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

换上扉间送来的新和服，爱子抚平袖口褶皱，生疏地将雪白长发绾起，然后翻出柱间很久以前送给自己的簪花戴上。

        今天是举办千手和宇智波结盟仪式的日子。

        街道上四处都能看见举着钱袋的孩童在摊位间穿梭。爱子扶起不小心跌倒在地的小女孩，从手袋中掏出一个布包，被金平糖甜甜气味吸引的女孩眼睛顿时亮了。

        她左右张望，似乎很害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对糖果的渴望。爱子忍不住笑摸摸她的头，轻声告诉她没关系，自己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女孩仍然面露犹豫。她小心地低头，悄悄打量爱子的模样，没想到正好和那双绯红眼瞳对上视线。

        “结盟仪式就快开始了。”爱子将布包塞到女孩手里，“最好快点去找自己家人哦。”

        盘起的雪白长发、和眼瞳颜色相近的绯红簪花、素雅的和服、娇小的身形、温柔的嗓音以及让人好感顿生的笑颜。女孩抱着布包呆呆地注视爱子。她漆黑眼瞳微动，变化出一勾玉的写轮眼死死盯着爱子的背影，似乎想将这个画面永远刻进脑海中。

        终于找到自家妹妹的宇智波扯扯女孩头发，惊讶地发现她眼睛异状，赶紧背起女孩去找父母，准备告诉他们妹妹总算再度开眼的喜讯。

        当他找到父母的时候，结盟仪式也差不多开始了。

        “从今天开始，希望在木叶的大家都能和平相处——”

        “如果仍心怀怨恨，就到专门修建的训练场那里以不死亡的前提畅快淋漓的打一架吧！”

        爱子站在人群的末端。

        她看着笑意盎然的柱间激情演讲，目光在欲言又止眸光充满无奈的扉间身上停顿片刻，越过板着个脸明显不太高兴的泉奈，最后望向正倾听柱间讲话且时不时点头的斑。

        哥哥的理想……总算实现了。

        感受到有液体从酸涩的眼眶中溢出，爱子赶忙拿出手帕擦拭。纯白手帕角落里绣着的并非千手族纹，而是一枝含苞待放的樱花枝条——

        再过不久，木叶的春天也会到来吧。

        爱子唇角勾起，终于安心了。

        正和泉奈就职权分配问题小声争吵的扉间若有所感，突然止住话头。他猛地望向乌压压人群，绯红双瞳扫过一张张或激动或不满的脸，仿佛在寻找什么。

        “这时候还敢分心，你是真的看不起我吧？”

        “……泉奈，你还记得爱子的查克拉吗。”

        因为扉间话题转向而奇怪的泉奈倒没继续嘲讽他，“记得——但我听说她回去后就没出过家门吧？”

        扉间沉默地颔首。

        “爱子好像就在这里……但她的查克拉太微弱了，有那么瞬间，我感觉她的查克拉似乎彻底消散了。”

        泉奈皱眉。

        他看了眼仪式结束后兴冲冲邀请好友去家里做客的柱间，权衡之下决定还是先把自家兄长拉走比较保险。比他速度更快的是实在无法安心的扉间，一句“爱子貌似出来了”就让柱间紧张地松开拉住好友的手，焦急地准备回家看看妹妹是否还在家里。

        “她不就在这里吗。”

        “哥哥。”

        斑的声音跟爱子的声音同时响起。看见爱子没什么不适的柱间松口气，半是担忧半是害怕地说：“爱子想出门的话，提前跟我和扉间打声招呼嘛。”

        “因为想给哥哥一个惊喜啊。”爱子眉眼弯弯，将自己准备好的贺礼依次交给兄长和正要离开的斑、泉奈，“接下来哥哥就拜托二位啦。”

        “爱子。”扉间不满地按住爱子肩膀，“我还在这里。”

        “嗯嗯，就算不说扉间你也会督促哥哥不要偷懒，所以不用准备什么啊。”发觉扉间的脸色由晴转阴，爱子忍不住笑起来，然后慢悠悠地从手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扉间，“开玩笑的——给。”

        扫了眼纸上的字，扉间非常无语。

        “就算敷衍我也麻烦你认真点——‘烤鱼’一份到底算什么啊。”

        “诶——扉间不想要的话可以给我，爱子做的烤鱼超好吃的！”

        “不可能，阿尼甲你不要帮爱子转移话题。”

        听见柱间和扉间说的话，斑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用彩绳扎好的纸张陷入沉思。

        注意到兄长思索表情的泉奈面不改色地把爱子赠予的一袋药丸收进衣袖，然后低声建议斑等回家后再打开看看千手爱子到底写了什么。

        爱子突然走到斑面前，笑吟吟地拿出一枚封印卷轴。

        注意到爱子动作的柱间和扉间不约而同看了过来，探究的视线扎得斑浑身不适。他不得不开口问：“这是？”

        “之前和别人约好的。”爱子语义隐晦，但斑和泉奈瞬间明白她所指的约定对象多半是春奈，“豆皮寿司比较容易坏、馒头和丸子最好不要多吃——‘贺礼’记载的我没法实验，仅仅是提出一种可能性，如果你们觉得可行的话就去问问哥哥吧。”

        问柱间？

        斑动作一顿，立即反应过来爱子是把治疗眼睛的方法给了自己。

        泉奈盯着爱子的笑容许久，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份“贺礼”重量超乎寻常。要是换成他或者扉间的话，绝对会借此先从对方身上扒层皮下来再说。

        柱间教出来的妹妹确实不错。泉奈隐晦地扫了眼那对正通过眼神激烈交流的兄弟，愉快地勾起唇角。

        “爱子啊……”跟扉间交流完毕发现对方也不清楚爱子打的什么哑谜，柱间犹犹豫豫地开口询问，“我和扉间应该没做错事吧……？”

        “哥哥？”

        “爱子有小秘密都不和哥哥说了，我好难过啊——”

        扉间扫眼消沉的兄长，难得没有呵斥对方的想法。他抱臂站在柱间身旁，皱眉死死盯着爱子与自己相同的绯色双瞳，“爱子，我和阿尼甲一个想法。”

        爱子怔了下。

        她回头朝斑和泉奈微微弯腰以表歉意，快步走到柱间面前像哄孩子一样语气轻柔地说等回家再给他们介绍自己结识的新朋友。猜到那位“新朋友”身份的扉间立马用充满杀气的眼神刺向泉奈，大有“你们这群邪恶的宇智波连我妹妹都放不过是何居心”之意。

        泉奈没忍住翻个白眼，懒得搭理智商掉线的死敌，心里默默赞赏春奈这次立了大功。

        视线在消沉的柱间与耐心的爱子间游移不定的斑感觉有点奇怪。

        他用余光悄悄观察泉奈的表情，在泉奈有所察觉时立即收回，板着个脸沉默不语，内心仿佛在打鼓，完全不确定自己对泉奈是不是也有过度保护的倾向。

        斑漆黑眼瞳中映出白雪中盛放的绯红簪花，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初见爱子时她瞳孔中跳动的火苗。

        算了，这不关他的事。

        “走吧，泉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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