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祁言问他：“那么，19点58分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一点我们不知道，不过尸体上没有绑住的痕迹，也在尸体上找不到淤青……”

        林瀚铭突然从祁言背后发出声音：“那个，尸体成那样了也找到淤青？”

        祁言瞪了他一眼：“少说点无关的话。”

        林瀚铭委委屈屈地坐在了祁言旁边。

        苏凌远笑着说：“别装，哦对了，祁言你要不去跟着白琛看看两年前那个案子。”

        祁言说：“不了，我跟你们走，我有个疑问而已，按理说这种报仇应该没几天就实施了，干嘛等到两年后。我看看能不能在邻里之间问到些什么。”

        苏凌远边站起来边说：“行……那先吃个饭？”

        祁言站起来的时候，停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说：“今天还是老坛酸菜？”

        林瀚铭看了看手机：“哪能啊，苏凌远大队长点的外卖，咱俩蹭到了。”

        祁言看着眼前的盒饭，若无其事地拿了一盒：“嗯，不是泡面了，还好。”

        林瀚铭挑了一盒：“老实说，这家店的饭是真的可以，苏队你太爱我了。”

        苏凌远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要不，今晚我继续我的盖浇饭，你继续你的老坛酸菜。”

        林瀚铭正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闻言委委屈屈，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后才说：“可恶，天天老坛酸菜，连个红烧牛肉都不给我。”

        祁言笑了笑，没说话。

        苏凌远想到以前的事情，“嗤”地笑了一声：“有吃的就不错了，下次再接到什么山沟里的案子，连吃的都没有，那时候你想哭还哭不出来。”

        林瀚铭握紧拿着筷子的手：“硬了，拳头硬了。”

        苏凌远没管他，在另一个袋子里掏出一袋卤蛋，问祁言：“要吗？”

        祁言拿筷子拿了一个：“谢了。”

        林瀚铭眼睛都直了，拿着筷子试图拿走一个：“哥，我还是不是你可爱的副手了。”

        苏凌远放下盒饭：“要拿自己动手，咱们时间紧迫，现在已经一点半了，破案黄金时间只有三天。”

        林瀚铭看了看时间，连忙把饭吃完。

        三个人收拾好后，往阳江盛景飞驰。

        门口的还是那个保安。

        林瀚铭在后排，开着窗子问他：“这回咱能开了不。”

        苏凌远听了后，在驾驶位“噗嗤”了一声，保安边笑边放了他们进去。

        祁言一脸疑惑，等到进小区了后才问了一句：“上午你们发生了什么？”

        苏凌远替他解答：“警察执勤不是得两个人吗？”

        祁言点点头：“这个制度我知道啊，怎么了？”

        苏凌远说：“今上午他被保安拦下来了，说是只有一个人，是可疑人员，不放。”

        祁言听了后露出了笑意：“这保安还挺有意思。”

        林瀚铭扶额：“两位哥，咱别聊天了，谁说的时间紧迫？”

        苏凌远压抑住了笑意，说：“既然如此，我们去问问保安这几天有没有可疑的人。”

        祁言点点头：“你们问，我听着就行。”

        林瀚铭走近保安身边：“哥，这几天有没有可疑的人员进来啊。”

        那保安想了想，说：“我值班的时候应该没有，访客记录都在保安室的本子上，你们去翻就行。”

        林瀚铭点点头：“谢了啊，大哥。”

        他说完，走回了苏凌远和祁言身边拍了拍他俩肩：“走吧，查访客记录本。”

        他们翻到案发前一天晚上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祁言放回本子以后，思考了一下，说：“那么，万一凶手现在还在这个小区呢？”

        苏凌远转身看着住宅楼，喃喃自语：“那可就麻烦了，监控系统维修找不到有用的信息，毫无进度啊现在。”

        祁言推了苏凌远和林瀚铭：“不管怎么样，不管还在不在，走了，去问，父债子偿还没问呢。”

        苏凌远和林瀚铭被他猝不及防推了一下。苏凌远笑了笑：“也对，走吧，去问问程浩相关的事情。”

        问了一圈下来，三人并没有太大收获。唯一看上去有用的也似乎与本案相关不大。

        祁言在原地停下来思索了一下，苏凌远察觉到后问他：“嗯？怎么了？”

        祁言抬起头来看着他：“我有个问题。”

        苏凌远点点头，说：“你想到什么了？”

        祁言边走边说：“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从内还是从外？”

        林瀚铭拿手机翻了翻痕迹科发过来的电子资料：“火最旺的地点好像是在卧室，从内烧起来的。”

        祁言听到后说：“那么，凶手一定是从门口出来的，而且敢弄一层楼，估计得走楼梯，不然自己都得困在电梯里面。”

        林瀚铭闻言，说：“那么多油，我就不信没在楼梯上留下痕迹。”

        祁言“嗯”了一声：“咱们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三部手机，你怎么检查，而且就算是找到了，当晚人那么多，来来去去鞋印都是杂的，还不如去找盛油的东西。”

        苏凌远看了看他俩，说：“刚刚我们是不是问到了一个人说他当晚七点的时候看到有人拿着个东西，但天黑了没看清是个啥东西？”

        祁言和林瀚铭都想起来了，祁言说：“……万一那个是与本案无关的呢？他说往8栋走的，4栋在小区一个角，8栋在中间。”

        林瀚铭找到了平面图，看到8栋和4栋之间时，惊了一下：“苏凌远，祁言，4栋和8栋之间有条小路！”苏凌远和祁言凑过来看地图。

        林瀚铭找到了那个人说的地方：“好家伙，这条路过去，拐了个弯就能到这条小路上去，而且这条路我记得下午的时候看了一下，没多少人走。”

        祁言连忙打了个电话给陆川：“喂，老陆，带上你的工具箱，还有李文奕，来一趟阳江盛景，有点小发现。”

        陆川听后，说：“好！哦对了，听说白琛给苏队发了个资料过去，他查到了一些东西，苏队在你身边的话提醒他一下。”

        祁言说：“好，我们在小区门口等你。”他挂掉电话，说：“苏队，看看你手机，白琛给你发了资料，你又静音了是吧？”

        苏凌远尴尬地笑了几声：“啊哈哈哈，是静音了，别跟我爸说这事。”

        他拿出手机，看到了白琛一个小时前给他发的资料。

        “一个小时前……我对不起白琛。”

        林瀚铭勾着祁言脖子，拉着他走：“走，我们先去门口，不跟这个常年静音的走一块。”

        祁言点点头，把他的手放下来：“说归说，别动手。”

        苏凌远在他们身后边走边看手机，神情严肃了起来。

        祁言看后面的苏凌远半天没吭声，转身问他：“怎么了？看你一直没说话，白琛发的资料上有什么问题吗？”

        苏凌远说：“大意了。”

        林瀚铭和祁言发出了一声疑问：“嗯？”

        苏凌远看着资料上的词句：“罗玖月，38岁，罗玖星的姐姐，早年是个孤儿，经社会资助才将这两个双胞胎姐妹抚养成人。除此之外，社会背景十分干净。”

        林瀚铭面露痛苦：“这啥都查不到啊。”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大门口，陆川和李文奕刚好到达。

        陆川提着工具箱，问他们：“怎么了？需要我俩来？”

        祁言回答：“有条路需要你们来看看。”

        林瀚铭点点头，三个人带陆川和李文奕到了8栋和4栋间的小路。

        李文奕刚到路口就闻到了一股味道，他找到了味道来源，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抹了一下后闻了闻味道。

        他抬头看了看其余的人，说：“没有闻错的话，应该是汽油的味道。”

        陆川说：“哟，鼻子还是那么灵。”

        李文奕笑了笑，没说话。他和陆川两个人将小路两段拉了个警戒线。

        苏凌远说：“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回市局看看有没有什么结果出来。”

        陆川点点头：“我们这边工作做完就回去了。”

        苏凌远走到出小区的路时，发现似乎有人在盯着他。他转过身来，警惕地说了一句：“谁？”

        林瀚铭和祁言也觉察到，但四下里，只有来来往往刚下班的人。

        苏凌远皱着眉，往外走：“感觉错了吗？”

        林瀚铭显然不同意：“你感觉错了，我俩也感觉到了，这肯定是对的。”

        祁言“啧”了一声，小声说道：“有人在跟踪我们，回车上给陆川和李文奕提醒一下。”

        苏凌远点点头。

        三人回到了车上，苏凌远给陆川发了个消息，提醒他们小区有人跟踪了他们。

        陆川回了句“ok，我们会注意。”

        苏凌远还是不放心，往视线来源看了一眼，才将车辆开走。

        与此同时，阳江盛景内的某一个角落，一个男人给一个人打了电话：“他们发现那条小路了。”

        “汽油根据你的计划撒了一点在那里，那些条子已经围了那条小路，刚刚我跟踪差点被发现了。”

        “……好，暂时应该还在计划之内。”

        “我会按照计划进行下一步动作。”

        “‘牧师’身体不行了吗？那得尽快了。”

        祁言在车上看着目前的资料，心里想着什么。

        在一片寂静中，谁也没有开口。就这样直到进了市局，易安走过来给苏凌远报告监控情况。

        “队长，我们这边查看了当晚七点五十八分到火警进小区时间的监控，阳江盛景里面没有任何车辆出来，无法找到有用的信息，此外，当晚六点到九点，因为是下班高峰期，导致有数十辆车进入小区，其中我们查了资料，不出意外的话，都是中规中矩下班的人，与两年前的案子相关人员也没有任何关系。”

        苏凌远冷笑了一下：“行，案件毫无进展，你先回去吧。”

        易安低了下头：“是，队长。”

        林瀚铭手上提了一袋吃的过来。

        “兄弟们，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也没精力办案，别想了，过来拿点东西再说。”

        白琛刚好走过来，闻言迅速拉开袋子翻走了一碗泡面。

        林瀚铭看着他那个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沉默了一下：“白琛，你是不是这辈子唯有吃饭最积极。”

        白琛边撕塑料包装袋边说：“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更何况，我那个工作，饭点没吃的脑子也转不了。”

        祁言还在思考那个“父债子偿”。他随手拿了点吃的问白琛：“两年前那个案子受害人资料能给我一份吗？”

        白琛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份：“拿去，不谢。”

        祁言打开资料，边吃边看。他看到照片时，发现件事情。

        “罗玖月和罗玖星长得也不像……两年前案子程天海见过罗玖月吗？”

        白琛想了想，说：“这个案子当时好像是二队负责的，你问问？”

        祁言翻开二队队长的聊天界面，问他：“两年前程浩的案子你还有印象吗？”

        对面估计也在吃饭，秒回：“有点，当时罗玖星那边是她老公来的，她姐姐好像没来，听说你们那边那个案子跟程浩那个案子有关联？”

        祁言回他：“是啊，死的是他儿子，还被弄了个父债子偿。”

        二队队长：“？我去，需要我帮你们调出来那个卷宗吗？”

        祁言：“如果可以的话，那太好了。”

        二队队长：“等着，吃完饭就给你调过去，那个卷宗详细一点。”

        祁言：“谢了。”

        二队队长：“都是兄弟，没事。”

        祁言拿到卷宗后，给苏凌远发了个消息。

        苏凌远这次没有延迟很久才看到，消息发出去几分钟后，他找到了祁言。

        祁言指了指卷宗，说：“罗玖星死的时候，来的人只有她老公，她姐姐没有来。换句话说，程天海他家人没有见过罗玖月。但是罗玖月有个女儿，也在乐阳一中读书。看样子你和林瀚铭得去乐阳一中走一趟了。”

        苏凌远翻了一下卷宗，说：“罗玖月的女儿现在应该15岁了，应该马上升初三或者已经初三了。她女儿会不会和程墨有什么关系，然后从程墨的途径，罗玖月接近了程天海那一家人？”

        林瀚铭来到他俩身边，插了句嘴：“我们刚刚查了罗玖月，发现案发当晚她还在外地，没有任何乘车记录，如果要赶回来的话，只有自己开车过来，而且我们也对罗玖月的手机号进行了定位，发现一直停留在青城市。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她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条件。”

        祁言看着林瀚铭，说：“但她有作案动机，罗玖月的老公这几天应该在乐阳，手机号可以换的，她可以换个手机，用别人的手机号回来。”

        林瀚铭点点头：“这点白琛他们想到了，所以喊易安还有其他几个人一起去看这几天的进城有没有罗玖月的身影。”

        苏凌远沉思了几秒过后才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今天看我们的那个视线，让我感觉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计划内，因为我们现在只能根据尸体上的父债子偿来作为突破口。”

        祁言突然想到了那条小路：“以凶手的缜密程度，汽油应该不会泄露出去，那么那条小路上的汽油，是不是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

        林瀚铭听了后，惊了一下：“不会吧……”他冷静下来想了想，“确实，我们现在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任何线索。”

        苏凌远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说：“打起精神来吧，兄弟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窗外夜色渐浓，城市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来，闪着光芒，点亮了整个夜色。

        苏凌远转过身看着他们两个，说：“还记得我们入警的誓词吗？为维护社会大局稳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努力奋斗。”

        祁言笑了一声：“当然，还记得呢，不用提醒我。”他走到苏凌远身边，看着窗外。

        他笑了起来：“管他在不在对面计划，我在明，他在暗又如何，我照样能把他们狐狸尾巴揪出来。

        “我们要做的，不就是洗清无辜者冤屈，为受害者发声，维护公平正义和生者权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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