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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体为鞘 气为锋


也就在王平凝神之时,突兀间一道温朗之言传来。

“徒儿,我传授你的剑道,不是何人都能理解,如若没有那分天资,那么定然难以领悟,所以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是能考虑清楚,那么接下来也是不难!”

王长生眼中不起波澜,平平静静道。

他打算让王平多思多虑,寻常人授道,是师父教什么,徒弟学什么,久而久之就墨守成规,反而不利于修仙。

毕竟都是仙道求索,要是仅仅靠着师父的经验,那还成什么仙?

王平道:“师父请问?”

“剑道为何?”王长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得此言,王平此刻认真考虑起来,他隐隐觉得剑道说不清摸不着,若是学了几套剑诀就能叫剑道,那么自己也能成为宗师了!

王平有一丝紧张,没敢直接回答,沉吟片刻,试探道:“剑道即天道,以心为剑便是道?”

王长生听完王平这一番话,微微一愣,也不做声,摇了摇头。

“以天地为剑道?”

王长生眼中带着一丝戏谑,淡然道:“错!”

“万物一剑为道?”王平想起了剑与天道之对立,是故又试探问道。

王长生戏谑之意更浓,笑道:“天道为和,剑道为灭,一剑万物,岂不是万物皆是空!”

还不待王平继续猜测,王长生大袖一卷,淡淡一笑,道:“剑道没那么麻烦,道生法、术、势,各有所长便为道。”

王平微微愕然,脸上不太明了,未有明白王长生之意。

王长生朗笑道:“你考虑太多,修仙一途胜在纯粹,道既是一,仅仅是一而已,说来你讲的那些姑且也都算不错,后面的二三四就看你自己领悟。”

王平似懂非懂,迷迷糊糊点了点头。

看着王派这般模样,王长生旋即道:“好了,这万道化天剑经便是我也没修个明了,从剑上悟道,不着急慢慢来,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说完王长生伸出食指,指尖“嚯”的一下跳出了一点淡金色的剑气。

不明其意,王平用灵觉感受了一下,虽然像极了一丝跳跃的灯芯火苗,但是其上传来的威势却有些骇人,疑惑道:“这剑气好生霸道!”

“徒儿,你看到这剑气了吧!这是一缕剑气,用法力凝结而出,若是这一点点剑气落在普通人身上又当如何?”

王平惊道:“若是凡人,怕是沾上一点便会灰飞烟灭。”

王长生点点头,道:“这虽然只是一点剑气,却也是我法力化成,即便这一点,哪怕是你也难以抵挡。”

“这倒也是。”王平点头道。

王长生笑道:“这乃苦修剑气,若是我对敌之时,法力顷刻间能转化出这种威势的剑气,那你呢?你需得积攒多久?”

王平沉吟,道:“我法力不纯,若要凝聚师父这一丝威势的剑气,怕得耗掉大半法力,而且得半盏茶时间。”

王平此言非虚,因为他修行半年也苦修了剑术,与凡俗游侠口中的剑气罡风不同,修仙者的剑气是法力转化,若是斗剑,须得从真元中提取法力,再而转化剑气,法力越强剑气越强。

“这就是练剑的难关了,若是来敌修为近似,你还在积蓄剑气,对手却是善使法术,那岂不是被动...”王长生问道。

“什么?”

“我只教了你那九云流光剑,其他的法术你是一个未学”王长生嘿嘿一笑:“若是你遇到敌人,靠着剑术斗不过人家又当如何?”

王平不禁皱眉,迟疑道:“莫非师父还有妙招?”

“妙招自然是有的!”王长生手中青竹挽了个剑花,笑道:“纵然法术千变万化,威势通天,剑术之道依然有其独到之处。”

他的脸上露出几分沉迷往事的表情,继续道:“要知道,剑道这一途博大精深,远不止我一人探索,千年前那商祈,凌云子都是以剑问道之人,二人威势通天,仅仅靠着剑术就几无敌手,但是他们使完最后一剑便真元枯竭,坐化而亡,我所求之道可不止如此,若是用完最强一剑自己便身死道消,那么这一剑又有何用?”

王平心中激荡,心驰神往,忍不住道:“师父,你这般说来,莫非就是万道化天经下篇的不同?”

王长生点了点头,笑道:“你很聪明,一练这法门就知道了缺陷,而且你也猜到了我要讲什么。”

王平挠了挠头,其实王长生讲到这些,他已经隐隐猜到了恐怕不同之处还是在于剑气使用上面。

王长生手中一抖,那青竹竟然渐渐起了变化,一丝丝一寸寸金色剑气从他握持处蔓延开来,那金色锋利,刺人,即使王平在一侧,也能感到那危险气息。

无数的金光交错起来,扭曲流转,最后隐隐归于平静,那根青竹恢复原状,但是变成了金色,不过王平能从上面感受到锋利无比的气势,仿佛这是一柄绝世神剑。

“万道化天剑经最大的缺陷就是灵气吸纳太多,无法被真元吸收,这一点的后果你也是清楚的。”王长生手中轻轻一挥,顷刻间地上无声无息出现了一道三丈有余的剑痕。

顿了顿继续道:“若是把法力转化成剑气,那么真元就能够再度吸收体内的灵气,灵气聚集之危,也就迎刃而解!”

王平看了王长生一眼,皱眉道:“师父,若是如此岂还不得花上大量时日来吸纳灵气,如此万道化天经岂不是玄妙全无?”

王长生瞄了王平一眼,散去手中的剑气,随手扔了青竹,朗笑道:“若仅是如此,我创下此道岂不是多此一举。既然我等使剑,那便把剑气蕴藏体内,丹田,经络,骨骼,血肉,都化作剑鞘!”

“体为鞘,气为锋,此剑出,无往不利!”

言罢,王平心中似电光划过,终于明白了万道化天剑经的玄妙,吸纳那么多灵气,留下那般多的缺陷,原来在于此。

王长生手上化出一本书册,递给了王平,道:“先拿着,好生参悟,今日你用秋水斩不断青竹也是此术的原因,你且看我使来!”

只见王长生凝身而立,大袖风盈,墨发乱舞,顷刻间周身金光翻腾,劲风似浪。

王平有些忍不住,朝后退了很远,王长生一声长啸,手掌间剑气似火焰一般,化成一把三尺长剑。

王长生握住长剑,开始舞了起来,那长剑化作刀,化作枪,化作剑,化作斧,气旋回舞,声势浩大,偏偏又随心所欲,奥妙无穷。

他的衣袍被气浪拉得笔直,周身气浪锋利无匹,令王平奇怪的不是王长生手中变化无穷的兵刃,而是仿佛王长生整个人就是一柄剑!

逆天之剑!

提剑,出剑,横斩!

王平在远处面色一变,剑眉微皱,暗道不好,“轰隆”一声,气浪如风卷残云般呼啸而过,他也被激起的风沙遮挡了视野。

半晌后,尘土逐渐散去,整个平台被王长生这一剑拆了个七七八八,便是中间的青铜巨树也是被拦腰斩断,青铜部件散落一地。

王平心下大骇,王长生这随意一剑让他明白了剑术的威力,没有漫天回旋的飞剑,也没有风雷电火,仅仅凭借剑术,威势也能如此惊人。

王长生收起了神通,脸上颇为自傲,负手而立,远远对着王平,朗声道:“徒儿,师父这一剑你看如何。”

王平正想说话,却感觉背后有杀气传来,嘴角抽搐,心里暗骂不已,然后转过头去,面上尴尬一笑,小心翼翼道:“王平见过柳师叔!”

只见一人面带怒意,粉面含煞!

柳水玉点了点头,道:“你先回玉阳居修炼吧!”

王平还待说话,不过被柳水玉带着杀气的眼神一蹬,硬生生咽了下去,施了个礼,潸笑道:“师叔,我这就回去,告辞!”

回头给王长生使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小跑着离开。

“很好,你很好!”清冷的声音包含着一丝怒气,只见柳水玉黄杉妙曼,飘了起来,喝道:“既然长生师兄这般喜欢耍剑,那师妹今日便来陪你练练。”

王平远远看着咽了咽口水,然后转头就朝玉阳居疾奔起来。

柳水玉悬在空中,玉手一拈,那空中的阳光似水面流波一般被聚在了一起,闪耀着阵阵光华,而后居然聚集成了一团栩栩如生的莲花,流光溢彩,娇艳夺目!

只听见她一声娇喝,将那手中的金莲递了出去,朝着王长生徐徐落下。

王长生大惊,手中正待聚集剑气,却听到柳水玉道:“哦?长生师兄要聚集剑气,就不怕引动封印?”

那金莲先变成紫色再变成红色,七彩斑斓,姹紫嫣红,越发明亮。

王长生咬了咬牙,放弃了施展剑术,手掌中一匹红光暴涨,电光火石间朝着那莲花袭去。两者相撞,本以为会是龙争虎斗,风云变幻。

却不想,不可思议的场景出现了,那朵莲花片片凋零,一片片分开,好似柳絮,随风摇曳,偏偏又躲过了王长生的红色气浪,最终那花瓣悄无声息的落在王长生身上。

王长生面色古怪,运转真元,却发现法力如同石沉大海,周身动弹不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柳水玉缓缓走来,看了看王长生,轻声道:“长生师兄,我这有套碎玉拳还想请你指点一二!”

听闻此言,王长生刚想回答:“我....”只见眼前一道拳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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