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风

面对苏琦的一句一句的质问，张迟泽把头偏过一旁，默不作答。

        大约僵持了1分钟，张迟泽轻叹了口气，轻轻把苏琦拉到椅子上坐下。

        “七，听我说。”

        他妥协了，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那天放学，他交代了唐纭卿把苏琦送到家，又回到了校门口，找到了躲在小巷子里抽烟的男生。

        他手里把玩着火机，悄无声息的走到男生身边，男生撇了他一眼，似乎是太暗了没有认出张迟泽。

        男生把烟递过去道：“要吗？兄弟。”

        “不了，我只抽777。”

        男生看了眼张迟泽手上明艳的黄色的包装的烟盒，是长白山777。

        “那兄弟借个火。”男生叼着烟凑到张迟泽面前。

        张迟泽抽了抽嘴角，把手中的银质打火机扔在了他的脸上，手上的拳头瞬间攥紧，对着他的脸，狠狠的来了一拳。

        男生捂着脸踉跄站起，痛骂道：“我艹，你他妈有病？”

        “我来教教你，怎么打排球——”张迟泽邪笑道。

        男生似乎感到冰冷刺骨的寒气，但也没有半步退缩，伸出拳头冲向了张迟泽的脸。

        张迟泽没有躲开，受了他一拳。

        鼻血四溢而出，他下意识蹭了蹭鼻子。

        “让你一拳，省的到时候警察会说我欺负弱小。”

        “我去你妈的。”男生随即要再挥上一拳。

        张迟泽的眼神变得锋利又冰冷，轻易的躲开。

        随手抄起地下的木棍，朝着男生的胳膊和腿打了过去，男生痛苦着躺在地上呜咽着，五官都扭曲到一起。

        他冷哼一声，道：“再他妈敢出现在排球场，这条腿就别想要了。”

        “……”男生痛的说不出话，张迟泽仰着头桀骜不驯的看向地上的男生呜咽着，点了根烟。

        抽完后随手扔进垃圾桶里，离开了小巷子，趴在地上的男生强忍痛意掏出手机报了警。

        随后，张迟泽的父亲张峰动用了很多关系，再加上张迟泽还差几个月成年，所以才草草了事。

        但这件事被四中的领导知道了，所以之后班主任说他去校外培训机构了，其实是被学校劝退了。

        经过这件事，张峰加强对张迟泽的看管，没收了他的所有的电子设备，每天他只有努力的多看一些题，熬过高考。

        才能见到苏琦。

        一年里，他除了周日，几乎没有时间歇过，因为他记得还要和苏琦考到同一所大学，还要去见她。

        眼里看不到光的他，孤独感围绕着他，坚持下去的理由只是书本里和苏琦传的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张迟泽，你喜欢哪个大学”

        “晚荷大学”

        下面的字被苏琦用黑笔划掉了，留下了一个字——“好”

        其实被划掉的字张迟泽看到了。

        “那一起去吧。”

        如此向往着两人未来的小姑娘，他怎么敢辜负她的希望。

        到了报志愿的那天张迟泽毫不犹豫报了仅一个志愿——晚大。

        但却没等到苏琦，因为她报了夏大。

        至于原因，同学聚会那天本来是想问的，但过了七年，张迟泽还不知道答案。

        听完这一切的苏琦，久久不能平静。

        似乎感觉一切都太真实，又太虚幻，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张迟泽的爱意。

        他的爱意是在小巷子里为她出头，是在深夜里保护她不被伤害自己却缝了5针。

        她红红的眼眶，泪珠盈睫。

        她哭腔道：“我很讨厌你这样……张迟泽，为什么要保护我，替我出头？”

        “七，我以后不打架了……好不好。”张迟泽半蹲着，温柔的问道。

        “你总是自以为是，觉得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好。”她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冷静慢慢的有些不淡定。

        苏琦：“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七年前，你真是一点儿都没变。你觉得这样，我会更好吗？”

        “不是的七，我……”张迟泽要张口辩解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你只会把我推开，承认喜欢我就这么难吗？”

        她还是掉眼泪了，眼泪一颗一颗落在了她自己的手背上。

        数不清多少次了，两年前的雨夜，七年前的黑夜，还有今天，似乎遇见张迟泽之后，苏琦变得更敏感了。

        她每每都会哭的像个泪人。

        不远处的楼梯口传来许苛的声音。

        “风！你他妈没死？”许苛一脸着急的朝张迟泽两人走过来。

        后面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唐纭卿紧跟着。

        苏琦连忙别过头，拭了拭脸颊的泪。

        佯装淡定道：“许苛，麻烦你把他送到家，伤口不能碰水。”

        “阿，行。”许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应道。

        “那我就先走了，老唐在这陪许苛吧。”苏琦把口罩带好，起身越过几人。

        张迟泽随着她也站起身，道：“七，等会儿，身上有没有地方很疼？”

        “我出地下停车场不小心摔的，只是擦破皮了，没那么矫情。”

        苏琦走后，留下的三人，气氛有些僵持，唐纭卿与许苛两人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摇头。

        许苛打破僵持的场面，清了清嗓，道：“你们这是吵架了？”

        “没有。”

        张迟泽坐在冷冷的椅子上，头无力靠在后面的墙上，右手的血从纱布渗了出来。

        张迟泽深吸了口冷气，道：“七又哭了。”

        唐纭卿气愤道：“你这王八蛋是不是又欺负她？”

        他苦笑道：“是我的错……”

        “你们真行，还得靠我，你求求我？”唐纭卿一脸讨人嫌的表情凑过去。

        他仰头看向唐纭卿，佯装乞求装道：“我求求你了，老唐，我真的后悔了……”

        空气突然变的静谧，张迟泽高大而清瘦的坐在冷冷的椅子上，深邃的浅色眸子透露出一股悲哀感。

        “我可真他妈是个王八蛋……”他低下头，声音沉重且懊悔道：“两年前我不应该走，七年前我也不该把她留在那个黑夜。”

        唐纭卿冷哼一声，撇过头道：“还有点自知之明。”

        许苛：“行了，老唐你去看看苏苏。至于这王八蛋，怎么说今天也保护了苏苏，还是先把他送回家吧。”

        离开医院后，许苛开车顺路送唐纭卿到了苏琦的工作室。

        “你不去吗？”唐纭卿敲了敲后座的车窗。

        他无奈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怕再惹她不高兴了，就不去了。”

        唐纭卿点了点头，叮咛着许苛开车小心点。

        “喂，老唐，都凌晨2点了，回来时注意安全。”许苛摁下车窗，探身到副驾驶。

        唐纭卿宛然一笑，摆了摆手道：“知道啦，走吧。”

        黑色越野车，逐渐驶开唐纭卿的视野。

        望了望眼前的工作室，没有一盏灯亮着，大门半掩着，唐纭卿缓缓走进去，没有一盏灯亮的工作室，让她不禁觉得寒栗。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走上台阶。

        她颤声道：“苏……琦？”

        “嗯？”

        闻声看去，苏琦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应道。

        “我靠……”唐纭卿被吓了一跳，差点没站稳下意识扶了下楼梯扶手。

        “你怎么来了？”

        “某人说，惹你生气了。”唐纭卿走近苏琦，熟悉的找到灯源，轻笑道：“特意求我哄哄你。”

        她撇过嘴哦了一声，冷漠道：“那某人怎么不来。”

        “怕再惹你生气呗。”

        她没有接过唐纭卿的话，有点儿不高兴的撅着嘴，手上划着手机，但心思却不在手机上。

        唐纭卿靠到她身边，挑了挑眉，坏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担心他吧。”

        她立刻否认道：“我没有——”

        “哦——”眼珠一转的唐纭卿，不怀好意的眼神，故意道：“刚才你走之后，他伤口又出血了。”

        “那你不早说，赶紧回去阿。”苏琦有点儿焦急道。

        “等会儿，我问你，你还喜欢他？”

        苏琦：“……”

        她沉默良久，顿了顿道：“是，我没办法，不喜欢他。”

        一切的答案像是在唐纭卿的预料之中。

        唐纭卿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拽起，道：“走吧，答应了许苛要早些回去的。”

        “张迟泽的伤呢？”

        “出点血，死不了。”

        “……”

        出了办公室，扫了一眼廖无人烟的街道，一阵清爽的风刮过，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将近2点半了。

        “怎么回去？”苏琦撇了撇嘴道。

        唐纭卿嘿嘿一笑道：“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叫到车。”

        苏琦轻叹道：“算了，安姐的车在这，明早我和她说一声就行，先回去吧。”

        到了小区，苏琦把车停好，瞟了一眼刚才和张迟泽经过的地方。

        似乎地上还有几滴张迟泽手掌的血，已经干涸了。

        附近的小草和小花被压歪了几棵，很明显打斗的痕迹。

        “你们在这遇见的那个变态啊？”唐纭卿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苏琦点了点头淡淡的嗯了声。

        两人回到房间，苏琦还没换鞋，犹豫道：“要不我还是上去看看他吧。”

        “你想去就去呗——”唐纭卿故意拖着尾音道：“反正又不是我害他受伤的——”

        听到这话，苏琦愈发觉得愧疚了，把包匆匆扔下后上了楼。

        停在他的门前，手上敲门的动作仍有些犹豫。

        做好心理建设的她，鼓足了勇气敲了敲门。

        没过一分钟，他半开了门。

        他没换衣服，似乎是手上的伤不方便的样子，

        “你怎么没睡……”见到他，苏琦反而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因为惹小姑娘生气了，我还没哄她呢。”他偏靠在门框上，有些懒散的浅眸望向苏琦。

        苏琦没有接话，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你手方便换衣服吗？”

        ……

        两眼对视着，空气中存有一股缱绻的气息。

        苏琦着急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叫许苛上来帮你换。”

        “不用了。”他被逗笑，敞开门道：“进来。”

        苏琦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晃了晃头道：“我不要。”

        “放心，你早晚不得进来跟我睡一觉。”张迟泽逗趣她，抓住她的手腕轻拉进张迟泽的房内。

        她来不及反应，等到缓过神时，已经站在他家的玄关处。

        简单扫视了眼屋内，是简单的黑白现代风，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烟草味和檀木香。

        怎么说呢……很冷淡，很静又很孤独的感觉。

        “你抽烟了？”苏琦随口道。

        他把苏琦抵在门上，低哑又沉重的嗯了一声。

        她有些犹豫道：“你能抽烟吗？”

        “就抽一根。”

        他喘着气，凑近苏琦的脸旁，撩动着她的碎发。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暧昧而又缱绻的气息。

        苏琦的耳根染上红晕，羞涩的不自在道：“张迟泽，你先抽，我，先走……”

        “别走，帮我换衣服。”

        “你别逗我，我怎么帮你换……”

        他轻拉起她的手腕，到他的领带处，轻笑道：“解领带会吗？”

        “不会……”

        “我教你，以后还要给我打领带。”他温柔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他牵引着她的手，苏琦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只好顺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的移到他的领带处。

        “张，张迟泽，我自己来吧。”

        “这就会了？”他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把她拉的更近了一些。

        他坏笑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原谅你了……”

        他有点儿不满意，挑眉道：“就这？”

        “那你还要我怎样。”她试图挣开他强劲又用力的手掌。

        “……”

        漆黑的玄关处，缱绻的两人，眼前的他被月光照亮。

        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更加明亮，骨节分明的手掌扶上她的脸，眼神深情且温柔望向她。

        他低哑的声音像是有什么磁性一样，传入苏琦的耳朵中，撩起她的心弦。

        “七，我爱你，以前现在以后都会是。”

        简单而又直接的一句告白。

        从小到大，苏琦还没有提起爱这个词，是只有喜欢到极致的人才会出现爱这种情感，而张迟泽就是那个人。

        “所以你愿意再给我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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