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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要脸+n


周筳韫跑了会儿步,  流了一身汗,心里畅快起来。

        披着浴巾出来就看见那条几天前就随便扔在沙发上被自己遗忘掉的围巾,他走过去拿在手里左右观察,  温玉工作那么忙,还有闲工夫搞这个?

        款式是简约风,纯灰色,握在手里软绵绵的,  很快就有温度了。

        他挂在衣帽间,  又给自己开了瓶红酒,端着杯子倚在窗前。

        这套房子是他最近买的,拎包入住,  昨天才搬进来,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一天24小时华灯不下,  车水马龙,  繁华耀眼,站在高楼俯仰,  心境开阔彭拜,  好像被喧闹拥抱过一样,  不至于孤单寂寞。

        注定要一人一辈子,  那不如趁早享受孤独,倒也不难。他现在就很喜欢一个人,  心灵自由不被束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没有过多的烦恼。

        酒醒了半小时,他晃了晃,透明玻璃杯里的液体左右滚动,  这酒他爱喝,酒体颜色是宝石红带点琥珀色,酒香也十分正宗,有淡淡草莓红樱桃的水果香,关键后劲儿足,就好这一口。

        他抬起杯子,准备抿一口,门铃声尖锐地打破屋内的寂静。

        这才搬进来两天,谁知道他住这儿?连他妈妈都没告诉。

        他揣着满腹的疑惑想先在从视频监控里看看是谁,却没人。

        见鬼了吗?

        好奇心驱使他打开了门,这景懿佳人公寓是r市各路富商大咖云集的地方,大部分是给自己情人藏娇买的。他昨天一路进来各色各样的美女帅哥,花枝招展的,养眼极了。

        因此价格贵得离谱。

        原先的房子挂出去卖了,面积太大不适合单身人士住。

        门外空无一人,是哪家小朋友按错门铃了?正当他准备关门,他对面的门忽然推开了。

        他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朋友住这儿?”不是怀疑温玉没有能力买下这房子,是肯定!这里的房价是r市数一数二的贵,公正廉洁的温玉哪来那么多钱。

        “我心上人住在这儿。”温玉裹着厚厚的浴袍,趿拉着拖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挤进周筳韫的房子里。

        嘭的一声关上。

        “我没邀请你进来。”周筳韫房间暖气开的足,他只穿了薄薄的丝绸睡衣,还觉得有点热。

        “一个人喝酒?我陪你。”温玉走过去也给你斟了半杯酒,完全无视他的话。

        “温玉!”周筳韫稍稍愠怒,按住他的手:“你给我出去!”

        温玉盯着周筳韫的手,“就算是朋友,也不用这样对吧。”

        “我们不是朋友。”

        “那可以尝试从朋友做起,我不介意。”温玉回到。

        “我介意,我不想。”

        “为什么?还是你根本没有放下。”温玉不遑多让,开始不客气了。

        “笑话,你这是需要我自证吗,可以啊,明天我就去找个男人玩玩。”周筳韫脑子回想今一天在公寓遇见了很多美男同他打招呼,甚至还有要他微信的,不过一一拒绝了。

        话正撞到温玉心口上去了,眼神一下就变了,他轻而易举地反握住周筳韫的手,另只箍住他的腰,拉到自己跟前,怀里,闻到熟悉的气味,倏然安心了,他笑笑:“别人能满足你?”手往下移动。

        “我可以满足别人,你给老子松开,别像个流氓,私闯民宅,我告你啊,知法犯法。”苦练肌肉还是比不过人家天生如此的。

        “嗯,我看看。”

        周筳韫骂道:“你要点脸。给我滚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要脸干什么?你都已经这样骂我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周筳韫冷哼一声,打不赢,过过嘴瘾总得占一行,他故意说:“要是你免费让我来一次,或者坐上来自己动,我暂且原谅你的不请自来。”他毫不避讳用一些侮辱性的言语。

        温玉何许人也,平时文艺腔,官腔十足,最受不了这种粗鄙之语了。

        赶紧滚!!

        “可以。”温玉没有犹豫地答应。

        周筳韫冷着个脸,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可信度为零。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当初他俩第一次,温玉刚开始也是信誓旦旦答应他的。

        等上了贼船,哦豁,根本由不得他,自己被翻来覆去的。

        温玉将双手并拢伸到他面前,“任由你处置。”

        这应该没有骗他了,周筳韫狐疑地扫他几眼,但有反应是一码,心不太想。

        爱是同恋人一起,身心合一。

        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单单这方面有点传统保守,可不是为了温玉。

        “不爱你这一款,我现在喜欢年轻有朝气的。”周筳韫信口开河,也不管对方脸色有多难看:“你这老胳膊老腿,我一用力,死在床上怎么办,我不想负责。”

        “不用你负责。”温玉再次好脾气地回应。

        第一次见上赶着送的,周筳韫心里挺膈应的,“温玉,你这样,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温玉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们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好不容易挨过了乔云霖,以为就能和自己恋人好好在一起了,但事与愿违,超出他的预期。

        周筳韫的态度被想象中反应还大。

        有时候连跟自己正常说句话都成为奢侈,周筳韫非常排斥自己,这是他最难过的地方。

        周筳韫靠在圆木桌边,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口刚未来得及喝的酒,“你见过枯萎死掉的落叶能变回春天里绿油发亮的样子吗?那是不可能的事。你为什么不理解,因为你总以为我离不开你,我爱你爱得要死,你挥挥手我就来,你罢罢手我就舔着伤口离开,然后自愈等你再次宠幸我。”

        “我没那样想过。我这辈子只想跟你在一起,你在哪我在哪。”

        “那当初老子让你留在a市,你要跑到r市,我让你毕业和我一起,哪怕近一点我就很满足,你不愿意,非要和我划清界限,你可拉倒吧,别在这儿假惺惺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想听。”嘴里的酒味儿全是苦的,他想吐。

        “毕业那年,我想过你,但我们俩那时走得太近了。”

        “哦?要是我不来r市发展,咱俩还机会碰面?这就是你说的我在哪,你在哪?你矛不矛盾?”

        “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受到任何伤害。离我远点,更安全。”

        要不是他知道乔云霖是因为温润的死才这样,不然他早已经认为乔云霖对温玉有那个意思,竟然不许人家谈恋爱,还更变态让他不许说我爱你之类的话。

        是个正常的人哪能干出这种时来,匪夷所思。

        “好好好,以前我不纠结了,你赶紧回去,我要休息。你也早点睡。”他出言赶人,不想说些没意义的话。

        但温玉纹丝不动,甚至还抬起高脚杯面无表情地一口气闷完了那大半杯红酒。

        “我要和你睡。”他一说话,喷洒得全是酒香味儿。

        “?你以为你是谁?!想和我睡就和我睡。堂堂一法官公然说这样的话,我录下来给你们同事听听。”

        “随你,但我就要和你睡。”温玉脸开始泛红,眼神也变了。

        “我不想!滚滚滚!”周筳韫推搡着温玉往门口赶,还嘀咕:“你是不是倾家荡产买了房啊。”

        “你看你明明很担心我。”

        “我只是随口问问,先说好,以后别讨米讨上我家来。”

        脸快挨到门时,温玉转过身体,眼巴巴地看着周筳韫:“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

        周筳韫抬眼直视,温玉黑眼圈很重,而且眼窝深陷,里面红血丝遍布,困到极致了这怎么还不想着休息,“你明天上班吗?”

        温玉点点头,脸酡红,酒量是真的差,还敢闷一大半杯红酒,他这个红酒度数有点高,后劲儿还足,他平时都是一点一点抿着品。

        “那你还不休息。”

        “没有你我睡不着,不安心。”温玉手搭在他的肩膀,摇摇晃晃地将头靠过去,抱住周筳韫的脑袋,轻声说道:“我好怕你被别人抢走了,好怕啊,我要看着你。”

        “你知不知道你好优秀,我宿舍的人都夸我几时修来的福气能够认识你么好的人。”此刻温玉声音软软的,是醉酒后常有的调调。

        周筳韫嘴角抽抽,他舍友这么说,难道不是因为他当初砸了那么多钱进去嘛。

        “周筳韫,我每天都有说我爱你,从大学到现在,可惜只有我自己听得见。还有我高冷是装的,因为我自卑,我打小就自卑,我怕别人对我指指点点,我除了学习没有一样比得过别人,我怕我一开口就有人说我土,鳖,穷比。其实我很想和别人聊天,但我开不了口,张不了嘴。我得了自尊心的病。在你面前,我更不敢,我只想展示我好的一面,至于其他的,我觉得沉默是最好的伪装,你能明白吗?”

        周筳韫感觉自己肩上一百八十斤重,受不住,他托着人往门外走呢,温玉就犟着不动。只能往沙发那边移动,根本没在意他说的啥。

        “周筳韫,我配不上你对吗?”

        周筳韫听到这句,哭笑不得,这又唱得哪一出,温玉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别人?天方夜谭啊这是。

        “嗯,对。你就是配不上我。”他指着温玉的脸恶狠狠地说:“我这么帅气多金,找十个温玉都可以,你算什么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还成天板着个脸,对我爱答不理,现在沦落这幅样子,活该,我是不会心疼你的。”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温玉眼睛有些浑浊,脑袋也不太清醒,但始终缠着周筳韫,不松手不松口:“我就是癞蛤/蟆。”

        周筳韫抑制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大力捏着温玉的脸,变化着各种形状,“你自己不走的,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嗯,打死我也不走。”温玉闭着眼,用鼻腔哼出话来,困到极致却仍想睁开看看。

        “我明天就把房子卖了又重新买一套。”

        温玉手从沙发缝里摸索出来,扯着周筳韫的衣袖,发出沙哑低沉的声音:“不要,不可以。”

        “求人要真诚。”周筳韫坐在沙发边沿,抓住温玉的手放回原处,脸烫红烫红的,但手的温度很冰。

        他凑到温玉的嘴边,一字一句地说。

        自己心里的坏心思,又怎么能随随便便透漏给别人。

        温玉用力睁开迷蒙的双眼,猛地扬起脑袋,吻住周筳韫,将他往身下压。

        周筳韫察觉自己大意被骗了,气不打一处来,手攀上他的肩膀,指甲深凹,无奈温玉穿得太厚,跟挠痒痒一样。

        而且温玉的接吻技术日渐完美,他居然抵抗不了,想咬都没机会,口腔里残留的酒香肆意在他嘴里钻,他要醉了,醉死在缠绵悠长的吻之中。

        温玉吻得很认真,微眯的眸子,如红霞般的脸颊,显示着主人的热情万分。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动作。

        等到嘴里的攻势渐渐没了,他身体也被亲得发软,用手轻轻一推,身上的人倏然滑落在沙发下面。

        “温玉?温玉!”

        温玉呼吸均匀,眼睛紧闭,这是睡着了!  竟然有人接吻接睡着了。

        他照着温玉的右脸扇了一巴掌,见没反应,又左脸来了一下。

        臭傻逼,骗人精!

        周筳韫盯着看了半晌,没打算叫他走了,那么大块头,拖他浪费时间浪费力气,爱睡就睡吧。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温玉头微微疼,他左右环顾,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的,他是从沙发上滚下的?

        但他确确实实成功留在周筳韫的家里了。

        他的小宝贝是真的狠心,竟然连一床被子都不舍得给自己盖上。

        还好自己穿得厚实,身体健壮。

        周筳韫出来的时候,地上的温玉不见踪影,应该是回去了,毕竟时间不早了。他还是怀疑温玉从哪里来这多钱买下那套房的,不会有灰色收入吧,照他那个性子不太可能,借的?他有朋友吗。

        只有一种可能,乔云霖给他的,那就合理多了,此合理仅仅特指钱的来历,但并不合乎情理。

        他至今搞不懂两人的关系,朋友?仇人?

        要是乔云霖如此慷慨大方,温玉家不会到大学还那么一贫如洗。所以这也得排除。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温玉端着一杯牛奶和早点三明治进来了。

        “你出去竟然不锁门?”周筳韫语气掺杂着丝丝怒意。

        “锁了你不让进怎么办,吃点东西再上班。”

        “万一有贼进来怎么办?你安全意识这么差吗?”

        “不会,我们隔这么近,我会保护你的。”温玉将牛奶和早点硬塞到他手里,本想盯着吃完再走,但他不是周筳韫,自己当大老板,想几点上班就几点上班,而且这个地方离法院有点距离,他的车没开过来,因为没停车位,这小区的停车位得单独买。

        “我不喜欢吃这个!你拿走。”

        “不喜欢吃就扔掉,我先走了。”他目光巡视一遍,然后趁周筳韫不注意在他脸蛋啄了一口就急匆匆回家拿公文包上班去了。

        后边果不其然传来周筳韫的骂声。

        “不知羞耻的王八蛋,简直就是法院里的败类!老子要告你猥亵罪,艹,恶心死了!混蛋!”气死了,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周筳韫骂完气也消了,关键是人走了,他骂也没用,没人听,才不会瞎折腾自己,这点他还是清楚的,不浪费不必要的情绪。

        感觉有点饿,吃完免费早餐,乘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抛开温玉这一茬,他心情还是不错的,早饭吃得好,精神一整天。

        开着车,他想起什么,点开手机,拨了号码出去。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周总怎么有空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有什么事吩咐?”

        “没什么事,就——”

        “我知道了,温玉的事对嘛。”

        周筳韫一阵沉默,好像两人也不太熟,除了温玉,他是不会找到这个人的,也就是温玉的大学室友徐卿。

        徐卿对这位财神爷相当尊敬,即使毕业多年未曾联系,往昔一幕幕历历在目,要不是周筳韫,他大学生活没办法那么资金充足,有滋有味。

        “可我已经很多年没和他联络过,上次大学班级聚会他都没来。”

        “哦,那没事了。”其实他就想问温玉有没有找他们借钱,他实在好奇温玉买房的钱,那房子没个两三百万拿不下来的。

        徐卿忍不住问了句:“过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有句话想说,冒昧了,周总,大学那会儿你是不是,喜欢温玉啊?”一开始他只认为周筳韫单纯想和温玉做兄弟,好歹两人从高中就认识了。温玉总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而周筳韫像个没心没肺,无论人怎样冷漠,都毫无计较的大好人。换做他,温玉要是甩脸色,别说兄弟了,室友都没得做。

        要不是周筳韫塞钱塞太多,谁能忍?

        后来毕业了接触的东西的多了,才后知后觉,周筳韫那会儿不就是在追温玉吗?

        不然朋友哪有做成这样的,为了朋友开心广费财力与室友套近乎,仅仅是想得知朋友的近况?

        还是当初自己太单纯了。

        “对啊,喜欢。”周筳韫瞳孔一缩,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人影。

        那是温玉在公交站等车?

        从小区到法院确实远,得先乘坐地铁,然后再转公交车,没有直达的车,除非打的。但温玉不是自己有车吗,没车位?

        就说嘛,连个车位都买不起的人怎么买房啊。

        更好奇了,主要是买到自己的对面,太碍眼了!

        周筳韫看了看时间,八点整。

        “我就说嘛,周总,哪有人对兄弟那样的,可惜那时我不知道,不然我就蛛丝马迹都不放过了。”徐卿又开始津津有味地回想。

        “你有什么没说的?”他也是没话,顺口一问。

        “很多的,比如每次和你回来后,他都特别,特别不一样,容光焕发的。就有一次还破天荒问我们,大家女朋友过生日会送什么。你知道我们多惊讶吗,他在我们眼里是个学疯,超级钢铁直男,就是有美女坐他腿上,他估计还能安然做套卷子。清心寡欲的。我们哪知道是跟你送啊,就乌七八糟地乱讲。”他不敢真讲,因为当时大家都在怂恿温玉开荤,先吃饭,然后看电影,最后开房约会三件套。

        周筳韫想破脑袋未能想到自己过生温玉送过什么,两人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哦,对了,有一年,温玉送了他一件衬衫,至今还留着没舍得穿。

        “我觉得他这个人很复杂,有时候真搞不懂。比如温玉他每天午餐就打几两饭就着食堂那个汤吃。”那伙食,他家狗都不愿意吃的,但温玉坚持了四年啊。他也是后来被作为评选贫困生代表才得知温玉家里情况的。

        “还有这事?”他当然知道温玉过得拮据,自己去他家还住过,床用木板搭的,硬邦邦的,睡上面好硌人,夏天蚊子还多,经常睡一夜第二天身上全是包。但当时和温玉睡一张床的快乐大于那些外界因素,就没想那么多。

        可上大学了,温玉能自己挣钱了,不至于顿顿只吃白米饭吧。

        又是一个未解之谜。

        “我亲眼看见的。他真的是奇葩,我就没见过大学四年没和室友聚过餐的人。他是什么餐都不去,我们一开始觉得他抠,还什么东西都是买的,还不知趣不搭理你……”

        徐卿感觉自己话题跑偏了,又扯回来:“但这个绝对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法学院有次搞了个公益活动,要到孤儿院去。我发誓我们都是头一次去,但我们一去,里面有一个孩子见到温玉就特别熟,哥哥哥哥撒欢儿地叫。后来院长告诉我们,温玉他竟然还资助了一个孩子上学已经两年了!”

        温玉家庭贫困到他没法形容,还极度省吃俭用,全部收入来源就是周末兼职和学校的奖学金,助学金。当时不知内情的和知道内情的人听完以后都瞠目结舌。当代模范大学啊。

        温玉本人浑然不知这件事大家已经知道了。

        后来啊,他们大学宿舍的水电费都没和温玉aa了,要温玉问起来都往少里报,他们爱开空调,爱打游戏,人家温玉一天不是自习室就是图书馆,不交也合理。

        有什么好吃的也愿意分享,但大多时候温玉是拒绝的,他们很小心维护,可温玉自尊心还是太强又敏感。

        可恶的冷漠,一切都是伪装。不然身边有周筳韫这个大财神都不好好利用一番。

        周筳韫一脚油门踩到公交站停下,摇开窗户,对着温玉说:“上车。”

        温玉看见周筳韫,脸上紧绷冷然的表情一下就变了,嘴角微微翘起,拉开车门钻进去。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下车该付多少就给多少。”周筳韫挂掉电话,专心开车。他刚刚想起一个事,大学有天晚上他等温玉下晚课,见小卖部有卖火腿肠,买了两根热乎乎的。

        温玉来了,就给他一根,然后没拿稳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掉地上了。

        几乎是瞬息之间温玉立马弯腰捡起来了,当时那么多人,最后还是他抢过来扔掉的,大不了再买一根,没必要节俭到如此程度。但温玉坚决不肯买,两个人因为一根火腿肠的问题闹了半天别扭,走了很久,他还是很生气,因为平时他都已经尽量照顾对方的感受了,跟着勤俭节约了,怎么一根火腿肠还过不去了,想不通。

        温玉还说,你吃,我不吃,以后别给我买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他当时那个气啊,想扇温玉几巴掌!!他加快速度不想理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那条道儿是学校教学楼之间的捷径,两边都是茂密的桃树,晚上基本没人走,因为灯暗,很黑。他一个人在前面走着,走着,走着开始心虚,赶紧停下往后望,就撞上温玉的脸了。

        他哇地叫了一声。

        温玉抱住他,然后说,穷怕了,对不起。

        周筳韫那时不太明白那三个字的意思,什么是穷怕了,还有这种事。不过他脑子也没想太多,当场气消了还跟温玉两个人津津有味同吃了一根火腿肠,吃到最后顺理成章地接吻了。

        大学那段暧昧不清的时光,他确确实实能感受到对方似有若无的爱意,一点回应就可以成为一往无前的武器。

        但情情爱爱不可能永远凌驾于所有情感之上,不能永保巅峰。

        “行。”温玉坐在副驾驶,总是控制不住要往左看,眉目含笑:“我能包月吗?”

        “你真当我是你司机?我们又不是特别顺路。”他看不透温玉,温玉究竟有多少事瞒着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不在时温玉是什么样子,从别人口里得知都是片面的,而自己这里也不全面。

        算了,走进一个人的生活里太累,了解一个人更累。

        “那我多付一点。”温玉建议道:“我给你做早饭,晚饭,你载我上班,很公平。”

        “问题是我不需要你给我做。你做的一点也不好吃。”周筳韫不耐烦,温玉越迁就,他就,就越来气……

        温玉眼神暗了一点点,继而说:“你口味变了吗,我可以改进。”

        “温玉你装傻吧,不是口不口味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你做的我就不爱吃。”

        温玉沉默了,他有一点苦恼,不知道怎么哄好自己的恋人,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前周筳韫似乎不需要这样,整天笑嘻嘻,像个小孩子,现在变成这样,他明白是自己的错。他正在努力。

        见对方不说话,周筳韫收敛了点脾气:“反正我们别走太近,正常点就行。”

        “好。”温玉顺着恋人的意思。

        “好你就搬离我的视线,不要住我对面。”周筳韫火气不知怎么又上来了。

        “这个我做不到。”

        “那我问你,你买房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温玉坦诚道:“我没买房。租的。”

        “哦。”周筳韫语气缓和些:“一个月多少。”

        “4500。”

        “你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干嘛。”一个月租金差不多要了温玉一半工资了,完全没那个必要啊,他们院内明明有分配的房子。这不像温玉勤俭节约的一贯作风。

        亏本买卖啊。

        温玉眼睛一亮:“我可以跟你住吗,沙发也行。我付你房租。”

        “你想得美。”

        前方有个红灯,周筳韫停好车,“不要折腾了,搬回去。”

        “你在心疼我,的钱吗?”

        “我是个商人,见不得像你这样傻逼的操作。”

        温玉说:“那你自己呢,为什么要换房子?”

        “我一个人住别墅,有病吗。我喜欢这小区,想买,有钱任性,就这么简单。”

        温玉眉头微微皱起,转过头,望向了前方,恰好红灯变绿灯。

        他没回话,周筳韫也没说了,安安静静地开车。他最近嘴有点管不住,因为太了解,所以清楚对方的痛处,软处,扎刀子也方便。扎完又有点心虚。

        他余光瞟向右边,温玉微微托腮,仿佛在深思,都这么大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我没有那个意思啊。”

        温玉偏头,挑挑眉:“嗯?”

        “你别那副被我伤到的样子,我不负这个责。”

        “刚刚吗?”温玉问。

        “对,你刚刚不说话。”周筳韫恨自己,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在意对方的情绪干嘛,伤心就伤心,巴不得痛苦死!

        温玉以为是什么,一时之间被对方单纯反应逗乐了,他的恋人还是那么的可爱,可爱之处在于依然在乎他那点自尊心。

        “我在想一个我想了很久的问题。”

        周筳韫故意不搭腔,下定决心要为方才的越线行为扳回一局。

        温玉莞尔一笑,温和的目光落在周筳韫脸上:“我在想娶你要存够多少钱。”

        方向盘差点没打稳,温玉又开始疯言疯语了,周筳韫一脚踩住刹车,将车稳稳停在法院门口,表面风平浪静,实则被那句话搅得心绪不宁,都忘记叫温玉滚下车了。

        握在刹车上的手被人捧起,周筳韫僵硬地转过头,看见温玉无比虔诚又认真地亲吻那带有戒指的手指,他赶紧缩回:“你是不是犯病了。给钱赶紧滚下去!”

        温玉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放在位置上,打开车门出去了,周筳韫心里一阵厌烦,一脚油门一溜烟儿没影儿了。

        他太讨厌温玉没有界限地示好,也烦躁自己心软的毛病。

        根本没办法做朋友,他尽力了刚刚,但失败了。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话都是假的,完全不可能。

        想取下戒指,又有点不太敢,温玉发狠的样子宛然在目,总之他现在郁闷至极,再搬个家没必要,反而更显得自己刻意避开,他一定要让温玉死了这条心。

        他俩绝对没有旧情复合的可能。

        宁愿单身到死,也坚决不往火坑里跳。

        周筳韫一进公司,浑身又要起鸡皮疙瘩了,氛围连续几天不对劲了。

        “周总好。”

        “周总早上好,吃饭了吗?”

        “老板,所有文件都已处理好,你只需要复核一遍,签字,完全不用动脑子。”

        所有人微笑,礼貌,恭敬,乖巧,热情。

        周筳韫点头应允,实在受不了,钻进办公室,桌上昨天没处理好的文件都整理得规规矩矩,全部摊开,等待他复查。

        有些感动,没白养这群人。

        萦绕在心头那些烦心事顿时烟消云散,他叫来周恂。

        周恂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站在桌前:“老板,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判若两人啊,周筳韫还是喜欢她无拘无束,没有上下属那种关系的轻松氛围,“把和金耀集团以往合同找出来,重新拟一份,大体没什么变化,就将年限改为五年。拟好打印两份给我。”

        “是。”周恂点头,利索地忙去了。

        审核文件,签字,这点活儿会养废人的,他现在就需要有活儿干,不然太闲,脑子就不自在。

        他想起什么,又叫来周恂。

        “老板,有什么指令?”周恂站得挺直,脑袋还微微倾斜,十足的狗腿子做派。

        周筳韫几欲犹豫,还是张口:“给我推荐几本你上次说的那个书看看。”

        “……”周恂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兢兢业业的老板突然说这个,她眨了眨眼睛。

        “算了,你忙去吧。”周筳韫也是心血来潮,他精神上的匮乏,急需什么来填补一下,看看书是最好的选择。

        他自己打开手机上网搜了几本热门耽美小说。

        但大多看到几章就看不进去了,现代的他觉得不符合常理,哪有男人谈恋爱左一个叭装可爱又一个嘤嘤嘤装可怜。再娘的人实质都是一个汉子。

        再说攻受是用体位分明的吗。

        看样子受就是应该被照顾的那一方,攻比较男子气概一点,疼爱护着受。

        离谱。草率。

        自己作为资深同性恋几十年,竟然不知道有攻受之分。

        主要是哪有闲工夫查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寂寞无聊的时候直接看同志h视频。

        可惜一身功夫无处使。

        那按照体位自己是受咯?可按照实力来说,自己是攻啊。再说这个体位又不是一层不变的,这种区分标准太片面了,不足信。

        古风的更是看不懂,看了半个小时,眼睛还酸涩。

        “老板,这是眼药水,眼睛疲惫了滴两滴。”周恂贴心地将眼药水递到他面前。

        “嗯,谢谢。”现在已经细节到这份上了。

        “不客气,老板,我们最近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提。”周恂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想法?”

        “就是我们公司很久没有团建了,可不可以,组织一次?”说完,她长舒一口气。公司之外,她可以自由自在,但在公司,周筳韫作为上位者,天生压迫感,就算再友好,面善,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周筳韫思索了会儿,确实好长时间没有团建了,这几天这么勤快就为了这个?就算不这样,他也会答应的,“可以,你们安排地点,时间,活动,经费预算。”

        “那老板去吗?”

        “怎么,我出钱,还不让我去?”周筳韫有点气。

        “没有啊!我的意思就是您也要去。”周恂面露愉色,嘴咧开一笑:“那我们就去挑地方咯,谢谢老板。”

        有这么兴奋吗?周筳韫摇摇头,年轻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他也要寻找快乐。

        周恂语一出去,就蹦跶到大家面前比了个yes的手势,所有人都在无声地捂嘴狂喜,纷纷竖起大拇指。然后早已商量好团建的内容了。这个打算是大家得知自家老板要卖公司,悬崖勒马后不约而同想这么干的。

        特别是周恂,她从老员工口里得知前段时间,老板喜欢在公司群里发什么纪念日红包秀恩爱。

        虽然大家从来没见过老板的对象是谁,但那种春风拂面,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面貌能感知那段时间老板一定是谈了,而且还非常喜欢。

        想卖公司肯定是因为那个不知趣的女人深深伤害了老板的心!大家义愤填膺,极力想帮老板走出困境。

        可周恂前后一想,加上他们又说那段时间公司还大力整顿法治部门。她断定,和老板谈恋爱的就是温玉,而且那天晚,她看见

        温玉拎的包上印着什么r市法院的字样。

        绝对是的,绝对是温玉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才让老板如此怒不可遏,老板天生心肠好,没什么心眼,而温玉看上去就深不可测,耍老板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越想越气。

        她太后悔那天帮忙制造二人世界还有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自己真是没长眼睛,明明老板极力抗拒见到温玉啊,天天避着这个人,还那样做。

        太对不起老板了!

        指望着大家一起搞个团建,让老板开心开心。

        她们当然知道走出情伤的最好办法就是另寻新欢,大多数人建议给老板多介绍美女认识,但她苦笑,咱老板只喜欢男的,又不能告诉这些人,只能好言规劝,老板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对美女不感情趣的。

        要找也是找花美男啊!还要各种各样的。

        老板优秀又有本事,大把人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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