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No.36

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发生的事还是传入了舅舅耳中。

        薇格和哈利在礼堂外遇到了用完晚餐要回蛇院休息室的德拉科以及同他形影不离的潘西。俩人目前是斯莱特林的级长，看起来比以往更趾高气扬。

        德拉科皱着鼻子看了眼哈利，就在薇格以为他要像往常一样讽刺时，他又把视线移到薇格身上。

        “斯内普教授让你去他的办公室找他。”德拉科的声调毫无起伏，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指令传达者，“就现在。”

        “可我还没有吃饭。”薇格无奈地说。

        下课以后她和哈利一起去找麦格教授，错过了晚饭高峰期，现在礼堂里的学生们基本上都用餐结束陆陆续续朝外走。

        “距教授吩咐我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如果你不介意他继续等下去，那么请自便。”德拉科朝旁边挪动一步，做出请她进礼堂的动作，之后转身就走，潘西紧紧跟在他身后。

        薇格纠结片刻，还是决定先去舅舅那里。她和哈利告别，之后小跑向地窖，她在獾院休息室门口遇到了已是男学生会主席的塞德里克，可来不及寒暄，只能挥挥手当作打招呼。

        塞德里克清楚她要去哪儿（毕竟撞见她被关禁闭不是一次两次），一边挥手回应，一边笑着目送她离去。

        薇格立在地窖外深吸一口气，接着推开木门，探出脑袋观察自家舅舅目前的情绪状况。

        斯内普教授正伏案写着什么，头也不抬道：“如果你想让我把你的巨怪脑袋给皮皮鬼当球玩，大可继续维持这个姿势。”

        薇格突然觉得脖颈凉嗖嗖的，于是赶紧溜进地窖顺便把门关上。

        墙边架子上的玻璃标本瓶在昏暗光线的映衬下更显阴森（其实是心理作用），薇格提心吊胆地走向黑丧着一张脸的舅舅，立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等他训话。

        “我们的薇格小姐越大越不如从前了啊，今年不拿生命冒险改同教授据理力争了”舅舅将羽毛笔放在一边，他脸上嘲讽的微笑在下一刻消失，化为压抑的怒火，“你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还是不明白她来霍格沃兹的目的，公然顶撞她是想对抗魔法部吗？”

        “我只是——”薇格解释的话被舅舅打断。

        “闭嘴！”舅舅恶狠狠地说，“你只是什么？想将从你父亲身上学到的冲动展示给众人看，让他们夸耀‘父女俩如出一辙’吗？”

        “你给我记住了，不要和乌姆里奇发生冲突，最好和她没有接触——”舅舅深吸一口气将怒意平息下去，转而道，“从今以后你要是继续不顾后果同波特胡闹，就别怪我插手你们的关系了！”

        说完他一挥魔杖，在薇格以为他要教训自己对自己甩个什么魔咒时，她身侧出现了一张桌椅。

        默默用上盔甲护身的薇格同那一桌饭菜相对无言。

        好吧，是她格局小了。

        晚餐过后，薇格被要求练习熬制缓和剂，舅舅目光如炬一直盯着她进行操作的手，幸亏这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她算是从容不迫地完成了任务。

        舅舅检查过后一脸嫌弃道：“高尔都比你熬的好，再来！”

        什么嘛，高尔的药剂都烧他巫师袍了！自己这个是真的缓和剂好吧，只是没达到舅舅的超高要求而已啊……

        也不知道练习了几次，舅舅终于不挑刺了，他魔杖一点将坩埚清空，之后放她回寝室休息。

        他在薇格走出地窖前再次叮嘱：“有多少不满都忍着，切勿和乌姆里奇发生冲突。”薇格连忙答应。

        第二天的魔咒课和变形课，因为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缘故，教授们都布置了很多的家庭作业。飞来咒对四年级时战胜火龙的哈利以及陪练的赫敏、薇格来说并不难，复习起来格外轻松。可变形课让蜗牛消失并不是件易事——她跟舅舅学过消失咒，练习了好长时间才能将坩埚里的药剂完全清空，现在面对活物，她可拿不准自己能不能成功。

        前几次的练习不尽人意，但都没有出现蜗牛“□□”的情况，成功完成并为学院加分的赫敏凑过来跟她分享技巧。薇格深吸一口气，再次进行尝试，念咒过后，在桌上缓慢爬动的蜗牛消失不见。

        “很好，布莱克小姐也成功了，格兰芬多加十分——”

        薇格开心极了，她和赫敏不仅把昨天乌姆里奇扣的分补回来了，还少了项家庭作业（其实这才是重点）。

        保护神奇生物课是格拉普兰教授上的，今年领新生入学的也是她，也不知道一直没现身的海格去了哪里。哈利在给护树罗锅画图的时候前去询问格拉普兰教授，但什么都没问出来。

        五点之前，草草吃了一点东西的哈利和薇格出现在乌姆里奇办公室门口，他们身上还带着来不及清理的龙粪肥料味，薇格同哈利耳语：“能熏到那个女人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门打开后，薇格在花里胡哨的办公室里看到了穿得同样花哨的乌姆里奇。

        她让哈利和薇格一左一右相对而座，接着递给他们两支笔尖锋利又尖细的羽毛笔，让两人在纸上分别写下“我不可以说谎”和“我不能顶撞教授”。

        她没有规定多少遍，只让两人牢记在心里。她也没有给两人墨水，只催促着两人赶紧下笔。

        “嘶——”

        一行红字出现在纸面，与此同时，这行字还出现在薇格的手背上，像是谁用小刀划在皮肉上一样，阵阵刺痛感让薇格下意识呼出声。

        她抬头看向对面，哈利正皱着眉头与她对视，想来和她有一样的遭遇。

        可两人都倔强地继续在纸上写字，也不知道写了多少遍，薇格只记得她手背上的字一次又一次的消失，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我不能顶撞教授”像被刻入骨头里了一样，她的痛觉已然麻木。

        木门被敲响了，下一刻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里，薇格顺着那平稳的脚步声望去，看见舅舅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舅舅的视线自她满是血痕的手背转到乌姆里奇那里，面色比进门时还要阴沉。

        “斯内普教授，您这是？”乌姆里奇没料想他会出现，脸色有些慌乱，但还是不紧不慢地坐直上身，努力维持一个得体的形象。

        “昨天魔药课上我罚了布莱克小姐的禁闭，但今天她没有出现在地窖里，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失去时间观念、忘记教授的惩罚，没曾想是被你叫来接受教育了。”他在这间满是猫咪（墙壁的盘饰）和花布的办公室里显得格格不入，可那不怒自威的气场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轻松碾压乌姆里奇。

        “啊，布莱克小姐没有向我提起今天有禁闭这回事呢。”乌姆里奇虚假的笑着，引得薇格暗暗翻起白眼。

        “无妨，如果你教育完了，我就把她带走了。”舅舅又看向哈利，嘲讽道，“不打扰你惩罚波特这种顽劣的学生。”这次换哈利翻白眼捏拳头了。

        “想必我教育的东西布莱克小姐已经记住，你当然可以领走她。”乌姆里奇应该是想到薇格和斯内普教授的关系，也就顺着斯内普的话说下去，算是给他一个面子，“至于哈利嘛，如你所说，撒谎成性还不尊重师长，我一定要让他改掉这些毛病才行，这一点你不用操心。”

        舅舅没再说什么，朝薇格示意让她跟着自己离开。薇格犹豫地望向哈利，她不想留他一人面对乌姆里奇这个坏女人。

        哈利也望向她，神色有些焦急，恨不得出声催促她走——少一个人受这种罪也是好事。

        舅舅见薇格半天没有动作，眉心紧锁，他看了眼微笑着的乌姆里奇，上前拽着薇格的手腕将她扯出办公室。

        一路回到地窖，他面对薇格而立，将她的手背举到面前看，那行字虽然愈合不见，可仔细看还是能看到那片皮肤有着红红的嫩肉，像是刚长好的一样。

        斯内普教授的蹙起的眉尖就没松掉过，他走向地窖里的瓶瓶罐罐，翻找半天之后又变出一个容器，将一瓶莫特拉鼠汁全部倒入，紧接着唤薇格把手浸泡进去。

        隐隐作痛的伤口得到治疗，疼痛感逐渐减轻。薇格回想起这晚的遭遇，打心底觉得委屈，她看着自己的舅舅，眼眶被泪水填满。

        斯内普教授显然被吓了一跳，他几步走近擦掉她脸颊的泪珠，犹豫许久还是抱住她，一边轻拍她胳膊，一边低声哄道：“没事了，以后不会了……”

        是乌姆里奇以后不会这样惩罚她了，还是以后不会让她再受委屈了，薇格并不清楚，但她知道，舅舅为了她去找乌姆里奇打交道，几次保护她不受伤害，在细微处展现温柔，足以证明他有多在意自己。

        “舅舅！”她也不管手上的伤了，双臂圈住舅舅脖子，头埋在他的怀里越哭越起劲，像是撒泼无理的孩童。

        她没看到斯内普教授额角的青筋，也没看到他闭了闭眼强忍着什么情绪，只是在他一下又一下逐渐增加力度（但也没有很疼）的拍背动作中停止了哭泣

        她吸了吸鼻子，下一秒被人从怀里推开。斯内普教授挥魔杖清理了地上那滩液体（薇格不小心把容器碰洒了），面无表情地丢给她一瓶莫特拉鼠汁，让她拿到寝室用。

        薇格看着门在她面前关上了，怀疑刚才是在做梦：催她赶紧离开的舅舅和安慰她的舅舅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哈利回休息室时已接近半夜，他轻喘着从洞口爬出，看到壁炉边的薇格明显一愣。

        “怎么没去睡觉？”过了好半天他才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等你，给你用药。”薇格牵着他坐到沙发上，学着舅舅那样变出容器，让他把手泡进莫特拉鼠汁里去。

        “这是？”哈利为它的功效感到吃惊。

        “莫特拉鼠汁，是舅舅给的。”薇格为他解答，“我在他办公室用过了……虽然他嘴上说着让我拿回来用，但我保证他肯定知道我会给你疗伤。”

        哈利长时间没有说话，薇格也安静地陪他。

        这一天，真的没什么好说的。等哈利的手恢复的差不多后，两人互道晚安，各自回了各自的休息室。

        —

        这是一段后话：

        薇格被罚半个月后，全校学生对乌姆里奇教授的胡言乱语议论纷纷，距描述，她那天用过早餐后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什么胡话都敢说，邓校让庞弗雷夫人给她看病，庞弗雷夫人只是把她治好（托斯内普教授熬的魔药），但并没有告诉她到底是什么缘故。乌姆里奇曾想尽办法寻找真相，但什么都没查到，最后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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