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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表白


星期天下午,江白跑到五一广场去买花。这个地方是他问江紫打听出来的,否则不是什么节日,他还真不知道到哪里去买。江白去的时候主意已定,十分果决,到了地方却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和卖花的小姐姐说。江白远远的绕了两圈,本想趁人多的时候挤进去不为人知得完成购买,结果花店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再转下去也不是办法,江白心一横就走上前去。卖花的人样子也很年轻,看上去比江紫大不了多少。“姐姐,我想看看花。”小姐姐到很自来熟:“好呀好呀,送给谁?送给母亲的话我们有很多颜色的康乃馨,还是送给老师?亲人?”江白憋着没吭声。小姐姐善解人意,“是不是送给同学啊?有什么要求吗?”江白强作镇定:“有没有白色的花?”小姐姐眼睛一亮:“白玫瑰?白百合?”“都不要,嗯。。。简单一点朴素一点的。。。”小姐姐想了想,“来束茉莉吧?白白的又香又好闻,女同学肯定喜欢。“江白觉得脸有点发烧,连忙点点头,一手交钱一手拿花,赶紧坐车离开了。

        买花难,送花更是难上加难。江白早有准备,背了一个大书包,茉莉花束不大,可以放进去外面看不出来。江白还算有点心眼,可别花没送成,被青青父母撞见就不好了。半个小时之后,江白站在了田青青家门口。他深呼吸了两次,敲了敲门。开门的是田青青,见是江白,她确实吃了一惊。这个学期江白还从来没有到家里找过她,不过正好,田青青也有一些事情想跟江白说开来,她还在想如何找这个机会,现在倒好,机会送上门了。江白看着田青青,虽然是星期天,田青青还是穿着原平一中的校服,校服洗得有些发旧发白了,可她好像根本不在意。不知道刚才在做什么,田青青的短发有些乱七八糟的,像个炸毛的小猫,江白心里一松,茉莉花真的很像青青,外表淡淡得不出众,但总是有丝丝幽香吸引人靠近。江白说:“青青,可以和我去学校走一走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田青青没有追问,点点头,回身向屋里喊了一句:”爸,有同学找我有事,我们去一趟学校!“

        田青青关上门,和江白并肩朝学校走去。江白没话找话:“星期天在家干什么呢?“田青青也故作轻松:”快进行数学竞赛了,在家做几道题练练手。“江白无声的笑了:”青青,你那么喜欢学习吗?在学校还学不够?“田青青有些茫然地回答:”不学习干吗呢?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好做,再说,薛老师很希望我能得奖,和我说了好几次。“江白有些尖刻:”你那么在乎别人怎么想吗?为了别人就拼命学习得奖?你自己怎么想?“田青青回答的有点生硬:”我不讨厌学习,虽然我不在乎得不得奖,但老师总是为我好的吧。一件我不讨厌别人又高兴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去做呢?你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可你的父母---“田青青把话咽了回去,有些懊恼自己说多了。她觉得自己理解江白的母亲,儿子学习突然下降了这么多,做父母的心情焦虑想找出原因也算正常。当然,作为一个成年人,跑到学校偷偷摸摸地找一个小姑娘谈话,就是说得再婉转,小姑娘也会有压力。可是田青青从小到大受到的压力多了,来自父母的付出,来自老师的期望,来自同学的羡慕/嫉妒,有些是外界给的,有些是她自己加在自己身上的。她习惯了总是去“适应“别人给的压力,让自己再努力一点,再改变一点。本来即使田海兰不来找她,她也觉得自己对江白的落后有一定的责任,这次田海兰虽然一句话也没有指责她,反而一再的”请求“她帮助江白。但田青青早熟,她太明白田海兰的潜台词了。她没有想过去反驳什么,而是默默得又承担了起来。这些事情,当然不能跟一身反骨的江白说。好在江白也有些神思不属,好像没听见田青青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沉默得走到学校操场上。

        走到操场边的银杏树下,江白站住了,田青青只好也停下脚步,抬头看树上一晃一晃扇形的小叶子,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银杏树的枝叶洒下来,女孩的脸上有了几个捉摸不定的光斑,动来动去的,江白又有冲动想要摸一摸这些光斑,但还是忍住了。“青青,我有东西送给你。“田青青疑惑地睁大眼睛。江白把背包打开,掏出那束茉莉花,还好,一点都没有碰坏,”给,送你的。“田青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似乎比那些光斑还耀眼:“送给我的?茉莉花?江白,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茉莉花?”江白的心像一下子泡在春水里,暖暖融融的,“我瞎猜的,你喜欢就好。是真的喜欢吧?不是怕我不高兴假装喜欢吧?”田青青瞪了江白一眼:“我还是第一次收到。。江白。。。你—是什么意思?”田青青好像嗅出危险的小动物,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江白一些。江白上前一步:“田青青,你说咱们一直是朋友。我想多加一个字,你愿不愿意?”田青青瞬间有些迷惑:“好朋友?咱们—”江白截住她的话头:“女朋友—”田青青一下子呆住了。

        江白觉得好像时间过了一万年,太阳光好像刺眼了一万倍,眼睛睁不开,连呼吸都艰涩了。突然,田青青动了,她把花往江白怀里一扔,急促地说:“江白,我们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习为主。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是不会考虑这些的!你看看你,你这次考的--”江白的心刚被春水化开,现在又被冻得结冰,又酸又涩,口不择言:“是不是我如果学习好,你就会考虑这些了。田青青,你看的到底是我这个人还是我的学习成绩?”田青青气的跺脚:“你现在连自己的学习都搞不定,父母老师都为你着急,你--你现在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江白,你真幼稚!”田青青转身要走,江白拉住田青青,可是小姑娘用力一扯,江白不敢再使劲怕弄坏了衣服,只好放手让田青青跑开了。可是放手的那一刻,他看见田青青好像在哭--唉,她哭什么?难道不是她拒绝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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