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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副局长再骂骂咧咧,也顶不过人命大于天的道理。他在局长的目光下,老老实实地将那些人整理出了一份名单,发给了苏凌远。

        副局长叹了口气:“我去跟那些人联系一下算了,免得你家这小子冒冒失失地打扰了人家。”

        苏城点点头,轻声说:“行,快去吧,不要耽误查案。”

        言下之意:快走。

        副局长:“……行。”他在门口时补了一句:“你俩真的是亲生的,一脉相承。”

        苏凌远拿到名单后,看着上面一个又一个他年少时常年跑去市局认识的叔叔阿姨名字,突然有点犯怵。关键是副局长还加了一句:“跟张文博当年关系比较密切的是你高叔叔,还有,你钟叔叔跟他关系不浅,小伙子,加油。”

        苏凌远非常不想看到这“高叔叔”和“钟叔叔”,无他,当年就他俩使劲逗他,从小学逗到了高中。

        这种感觉简直就跟学生毕业多年出人头地但回到学校看到教导主任依旧犯怵一样。

        他思索片刻,决定将罪恶的魔爪伸向林瀚铭。

        林瀚铭收到那份名单时还乐了好一会:“兄dei,不愧是你,能从副局长手中拿到这份名单。”

        苏凌远闭口不提这名单上的名字跟他有什么关系,只说道:“副局长跟我说,可以去联系一下高航和钟礼渊。”

        林瀚铭兴奋:“诶嘿,我去联系了。”

        苏凌远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林瀚铭就给他发了一条文字但带有语音的消息:“苏!凌!远!我到底是去问张文博的还是听你你高叔叔回忆录的?啊?你高叔叔已经开始回忆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给我一句话,怎么把话题转回去?”

        苏凌远提醒:“很简单,你跟我念,高叔叔,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张文博现在涉及我们正在查的案子,请问您对张文博这个人有什么了解吗?”

        林瀚铭那边应该是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搬了过去,不一会发来了一句ok。

        林瀚铭:

        行,张文博这个人,特别重视他女儿。在你高叔叔在八年前离职之前,经常听到张文博在市局炫他女儿,掌上明珠了属于是。

        林瀚铭:

        别的没问到,就问到处分,是因为他在一次案件的案发现场中弄伤了自己的法医同事,据说当时在市局里传得挺开的,你当时应该也听说过。那个受伤的法医同事你也认识,就是你钟叔叔。

        苏凌远:

        ……什么我高叔叔钟叔叔的,按照辈分你也得叫一声叔叔。我记得我当时去市局的时候听过一些,只知道钟叔叔因为同事而受伤,进了医院。

        林瀚铭:

        那我冒昧问问,钟叔叔后面怎么样了?

        苏凌远:

        还好,只不过在那以后,他再也没跟让他受伤的同事呆在一组。那次也落下病根,萧主任不是七年前上任的吗?在他之前就是钟叔叔。不过……副局长原话是“关系不浅”。

        林瀚铭:

        这描述,关系不浅可还行。把人弄进医院确实也算关系不浅了。

        苏凌远:

        ……其实吧,当年我去市局的时候,现在那位副局长,你刚刚联系的高叔叔,那位钟叔叔还有几个人,怎么说呢?

        林瀚铭:

        [小黑猫探头jpg]

        怎么怎么说呢?

        苏凌远:

        满嘴跑火车。

        林瀚铭:

        ……市局一脉相承。

        [告辞jpg]

        苏凌远嘴角弯起了一点弧度,很快又恢复平静,像是一场错觉。

        市局会议室。

        林瀚铭“啪”地一声将他整理出来的来自张文博同事口述的资料拍在了桌子上。

        陆川正在补觉,被他这动静惊醒,他茫然地问林瀚铭:“你一惊一乍的,想干嘛啊。”

        林瀚铭露出了一丝狐狸笑:“嗯,现在张文博确定不在市局。简单来说,张文博他呢,工作能力如同我们陆科长一样不错。但是呢,他有个非常大的毛病,那就是,非常,看重自己老婆孩子。八年前,我们大概都还在要么刚大学毕业,要么就是还在大学里头。反正都那个时间段,还没进市局……”

        陆川本来就刚刚被惊醒,又听他一番话,带着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抱歉,林瀚铭副队长,讲重点可以吗?”

        林瀚铭被他打断,一脸核善的微笑:“我不铺垫这么多,后面的也听不懂啊。总之,八年前,钟礼渊主任在一次案发现场查案的时候,被张文博弄伤了,伤得不是特别重,住了一个月医院就出院了。张文博因此也收到了处分,所以,他也就没什么机会当痕迹科的科长。具体的过程你们看处分单写了什么就行。”

        林瀚铭继续道:“不过事因处分单没写,只写了个钟礼渊和张文博先前发生争执。苏队向副局长要到了当年跟张文博共过事的人的联系方式,我刚刚问了一圈,勉强算是将整个事因了解清楚了。”

        祁言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林瀚铭翻了翻资料:“很简单,钟礼渊他们在那次出现场前的一次聊天,提到了省厅原先破的一个连环案,就当年轰动全省一阵的女大学生连环失踪案。

        他们说受害者家人可怜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过类似于这种话,然后张文博就说了一句‘轮不到你们来谈论这种事情吧,只知道在破案后说,案子发生的时候人呢?’。

        反应很奇怪对不对?钟礼渊他们也懵了,就解释了一通。还以为事情过了,结果没几天张文博就把钟礼渊弄进了医院。张文博风评也就不太好。”

        祁言思索:“张文博为什么会那么说?”

        陆川在林瀚铭说事因的时候就清醒过来,他闭眼揉了揉太阳穴,说:“因为那个案子受害者有他老婆的亲戚家的女儿。第一个受害者就是,当初大半年才破案,第一个受害者的爸妈因为受太大刺激,所以精神上出了点问题,全靠他们家亲戚救助。”

        林瀚铭:“……是的。”

        陆川回林瀚铭以核善的眼神:“我知道你想我为什么清楚这个。当初这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刚好在钟礼渊他们组,”他指了指自己,“我,目击者,懂了吗?”

        林瀚铭听完后,嗤笑:“所以,他如果犯案,会是因为什么呢?”

        一直没说话的白琛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我查到张文博的一些事情。就是他的手机通信记录显示,在420之前,也就是16号开始,他频繁地在和一个人通话。在420以后,那个号码再也没拨打过去。号码易安查过,应该是用完就注销了,现在是空号。”

        白琛顿了顿,又说:“那个号码有问题的话,那么他两年前就是对面的眼线了。那个号码第一次跟他通话是在两年前的6月29日。”

        祁言用手撑着头,似笑非笑地说道:“两年前的6月29日啊……6月19日,是罗玖星案的案发时间。十天时间,够控制一个人了。”

        林瀚铭点点头,继续道:“苏队那边听说以后,想起了去年我们102跨省案,3月的时候去省外抓人,结果没几天行踪就被泄露了出去,然后我个倒霉妈妈开门倒霉到家的人被送进了医院。白琛,有没有3月13日那天前后几天的通话记录?”

        白琛翻了翻,确定地说:“有,行踪泄露当天。”

        陆川一拍桌子:“行,可终于抓到了。”

        祁言用右手食指环节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那么,申请搜查令吧,张文博这个老狐狸,要不是他女儿跟程墨是朋友,咱们还抓不到。”

        林瀚铭轻笑了一声:“搜查张文博家,就交给苏队白琛,祁主任和陆科长还有省厅了。”他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左手,“出事了我就是个累赘。”

        祁言无语片刻:“苏凌远他伤得比你还重,怎么就出来了。”

        林瀚铭“害”了一声,摊手耸肩:“没办法,他闲不住。反正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张文博有问题,而且出院这么多天,那边也估计会察觉到了。而且市局那边有意支开张文博,让他和其他几个人去出差,没个一周回不来。这个时间点,那边也没联系他。张文博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猜出来我们要干什么了。”

        祁言:“……苏凌远他是不是……”

        陆川林瀚铭白琛齐口抢答:“吃饱了撑的。”

        祁言见自己的台词被抢,低头笑了一下:“那说好,那家伙出去出了什么问题,让他自己承担。毕竟是他自己硬要求。”

        陆川道:“罕见,祁主任居然会甩锅了。”

        祁言说:“人生在世,谁还不会一个推锅了。托你们的福,被你们传染得我也会甩锅了。”

        白琛插了一句:“说实在话的,副队他不仅端水大师,还天天甩锅。”

        林瀚铭:“咳。”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那好,那就五月六号去搜查吧,六号张文博和他老婆一起去度假好像,去三四天,张萱也在学校,他家里没人。这几天我们再找找其他的线索。免得这么多天了,张文博他将自己家整理得干干净净。”

        白琛一字一顿地说:“你,还,记,得,你,的,别,名,叫,做,乌,鸦,嘴,吗?”

        林瀚铭惭愧,抱拳:“oh,sorry。我忘了。”

        林瀚铭终于没有一语成谶。

        苏凌远全副武装进去后看到这一尘不染的样子就头疼。他绕了书房几圈,说:“这人有强迫症吧,你看看,这一堆堆简直按照时间顺序来排,同年的甚至是按照案发日期排的。”

        陆川听到“时间”就竖起了耳朵,他闻声走过去,看了看书房里的东西。

        他若有所思,指了指靠右的一个写着“1112蒙山丽景”文件盒说:“这个,就是当初那个女大学生案件。后面的都是这案子后面以后发生的案件,然后……我去,420。”

        苏凌远跟着他手的方向看去,一个写着“420阳江盛景”的文件夹放在最后一个位置。

        两人面面相觑。陆川小声说:“我把它拿过来?”

        苏凌远点点头。

        陆川小心翼翼地将文件夹取出来,然后翻开。

        第一个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张纸。

        陆川拿起来,念道:“4月20日晚上监控维修通知单。”

        他们发现上面的时间被具体画了个圈。

        苏凌远将后面的一并拿起来翻了翻,发现后面都是程天海一家的资料,以及一张老旧的照片。

        陆川看了看照片右下角的时间,说:“这照片快三十年了。”

        苏凌远问:“能看出来这两个是谁吗?”

        陆川将照片翻过来,找到了答案。

        “2月15日,何娟李雯十周岁。”

        苏凌远挑眉:“所以说,我们的嫌疑人张文博他老婆和我们的受害者之一从小就认识。”

        陆川补充:“不仅如此,她女儿正好在我们受害者之一的班上。”

        苏凌远将程天海一家的资料放在桌子上,继续道:“张萱说三个家庭关系很好。”

        陆川说:“所以,应该对我们受害者一家很了解并且呢,还是熟人。”

        两个人一同说道:“那么,这个资料和这张被画了个圈的通知单是什么回事。”

        祁言和省厅三人听他俩一左一右,一人一句。祁言看不下去:“你俩是不是在讲相声?”

        苏凌远和陆川:“啊哈,没有。”

        十分默契。

        兰楠已经看愣了,他转过头问祁言:“你们市局都这个样子?”

        戴建然替祁言解答:“正常,习惯就行。这几个人完美遗传了乐阳市局上任领导们的共性,你想想那位叫做齐鑫的人。”

        兰楠想起齐鑫就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陆川听到齐鑫这个人名,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老齐啊,他在省厅怎么样了。”

        黄天明说:“哦,他啊,就是把我们架到乐阳来的那个。”

        陆川瞬间闭嘴,看向正在一起看张文博家书房的苏凌远和祁言。他问这两个人:“你们看出什么名堂了没?”

        祁言头也不回一个,回了一声:“没有。”

        陆川:“……”

        行吧。

        戴建然将黄天明和兰楠拖走,临走前说了一句:“我们跟小白去查查卧室了,就他一个刑警估计够呛。”

        祁言从最开始看到了最后,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

        “所以说,张文博是不是盯上你们苏家了。”

        苏凌远满脸问号:“此话怎讲。”

        祁言指了指最开始的那个文件盒,说:“那个案子到中间的‘306’我记得都是苏局主办的吧。然后苏局升到副局长,就出现了时间断层,只出现了一些苏局参与的案子,再次不断层是你开始主办的案子了。”

        苏凌远以祁言说的角度去看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味。他将写着“619阮江南路”的文件盒取出来,说:“这么一看,只有这个不对,这一个全程是二队负责的,我爸和我都没参与过这个案子。”

        他说着,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最开始的那个案子,随口说道:“那个最开始的案子,按照时间来算,应该是张文博刚刚进市局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爸已经是大队长好几年了。再之前的,应该是因为张文博查不到所以没记录。”

        祁言默不作声。

        在一边旁听的陆川瞪了苏凌远一眼。苏凌远被瞪得莫名其妙,他问:“怎么了?”

        陆川给了他一手肘:“你先看看那个案子资料在说话。”

        苏凌远这才仔细看上面的字,上面写着“715绵山连环案”。

        苏凌远反应过来,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真没注意。祁言你没事吧?”

        祁言回过神来:“啊,没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早就放下了。那个盒子能拿下来给我看看吗?”

        苏凌远连忙把那个盒子拿下来。祁言翻开,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受害者资料,将写有第一个受害者资料的纸拿给了苏凌远:“喏,祁天卓。”

        苏凌远双手捧过,认真看了看。他的注意力被“受害者性格家属口述”吸引住了。

        他皱眉,看到沈清怡所述。

        “……能说啊,好。祁天卓啊……他是个畜生。结婚之前,人模狗样的还以为他有多好,结婚之后,天天打我。我不敢还手,怕他打得更狠。我的儿子经常拉着他,哭着喊‘爸爸别打了,爸爸别打了’。他直接连着我的儿子一起打……报警?报过,不理……”

        苏凌远没看完便放下了纸。他沉默地将纸放回去,又把盒子也放回原位。

        祁言看他一言不发,打趣地说了一句:“被市局前辈宠到大的苏警花终于看到了世态另一面?”

        陆川听到“苏警花”三个字,又想起了自己的“陆妹妹”,猛地咳嗽起来:“我去,祁言,以后别语不惊人死不休。”

        苏凌远本来还对祁言产生了一点心疼,听到这句话后又把心疼收了回来,心想:心疼个屁。

        他面无表情指着祁言:“你,祁言就说的你,敢把这个外号传出去,我就敢带你去泽园村体会一下什么叫做世态炎凉。”

        祁言笑到直不起身,直接将手放在了陆川肩膀上。

        “好好好,这个外号又不是我起的,是市局那些小姑娘取的,陆妹妹这个也是。你要不带那群小姑娘去泽园村看看。”

        苏凌远刚想说“我带她们干嘛”时,白琛走了进来。他诧异地看了看祁言:“发生什么了,我第一次见到祁主任笑得这么开心。”

        苏凌远懒得跟祁言继续计较“苏警花”的来源,他问白琛:“你过来是发现什么了吗?”

        白琛点点头,将他们带到了阳台,提醒他们道:“正对面是四栋。”

        苏凌远看到了外面都已成一片焦黑的案发现场:“这位置还不错啊,刚刚好看到我们的案发现场呢。”

        他看了看四栋单元门口:“哎哟,连我们案发那几天去的什么小路,单元门口都看得一清二楚。”

        祁言警觉,他连忙给易安打电话:“喂,易安,去查一下4月21日到23日全天,张文博在不在市局。尽快!”

        苏凌远看了眼祁言:“你也想到了?”

        祁言冷声道:“秦风怕是一个幌子。”

        省厅三人也收获颇丰。戴建然拿着个收据走了过来:“诶,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说的陆家巷的?”

        陆川接过来,看了看店名肯定地说:“是陆家巷的一家刀具店,旁边卖汽油。明天去趟陆家巷问问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戴建然点点头,说道:“行,对了,那两个发现了个很沉的东西,只能搬到卧室地上,搬不过来了。”

        他们进卧室后,发现黄天明和兰楠直接搬出来一个看上去很沉的箱子。黄天明放下后,喘了几下,说:“我不行了。我以为我一直坚持锻炼,身体素质还不错,这箱子沉死了。”

        苏凌远嘴角一抽:“装的什么?”

        兰楠说:“大量现金。”

        苏凌远:“?什么?”

        黄天明懒得废话,直接把箱子打开了,里面果不其然全是现金。

        苏凌远拿起现金上面的一张纸,念道:“报酬,三个人。你知道事情应该怎么做。否则你想想你的女儿。”

        陆川说:“雇凶杀人,连带威胁啊。”

        陆川说着,顺手拍了个照。

        易安的消息这时候发了过来:“4月21日,张文博全天不在市局。4月22日全天在,晚上七点离开市局。4月23日,苏队离开前在市局,苏队离开十五分钟后,你出门,过后两三分钟,张文博离开市局。”

        祁言看完后,拍了拍黄天明和兰楠:“来,把它放回去吧。回去申请搜查令和拘留证,把这些东西和张文博本人带回市局。”

        苏凌远知道易安那边出结果了,他问:“怎么?查出来了?”

        祁言将手机给他看:“你说时间巧不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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