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3 残月夜月红演苦戏

这些天，刘竹梅总是睡不着，自从月红回来以后，更添了她对一双儿女的思念之情，两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呀！这时她又想起了那死去的钱怀伯，虽然他在世给刘氏没有留下好的印象，但是要是他在世的话，他就一定有办法把目前的事解决好。可是他已死了，什么也不去管了。有时刘氏又十分地恨自己，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后什么事情也做不成，总是依赖于人。现在看来，任何事只能自己去做才靠得住，自己把月红当成知已，但是这一次出去竟连孩子们的一点信息也没有找到，反而回来后同自己生疏得多了，好像离了一层什么似的。有时，刘氏好想远离尘世，找个安静的地方了此一身。可是，她心里到底放不下那一双儿女。

        这天，刘氏躺在床上，总是不能入睡，窗外的那轮圆月是那样的洁白，一尘不染，秋风一阵又一阵，轻轻地吹着，野外几只不知名的秋虫有气无力地叫着。刘氏知道又到月半，然而天上的月儿圆可是地上的人不团圆，这世间真不平呀。刘氏就这样想着，一时骂这天，有时又骂那个没有留下好印象的钱怀伯，同时也骂那个一直呆在家里的赵钧，甚至把那个孙氏，那个香莲也骂到了，最后还是骂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刘氏骂着骂着就那么睡着了。

        刘氏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院子里通亮的一片，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院子起火了。她正要起床，突然房门被什么人撞开了，一群人高举着火把冲了进来，火把的光闪得刘氏睁不开眼，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来，站在刘氏的床前说道：

        “夫人，还不快快起床，被子里很暖和吧，哈哈哈。”

        其他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刘氏衣服没有穿好，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并大声地说：“你们是什么人，怎敢乱闯别人房间，还不快快出去。”

        “哈哈，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哪来那么多的规矩，还不快快起床，本王有话要同你说。”

        刘氏向那个说话的望了一眼，只见一个满面是毛的家伙就坐在她的梳妆台前。心想，家里又出大事了。

        “你们出去，我才起床。”刘氏说。她经历的太多了，在她的心中也没有什么惊恐之意了。

        “好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出去时给我把门关上。”刘氏显得特别冷静。

        那个自称大王的黄毛带着他的手下出去了。并且很听话的把门给关上了。

        刘氏慢慢地穿着衣服，她又在梳妆台前把自己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然后才走出房门。院子里到处是火把，照得如同白日一般。许多黑衣短装的人，手握着闪闪发亮的大刀立在那里。刘氏望望天空，现在已是月上中天了，那冷泠的月儿俯视这个院子里，也好像发了呆，她也许不明白这个院子发生了什么。

        只有月红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然而她却被这伙强人五花大绑着。

        见刘氏出来，几个小喽罗一拥而上，照样把她五花大绑了起来。

        他们把刘氏和月红一起推进了堂屋内。这时堂屋里烛光高照，那个黄毛高高地坐在堂屋的中央，他的后面站着两个扛着大刀的小喽罗，都敝着怀，露出那很黑的胸毛，一脸的杀气。

        一个喽罗小头目大声地喝道：“见大王怎么不跪下。”

        小喽罗一起喊：“快快跪下。”

        此时，刘氏对这种喊已经麻木了，在她的耳中，这种叫声好像一点也不存在，存在的她只是一个空壳了。

        月红在一旁见刘氏没有动，她也没有动。

        “牛娃，好了，就让她们站着说话。”那个黄毛说。

        “好，那就站着好好地听大王说话。”牛娃说。

        “本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贼王湖贼心岛寨主，江湖称黄毛的是也。”黄毛说。

        “你做你的王，来我钱家院做什么。”刘氏说。

        “本王近来得一梦，玉帝让我金盘洗手，让我找个地方去过男耕女织的生活，现在我也过厌了那种打打杀杀的生活。”

        “这也是一件好事呀，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那就去找个地方置办几亩田产。”刘氏说。

        “可是，我到现在为止一直是光棍一个，只有男耕没有女织，那又怎么生活呢？也是我们有缘，上次路过你们大门时，看到你们两人，我一见钟情，不知你们两人意下如何？”

        “这是万万使不得的，夫人乃名家之女，钱家也是望门，怎能与一个土匪结亲呢？”月红突然跪在地上。

        “土匪又怎么样，刚才她也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我回头，那就是世上的好人了，说不定钱家的祖辈中就有一个人做过我们这一行呢。”黄毛回过头来对着刘氏说。“你说是不是？”

        “我没有查过钱家的祖辈的事，但今天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早点收了那份心吧，我是决不依从的。”刘氏说。

        “那只有死路一条了。”站在一旁的牛娃说。

        “死又何惧，我正想借你们手中的刀，了此一生，你们来吧。”刘氏今天显得是那样沉静。

        “好吧，那我就成全你，来人呀，把刘氏拉出去砍了。”黄毛大声地说。

        牛娃上前，面对黄毛说：“小的遵命。”随后，一把扣住刘氏的胸说“你这半老徐娘，长得还有几份姿色，一刀砍了还是有点可惜，不如先让我们这些手下受用一番，再送你上路吧。”说着他回过头来，“哪些愿意的跟我来。”说着拉着刘氏就往院子外走去。

        几个小喽罗一起叫道：“我们愿意尝尝这大家之后。哈哈哈。”并随在后面一起向外走。

        “且慢。”月红站起后，来到刘氏前面：“夫人你要从长计较呀，你的两个孩子还没有找到呀。”

        “两个孩子自有孩子的福，无须我管，我也没有这个能力来管。”刘氏已泪流满面。

        “那么落到这群虎狼之手，人死是小失节是大呀。”月红说。

        是呀，月红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即知今日还不如钱怀伯死之时，就追他而去。到现在落得一个生不能生，死又不能死的地步。

        见刘氏不说话，月红对黄毛说：“大王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说说话？”

        “好吧，我可没有多长的耐性呀。”黄毛说。

        于是刘竹梅与月红被关在刘氏的房间，门前被小喽罗紧紧地把守着。

        门被关上后，刘氏仰天长叹：“我刘氏前世做下何等的罪孽呀，老天这样来惩罚我呀！”

        月红说：“事已至此，长叹也无济于事，我们现在最要紧地是面对现实，走过眼前这道坎，不知夫人有何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呢？月红，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呀？”

        “不如就从了他，来日方长。”

        “尽是胡话，要从你就从了，我是死也不从的。”

        “那大王其实不是冲你我来的，主要是这钱家的财产。”

        “那就把这钱家给了他们。”刘氏说。

        “可是这样平白无故地拿了去，那不是抢吗？”

        “本来就是抢，他们这伙土匪不知抢了多少人家，难道就怕这多抢一个钱家吗？”刘氏说。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想抢，但又不想落个抢的名声，如果你能坐堂招那大王为夫，那么钱家就名正言顺的是他们的了。”月红说。

        “那是万万不能的。”刘氏说。

        这样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夫人你看这样行不行，来一个假招赘。这样即满足那土匪们的要求，又不至让夫人受辱。”月红一边说，一边用眼观看刘氏的表情。

        刘氏没有说话，她想到了这步，月红的办法也可以试一试：“那个黄毛能按你说的去做吗？”

        “我来同他们说。”月红说。

        这时窗外的月儿已西沉。

        “来人呀，我有话同大王说话。”月红对着门喊。

        门被打开了，月红被带了出去。

        这时，刘氏一下子瘫坐在床上，突然她听到外面一阵吵闹之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有打斗之声。刘氏向窗外一望，只见院子里所有的火把都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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