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市局的人就发觉苏凌远和祁言两个人的氛围不太对。

        八卦如林瀚铭都觉得这俩发生了什么，又不敢问，怕苏凌远的低气压直接把他给送走。

        苏凌远第八次喊林瀚铭回神之后，林瀚铭才敢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跟祁言，到底啥回事？”

        苏凌远没好气地说：“昨晚出意外了，走了，去分局。”

        林瀚铭大惊失色：“什么？你和祁言你俩昨晚干嘛去了？！”

        苏凌远：“……”

        林瀚铭的声音过大，直接吸引了刑警支队中几个人的目光。

        苏凌远：“……”

        苏凌远这回也不顾着自己队长的身份了，恨不得现在给林瀚铭一个过肩摔，让他体会一下社会的险恶。

        林瀚铭不愧是从苏凌远手下过来的人，连忙打住：“okok，我打住，去市局是吧，我这就来。”

        苏凌远白了林瀚铭一眼，正打算走的时候，听到祁言的声音。

        祁言拿着报告过来，看到苏凌远和林瀚铭正打算离开，有些不自在地问：“你们是，要去分局吗？”

        苏凌远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跟祁言对视后，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林瀚铭看不下去，替苏凌远回答道：是啊，祁主任是要？”

        祁言微微垂眸，笑容有些淡：“别叫我什么主任了，我还是个副的，居天韵昨天通宵整出来的报告，我来转交。”

        苏凌远结结巴巴地说：“啊，啊好，你先放我桌子上吧，我，咳，我待会去完分局过来看。”

        祁言应了一声，与苏凌远擦肩而过，进办公室放完报告，一句话也没多说，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凌远盯着祁言的背影好一会，才转过身来，对林瀚铭说：“走吧。”

        林瀚铭跟在苏凌远身后，直到两人到了车旁，他才问：“你俩真的没事？”

        苏凌远感到身后有一道视线，转身往市局看时，看到祁言的身影闪过，躲在了门后，心中的郁闷和烦躁难以言表。

        林瀚铭见苏凌远半晌没说话，径直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苏凌远揉了揉自己脖子，选择回来再跟祁言聊聊，他坐在驾驶位，语气里还有些烦躁：“我昨晚没注意，他帮我关了窗帘，说一声晚安，结果我半梦半醒一把把他抓住了。”

        林瀚铭似乎猜到了结局：“所以，发生意外了是吧，你俩亲上了？”

        苏凌远更加烦躁：“林瀚铭，我劝你别说这件事了我现在烦得很。”

        林瀚铭做了个封口的手势：“行，你俩我真的，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白飞跃那边什么情况？”

        苏凌远脸色缓和了一些，在一处红绿灯时，将自己手机里的记录找出来，把手机给了林瀚铭，让他自己看。

        林瀚铭大概扫了一眼，问道：“这个白飞跃，他昨天一句招呼都没打就跑过去了？”

        苏凌远打着方向盘转弯：“是啊，不过昨天不是我目击了吴悦出车祸吗？首先到的是分局，我当时说了一句陈晓，你知道祁言观察到他们副队什么反应吗？”

        林瀚铭猜道：“害怕？还是紧张。”

        苏凌远空出一只手打了个响指：“挺聪明嘛，祁言说他不太能看出来具体是什么，反正那个副队听到陈晓的名字后，反应不对。”

        林瀚铭把之前调查到的情况查出来，找到了一些情况：“哦？陈晓当时报案，处理这个报案的人就那个副队诶。”

        苏凌远意外道：“嗯？那可能是因为这个案子，副队心里有个坎也不是不可能，但他为什么当时会说陈晓并没有被追踪呢？”

        林瀚铭大大咧咧地说：“待会问一下就行了，我就不信现在这案件这么复杂，他居然还不说，这行为都可以算是欺瞒了。”

        说话间，苏凌远开到了分局，门口的保安看到是公安的车但车牌识别不是分局的，过来问了个情况。

        保安敲了敲车窗，看苏凌远摇下车窗后问道：“两位是从哪里来的？”

        苏凌远出示了证件：“市局来的，准备找你们分局的人问点情况。”

        保安一听，连忙给苏凌远和林瀚铭开了门。

        林瀚铭伸了个懒腰：“啊，好久没来了。当初我也是从分局上到市局的。”

        苏凌远凉了他一句：“怎么？需要我帮你联系一下分局局长让你叙叙旧？”

        林瀚铭马上拒绝：“不用了，谢谢你，我不想再见到温局了。”

        苏凌远嘲笑了他一声：“怎么，你这就怂了？”

        林瀚铭选择给他一拳。

        苏凌远挡住，率先走进了分局大门。门口的实习警察不认识苏凌远，但看到他的气势和警衔，以为是哪个领导过来查岗了。

        那警察连忙站起来，敬了个礼：“领导，您是要检查工作的吗？”

        苏凌远就没经历过这阵势，哑了几秒，才说：“我，我来找你们白队，白飞跃。”

        实习警察一听，跑得飞快，跟市局的白琛有的一拼。

        林瀚铭刚过来就看到那飞奔的身影，感叹道：“哇，想当年我也……”

        苏凌远嫌弃道：“别想当年了，想现在行不行？”

        林瀚铭酝酿的情绪被苏凌远打断，张开口想了半天愣是没说一句话出来，只得干巴巴地骂了一句：“苏凌远，你真的很混蛋。”

        苏凌远油盐不进：“谢谢夸奖。”

        白飞跃赶过来正好听到林瀚铭和苏凌远这两句对话，面抽了抽，还是问了句：“苏队你们过来了？”

        苏凌远点头，开门见山：“嗯，走吧，档案室，我想看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白飞跃咳嗽了一声：“是这样的，我查到的准确来说，不是陈晓的档案，而是当时报案的完整版，你们查到的应该是简略后的版本。”

        苏凌远回想起林瀚铭查到的那些，肯定地点头，说道：“是啊，只查到了陈晓提供了证据，但没有具体的。”

        白飞跃带他们来到了档案室，刷完脸想进去时，三人身后传来了分局局长温局的声音：“白飞跃，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又想进去了？”

        白飞跃直呼冤枉：“是市局的人要过来查点东西，我带他们过来而已！”

        林瀚铭僵硬地转过身：“温，温局。”

        温局一看到林瀚铭，一下子了然：“哟，小林啊，在市局混得不错啊。”

        苏凌远看林瀚铭难得吃瘪，忍住自己的笑意，跟温局打了声招呼：“温局您好，我是市局的……”

        温局大手一挥：“我知道，苏城他家小子嘛，行了，不管你们了，快查案去吧。”

        苏凌远和林瀚铭看到温局的身影消失以后，才把视线集中在白飞跃的身上。

        苏凌远问：“所以，你到底干了什么？”

        白飞跃：“冤，不是我，是副队，他上次带错卡了，直接拿我的刷了。”

        苏凌远和林瀚铭缓缓：“？”

        白飞跃看他们站在门口也不是个事，把市局两个拉了进去，轻门熟路地找到档案后，递给了两个人。

        白飞跃示意道：“这个就是。”

        苏凌远接过来，翻开第一页就是一个物证袋，里面装着一个伤情鉴定证明。

        开具时间是去年11月中旬，陈晓报案的前几天。

        苏凌远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把物证袋拿了出来：“为什么，会放在这里？”

        白飞跃干脆利落：“不知道，我去年还没来呢我哪知道？”

        苏凌远翻了翻，找到了报案记录，才看了两眼就感觉不对：“为什么陈晓前面说自己被人跟踪了，后面却说没有跟踪的，只有要杀他的？”

        白飞跃摇头：“我真不知道，要不我把副队喊过来？”

        苏凌远阻止了他：“不用了，我找到答案了，这完全不是同一时间点。前面是11月底，后面直接12月了。”

        他说着，看向林瀚铭：“我们也是这样放的？直接放一块？”

        林瀚铭看向傻子一样的眼神：“苏凌远，你醒醒，我们都是按照时间放的，哪些笔录照片时间靠前，哪个在前面，不像这个，一类一类地分开放。”

        苏凌远往下翻了翻，发现还真是一类一类地分开放：“这谁放的啊，你们副队？”

        白飞跃：“应该是，我听说啊，就听说，分局里面只有副队是这个习惯。”

        苏凌远将全部整理好，把档案放了回去：“找一下副队谢谢。”

        白飞跃点头：“那我先离开了。”

        等到白飞跃先行离开后，苏凌远和林瀚铭也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档案室。

        林瀚铭回头看了一下档案室的门口：“我感觉这个副队有点问题。”

        苏凌远脸色有点难看：“何止是有点问题，陈晓后面的笔录一次比一次说得严重，他为什么不查？”

        “因为我查不到。”

        他们的前面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分局的副队，刘涛明。

        刘涛明的表情很平静，没有当时祁言注意到的紧张或者害怕：“当时我跟他说需要提供证据，他给我提供的证据，表面上能够确认他真的遇到了那些事情，但我后面核实却一个也核实不到。”

        苏凌远微微点头：“嗯，继续。”

        刘涛明叹了口气：“比如那个伤情鉴定，我当时找了那个给他开证明的法医，那个法医却说……”

        苏凌远接着他的话：“却说自己并没有开过那个证明？”

        刘涛明点头：“嗯，是这样的。”

        苏凌远的手机响了几声，祁言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刚刚居天韵说吴悦体内有致幻剂，也有针孔。”

        他看着那条消息没说话，不一会，他抓住了刘涛明，问道：“你们，什么有没有确定过陈晓的精神状态？”

        刘涛明任凭苏凌远抓着：“有，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吗？因为去年12月初陈晓过来的时候，我们查了他一下。”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在陈晓的血液内，发现了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物成分，所以我们推测，他……发病的时候出现了幻觉也不是没可能。”

        苏凌远不确定地重复一遍：“精神分裂症？可是他，12月月底还能去绵山开会。”

        刘涛明挠头：“那我就不知道了，12月月底他也没过来啊。”

        苏凌远好像懂了陈晓第一版死亡原因：中毒的具体情况了，他匆匆跟刘涛明道了声谢谢，就拉着林瀚铭冲出了分局。

        林瀚铭到了车上才问道：“苏凌远，你又又又又想到什么了？”

        苏凌远开往市医院：“我觉得陈晓如果有精神分裂症，可能去过市医院精神科。”

        他想起了什么，问林瀚铭：“精神科和神经内科在一栋楼吗？”

        林瀚铭随口答道：“在啊，我经常去市医院复查，那栋楼都有什么科我都记清楚了，精神科还跟神经内科上下楼呢。”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才反应过来：“我超，不会吧！”

        苏凌远嘶了一声：“我觉得，可能真的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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