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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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池翊音来说,大阴村里突如其来的惨叫打破了他的计划,让他去寻找神婆的路受阻。
而对山下村子的学者等玩家来说,他们同样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选择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站在岔路口,选错了路就会导致自己与同伴们全军覆没的时候。
生命的重量,足以令人犹豫颤抖。
学者在确认了楚越离等人确实离开了之后,沉默良久,不发一言的坐在正屋尚未熄灭的火堆旁,静静听着其他几名玩家之间的争吵。
有的人主张前进,跟着楚越离等人的脚步同样离开这里,并且尽可能的找到楚越离去往的方向,他们也跟着一起走。
毕竟相比较之下,楚越离表现得对这里更加熟悉,他的选择应该就是正确的路。跟着有底气的那个人走,胜算更大。
但其余的几名玩家却并不同意这个说法,比起急匆匆赶路,更想要休息。
他们在时空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从上了云海列车之后到现在才终于能休息……这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况且,这里不仅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有充足的食物,最起码够他们安安稳稳待上两天的。
在这种前路渺茫的情况下,没有什么比食物更重要的了。
“我也不是说要一直待在这里不走,我是说,等我们休息好了之后再上路!”
其中一人暴躁的反驳同伴,道:“你们这一路走过来还不觉得累吗?好不容易有一个补给点可以休息吃东西,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下一次休息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总要养精蓄锐再出发吧!”
同伴据理力争:“你忘了之前在时空里,只差一分钟就差一点掉进深渊的事了吗?时间就是生命!这里也是一样了,不然为什么楚越离那种家伙会着急忙慌的连夜走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情报,赶在危险来临之前离开。”
“那怎么能一样?楚越离那个疯子是为了池翊音!你还没看明白吗?他是池翊音在哪他就在哪,池翊音不在这,他当然要去找!但我们没必要啊。”
“现在大家的身心状况确实都不算好,其实休息一下再出发也没什么的。睡个觉而已,最起码我们等天亮再商量这件事行吗?”
“万一天亮之后就出事了呢!不仅是楚越离,红鸟他们也走了,这么多年你就算不知道楚越离,你还不了解红鸟吗?他是多谨慎的人!”
“你也说了是万一,你就非要为小概率事件去牺牲我们的休息时间吗?况且他们是开车走的,我们只能步行!本来就不是同样的情况!”
“那不是根本问题……”
除了学者之外,其他五名玩家全都卷进了这场争吵中,众人为了到底是离开还是留下据理力争,都想要说服对方。
学者看着眼前众人,眼睛沉沉无光。
他下意识的摸向口袋,想要拿出烟盒,却摸了个空。他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早就不是暂居区了,他也没有地方去买这些东西。
学者默默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力气之大甚至留下了红痕。
“好了。”
他疲惫的叹了口气,想要叫停这场无意义的争论。
但是玩家们的声音盖过了他,谁都没有注意到他。
学者额角青筋抽动,终于一声暴喝:“好了!我说,可以了!”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本来拉扯着同伴的玩家都下意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齐转身看向学者。
学者抬起头,看向玩家们,半晌,他沙哑着嗓子问:“你们在这里吵架,除了浪费时间,还有什么意义吗?”
“说的对,你们说的都对。我必须要承认,无论哪种说法都
似乎能站得住脚。你们毕竟是游戏场仅仅几百个的A级玩家,都是一场场副本通关下来,真刀真枪锻炼出来的实力,谁说的都有道理。”
学者疲惫的叹了口气,问:“但是,游戏场会因为你们说的有道理就判你们赢吗?”
玩家们不由得沉默了。
他们看着学者,良久,才有人轻声问:“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现在情况不明,如果分开行动,存活可能更低。”
其中一人道:“最好是大家一起拿个主意,统一行动。”
而这个拿主意的人……
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了学者身上,虽然并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将学者的表现看在眼里,知道他是真心想要组建起这个小小的、脆弱的新生同盟,让众人重新信任对方,互相扶持着活下去。
所以在这样涉及到决策的重要时刻,众人也下意识的相信了学者,认为他一定能为所有人找出一条最可能的生路。
学者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视线,但他心里并没有多少开心的情绪,只有沉甸甸的压力。
但心里再怎么烦躁,学者还是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其他人。
他沉吟半晌,终于长长叹了口气,还是开口道:“准备一下,我们要出发了。”
“可是……”有人忍不住上前,想要用自己的想法劝说学者。
但学者只是扫过来一眼,那平静到几乎漠然的目光,就让那人生生停住了脚。
学者的声音没什么起伏,道:“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以前在游戏场里也都是各个小组织的头目人物,已经习惯了替同伴拿主意。但是在这里,我们是一个整体。”
“现在别说是新世界了,干脆没有系统,更没有规则。”
学者苦笑:“能不能活命,全看运气,看我们自己的选择。”
虽然学者并不清楚大阴村,也不知道箱庭,但是他有一件确定的事——楚越离,不是省油的灯。
能让那样根本不在意死活的疯子决定离开的,除了池翊音之外,不会有第二个可能。
而以学者的经验来看……
有池翊音的地方,就意味着胜利。
与某些高级别玩家对于新冒头的强力人物的轻视不同,学者平等的重视每一个人,尤其是觉醒者。
身为“节制”的他对于平衡,比所有人都更加敏感,因此早就隐约察觉到了觉醒力量最核心的真相。
——所有觉醒者的力量,其实都来源于世界。
那根本不是什么血脉,而是将完整的世界本源分割成不同的特质,而有的人在通过考验,于生死之间顿悟,不再惧怕死亡之后,就会获得那份力量。
觉醒者的力量,与世界是平衡的。
或者说……是世界最初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来源于传说中的创世神。
但池翊音的出现,却打破了游戏场长达十二年来的平衡。
学者能够清晰的感应到,就在池翊音第一次出现在低级副本【亲爱的家】之后,游戏场,有什么东西……变了。
并不是游戏场几千万玩家之间的倾轧斗争,而是更高,更深层级的力量,似乎在无声关注着池翊音。
甚至于京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从不弯腰的“教皇”,也向池翊音低了头,将池翊音视为自己的同伴。
这让学者对池翊音很是好奇,并且在感兴趣之下,调取查看了池翊音过往参与过的所有副本。
他震惊的发现,池翊音的每一次副本,都是成功通关的状态!并不是利用积分或道具离开副本,见
势不妙保住性命的那种常规做法,而是真真正正的,胜利!
甚至于池翊音过往的副本,几乎都在他通关之后被关闭或干脆消失了。
传言中,就连副本BOSS都被池翊音带走了
虽然很多人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用游戏场常识来试图证明,副本BOSS根本不能离开独立于游戏场的副本。但是莫名的,学者是相信这个说法的。
而在云海列车上的时候,学者也看到了池翊音身边一闪而过的红色身影。
那分明是……【亲爱的家】副本里的女鬼。
所谓常识,不攻自破。
而学者,也对池翊音心服口服。他猜测,池翊音应该也是觉醒者,并且特殊的力量使得池翊音总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战无不胜。
所以现在面临未知情况的时刻,举棋不定的学者,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选择了池翊音。
他不在乎休息或前进哪个决定听起来更靠谱了,这一次,他想要不再分析,抛弃理智,莽撞的将命运交给池翊音。
就像是他所看到的,红鸟他们所做的那样。
“我很希望大家都能一起活下去,我们都在游戏场里熬了一年又一年,从无数次的生死危机中活下来,无时无刻不在和死神抗争,我不想,让我们的命留在新世界,眼看着就要成功的前一刻……”
学者疲惫的摘下了眼镜,沉声道:“但是,反复的犹豫拖延,比一个错误的决定更致命。所以我斗胆代替各位,做出了决定——离开。”
“如果有人觉得实在是无法接受,那我也不强求。”
他礼貌的做出送客的手势,指向院子的大门,道:“想要离开的和我一起在20分钟之后离开,认为留下更好的人,可以在这里尽情休息。”
“现在,行动起来吧,不论你们是吃东西也好,再睡一小会也好,二十分钟之后,我会准时出发。”
学者的话音落下,院子里一片安静。
有的玩家垂着头,依旧犹豫着举棋不定。有的人已经转身就往厨房走,最后狼吞虎咽的将食物塞进胃里。
下一顿饭不知道在哪里,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抓紧时间吃饱。
几人沉默的散开,但看样子并没有人准备留下,就算有人犹豫,也在看到旁人都准备离开之后,咬牙改变了决定。
学者也站了起来,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厨房,而是走到门外,去看车辙印的方向。
唯一好在下雨天土地湿润,会将车辙印忠实的留下,这将会成为他们找到楚越离等人离开方向的重要线索。
但学者正查看着,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什么。
几个同样被泥土保留下来的脚印。
不过比起车辙印,那几个脚印更加浅淡,看起来是比楚越离他们离开的时间要更早。而方向,是从五婶的院子,走到了隔壁几乎是废墟的房子。
学者皱了皱眉,在短暂的疑惑后,立刻反应了过来——那很有可能就是池翊音去过的地方!
按照红鸟的说法,池翊音是来过这里的,并且也扔下红鸟去了别的地方,那个时间点,刚好在楚越离两人与红鸟汇合之前。
时间点和脚印深浅对的上。
那池翊音抛下红鸟也要去查看的……是隔壁人家的房子。
并且看脚印,他并不是一个人。
学者眼中终于有了光亮,喜色一闪而过,他赶忙站起身走向隔壁,贴着地面上的脚印行走。
推开隔壁人家满是铁锈的大门后,荒芜的院落就出现在了学者眼前。
长满院子的杂草足够将人吞没,砖石滚落满地,还有很多日常用品被遗弃在地上,没有好好收拾过。
似乎曾经住在这里的人家,并没
有计划性的搬离,而是在慌乱之下逃离,或者……
“咔嚓!”
学者脚下传来清脆的声响。
他低头看去时,就看到一截人类的胸骨被他踩断在脚下。他连忙拨开杂草,之前被杂草掩盖的尸骨,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骷髅身上穿着的衣服早已经破烂风化,但还是能够看出,是属于村民的打扮,似乎是曾经住在这里的人。
很有可能,这家人根本就没有搬家。
而是全都死在了这里,只不过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深究。
学者身躯僵了僵,看向眼前荒废房屋的眼神更加警惕。他沉吟片刻,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谨慎的选择了后退,回到五婶家的院子去告诉所有人这件事。
众人错愕,但他们立刻就意识到,这就是池翊音或者楚越离获知真相的方式,他们连忙动身,也都带着收拾好的简易行李,跟着学者一起向隔壁院子走去。
就连原本还心有犹豫不知要不要留下来的人,也都因此而终于坚定了想法。
“地面上的痕迹来看,确实像是池翊音来过这里。”
有玩家蹲下身在泥地里仔细查看后,笃定道:“但是只有进来的脚印,并没有离开的脚印……池翊音,很有可能是在这里触发了什么规则。”
他们不了解新世界,但他们很熟悉游戏场的规则。
如果玩家作对了,成功找到线索,那曾经的系统就会自动触发,为玩家提供下一步的线索,一步步完成副本通关。或许,池翊音也是像这样,在这里找到了真相。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在院子里四处查找得也更加卖力了。
但当他们进入倒塌了一半的房屋,看到正堂中央摆放着的棺材时,还是惊到了。
“这是……”
有人愣愣的走进房屋,在看清房子里还残存着的生活痕迹之后,有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比起全家人搬离,这里更像是在某位家人死亡后的灵堂上,所有人都齐齐出了事。
于是办到一半的白事就这样耽搁了下来,一直到现在。
并且因为全家都死了,村子里其他人也对此漠不关心,或是不敢关心,所以这里依旧是很多年前的模样,仿佛时间停留在了那一刻。
学者走在最前面,在棺材前稍作思考,就喊了旁边人帮忙搭把手,要一起将棺材打开。
“总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沉声道:“如果池翊音是在这里得到的线索,那最重要的,看起来就是当年的灵堂丧事了。很有可能,问题出在死者身上。”
究竟是谁的死亡,会招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虽然学者并不知道箱庭的真相,没有读过池翊音的书,但他还是凭借着长时间以来在游戏场积累的经验,本能的察觉到了关键所在,并且将玩家们安排得井井有条,众人并没有慌张,而是有序从这房屋里找到了当年那家人的身份线索。
神像,人类骷髅,巫蛊用品,倾倒的书架上已经半腐烂的记事本……
找到记事本的玩家大致翻看了几页,就察觉到了不对,心中满是怪异之感。
“好像不太对……死的人,好像是个神婆,杀了神婆的也是神婆。”
他边说着,便从影壁后走回来,想要将手里的记事本拿给学者看。
但一抬头,他就看到学者和另外一人正在费力的打开棺材盖,灰尘四散。
而棺材盖也已经被掀开了一条缝隙。
两人和走过来的玩家对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齐齐愣在了原地。
“死者是……神婆?”
学者的心脏猛地向下坠去:“那她,真的死了吗?”
以他
在游戏场里的经验,如果副本中的重要NPC拥有鬼神背景,那一般而言要更加头痛,很有可能压根就是“不死之身”,能够拥有所信仰鬼神的力量而不断的活过来,无论玩家怎么做,杀也杀不死。
虽然看这神婆的死亡时间并不是玩家所杀,但……
学者心脏一颤,连忙看向对面的另一人:“快!松手,合上棺材!”
另一人也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连忙就想要松手。
但是,已经晚了。
“嘭!”的一声巨响,惊得原本分散在院子里的玩家们都连忙向这边跑来。
与此同时,学者也察觉到了自己想要压下去的棺材盖子,似乎遇到了一股阻力,制止了棺材盖继续向下。
他僵了僵,缓缓低头,向棺材看去。
却见一只干瘪蜷缩如鸡爪的皮包骨手掌,就从那棺材缝隙里伸出来,死死的抓住了盖子。
学者睁大了眼睛。
不由反抗的强力传来,让他无法继续将棺材下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棺材盖子被那骨爪掀飞。
对面和他一起掀棺材的玩家也被扇飞,重重撞在墙上,又被飞来的棺材盖子一击击中了腹部。
高速飞出去的沉重木板就像是钉子,死死的将那玩家钉死在了墙上,捅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从那玩家嘴巴里猛地涌了出来,他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却连挣扎都没有,手脚就无力的垂了下来。
没了气息。
而棺材里面的东西,也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虽然穿着人类的寿衣,棺材里也摆满了陪葬品的金银器皿和巫蛊用具,但躺在中间的,却根本不是人类能有的骨骼。
那东西小小一团,黑黝黝的像是长时间风化后的结果,只有不到半米长,佝偻如虾米。
众人来不及为同伴突然的死亡而悲伤,就已经被棺材里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在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之后,都慢慢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那根本就是……老鼠或者别的什么动物的骨骼!
但如果当年死的是动物,这家人又为什么会如此隆重的设置灵堂?又为什么会因为这东西而全家惨死?刚刚又是否是这东西掀飞的棺材,导致了玩家死亡?
不等众人搞清楚这一切,就看到棺材里的那一团尸体猛地睁开了眼睛,幽幽亮点绿光在黑夜中沉浮。
然后,它慢慢从棺材里坐起,在看向众人的瞬间,杀意毕现。
一声动物凄厉的尖啸声响起。
仿佛整座山林地脉都在跟着颤动。
刚下车的红鸟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他顿了顿脚步,疑惑的回头向身后望去。
由京茶开车,楚越离指路,他们顺利的开上了山路,躲过了几次迷雾路障,成功找到了真正通往大阴村的路。
等山路逐渐狭窄,车辆根本无法通过,他们不得不弃车步行的现在,已经能够看到不远处村子的轮廓了。
楚越离说,那就是大阴村。
但红鸟还来不及高兴,就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学者他们的惨叫。
“你们听见什么了吗?”
他疑惑的向京茶求证:“我觉得,好像是那些人在呼救。”
说到底,红鸟对自己熟悉的人还残留着善意,即便已经开了这么远的路,还是对他们抛下学者等人一走了之的事情有些愧疚。
与京茶或楚越离相比,红鸟简直是心软的小天使。
京茶虽然并不在意别人的下场,在他看来,都是大家自己做选择,依靠着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堂堂正正用拳头说话。但他很在乎自己的同伴。
因此在红鸟询问之后,他就停下脚步,也跟着红鸟一起侧耳倾听。
但半晌,京茶茫然的摇了摇头:“没听见啊。红鸟你是幻听了吧?”
“不是说人会因为自己的愧疚而幻听幻视?红鸟你是因为没带上他们,现在后悔了吧?”
京茶看了红鸟两眼,叹气道:“你天天说我不长脑子,怎么你自己现在反而不理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他们既然选择毫无防备的睡觉,连我们走都没发现,那现在的结果就是他们应得的。”
他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他没做亏心事,坦坦荡荡为自己负责。
红鸟犹豫了一下,也被京茶的话动摇了。
“可能是吧……”
他本来想要问问楚越离,毕竟现在看来,楚越离与箱庭联系紧密,很有可能知道那些人的情况。
但楚越离只是轻笑了一声,对红鸟的问题并不关心。
“我说过了,如果他们连箱庭的真相都发现不了,那就算死亡,也只能责怪他们自己的愚蠢。”
楚越离黑白分明的眼睛冰冷,漠然道:“这是对神的考验,即便是是我的先生,如果能力不足以通关,也只会死在这里。他们又凭什么想要差别对待?”
“红鸟,我们不是在一团和气的过家家,如果你不想变成下一个斯凯,那奉劝你,收起你的同情心。”
楚越离拄着拐杖,与红鸟擦肩而过,向山上走去。
“我不希望先生的资产减少,你现在对先生而言还有利用价值,不要死得那么早。”
红鸟的视线忍不住跟着楚越离过去,也转过身去,在原地看着楚越离的背影。
京茶看出他的难受,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贴心的问了一句:“要爸爸背你吗?”
红鸟:“…………你走。”
但有京茶这一打岔,还是让红鸟好受了一些。
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照看着学者他们,他在游戏场十二年,亲眼看着自己亲近的和熟悉的人,一个个死亡,也亲自送别过曾经的同路人。只是……
不管经历过多少次,死亡总是会让他觉得难受,就算习惯,也无法无动于衷。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身后山脚的方向,快步小跑了一段,追上了前面两人。
楚越离只是瞥了红鸟一眼,并不意外他的选择。
对于楚越离而言,他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尤其是那些和池翊音并没有关系的人。
在他眼里,现在的山林中已经有一条隐约的小路成形,飘忽在空气中,像是通往箱庭最核心的路。那是将要成功的象征,意味着池翊音已经找到了箱庭最重要的线索。
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楚越离现在只想快点,再快点的到池翊音身边,与他的神重新汇合,帮助池翊音登上神位。
一想到这件事,他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快步往山上走。
如果只是红鸟和京茶在这里,那就算他们站在大阴村的门口,也只能看到却无法进入,破解不了大阴村外围的阵法。
但楚越离亲自参与了箱庭的构成,为新神的考验耗费了自己全部的心血,他很清楚将要发生什么,自然也不会被小小阵法阻拦。
红鸟还在笨拙的根据自己曾经看过的阵法资料,查看地形,想要确认阵眼的时候,那边楚越离就已经跟着自己的力量,轻松找到了进入大阴村的路。
他站在生门旁边,回身扬了扬下巴向两人示意:“这边。”
“不想进可以留在这里。”这句是对目瞪口呆的红鸟说的。
京茶拽了拽红鸟的袖口,连拖带拽的拎着红鸟,一起跟在楚越离身后冲进了那窄窄的小路。
他们踏上那条路之后,楚越离也松开了脚,向前走去。
然后,那条唯一的小路,就一点点的消失在楚越离身后。
他走过的路,都溃散成无数光点,萤火虫一般散落在黑暗中。
等村子的模样出现在几人眼前时,他们身后的路也彻底消失了。
就算红鸟回头想要记住来时的路,看到的也只有无形的空气墙,即便他想要出去也做不到,摸到的就是空气高墙,镜子一样倒映着村子的模样。
“这就是,大阴村吗?”
红鸟眼神复杂,看着眼前似乎平平无奇的村子出神。
不论是池翊音的书,还是楚越离的热情洋溢满是赞叹的介绍,都让红鸟明白,大阴村到底是怎样凶险之地,稍不留神就会把命留在这里。
但是之前的认知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实地看,这还是第一次。
如果只是跟着眼前看到的做判断,红鸟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就是这看起来没什么危险的平静小村庄,困住了无数的鬼魂,甚至险些让年轻时的池翊音也困在这里。
“嗯。”
楚越离清秀的脸上浮现出朝圣的狂热,他眼睛亮亮的看着眼前的村庄,带着一种不真实感,喟叹般道:“池先生当年就是在这个村子写完了整个故事,本来根本无法破解的死局,也因为池先生而结束。”
“是不是很厉害?”
他笑着问红鸟:“我的先生。”
红鸟:……这个问题,给我回答另外一个答案的权利了吗?
总感觉他要是摇头的话,能立刻被楚越离按死。
“厉害。”
红鸟半是感叹半是求生欲的回答。
楚越离满意的点点头,也不再管两人,而是自顾自的拄着拐杖向前走去。
虽然是第一次来大阴村,但是他却是像回家那般从容熟悉。
应该说,所有与池翊音有关的事情,他都是类似的态度。
看得红鸟叹为观止,咋舌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个狠人啊,反正我是做不到,信仰神什么的……”
京茶本来都走过去了,听见红鸟的小声嘀咕又退了回来,扬手照着他后脑勺给了一下,“啪!”的一声极为清脆。
“信什么神?信你爹我就行。”
在红鸟生气之前,京茶漫不经心的嗤笑道:“放心,就算我死在这,也一定让你活着离开游戏场。信我比信那劳什子的神有用。”
红鸟捂着还疼的后脑勺,本来想说什么,但看着京茶,却愣愣的没能说出来。
他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情绪复杂的道:“别说那种话。”
“我们是同伴,从我在死人堆里把你捡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了,同生共死,一起离开游戏场。”
红鸟轻声道:“我们都会离开的。”
京茶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示意红鸟跟着他往旁边走。
楚越离虽然瘸着腿,但在池翊音就在不远处的情况下,却走得比谁都快,一眼没看住就从两人的视野中消失了。
不过京茶也不在乎,他本来就不准备继续跟着楚越离行动——这种疯子,他也受够了。
只要楚越离帮他们解决了大阴村外面的阵法,剩下的,他可以保护红鸟,并且找到池翊音。
“我们从旁边的小路走,楚越离那疯子就记得直线最短了,根本不在乎走大路会不会被人发现。”
京茶拽着红鸟隐没进旁边围墙的阴影中,小声道:“反正池翊音在的地方,肯定不会是一潭死水。我们就看村子里哪热闹往哪走就行了,大差不差。”
红鸟还满心都是京茶刚刚说那句死不死的话,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句权当做是回应,实际上根本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于是,当京茶顺着村子里的惨叫声
,带着红鸟摸黑跑到秦大的家门口,却看到半个村子的人都聚集在这,并且屋子里还都是模糊一团血肉的时候,红鸟惊呆了。
“祖宗诶……”
他咽了口唾沫,颤巍巍问:“你,你把我们带到哪了啊这是?”
京茶也满头问号:“我好像没看见池翊音?”
红鸟正想回答那是因为池翊音根本不在这,结果两人就被手电筒猛地照亮。
随之,一声怒吼响起。
“找到了!杀了秦大嫂子和孩子的人!”
“外乡人,这还有外乡人!”
原本躲在围墙阴影中的两人,立刻因为手电筒的强光而成焦点,所有在场的村民闻声都回头看过来,义愤填膺的围了上来。
红鸟被晃得眼睛难受,等他再勉强从强光下睁开眼时,京茶就护在他身前,谁想要冲上来都被他一脚踹飞。
感到熟悉的村民们:“…………?”
“一伙的!他们都是一伙的!”
“这些该死的外乡人,他们和之前那两个都是同伙!”
村民们愤怒的大喊大叫,说要杀了京茶两个,给死去的秦大的家人们赔命。
稀里糊涂就背了黑锅的红鸟:“???”
京茶梗了梗脖子,满脸不屑:“死的还有女人和小孩?那怎么可能是我做的,我不杀手无寸铁的无辜人。”
那叫一个坦坦荡荡,一身正气。
红鸟:“!祖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说也没人在乎啊!”
不管死的人到底是谁杀的,他们都倒霉的撞了上来。
而村民们刚好需要一个愤怒宣泄口,至于真凶?村民们不在乎。
红鸟看得透彻,也因为村民们口中“之前那两人”的话,确定了池翊音一定在这附近。
……不过很显然,他是别想在这找到个能问路的好心人了。
趁着村民们还在一盘散沙的叫嚷阶段,因为京茶的震慑没敢立刻冲过来,红鸟当机立断,拽着京茶就跑。
“还等什么?跑啊祖宗!”
原本体力废的红鸟,在生死存亡的时刻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嗖嗖嗖跑得飞快。
猛地被拽走,差点连灵魂都没跟上的京茶:“???”
于是生平第一次,京茶被迫临阵脱逃。
堂堂正正小兔子:屈!辱!
但是本来想关门放兔子的京茶,却突然间发现,从进入大阴村之后,他的力量竟然就被压制了,一只兔子都拿不出来。
他愕然,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身后追过来的村民们。
京茶沉默了一秒。
然后他一把拎起红鸟,反过来拽着红鸟狂奔,快得像踩着风火轮。
还不知道京茶力量消失的红鸟:“……?”
京茶呵斥:“还跑干什么,愣着啊!”
“那样你就能死了!”
嘴硬兔子:只要我不认输,我就没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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