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吃过午饭，简瑜一行人准备闲聊一会儿，然后再回到工作岗位。

        然而此时，窗外街道上的一群狂奔的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外面正在狂奔的人脸上写满了害怕，他们嘴不停张开收拢，似乎在说什么。

        明明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但餐厅与街道之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绝套，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挡住了。

        简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等他们靠近了，从他们嘴唇开合的形状以及快慢来推测他们在说什么。

        “快…跑，有……东西……来了……”简瑜尝试着翻译，“很、很可怕的东西。”

        话音落下，呲啦一声巨响，循声望去，餐厅的取餐处的玻璃碎裂。

        玻璃渣子落了一地，随之落下的还有不属于人类的鲜血。

        血迹由天花板落下，不过几秒钟，地面便积了一摊血水。

        餐厅坐满了人，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之后，立刻不管不顾的往外跑。

        没有尖叫，只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简瑜随手拿起桌上锋利的叉子，握在掌心。

        流血的生物还没有露出真面目，简瑜一步一步往后退，却看见身侧的a11和u7没有任何动静，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

        “难道是噬魂水母？”简瑜问道。

        a11“嗯”了一声：“你们先走，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见状，简瑜、u7以及路景立刻朝餐厅外面走去。

        刚出餐厅，一个体型庞大的东西就在他们眼前的一闪即逝。

        只留下淡淡的鱼腥味。

        简瑜没有过多在意，四下打量，在心里规划最佳逃生路线。

        紧接着，她感觉眼前像是被蒙了一层深蓝色的薄纱，将那不远处的建筑物层层覆盖，仿佛浸泡在水里。

        视线偏移，入目的建筑物同样如此，这让简瑜有一种仿佛身在真实的海底世界的错觉。

        u7在这时开口：“我们无路可退了。”

        他的话印证了简瑜心中的猜想，他们现在真的在水下世界。

        至于如何形成的，暂时还不得而知。

        简瑜拿出手机查看新号，还算幸运，有信号，并且新闻也在持续播报。

        ——天降异象，是神明的眷顾，还是魔鬼的玩笑。

        上午十点零七分左右，开车回家的刘先生突然发现天空的颜色发生了改变，他当机立断的给气象局拨打了电话，询问具体情况。

        气象局在接到刘先生的电话时，也发现了天空的异象，同时，烟海市多名市民在这一刻拨打电话给气象局，询问情况。

        气象局目前正在调查中，请各位市民备好食物待在室内，非必要不外出，我们将会持续为您播报最新消息。

        ……

        而现在，距离异象出现的时间相差不过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海水就从天空覆盖了烟海市。

        可是理上，身在海中，他们应该呼吸困难才对，但简瑜目前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街上其他慌忙逃窜的市民也没有出现窒息的情况。

        “……”

        一阵像是从海底深处传来的悲鸣进入简瑜的耳朵，刚一抬头，就看见一道灰色的影子飘了过去，形状像鱼。

        简瑜目送那道若影若现的灰色身影消失，偏头问u7：“你能看清楚那是什么吗？”

        u7闭着的双目在这时打开，缓缓道：“那是噬魂水母的母体，目前处于产卵期，产卵期结束，会有数以万计的噬魂水母从它体内，呈批的涌出来。”

        在简瑜的认知里，一条噬魂水母等于一条人命，几万只噬魂水母在这里出生，后果几乎可以预见。

        u7说：“母体过于强大危险，我那个世界的人没有对它进行过精准的测量，产卵期有几次我不能准确判断。”

        u7说话的语气不像以往那般肯定，显然这个问题也让他感到棘手。

        头顶的阳光突然暗淡下来，天空像是转瞬间切换成黑夜模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在烟海市蔓延，所及之处惊起一片恐慌。

        恰在此时，餐厅内爆出一种诡异的惨叫。

        这是简瑜从来没听过的声音，但莫名觉得耳熟，她在心里细细打量，反复回味刚才的声音，终于听出了一丁点不对劲。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断联区，在里面听到的怪物的声音，也就是所谓的反叛者。

        u7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他们也来了。”

        黑暗中，稀碎的流水声哗哗响起，近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边，虚无飘渺让人无法分辨。

        隐匿于黑暗中的高楼大厦，不断有灯光亮起，或大或小，或明或暗，都在缓慢移动，甚至还有灯光伴随着尖叫从高处坠落。

        “他们开始行动了。”u7说：“目的未知，人数据目前观测数据在持续扩大，位置还很分散，可能在预谋什么，但现在我们不能分头行动。”

        简瑜没意见：“现在太黑了，有什么东西能让我看清楚点吗？”

        “这个给你。”

        简瑜下意识朝u7伸手，忽然发现说话的人是a11。

        不等她转身，东西已经放在她的掌心了。

        带上的瞬间，视野清晰了，堪比白天。

        在简瑜测试眼镜的同时，a11也给了路景一个。

        高楼林立之间，一个又一个的黑色身影不停穿梭。

        他们速度很快，几乎瞬息间就消失了。

        简瑜从上衣口袋取出数据枪，瞄准不远处的正在飞速跳动的反叛者，随着枪口移动，简瑜眼前浮现了几个数字。

        她仔细观察了会儿，发现这些数字能够帮助她瞄准不停移动的反叛者。

        砰——

        枪声响起，不远处贴着高楼的一道黑色身影如同飞蚊一般，转瞬跌落在地面。

        不过反叛者似乎并没有因此稍作停留，他们有目标的前进，一直朝着噬魂水母母体移动的方向前进。

        看得出反叛者是带着目的来到烟海市，不过至于何种目的，确实让人难以猜透。

        a11说：“母体现在在我们头顶经过，当前流速目测至少需要二十四小时才彻底游走。

        而母体的产卵期也在这附近，产卵期的母体非常脆弱，母体不会死，但是被持续伤害，会向周围放射出有害物质，普通人吸收超过两小时不治疗便会死亡。”

        简瑜眉头一挑，恰好看到烟海市市政府准备调查头顶异象的新闻，并且让市民不要害怕，再次强调让市民待在室内，关好门窗，切勿外出。

        这条新闻下面，无数的烟海市市民正在下面进行交流。

        一飞冲天的猪猪：我好像在异象里面看到了一些移动速度非常快的东西，这应该不是简单的异象吧……

        简单寄个信：天还没黑之前我就看到有个东西穿云而过，移动速度非常快，几秒钟就消失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然后天就黑了……我现在怀疑，是不是现在头顶的这个东西，才是那东西的全貌……

        周一的马路：原来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我说网上没动静，还以为看错了。好像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啊！

        安静鲸鱼：[网页链接]这是我的拍的不同时段的照片，还算清楚，不过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

        众人对突然降临的黑暗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那根本不是什么天降异象，而是有一个身形庞大的生物正从他们头顶穿过，遮住了天光，从而导致的。

        它的身上长满了细密的鳞片，每一块鳞片都布满了波浪形的纹路，设计的非常精致，盯着看一眼，就容易深陷其中，想要挖掘更多的细纹。

        许多盯着看的市民，事后都在反馈说，没有人帮忙，根本没办法从曲折的纹路中出来。

        -

        u7把车开过来，简瑜在车上看完了网上有关这次报道的新闻，发现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人决定开始采取行动了。

        比如已经禁止很久的、真实存在的放烟花。

        从简瑜有记忆开始，烟花就是只存在于电视里的东西，只能通过数据写出来，从而展现在观众眼前。

        车子行驶到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两边站着几个人，腿边放着一圈烟花，手里拿着打火机，蠢蠢欲动。

        简瑜侧目打量着那群人：“这个不会刺激到母体吗？”

        “不会。”a11说：“只有特殊的攻击方式才会对它造成伤害。比如反叛者能做到的数据植入，还有你手上的数据枪，会对母体造成一定的刺激。”

        话音落下，漆黑的天空炸开一道五颜六色、由中心向边缘逐渐扩散的烟花。

        简瑜的视线跟着上升，在烟花绽放的瞬间看到空中竟然漂浮着许多如同粒子的东西。或许是离得太远，成群的反叛者就像不会发光的星星挂在天上。

        u7看到天空中的那群漂浮物之后，提醒说：“车窗旁边有可以瞄准的狙-击-枪，现在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简瑜摸索着窗边的枪，过了片刻，终于摸到了一根细长冰凉的银制长筒。食指顺着长筒往下，不一会儿就摸到了启动开关。

        她捏着狙击枪往上一提，车子也在这个时候飞了起来。

        透过瞄准镜，简瑜眼睁睁看到一个反叛者，变成一只鸟的形态，追随着母体向前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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