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世间万物，跳不过‘阴阳相合’。”

        爱子合上书。

        “这只是我的猜想——按照《理》所记载的内容，千手阳属性的查克拉应该对宇智波阴属性的写轮眼有所帮助。”

        “我没有接触过写轮眼，因此无法下定论。但我认为，如果写轮眼使用过度导致失明与阴属性查克拉侵蚀眼部经脉有关，那利用阳属性的查克拉应该就能缓解一二。”

        “也就是说，理论上我可以帮助斑治疗他用眼过度导致的失明问题？”柱间沉声问。他见爱子点头，略带为难地与斑对视，总觉得这时候打击妹妹的自信不太好，“哥哥对你能大胆猜想这件事很欣慰，可是爱子啊……之前我和斑其实已经进行过尝试，但没什么用。”

        虽然很感谢哥哥对自己的爱护，但爱子看着柱间快要拧成一团的五官，还是没忍住，笑得眼睛都弯了。

        她再度翻开书，找到记忆中非常重要的那页后递到柱间和斑的面前。

        “要么利用‘负负得正’——又或者说‘以毒攻毒’得到短暂的平稳，要么利用‘阴阳相合’找到真正的平衡点。”爱子看向斑。皱着眉头的斑想起族里石碑所记载的内容，颔首认同她的说法。

        爱子松口气。斑既然觉得没问题，那就说明自己的思路多半是正确的。

        “哥哥当时是怎么做的？”她问柱间，“是像平时治疗族人那样吗？”

        “差不多……我也开启仙人模式尝试过，但也太大用处。”

        “那么就是方法不对。”

        涉及自己钻研的领域，爱子非常自信。她那双绯瞳犹如染红朝霞的夕阳，就连雪白长发都映出生机勃勃的红。

        “斑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替泉奈治好伤口的吗？”她上半身微微前倾，“你们可以试试看——只要你们有勇气进行尝试。”

        烛火蓦地迸发出更为明亮的光芒，熊熊燃烧的灯芯以飞快的速度缩短，蜡白的烛泪不断流淌，很快就变成烛台上的一滩白蜡。

        斑阅览文字的目光一顿。

        他缓缓抬眼，在柱间疑惑的背景音中透过瞬间燃烧到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蜡烛看着爱子。橘红的火光与绯红双瞳互相辉映，说不出到底是她的眼睛照耀了烛火，还是烛光点亮了她的双眸。

        千手爱子。斑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突然有些好奇，“你不怕？”

        “为什么要怕呢。”爱子笑笑，“为了哥哥、为了扉间，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斑没再说话。

        他拎起满头雾水的柱间瞬间从房间里消失。偌大的和室霎时间静悄悄的，阴影缓缓吞噬仅剩的火光，没过多久，烛火彻底燃尽，光从房间里消失了。

        透过障子门照进来的微弱月光，爱子疲惫地闭上眼。

        她捂住自己的嘴，努力咽下口中的铁锈味。失去热源的爱子浑身冰冷，额角被黏腻的汗水打湿，卷曲的白发死死贴在她额头上、脸颊上、脖颈上，反倒成为桎梏她呼吸的粗糙绳索。

        现在还不行……必须再坚持下去……

        那双绯瞳中的火苗渐渐微弱起来。爱子揪住胸口布料，努力用手臂撑起上半身，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理》，扶着桌子磕磕绊绊地走过去。

        哐当。

        无力的双腿撑不住沉重的身躯，爱子倒在榻榻米上，瞳孔涣散，却仍然执着地朝书本所在的位置伸手。

        “——爱子！”

        远远听见异常响声的扉间拉开障子门的时候，心脏骤停。

        阴暗冰冷的房间、浸透鲜血的榻榻米、失去意识呼吸微弱的爱子。

        扉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有那么瞬间，他居然觉得自己应该尝试研究兄长的身体，然后想尽办法帮助爱子恢复健康。

        从斑口中得知爱子是如何制作药丸的柱间暴怒地赶回家时，就看见扉间一动不动地站在爱子房间外面。正当他感到奇怪，想问弟弟发生什么了，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阿尼甲……阿尼甲你来得正好！”扉间回过神，赶紧把先前的念头甩出脑外。他冲进房间抱起爱子，熟练地扯下自己的外衣裹到爱子身上，然后用飞雷神跑回房间从壁橱翻出厚实的棉被，再回到爱子身边，将身体冰冷的爱子塞进去。

        同样以最快速度将梨花找来的柱间望着重新点燃的蜡烛一言不发。

        最先的怒火过去后，柱间只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无能了。

        如果他能靠自己完美妥善地处理每件族务，扉间就不用因此彻夜不眠；如果他能早早靠自己找到结盟的办法，爱子就不会为此不顾自身安危。

        他是个不负责、不靠谱、不能让弟弟妹妹依靠的兄长。

        “爱子……”看着爱子苍白的脸，柱间双拳紧握。

        他低声喃喃，朝爱子道歉。听见声音的扉间扭头看他一眼，目光同样落在爱子身上。

        天边刚刚破晓，收到消息迟来一步的桃华拍拍累了一夜的妹妹肩膀，代替梨花继续用查克拉激发爱子身体细胞活性。

        待在门外守了一夜的扉间见梨花出来，道声辛苦了。梨花摆摆手，眉宇间满是盖不住的忧愁，“扉间大人，爱子她——”

        “梨花。”柱间开口打断，“大半夜地突然把你从家里喊过来不好意思啊——要是我对医疗忍术对爱子也有用就好了。”

        “带点东西回去吃吧，梨花。”从柱间那里得知爱子病发的水户一晚上没睡着，只能爬起来进厨房消磨时间。她拎着食盒走到梨花面前，温声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毕竟爱子的身体还要继续麻烦她。

        梨花摇摇头，视线略过眼中满是血丝的扉间，也明白现在不是个讲明白的好时机。她谢过水户，和桃华打完招呼后犹豫数秒，召唤出自己的通灵兽让对方替自己给快被文书埋起来的老对手传信。

        “必须将日向留在木叶。”扉间握紧手中杯子，聚精会神地盯着里面的茶梗，不断祈祷茶梗会立起来，“爱子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阿尼甲。”

        “等爱子脱离危险，就跟斑、泉奈商量一下吧，顺便喊上长信。”柱间颔首，深邃的眼瞳望向水户时，瞬间温柔不少，“辛苦你了，水户。”

        “我也希望爱子能多陪陪我。”水户叹息，“可惜漩涡也没有相关记载……只希望爱子这次能挺过去。”

        “是啊。”

        太阳从天边升起，新的一天又将开始。柱间默默祈祷爱子能再睁开眼看看天空，最好能看着他们将木叶建成理想中的模样，然后再陪伴他还有扉间的儿女、孙辈长大成人。

        哥哥不会大发雷霆的，所以千万不要因为害怕就选择逃避啊，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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