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密室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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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居二楼书房内,罗铭对我说:“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在穹山案幸存者的名单中没有洛佩的名字吗?”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个细节……我确实未曾留意。
洛佩不像喻妍,不是被人偷偷带进通天别馆的。他是宾客,受邀参加拍卖会的宾客,既然如此,那么宾客的名单当中就应该有他的名字才对。穹山案发后,他的名字也理应记录在公安厅的绝密档案中,可是……
不过,问题虽然存在,但内心深处的直觉告诉我,此刻绝不能在罗铭面前示弱。我回答道:“我发现了啊。”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不过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效果。
他冷笑了一声:“你跟你父亲一样,都那么令人头痛,令人恶心!”
再听他说下去,我就真的要恶心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再跟你多呆一刻我都受不了!”
“帮我转告天祈,”他立刻说道,“蒲牢、狻猊和螭伶都已经到东吉岛上来了,如果你们没有做好与他们三个对决的准备,就趁早放弃盖尔·迪斯吧。”
“知道了。”我转身离去。
在我离开之前,罗铭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希望你的下场不要像你父亲那样,总是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最后落得个白死的下场。”
“就向洛佩说的,对九子来说,你已经任何利用价值了,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把你做掉的……”我冷冷地说道。
我是在八点三十分来到书房的,当我八点五十分离开的时候,正好在二楼走廊上碰到了从自己房里出来的卢奕。
我的心情非常糟糕,但罗铭听完我的话后露出的那种难看的脸色也并不比我好到哪儿去。于是,我好心对卢奕说:“你们老爷心情很差,建议你暂时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了。”
卢奕在意地看了看书房紧闭的房门:“你和老爷吵架了?”
“应该算不上吵架吧。”我擦过她的肩膀,返回了一楼自己的房里。
我的内心五味杂陈,躺在房间里根本就静不下来。
我独自一人来到了砚居的后院,坐在池塘边的石凳上,静静地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从这里可以看到罗铭书房的窗户,以及二楼走廊两端的情况。
我坐在池塘边想了很多事——很多不敢与洛佩和张璇交流的事……
我抬起头看了看月亮,想着穹山惨案发生的那一晚,天上的月亮是不是也那么大。
我在池塘边坐了一个多小时,感到困倦想要回去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
洛佩和张璇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当我起身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池塘对面的凉亭内站着一对拉拉扯扯的男女。男生是砚居的大少爷罗伊,女生穿着一身水湖蓝色的连体短裙,背对着我,我没有能够看清她的脸。
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会悄悄溜上去偷听八卦。但是今天我并没有那个心情,只得作罢。
我慢慢走到了别墅的围墙边,准备沿着水泥路绕到前门去。
就在我经过二楼书房的窗户下时,书房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摔碎在了地上!
我快速地绕过水泥路跑到了前门,在进门前看到那名水湖蓝短裙的女子匆匆离开砚居。
事急从权,我来不及去顾忌她了。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别墅的二楼,在走廊上遇见了正准备前往书房的卢奕。
她看着我问道:“你也听见了吗?”
“是书房传来的声音!”
我们两个赶到书房门口。卢奕先是敲了敲门,屋内却无人回应。她立刻转动门把手,但是房门却从里面被锁上了,从外面打不开。
卢奕慌忙捶门喊道:“老爷!老爷……”
我急忙问道:“有钥匙吗?”
“有!”卢奕立刻取下挂在腰上的一大串钥匙。手忙脚乱地翻找了一通之后,她从中选出了一把银色的钥匙,插入锁孔打开了房门。
当我们闯进书房之后,眼前出现了极为骇人的一幕——
书房内一片狼藉,似乎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搏斗。巨大的书架倒了下来,被办公桌抵住没有落在地上,书籍掉的遍地都是。花瓶摔在地上,碎片四散,窗前的圆桌翻到,桌上的玻璃水壶和玻璃杯全都变成了地上的玻璃渣。办公桌和圆桌之间,倾倒的书柜下方,凌乱的书籍当中,罗铭伏倒在一片血泊当中!
卢奕急的差点扑了过去,她可能认为罗铭还有救。但我根据之前案子中得出来的经验,此时的罗铭已经不可能生还了。
我拦住试图上前施救的的卢奕,对她说:“去报警,还有,不要让任何人离开砚居!”
我的口气异常强硬,她想也没想便离开了书房。
我做了些必要的临时措施,并尽可能不去触碰尸体地在书房内四处观察。当我确认过办公桌上的手机没被破坏,以及书房内侧门把手上插着一把钥匙时,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又是一起密室杀人!
我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洛佩打电话,却发现自己居然有四通陌生的未接电话!第一通是三宝打给我的,时间是九点二十分。另外三通则是同一串数字号码,时间介于九点四十分到九点五十分之间。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正一个人坐在湖边发呆,手机处于静音模式,所以才没有听到。
呃……三宝的电话还是晚一些再回吧。
就在这时,一身睡衣装扮的余歌来到了书房:“刚刚是什么声音?”当他低头看到罗铭尸体的那一刻,立刻叫出声来:“老板!”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已经跪在了罗铭的身边,用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老板死了?”
“什么!老罗死了?”萧国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我们两个活人及地上罗铭尸体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惊慌与恐惧:“怎么会这样?半小时前他还打电话给我,说要和我商量什么事情?”
“嗯?他也给你打过电话?”我惊讶地问道。
萧国强点了点头:“是啊,在书房里的时候,我跟他说晚上要去会一个朋友,可能要很晚回来。他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朋友家闲聊呢。他说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量,要求我立刻回来找他。我这才刚回来。”
侦探的专业素养让我用一张纸巾拿起了桌上的手机。点开home键,我惊讶地发现罗铭的手机屏幕需要用指纹解锁。
我慢慢走到尸体旁,从书堆下面抽出了罗铭的双手。当我正要纠结罗铭是用哪一根手指的指纹解锁手机的时候,这个疑惑瞬间就解开了——罗铭右手的大拇指被人切掉了!
半个小时后,东吉岛警方来到了砚居,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位我的一位老朋友——上谷市司法鉴定局法医科的袁千鹤女士。
“袁姐姐?你怎么在这里?”砚居别墅大厅内,我惊讶地迎上前去。
“应阿洛之邀,我基本上是跟你们同时到岛上来的,只不过一直待在派出所里而已。”
“阿洛找你来的?”
洛佩的声音适时的在千鹤身后响起:“我早就想到这次旅行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就将千鹤一起带了过来,即使没有发生命案,也方便替我们收尸。”
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儿吉利的话吗?”
张璇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朝我们的房间走去:“我困了,案子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加油。”
看着张璇疲劳的背影,我问洛佩:“你们在苏睦那里有什么收获吗?”
“嗯,回头我再告诉你,先说说这里是什么情况?”
我将自己在砚居的所见所闻详详细细地对洛佩讲述了一遍,但是省略了自己在书房与罗铭的对话内容,只将罗铭让我转告洛佩的话告诉了他。
洛佩摸了摸下巴,眉头紧锁:“果然,他们三个都来了……”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洛佩立刻回过神来,“先带我们去看看现场吧。”
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上前来,官腔地咳嗽了两声:“咳咳,那个,我才是警察!”
洛佩赔笑道:“啊,忘了介绍了!雨涵,这位是东吉岛派出所的所长,陈文。陈所长,这位是临江居士林雨涵。”
“您好!”我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
他立刻换了张脸,谄笑道:“临江居士之名我早有耳闻,这次还请您多多帮忙了!”
“一定,一定……”他的这种态度让我突然想起了李志新。
我们来到了别墅的二楼。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但书房的门口却挤满了围观的人。卢奕按照我的嘱托,将所有想进书房的人都挡在了门外。
在书房的门口,莎莎伏在罗伊的怀里泣不成声,余歌和萧国强靠在走廊的围栏上严肃地讨论着什么。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没有见过的陌生男人。
陈所长让两位民警将所有人都安排到娱乐室里去,待到勘查完现场之后再对他们展开询问。
在警方的要求下,卢奕用钥匙再次打开了书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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