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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平安


其实前些日子确实是感觉承德帝的脉象稍微与伤寒有差,可是大家都按照伤寒医治的,他也不知道那点异样是什么问题,也就没敢说。

今天听到薛如梦的话,他忽然间明白了,自然也知道是他们诊错了脉。

林婳的本意就不只是让薛如梦给承德帝诊脉,她还要看看这御医院的众人到底谁是镇南王的人。

没有诊断出来问题的,是真的诊断错了,还是说有意诊错的?

方才院判的态度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个人需要多加留意,得查一查。

被承德帝点名的御医在给承德帝诊完脉后,利索的伏在地上请罪,“回圣上,确实如这位大夫所说,圣上的脉象确实与伤寒稍有异样,但是微臣诊不出是什么毒?”

听到这御医的话,承德帝愤怒的一脚把他踢翻在地,怒骂了声:“废物,朕养你们有何用,给朕诊过脉的全拖出去斩了。”

承德帝的命令一出,所有御医都吓得抖如筛糠,伏在地上不断的求饶。

“圣上饶命!”

“圣上饶命呀!”

林婳冷眼旁观着,并未为他们求情。

虽不一定所有人都是方沐白的人,可他们身为御医,却没能给承德帝诊出正确的病情,死的也不无辜。

不无辜是没错,可现在还不是让他们死的时候。

稍微沉默了会,在禁卫军要把人都拖出去的时候,她出声了,“父皇,女儿认为,他们也许并非都是学艺不精,您觉得呢?”

她的话并未明说,但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有人诊出来了,故意隐瞒,又或者跟给承德帝下毒的事脱不了干系。

承德帝是气急了,只想着把这群废物给斩杀了,听到林婳的话,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抬手阻止了禁卫军,重新下了命令,“都带去刑部细细审问。”

话声刚落,涌进来的禁卫军领命,把所有跪在地上的御医全部都拖走,就连他脚边跪着的年轻御医也颤抖着被拖了出去。

林婳想明白了,这件事牵连太多,凭她现在的能力很难查清楚,所以换了策略,让承德帝自己去查。

只要是方沐白做的,这件事就不怕查不到他头上去。

回去之时,在经过隐月身边的时候,她又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

有薛如梦在,林婳便没有多给隐月眼神,只是在他面前站定,换了只脚迈出去。

薛如梦跟着林婳上了马车,这才问出心里的疑惑,“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给皇帝下毒,这个毒实在是选的妙极了,真的是很难诊断出来,若不是我心中早有数他不是伤寒,都很难察觉出异样来。”

他完全就是好奇,也并不想要打听皇家的事情。

马车缓缓行驶,林婳低头看着林思睿在她走时塞进她手里的平安符。

前世她也收到了这个平安福,是贵妃去珈蓝寺上香,为林思睿求的。

信不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思睿把唯一的平安符给了她。

她一直都不知道,前世的林思睿为何会跟方沐白一同置她于死地。

多年的姐弟情谊,她自认没有丝毫的对不起林思睿,方沐白到底是允诺了林思睿什么,让他对她那么狠的?

这些都随着前世她的死深埋地下了,她怕是再也得不到真相了。

前世的事她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也做不到对林思睿动手,却也原谅不了他。

她走动关系,让人将帮她查事的小公公从承德帝身边调职到了太子身边。

就算是方沐白真的暗查,到时候也是查到林思睿的头上。

“婳儿妹妹?”

薛如梦见林婳没反应,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个平安符比师兄好看?师兄跟你说话你都爱搭不理的,真的是太伤师兄的心了。”

林婳将平安符收了起来,笑着问薛如梦,“师兄说什么了?”

她这么问,薛如梦就知道刚才的话她没听进去。

不想再问了,倚靠在车厢上,语气倦懒道:“我就不去取酒了,等我下次来看你再去府上取,来了这京都,想去看看销金窟看看。”

“我给师兄把酒留着。”林婳朝着旁边的云烟伸手,云烟了解的递来袋金叶子。

林婳把荷包递给薛如梦,“我要提醒你一句,京都不比外面,尤其是跟皇室扯上关系,处处都是危机,若不用我送你离开,你需得保护好你自己。”

虽然她给承德帝找大夫的理由充分,可毕竟没有抓方沐白个原形。

若方沐白有心报复,就怕薛如梦会有危险。

“放心吧,一般人伤不着我。”

薛如梦很不客气的拿过了林婳递来的荷包,看了眼里面的金叶子,笑着感慨了句,“婳儿妹妹真大方,这几日师兄有福享了。”

林婳知道薛如梦的本事,才敢让他掺和进来。

薛如梦人看起来不靠谱,但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虽非真的兄妹,对她也算是真心实意的好了。

马车刚行驶到南街,他就背着他的小药箱从马车车窗跳了出去,对着林婳摆手走了。

来去无声,说的就是他这种自由不受任何拘束的人。

林婳想,或许隐月要离开,也是想要过这样的生活,而非与她每日行走在刀尖上,过着不知道危险何时降临的日子。

如玉葱的纤细手指掀开纱幔,看了眼马背上面无表情的隐月。

隐月感受到她的视线,转头看过来,林婳却收回了手,红色纱幔遮住了林婳的倾城之姿,也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殿下。”隐月叫林婳。

“嗯?”林婳侧目,隔着纱幔看隐月。

倾城容貌若隐若现,隐月喉结滚动,问:“公主可要吃樱桃煎?”

林婳知道他在示好,便应了声,“买几份吧,回去给梅兰竹菊她们也分一份。”

隐瞒和隐月的选择,始终是在林婳的心里留下了疙瘩。

她不问,他便不说。

他不说,她便不再问。

哪怕是他最近见旧主见得很勤,她也没有去问。

左右不过是要离开身边的人,问了也毫无意义。

马背上的高大男子闻言顿了顿,眼底闪过失意,还是应了声,“是。”

马蹄声远离,云烟见林婳似是不高兴,有些忧心,“公主您和隐月还没和好吗?他惹您不高兴了,打他一顿不就好了,何必自己生闷气。他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大冰块,也不知道哄哄您。”

云烟可爱的样子逗乐了林婳。

林婳捏了捏她的小肉脸,面上带着淡淡笑意,“有些事不是打一顿就能解决的。”

不想多说与隐月的事情,她沉默的侧身靠在了软靠上,支着头闭眼假寐。

马车缓慢行驶,在镇南王府的大门停下。

云烟扶着林婳出了马车,隐月快马加鞭赶回来,翻身下马,快一步朝着林婳伸出了手。

看了眼面前带着薄茧的手,林婳呼出一口气,把手放了上去。

踩着马凳刚下车,方沐白从府中快步走了出来,朝着林婳迎面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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