷子来景帝道,给你一大块肉,你还不满意吗周亚夫岔岔退下了。于是,景帝将周亚夫罢了官。周亚夫的儿子犯罪,牵连了周亚夫,景帝将他送给廷尉审讯,廷尉不知所从,不知景帝的用意。这时,王皇后递了消息给廷尉。廷尉大喜,说你周亚夫生不造反,死了也会造反的。于是,将他关在牢狱,活活将他饿死了。周亚夫死了第二天,景帝便封了王信为盖侯。”
王康大喜,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笑道“马大人讲的这个故事,真是有趣,有趣,哈哈哈”
“来,故事讲完了,咱们不醉不休,不醉不休”
两人又喝了一阵,马防摇摇晃晃着站起来,瞧了瞧案前的奏折,卷着舌头道“王、王大人,这奏折上的字龙飞凤舞,煞是英武,可是,却不是耿秉写的,写这奏折的,怕是另有其人。”说完,也不等王康答话,马防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出去。
王康坐在巨大的黑暗中沉思“马防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耿秉怎么能和周亚夫相比连周亚夫那样的功臣、重臣,反对外戚封侯,都被饿死了,耿秉又算什么呢现在满朝都是功臣后代,难道皇上又要兴大狱吗第一个清算的便是耿家吗”王康从马防的话里、从楚王英、广陵王荆的谋逆案里,似乎找到了答案,不禁摩手擦掌,兴奋地想道“天一亮,就派兵将耿府围起来”
耿秉陷入牢狱,耿府乌云压顶,乱成一团。昔日竞相奔走于耿家的食客,早跑得无影无踪,一些往来的大臣也纷纷划清界线,耿府冷冷清清,门可罗雀。耿霸满头白发,站在一棵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歪脖子树下,摇头喃喃叹息“难道耿家真的要毁在我手中吗难道三代为将,必为不详吗唉,秉儿落入王康手中,以他的心狠手辣,哪里还有什么活路”这一晚,耿恭端坐桌前,凝望烛火,一动不动。耿霸默默望着耿恭,知他心中难受,不忍再去责备。官宦之海,深不可测。
耿府静悄悄的,惟有管事的马福在喋喋不休“那些人,真没良心,平时像狗一样摇着尾巴来结交,这个是朋友,那个是亲戚,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到了危难时,都作鸟兽散了,一个个变得冷面无情,这个不理我们,那个不认识我们,还有落井下石的,哼,下次再来耿府,我马福刀剐了他的心,看看”一个个字,穿过黑暗,飞进了耿恭耳里。不知过了多久,天吐出鱼肚白,耿恭毅然站起,转身,径往诏狱,身后传来马福的嘶喊声“少爷,少爷,你要去哪里”
这晚,王康没有回府,而是睡在诏狱的刑讯房里,主意既定,他想快点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皇上还等着他的回复。睡梦中,楚王英、广陵王荆一脸冷笑地望着他,笑得王康全身发毛。忽然,楚王英纵跳过来,持剑就刺,正中王康脸门,他“啊”地一声惨叫,一觉惊醒,不由得摸了摸了头,脸还隐隐作痛,大声喊道“苍狼,苍狼。”
一人急奔而来,垂首道“大人,有何吩咐”只见这人目光如刀,眉蹙眼凹,嘴角紧崩,尖突下垂,令人望而生畏。王康道“苍狼,你点起三百兵,紧紧围住耿府,一只苍蝇也休要放出来,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是大人。”苍狼躬身应道,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听到无数脚步声响起,王康十分满意,这苍狼办事就是利索。他眯着眼睛,仿佛看到苍狼带着三百兵如豺狼般扑向耿府,拿住耿家大大小小几十口人,一番刑讯,问成铁罪,上奏皇上,皇上大喜,温言嘉奖,封自己为侯
正美滋滋想着,突然一人哭丧着脸冲进来,颤抖着道“大人,不、不、不好了,那、那耿恭杀、杀进来了王康吓得蹦了起来,道“怎么回事三百兵围不住耿府还让那耿恭杀到诏狱来了哼,真是胆大包天,擅闯诏狱,可是死罪”
王康大步流星,走出诏狱。只见苍狼满脸怒气,不知什么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多了几十个洞。他指挥着几百兵,挥舞兵器,哇哇大叫,围住一条九尺大汉,忽进忽退,却无可奈何。地上,早已躺了几十个兵。王康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人真是耿恭吗他怎么这么厉害他在三百兵中,如入无人之境,进退自如。哼,不管他,先问问再说。”
王康大声喝道“哒,你是谁这是诏狱,竟敢擅闯”
那人仗剑道“我便是耿恭,那奏折,是我写的,与我哥没有关系,请将他放出来,换我进去哼,我哥为国上书,力外戚遗祸,究竟有什么罪呢你们追究我们兄弟的罪便罢,为什么还要派兵捉拿耿家的老老小小他们又有什么罪”
王康嘿嘿冷笑道“有没有罪,不抓过来问问,怎么知道哼,敢闯诏狱,不将你抓起,我王康也是白活这几十年了苍狼,给我上抓了耿恭,再去抄耿家满门”苍狼得令,狞笑一声,手一挥,数百兵又围了上去
柳湖园的小径上铺落了落叶,曾经姹紫嫣红的花木,都变成了光秃秃的枝丫,还原了最初的本色,惟有几棵青松,迎着寒风,生机勃勃。
汉明帝停下脚步,望着青松,默然不语。马皇后见了,陪在身边,也不说话。良久,她轻启樱唇“皇上最近心事重重,有什么烦心事吗”
汉明帝回过神来,道“卿可猜一猜。”
“皇上还在为匈奴的事烦恼吗”
“匈奴猖獗,总有平日,如今调兵遣将,也没有什么好忧愁了。”
“那皇上还为何事而忧”
汉明帝回过头来,望着马皇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朕想重用马防,卿还会不会阻挠”
这话传到马皇后耳中,如平地起雷,她扑通跪下,抽泣道“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外戚乱国,犹在昨日,陛下难道忘了吗”
“朕没忘”汉明帝用力挥了挥手,道“天下万事,讲究平衡,有阴便有阳,有春便有冬。可现在满朝文武,不是功臣,便是功臣之后,这些人,自以为是,居功自傲,无人能制,尾大不掉。朕想重用马防,派他到西域作战,立下战功,再来封侯,然后让功臣与外戚互相制约,互相忌惮”
“陛下,臣妾恐马氏将灭族了。”马后泣道,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明帝心一软,很是怜爱,柔声道“卿过虑了。”
“陛下英武,自能驾驭外戚,平衡外戚与功臣,可是,外戚得势,一发不可收拾。陛下百年后,未必有人能掌控,那时,功臣与外戚,便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高祖用吕氏,惠帝无法驾驭诸吕;武帝以子幼母壮,而杀钩戈夫人,就是怕外戚无人制服。先帝裁抑外戚,重用功臣,便是此理。陛下若反其道而行,恐汉室江山不稳,马氏一族,迟早都会灭亡”
汉明帝听了,心下踌躇。这时,中常待飞奔而来,撞倒了路边的几瓶盆景,气喘吁吁道“陛下,不、不好了,司隶校尉王康来报,说、说耿秉的弟弟耿恭,要救耿秉,持剑冲击诏狱,杀死了好几十名狱卒。”
“有这回事”汉明帝怒道“诏狱是国家重地,他耿家居然敢劫狱哼,调一千御林军过去,朕倒要看看,这耿家有多大本事”
马后劝道“皇上息怒,耿家是开国功臣,向来恭顺,皇上这么做,恐令天下功臣寒心呐。”随后,又转首问中常侍“耿恭带了多少人”
“只有一个人。”
“皇上,耿恭若是想劫狱,怎么会一人独往呢请皇上三思。”
明帝龙眉稍展,颔首点头“那朕去看看。”
呐喊声震天,诏狱突然变成了练兵场,耿恭的剑忽伸忽缩,疾如闪电,健如矫龙,苍狼等人胆战心惊,不敢靠近。地上,躺了一个又一个狱卒。王康站在一旁,摇头叹息,他低估了耿恭。
“皇上驾到”中常侍扯长脖子,从咽喉中挤出一声尖锐的话。王康听了,急忙拜伏在地。耿恭没有料到汉明帝会来,一惊,抛下剑,也随即跪倒。
“你叫耿恭朕见过你,当年,你父亲耿广带你入朝时,你才十几岁。”汉明帝想起耿广而立之年,便战死沙场,留下孤妻弱子,大汉也失去一位开疆拓土的良将如今耿恭长成大汉,心下不禁欣慰。“你知道诏狱是什么地方吗”明帝道,心里却暗自赞叹“这么多兵,他却来去自如,多么像他父亲,如此勇猛,不愧是耿家后代”
“皇上,臣闻只有尧舜一样的皇帝,才有敢言的直臣。我哥哥心忧国事,才放胆力谏,这有什么罪而且,我哥哥上书,是我所写,如果有罪,请皇上放还我哥,我愿以身相代再说,即使我们兄弟有罪,耿家其他人又有什么罪为什么要满门捉拿”
“满门捉拿”明帝大惊,龙眉倒坚,凌厉的眼神在王康身上扫来扫去,喝道“王康,你胆子真大,居然敢去捉拿耿家满门哼哼,你知道耿家吗那可是我大汉第一功勋家族连朕都礼让三分,你却如此大胆妄为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王康不愧是东汉第一酷吏,龙颜大怒之下,居然毫不畏惧,不慌不忙道“启禀皇上,昨天已讯明,耿秉当庭违抗君命,扰乱军心,理应处斩。现又查明奏折系耿恭所写,罪当连坐。至于捉拿耿家人,微臣不过想查查,耿家之中,究竟在多少人参与此事,并无人指使臣,臣是司隶校尉,举天之下,除了皇上,无人能指使臣。”
明帝微微一笑,道“耿恭,听到没还愿以身相替吗”
耿恭头一仰,昂然道“愿意”
“你若死了,你母亲怎么办”明帝问。耿恭一愣,倒有些迟疑了,心想“我死了,母亲呢她身体向来不好,我不在了,谁来照顾她”
“怕了耿恭。”明帝笑道。
“臣不怕,皇上仁义,臣死之后,皇上定会妥善安置臣母,只要能救出臣兄,臣没什么好顾虑的”
“好,朕若不应你,倒为天下所骂了。来人,今天就在诏狱之门,处斩耿恭,让文武百官看看,私闯诏狱,违抗君命是什么下场”
“皇上不可”马皇后急了,顾不得身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主圣臣直,你今天杀耿恭,明天还有谁敢说真话耿秉耿恭一死,皇上您将背负恶名,变成商纣、夏桀一样的昏君了。”
汉明帝不理不睬,道“耿恭,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臣决不后悔只愿君无戏言,杀臣之后,释放我兄。”
“好,临死之前,你有什么遗言”
耿恭略略一思,道“皇上圣明,家事自不必相托。只我学成一身文武,未能像父亲一样驰骋沙场、马革裹尸,深以为憾。”
汉明帝点头。
刽子手一身横肉,手执钢刀,仰头喝完一碗酒,含一口在嘴中,猛地一吐,尽情喷洒在钢刀上。刽子手将钢刀高高举起。
北风起,卷起残叶,漫天飞舞,天地一股萧杀。耿恭闭着眼睛,他恨,没有像父亲那样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他辱没了先祖英勇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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