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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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很冷,看起来村子里的人也没有想给他们拿被子的意思。
不过对比起池翊音在现实中第一次去往大阴村的经历,以及原本那些村民想要将他们关进的猪圈,柴房还是显得温吞好接受了不少。
最起码池翊音是泰然处之,并不觉得在柴房过一夜有什么问题。
“冷吗,音音。”
黎司君看到了池翊音已经被冻得青白的手指,心疼的想要将自己的大衣脱给他,但一抬手才发现自己的大衣早就在池翊音身上了。
想要继续脱的话,也只有一件衬衫了。
黎司君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池翊音发觉了他的安静,回身看去时就看到了他的表情,然后被逗笑了。
“不在意。”
他握了下黎司君的手,示意自己一切都好,笑着道:“这比我上次来大阴村的时候,待遇已经好很多了。”
在现实中,池翊音确实跟随着教授的鬼魂成功找到了大阴村,并且为了深入村子,找到教授等人死亡的真相,破解山林地脉深处的阵法,将教授等人的鬼魂带走,他当时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假装自己是可怜过路人,乖乖被村民押进了村子的地牢里。
对池翊音而言,那是他搭乘了村民的顺风车,顺利进入虎穴。但对村民们而言,可就算是“引狼入室”了。
——他们本以为是待宰猪仔的人,反过来将整个村子都掀了个天翻地覆。
“不过还是感谢黎先生的仗义出手,为我们赢得屋顶一座。”
池翊音耸了耸肩,调笑着道:“看来你在这些奇怪的地方,总是会起到点作用的。”
黎司君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池翊音的手掌紧紧握住,想要将自己的温度让渡给他。
他本来还想做更多,比如作为神明,他可以将整个世界都送给自己的小信徒。即便考虑到这是池翊音自己的考验之路,他也可以出手改善柴房的环境,最起码不让他的小信徒受苦。
但突然窜进来的猴子甚至都不用看自己的上司一眼,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一把死死抱住他的腿,梗着脖子一脸倔强。
大有黎司君要是敢强硬插手箱庭,它就撞死在这里的架势。
黎司君:“……你是自我认知出现了什么偏差。”
在他嫌弃的想要将猴子甩出去之前,猴子自己就已经灵活的跳了下来,反而冲向池翊音。
池翊音也欣然让它靠近,并且做出了聆听的架势。
——猴子逃走的时候,池翊音是看在眼里的,甚至在村民几乎发现这猴子的古怪之处时,也是他搞出了其他声音,让猴子得以趁机顺利离开。
毕竟地处深山,有陌生人出现会让村民立刻发现,但是有猴子?
那就很正常了。
借着身份带来的便利,猴子也趁机潜伏在了那些村民身边,飞檐走壁,将自己这具小身躯利用到了极致,仿佛一个行走的窃听器,将村子里的事情全都听了个大概。
至于池翊音等人离开后发生的事情,更是没有逃过它的眼睛。
“说说。”
池翊音瞥了眼黎司君,向猴子示意,让它用情报来换取自己的庇护。
猴:…………虽然我已经不是系统了,但你还是那么狗啊,池翊音,还用我的上司威胁我。
“有你在可真好,让我觉得世界其实也没怎么变。”
猴子动情的感慨:“沧海桑田,只有你是定点,始终不变。”
始终那么狗,狗得让猴想打人。
池翊音假笑:“说?还是滚?”
猴子见好就收,立刻正襟危坐,说起了它看到的事情。
池翊音离开之
后,留在那里的村民就边收拾着残局,边议论起了这两个闯入的外乡人。
听村民们谈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村子过几天就有一个很重要的祭祀要举行,要杀来做祭品的猪都已经牵到猪圈做准备了。
本来这两个外乡人按照惯例,也是要杀死做成人牲祭,安抚鬼神,让鬼神息怒的。
但是黎司君显露出来的力量让村民们对他很是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为首的中年男人也不敢轻易定夺,只说是要报告神婆,让神婆来拿主意。
神婆现在就在为了祭祀而净神净心,为了减少人性增加神性,更好的与鬼神沟通,因此在祭祀之前都会尽量少接触活人,只有中年男人一个能见到她,向她汇报村子里的日常情况。
中年男人只告诉那些村民们,一切等他回来后再说,在那之前就先把池翊音等人关在柴房里,不给食物和水,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听猴子说到这,池翊音挑了挑眉,心中有了数。
没有见面就立刻做杀死他们的打算,看来为首这人是想要自己做点什么了。
寒冷和饥饿,可以最大限度的削弱人的意志力,让人精神状态低迷。
这种情况下,人的心理防线很好攻破,很少有普通人在又饿又冷了一段时间后,还对食物不动心的。为了食物,他们可以做任何事,说任何秘密。
但唯一的问题是……池翊音对那中年男人,并没有印象。
无论是他的书中,还是亲身经历,都没有这样一个人。
“箱庭在被另外一股力量篡改。”
池翊音蓦然向黎司君发问:“之前所说的,箱庭是另外一场考验,现在实际上已经发生了其他变化。对吗?”
黎司君愣了下。
他知道池翊音一定会发现,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会发现得这么快。
黎司君想要回答,但在瞥到猴子惊恐带着哀求的眼神后,他忍了忍,还是沉默了。
属于池翊音的考验,任何过多的干预都会导致考验失败,越线就无法被清除痕迹。
他不能,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毁了音音的路。
但黎司君的沉默对于池翊音来说,就与回答无异。
池翊音立刻就意识到,恐怕黎司君因为种种原因,并不能明说。
于是他道:“你不必回答,你只需要听我说。”
“箱庭是由我曾经所写的故事架构建立,对我的考验。这是新系统的初衷,它并没有做任何插手和修改的举动,纯粹的第三方独立存在,不干涉任何事情,只做观察和记录,见证新世纪的降临。”
黎司君深深看着池翊音,锋利的眉眼间没有一丝波动。
但对池翊音来说,足够了。
有了第一句话做基准线,他就可以在此基础上,观察并分析黎司君,同时得到他所需要的一切情报。
曾经他揣摩人类,学习他们的情绪,临摹他们的反应,制作出的假面让怪物可以安然混迹在人群中不被发现。
而现在,他分析并学习神明。
“但是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理论上的。”
池翊音笃定道:“新系统本以为箱庭会按照理论发展,但它并没有,而是被另外的力量插手,干扰了箱庭的运作,甚至削弱了新系统对于箱庭的掌控。”
“现在所有与故事或现实不同之处,都来源于那股力量的干扰。对吗?”
池翊音深深望进黎司君的眼眸中,一字一顿的问:“所有的改变,都应当向着不利于我,但是有利于那股干扰力量的方向去。而导致了这一切的……”
“是世界意识。”
黎司君微微笑了起来。
他不能给出任何的提示,即便他再想要回
应池翊音,也只能苦苦忍耐。
神明为了自己的小信徒,甘愿舍弃一切力量,暂时作为寻常人。
只为了……让祂钟爱的信徒,成为新的神明。
黎司君微微垂下浓密眼睫,慢慢握紧了池翊音的手。
他低头,向那双手呵出一团热气,高大修长的身躯蕴含着无限力量,足以将村民甩飞,莫敢近身,可在池翊音面前,他却显得如此小心翼翼。
仿佛被他拢在手心中的,是一只漂亮的蝴蝶,需要小心温柔的爱。
“还冷吗?”
他只是这样问,却胜过千言万语。
池翊音笑了:“不冷了。”
感觉自己莫名被踹了一脚的猴:……你们心里还有我这个统吗!
旁边的教授鬼魂倒是看得乐呵呵的,还笑着点了点头。
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池翊音不让他解剖黎司君了,原来他这个学生,早就看上人家了啊。
曾经与池翊音有过漫长时光陪伴的教授,很清楚自己这最后一个学生,是怎样的性格。
如果真的是他自己不想做的事,那别人无论如何都无法逼迫他分毫。那些想要利用池翊音的人,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这样一看,他这个学生,还真是动了心啊。
教授有些感慨。
甚至在猴子伸爪子忍无可忍想要提醒池翊音的时候,还被教授拦了下来,做出噤声的手势。
教授笑眯眯的做着口型:别打扰他们,还是你想来和我作伴?
猴子顿时惊悚炸了毛。
不过黎司君也并没有开心多久——很显然,比起黎司君,池翊音更关心的是大阴村。
“不过你刚才说,为首那人说要回去找神婆?”
池翊音皱眉问猴子,在与教授对视的一眼中,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在原本的大阴村中,根本没有这样一条规则,说神婆要与在祭祀之前与人隔绝。
正相反,在池翊音亲眼看到的那个大阴村里,神婆不仅不会闭门不出,还会尽可能的与村民们沟通交流。
这场祭祀确实重要,为的就是与神婆身负的“神力”相沟通,将村子一年来的所有情况,都通过这场祭祀向村子供奉朝拜的鬼神汇报,让鬼神能够知道自己庇护的村子,是怎样的情况。
相当于在向鬼神述职,向出资人说明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了。
在真实的祭祀中,当鬼神降临的时候,也不仅仅会上身神婆,属于它的力量同样也会出现在村民们身上。
当时教授认为,这是鬼神操控管理村民们的丝线,让鬼神可以确保这些村民不会变心,会按照几百年前最初供奉时约定的那样,世世代代祭祀供奉自己。
这样一来,神婆怎么会和村民们相隔?
神婆也有自己的害怕,她需要确保村民们都听从她的话,不会在鬼神降临时向它告状,说自己的坏话。
所以在祭祀之前,神婆一定会挨家挨户走访,将祝祷神文告知给每一个村民,并且安抚他们的情绪,告诉他们不要乱说话,那样会惹怒鬼神,只能按照她给的神文说。
这也是神婆的小心机,利用自己和村民们之间的信息差,来让所有人统一口径,杜绝可能的背刺。
但猴子听到的,却分明是神婆闭门不见人,这和现实不符……
池翊音皱眉:“要么就是这里的大阴村,连这条规矩都被改变了。要么就是神婆自己身上出了问题。”
教授点点头,同意池翊音的说法:“如果鬼神发怒,作为力量载体的神婆,一定会首当其冲遭到反噬,她不会任由这种情况出现。除非她现在已经自顾不暇,出了别的问题,不能见人。”
池翊音和教授是真正见过神婆的,知
道那位号称活了八百岁的干瘪小老太太,是怎样自私自利且理智的性格。
她的所有决定,一定是在权衡过利弊之后做出的。
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明在神婆的视角看来,被人发现她如今状况的危机,甚至要大于可能有人向鬼神告状的情况,值得她冒险一搏。
可那会是什么呢?
池翊音皱眉,那股失控感越发明显。
过去他对于大阴村的所有了解,现在都在逐渐偏离航道。想要搞清楚箱庭和大阴村到底怎么回事,以及背后那股力量的目的所在,就只能他亲自走一趟,看清现在大阴村的局势。
他向柴房外看了看,似乎所有村民都在害怕黎司君,不敢凑近他,揽下近处看管的差事,因此柴房外只有一把大锁,并没有人。
一直要到外面的院子门口,才有三四个村民坐在屋檐下烤火吃东西,看管着他们不让他们逃离。
但这些对于黎司君而言,都不过是摆设。
只要池翊音说一句,他立刻就能让两人离开这里。
猴子也以为池翊音会这样做。
不过他只是回身整理了一下柴房里的柴火堆,权把那当做凳子用,就坐在上面轻松的与教授聊着天,回忆起之前一人一鬼走遍凶煞之地的经历,也说起了大阴村的种种。
如果不是环境不对,猴子甚至差点要以为这是哪里的书房。
猴子:“……你都没有点危机感的吗?”
它仰头看着池翊音,无语道:“那些人可是准备杀了你们当做祭祀用品诶,你该不会真以为靠着我家上司就能解决一切吧?”
它家那个有力量但不能用的恋爱脑上司,在这种时候也是有心无力啊。
只要黎司君帮了池翊音,池翊音就会失去成神的资格。安全肯定是被保障了,毕竟是神明唯一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存在,甚至宣告自己只有这一个信徒。但是那样一来,池翊音就别想再寸进一步。
那是池翊音想要的吗?
自从遇到了池翊音,每天不是在被池翊音坑,就是在被池翊音坑的路上的猴子,很清楚池翊音和自己的上司几乎是两种生物。
一个脑子里只有事业。
一个脑子里只有池翊音。
猴子甚至有些遗憾,怎么自己就不是池翊音的下属呢?如果它是池翊音的统,那就可以工作上司干,享受下属来了,那多快乐。
可惜,它是神造物,阵营换不得。
猴子有些惋惜,看向池翊音的小眼神里也更加疑惑,不知道他在打着什么算盘。
池翊音却只是微笑:“不着急。”
“有人比我们更急。”
他笑得意味深长:“只要有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人就别想安心坐着。”
“等着吧,他会来的。”
池翊音没说自己等的是谁,却一副笃定的态度。
黎司君微微皱眉沉思,然后也笑了起来,在柴火堆上与池翊音并排而坐。
两人透过漏雨的屋顶仰头看去,神情悠然,一点也没有阶下囚的自我认知,反倒像是在赏星星。
猴子:“???”
人家把你们关进柴房,结果你们跑来度蜜月?
就连屏幕外的玩家们都有些坐不住了,焦急的走来走去,只恨自己不在大阴村代替池翊音。
“就算池翊音性格稳重,这也太过分了吧。”
玩家忍不住抱怨:“如果是我的话,现在早就撤离到安全的地方了!”
旁边负责的列车员慢慢转过头,冰冷冷的制服不带一丝属于人的温度,手臂上带着“零三”的袖章。
他盯住玩家的眼睛,冰冷都像是盯住了猎物的豹子。
玩家抖了抖,下意识回身想要看去,就听到自己身后传来声音。
“你甚至无法从这里离开。”
那低沉的声音平静极了,与机械的声音没什么不同。
但就莫名的充满了嘲讽。
玩家恍惚觉得那列车员在说:你连云海列车都下不去,在上一轮考验中被刷掉,连进入箱庭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借助着直播,做一个无足轻重随时可以被杀死的见证者,还说什么自己可以代替池翊音?
一时间,玩家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先惊讶于一直不发一言的列车员回应了他,还是应该愤怒于列车员的蔑视。
他倒是想要生气,但在开口之前仔细想了想,发现列车员言下之意虽然不好听,但竟然是个事实。
他还真的……没通过考验。
别说什么以后大有可为了,今天就死了的人,大言不惭说什么明天。
玩家一时间沉默了。
而在他回头时,也看到屏幕上,竟然真的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
池翊音他们误入村子的时候,虽然在他们看来是午夜时分,但对于村子来说,却是太阳刚下山之后的晚饭时间,家家户户升起炊烟,孩童嬉戏。
被惊扰的村民都不得不放下了家里的饭菜,与邻居亲朋嘀咕着,交换彼此之间的情报。
而那几个负责看守的村民,更是只能裹着大衣在寒风瑟瑟中烤火,火堆里还扔了几颗土豆,边说话边看着土豆熟没熟,权当做是晚饭。
但又怎么能比得上家里的饭菜。
“妈的!这群死外乡人,要是没有他们,老子这时候在家里喝热汤吃热菜烤火呢!”
有人啐了一口,不满道:“那些被神放弃了的外乡人,果然都是肮脏的罪人,怎么就不全死了呢?还是神太心软。”
另一人也裹着大衣搓手取暖,连连点头:“可不是嘛,要是我啊,就一个个把他们全杀咯,干脆还省事。”
“不过有这些外乡人也挺好的啊,这样每年祭祀的时候,就不用村里的人来祭祀了,杀他们来顶替。”
旁边的人嘿嘿笑着,似乎对外乡人的情绪并没那么激烈。
但远远就听到了村民们之间对话的池翊音,却看了一眼教授。
教授陷入了沉默,长长叹息。
他也曾经是,被当做猪仔一般杀了祭祀鬼神的外乡人。
正因为灵魂被当做鬼神的口粮,所以他即便是嘶吼,也根本无法离开这里,只能逐渐浑噩,徘徊在山林之中。
如果当时不是遇到了池翊音,或者哪怕遇到的是其他什么人……他也只能绝望的被困在这里,直到逐渐忘记自己的一切,彻底堕落成恶鬼。
是池翊音那份对于常人来说无法理解甚至是古怪的力量,将他写进了书中,与大阴村的鬼神对抗,将他救了出来。
一个“神”,对抗另一个“鬼”。
那是超出人类层面的争夺,也使得教授得以获救。他本来以为自己早已经释然,但直到现在被村民不经意间重新提起,回想起往事,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从没有忘记过。
教授摇头苦笑。
但不等他说什么,院子外面就发生了变化。
传来了另外一人的脚步声。
中年男人拎着两个简易饭桶走了过来。
他那双无神的三白眼隐没在廊下的阴影中,如同两个黑漆漆的眼窝洞孔,阴森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包括村民们。
原本聚拢在一处烤火的村民们一抬头,在看见中年男人后,赶紧慌忙起身,踢翻了凳子也顾不上。
“秦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其中一名村民看着明显比中年男人年纪要大很多,但还是点头
哈腰,陪着笑脸:“这天怪冷的,大哥你赶紧回家烤烤火,这里有我们看着出不了什么事,大哥你放心。”
其余几个村民也都连连夸赞中年男人,说他对村子上心,是中流砥柱,大家的主心骨,这么冷还过来确认外乡人的情况,太负责了,简直是最伟大的人,不愧是神婆选定的人选。
听得池翊音:“…………”
他回头小声对黎司君道:“这是我见过最会拍马屁的了,拍的也太大了。”
黎司君也不由得笑了,低声回应道:“确实,就算是教堂的赞歌,都没有他们夸得过分。”
——其实并不是。
作为神明,黎司君听到过的各种赞美词,夸张到他都怀疑自己真的做过那种事吗,令他忍不住直皱眉。
但是作为池翊音的同伴,爱人,黎司君确保自己在池翊音面前只有一种态度——音音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音音说什么就是什么。
黎司君:老婆说话还敢反驳?不想要老婆了吗?
而在黎司君和池翊音低声交谈,看那几个村民像是在看舞台剧一样津津有味的时候,村民们总算在中年男人一压手的示意下闭了嘴。
不过看那被称为秦大哥的中年男人满是笑意的脸,就知道他也很受用这番马屁,很享受被所有人捧着来的感觉。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都是咱们村子的主力军,不能冻坏了你们。”
他拎起手里的饭桶晃了晃,笑着向村民们示意,然后将饭桶塞进了他们怀里:“喏,我家今晚本来说要炖只鸡给我媳妇补补,被我拿了过来,给你们暖暖身子。”
“都还没好好吃上一口热饭吧?赶紧去旁边吃一口,这边我帮你们看着。”
村民们又惊又喜,被饭桶散发出来的香味激得咽了口唾沫,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不行,但抱着饭桶的手根本没松开过。
中年男人笑着打发了几个村民后,却并没有在火堆旁坐下来,而是回身看向了柴房的方向。
透过门板的缝隙,池翊音与他对上了视线,彼此都很清楚发生的事情。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
中年男人慢慢踱步向池翊音,平静道:“所以说,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需要多说什么。”
池翊音嗤笑了一声,道:“是这样吗?不过我看,你还是很喜欢你那些愚蠢的乡亲们。”
中年男人耸了耸肩,面不改色:“谁不喜欢被别人夸呢?难不成还有人喜欢天天被骂吗?那要是多么古怪的变态才会做。”
不过,他倒是没否认池翊音说的另一句话——愚蠢的乡亲。
看来在这人眼里,那些村民们确实愚蠢,不足以共谋大事。
而能够绕过村子对外的封锁进入这里的,才是他渴盼的“同伴”。
即便那在村民们眼中是敌人。
中年男人在柴房门口站定脚步,随意瞥了一眼门上缠着的粗重铁锁链,就平淡的对池翊音道:“出来坐吧,里面不冷吗?”
“放心,那几个猪一样的家伙,好吃懒做,有了好的下酒菜一定会去找酒,在隔壁房子不一定睡到什么时候。”
他说起那些村民时,语气里充满鄙夷,丝毫不在乎他们也是自己的乡亲,甚至刚刚还在吹捧他:“不用担心他们,成不了大事的东西而已。”
他虽是这样说着,却并没有给池翊音开门的打算,而是转身就自顾自的向火堆走去,选了个避风的位置,拿起旁边的长木棍,悠然的拨弄起炉火。
池翊音挑了下眉,心中了然。
这也是这人对他的考验,看他和那些村民是否不一样。
真是……没想到大阴村,也会有这种性格的人吗?
池翊音摇头失
笑,觉得在背后改变箱庭,使得这位“秦大哥”这种性格之人出现的力量,也是够有趣的。
不过,对于池翊音来说,这确实连考验都算不上。
中年男人本来想的是黎司君会暴力破开柴房的门,但池翊音却从旁边找到了一根铁丝,大致弯曲了几下试试手感,便踹掉了门框旁边本就摇摇欲坠的砖石,灵活的伸手出去,摸索着找到锁孔,侧耳细听着铁丝在锁孔里的声音,没几下,就打开了锁。
“哗啦”一声,锁链散落。
池翊音将锁链撤走,从容的推门走出来,信步闲庭,好像要去赴一场隆重的宴会。
中年男人满脸惊讶,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种事发生。
但随即他反应过来,看着池翊音时是满脸赞赏。
“你们这些外乡人,果然和我们不一样。”
他伸手指了指火堆旁边的凳子,邀请池翊音道:“坐吧,烤烤火,暖和一点。村子外在下雨吧?能找到这里,辛苦你们了。”
被池翊音当做底牌之一留在柴房,没让中年男人看到的猴子,却一脸无语,觉得中年男人怕不是因为池翊音而对外乡人多了什么误解。
不是每个人都是会开锁的!我们没有这种奇怪的技能!
“我叫秦大,就是大阴村的人。你呢?怎么称呼?山外来的,还是山脚村子的人?”
秦大将手边的热水壶拎起来,给池翊音两人倒了热水。
见池翊音没有推拒,秦大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也姓秦。”
池翊音面不改色说着谎话:“我虽然是山外人,但论起来,其实根是在山下的村子里。”
秦大挑眉:“怎么说?”
“在回答你之前,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确认。”
池翊音做出警惕小心的模样:“大阴村,和我婶子……山下村子的秦氏,是有关系的吧?”
秦大的手顿住,本来要送到嘴边的水杯停在了半空中。
半晌,他愕然抬头,看向池翊音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难不成你……”
池翊音点点头,让自己看起来很是惊喜,好像从秦大的反应里确认了什么。
“对!山下的秦婆,是我婶子。我妈以前和她有过交集,听说了她的事之后,就让我回来走一趟。”
“但是我回来的好像太晚了。”
池翊音一脸黯淡,道:“山下的村子里什么都没有,秦婆生前的那些东西都跑了出来,村子里却没有人。我连找个人问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做不到。”
“所以我才会上山,想要问问你们。”
他叹了口气:“秦婆……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死?”
池翊音其实并不清楚山上山下两个村子之间的联系,被箱庭篡改的故事让他不再熟悉,而且本来他在故事中也没有写到山下五婶他们那个村子,两个村子到底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
但这并不影响他可以依靠着仅有的线索,面不改色的瞎编。
五婶旁边那老头根本就不像人,反倒像是自以为装人很像的黄鼠狼。再加上五婶家隔壁死的人是秦氏黄鼠婆,死的蹊跷不说,家里还有只黄鼠狼……
所以当这人自我介绍叫秦大时,池翊音就通过“秦”这个姓氏,将这一切串联了起来。
现实中的大阴村,供奉的根本不是正神,也不是寻常人大多认知中的“神”。
而是五通神。
换言之,他们供奉的是能满足他们**的邪神,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黄鼠狼,就是五通神之一。
五婶的五,也不是什么丈夫排行老五,而是因为以前本就有黄鼠狼在化作人形,在人间行走时,将自己称作“五郎”
。
就是不知道,那五婶到底本身是黄鼠狼,还是供奉黄鼠狼。
至于秦氏黄鼠婆……这些信奉五通神的“载体”,本来就很多都是彼此之间有着血脉联系的,再加上“秦”这个姓氏,要说是有关系,也很容易命中真相。
池翊音有理有据的乱编,立即就说服了秦大。
尤其是池翊音还提到了秦氏黄鼠婆的死不对劲,还亲近的称呼她为秦婆。
秦大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什么关系,也犹豫自己并没有听说黄鼠婆还有山外的熟人,但一想到自己并没有出过村子,不清楚村外发生变化的事也是有可能的,也就释然了。
“那你回来的,确实晚了。”
他摇头叹气:“你妈要是让你回来救秦婆,那就别指望了,她没救了,尸体都吃得一丁点不剩。”
“不过,你要是想要救你自己,倒是来得及。”
秦大缓缓抬头,目光平静的直视池翊音:“只要你与我合作。”
“合作?”
池翊音嗤笑一声,面色嘲讽:“我连这边到底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你就让我和你合作?我怎么知道不是你杀了秦婆?”
他表现得就像是因为失去了亲人而悲痛的小辈,为亲人的死而义愤填膺,无法接受,对所有人都充满警惕,包括秦大。
而秦大也露出了理解的表情,更加确信池翊音和秦氏黄鼠婆之间的关系。
“别急。”
他喝了口热水,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喷出一团白雾:“你放心,我绝对不是杀死黄鼠婆的人。”
“你应该知道,我们大阴村的神婆,就是黄鼠婆的姐姐。”
池翊音:“………………???”
他下意识向旁边看了一眼,与教授对视的时候两脸茫然。
他们不知道啊!
就算是真的去过现实中大阴村,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神婆有个妹妹,山脚下那个村子更是干脆就没有出现过。
秦大不以为意放出来的这个消息,直接量一人一鬼镇在了原地。
但池翊音立刻就收拢了自己的表情,故作了解的点了点头,没有让秦大看出端倪。
“我知道,所以呢?”
“难不成,秦婆的死,和神婆有关?”
秦大听到这话时,面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笑话。
“有关?哈!”
他笑得被热水呛到连连咳嗽,青白瘦削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血色。
“这种事,不能说有关啊,秦小弟。”
秦大向后仰去,意味深长的看向池翊音,称呼着他编造出来的假名:“你觉得我们供奉的神,是什么善良的神吗?”
他笑到流眼泪:“要真是善良,也不会吃了我三个孩子!”
“供奉那样的神,又怎么会是善良的人?”
“如果姐姐发现,妹妹比自己还有天赋,被神更多的青睐,拥有更多的力量,甚至有可能取自己而代之……”
秦大咧开笑容:“你觉得,姐姐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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