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顾苏里是老巫婆

老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顾苏里也没有做什么噩梦，可在凌晨清醒的时候还是发现身上出了细汗。

        而现在，要她说出梦里发生了什么，她也是说不清楚。无非就是过去的几人几事，纠结在一起难分真假。

        这个时间天还没有亮，继续睡得话又有点晚了。顾苏里干脆下床，打开卧室的灯，再到窗前拉开窗帘。

        往外看没有几户和她一起亮灯，可是让她眼前一亮的是，外面下雪了。看样子是半夜就落雪，雪花也不小，所以现在才能看见窗外的雪白一片。

        顾苏里原地在窗前站着，眼睛睁大又眯笑着。

        2022年2月5日，b市，大雪。

        纪敬辰到顾苏里工作室门前，通过玻璃就看里面的人坐在转椅上，背对着门。那人脸朝着窗外看得出神，等他按一下门铃又回头，人影一步步向他走近。

        顾苏里应该是近视的，从几次在工作室里见她都带着眼睛，纪敬辰大概猜得到。不过今天对方带了副透明边框的眼睛，似乎和今天的天气更配。

        “这是完整小样，先听一下。”

        和上一次一样，纪敬辰和徐洛安坐下后不久便进入了正题，纪敬辰听顾苏里说话，并接过对方递来的耳麦，坐到对方旁边戴上。

        也是这期间，徐洛安和秦贝贝出门来到了隔壁房间。

        两人之前没有过交集，刚开始的话也只是客套。可没有一会儿，两人就因为关于自家艺人的话题而熟络了起来。

        两人坐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唯一沾边的就是隔壁的两人了。要严格来说，顾苏里也不是艺人，可是秉持着都差不过的概念，两人也聊得起兴。

        就纪敬辰对工作的痴迷度来说，徐洛安想不会有第二个需要按时按点从工作室练习室拉人的了，可如今倒还真的在这里又遇见了一个。

        “还有就是”，说完顾苏里工作的问题，秦贝贝还没尽兴，说起了下一点：“吃饭的事。”

        “顾苏里也经常不吃饭？”徐洛安疑问，这一个他还是觉得不可能的。

        “不是”，秦贝贝否决。

        徐洛安想当然地点了头，听秦贝贝继续说。

        “你见过频繁下午三四点吃午餐，晚上九点十点吃晚餐的人吗？”

        说完，秦贝贝见徐洛安表情愣了一下，突然感觉这场对话里自己赢了。

        下午三四点吃午餐徐洛安倒是偶尔见到，但是频繁在晚上九点十点还吃晚餐。徐洛安想还真没怎么见过。

        与此同时，隔壁感冒还没完全好的顾苏里在窗前打了两个喷嚏，手也摸上了空空的肚子。

        关于吃饭这一点，秦贝贝还没说具体。

        具体来说，顾苏里是在正常的饭点订好餐，然后在不正常的时间吃着已经凉了的东西。

        所以当纪敬辰严谨的反复听了五遍小样，又对此比较满意之后，摘下耳机的他回头，就看见原本应该在窗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蹬着转椅移动到茶几边，左手戴了一次性手套，拿着咬了一口的披萨，右手划动手机，头也低下看手机屏幕上的字。

        纪敬辰没出声，视线转移到对方左手那个披萨上，看上面的颜色，应该是凉了。

        女人察觉到目光抬头，见对面人看自己左手上的食物，于是看一眼茶几上披萨盒子的外卖单。

        送达时间是十一点四十，而现在的时间是，三点五十。

        想着这披萨也应该算新鲜，顾苏里咽下嘴里小口的披萨，开口：“你也饿了吗？这个有点凉了。”

        说着，顾苏里将茶几上披萨盒子向纪敬辰方向推过去。

        ……

        顾苏里最喜欢的季节是，冬季；最喜欢的天气是，下雪。

        窗外的雪一直到现在都下着，雪花不大，飘飘洒洒的轻易就能被风吹得转变方向。

        顾苏里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最喜欢的食物是，披萨。也许是一加一真的大于二，二加二也可能等于五。

        此时顾苏里坐在沙发边，心中的焦虑也减少很多。

        纪敬辰坐在原位置看侧边，女人头上的深蓝色毛线帽固定了黑色长发，发尾一直垂到胸前，橙色的连帽卫衣宽宽大大的连袖子都遮住了半只手。那人左手因为抬起来露出半截手臂，手肘骨节支到转椅扶手不再动作，右手中手机屏幕还亮着，眼睛却看自己等回答。

        从早上的一份稠粥开始，纪敬辰到目前为止的进食量是，零。

        他低眼看一下茶几上的披萨盒子，随后摇了头：“没有。”

        没有饿呀。

        顾苏里想，目光也收回来准备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再到前面去：“那小样你觉得怎么样？”

        “先不用放”，见顾苏里动作，纪敬辰开口，此时他已经转身正对着女人，并在这几个说出来后见对方动作顿了下来，便解释：“先不用放，吃完再说。”

        “哦”，顾苏里听完微微笑一下：“那谢谢了。”

        说完，她拿着披萨的左手落下又抬起来，手肘重新支到扶手上。她真的是饿了，工作的时候感觉不到，等人一闲下来就饿得胃里翻腾。

        空间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见纪敬辰回头不再看过来，顾苏里也又低头看起了手机。

        这么过了一小会儿，起初纪敬辰还再次戴好耳麦，可没多久便侧过身看向后面的人。

        比起西餐，纪敬辰更偏爱的是中餐。

        可也许实在是今天没吃什么东西，此时他眼睛已经移到顾苏里手中的食物上。

        顾苏里也再次察觉到目光，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清了清嗓子却依旧是偏低的音色：“确定不吃一点吗？”

        说话同时她又将披萨往纪敬辰方向推了又推，那盒子都已经到了茶几面的边缘，并且纪敬辰视线也移过来看她一下。

        有那么一个瞬间，短到抓不到具体来源的瞬间，顾苏里觉得，自己是诱惑白雪公主吃那苹果的老巫婆。

        她在十三岁才认真读童话故事就是错误，纪敬辰是哪门子的白雪公主。

        还有，有她这样的老巫婆吗？

        然而等徐洛安和秦贝贝站到工作室门口准备按下门铃时，就看见了原本坐在电脑前的纪敬辰转移到了沙发上，手里还拿了片披萨，吃的有滋有味。

        顾苏里心里的那个老巫婆默默比了个耶。

        两个人在茶几边吃着东西正谈到关于小样改动的问题，门口的两人就按下了门铃，都正聊得认真的时候，门铃响了都没抬头。

        秦贝贝也没有想到自己在隔壁和徐洛安刚吐槽完这两位，马上就遭到了报应。手放在门铃上的她回头无奈，对徐洛安耸下肩。

        徐洛安也透过玻璃窗看见两人，此时和秦贝贝对视：“不然，我们再回隔壁？”

        秦贝贝也无法，只好点头。

        此时门另一边，正说话的纪敬辰手边的手机亮一下又灭掉，本人丝毫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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