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齐国大乱

天下十三州，大州有郡上百，小州分郡数十。郡下置县，多则数十，少则也有十数县城。

        自部落诞生起，数千年来，无数国家兴起强盛，打得四方臣服，称霸一时；又有无数国家走向衰落，湮灭于历史长河之中。

        战争、杀戮、权谋，是这片大地永恒的主题，没有人能一统天下，这万万里河山血泣千年。

        三百年前，宁州有大国曰离。

        离国末年，主少国疑，奸佞当道，民不聊生。值此时，内有义军起义，外有诸国虎视眈眈。可叹无贤臣良将匡扶离室，历十余年光景，离国正式灭亡，享国祚五百三十一年，传三十七帝。

        齐高祖陆氏嫡子越，少有贤名，文武双全。作为世家嫡子，于乱世中起兵万众以救庶民。

        起兵第二年，于太苍关一役歼灭宋军二十余万，保全离土，抗击外敌，名传天下。后有识之士如过江之鲫投奔高祖，自此声势大振，离国占郡二十有三，高祖一人得郡十四，齐国立。

        至此齐国已传三百余年，历十九帝。

        天越十七年八月末，齐帝崩于紫微宫，谥号曰庄，庙号毅宗。

        因生前未立储君，崩殂时无有遗诏传出，朝廷大乱，国本动荡。

        庄帝孝懿皇后早丧，未有所出，故无嫡子。膝下有四子势力最大。

        长子靖王，其母张贵妃为荣国公张适之女，张适为齐国右相，左相常年称病不上朝，故张适大权独揽，权倾朝野，党羽众多。其长子子张言为左威卫大将军，掌左威卫三万大军，驻扎于齐都熙阳城外二十里处，拱卫都城。次子张语为泰丰郡太守。

        三子景王，好文厌武，拜大儒周瑾为王傅。周瑾著书立传，名声显达，门下弟子众多，又有大半出仕，遍布朝野内外。故官员上至京城，下至郡县，依附景王者甚多，与右相张适一系分庭抗礼。

        四子安王，母为姜淑妃，外祖镇国公兼齐国太尉姜辽，齐国名将，军方扛鼎人物。

        天越三年，周国名将袁礼率大军十万南下攻打齐国。齐国边军大将公孙信轻敌中计，一战被斩杀俘虏二十余万，公孙信当场战死，齐国大败。袁礼一路势如破竹，连夺齐国三郡九十三县，大军所至，一路望风而降，随即直逼齐都熙阳。

        值此国难，百官人心惶惶，迁都之论甚嚣尘上。时姜辽任京畿禁军大将，请命抗敌。禁军三十余万，久疏战阵，糜烂不堪。姜辽亲选敢死勇武之士三万，于熙阳城外大破周军，歼敌数万，周军溃败，袁礼率残部北逃。

        姜辽随即一路北上，收复失地，又斩杀周国边军数万，夺周国边防重镇井关，迫使周国求和。随即姜辽获封镇国公，重组禁军为京畿八卫。天越七年，晋封为太尉。

        七子肃王，文武双全，孝悌贤明。于大荒之际多次上书赈灾，在民间名声甚好。母妃早逝，舅父吴权为宫城阜新门守将，掌宫禁八百御林军。

        其余诸子分封各地，无诏不得回京。

        庄帝崩后，右相张适以长幼有序为名，率右相一系百官拥立靖王登位，因先帝还未发丧，故暂居东宫之位，监国摄政，等到先帝下葬后，正式登临大宝。

        并调左威卫进城掌控城防，以防宵小滋事。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其余百官或慑于左威卫，或其他缘由并无异议，好像一切都很顺利。

        九月十四，这是先帝出殡的日子。

        就当齐国的储君面上悲伤心里大喜，在乾阳宫跪着给他老子守灵，准备送他最后一程的时候，殿外喊杀声大起。

        竟然是长久抱病在家，连先帝发丧都未曾上朝的左相率数千御林军杀来。猝不及防下，先是袭杀了殿外候着的右相张适及其党人，冲进乾阳宫。

        “肃王，你意欲何为！此处乃父皇灵堂，你想侵扰父皇安息吗？！”储君表面镇定，内心很慌。

        “先帝遗诏在此，命七子肃王继位！靖王及其党羽张适等众意图篡位，罪在当诛！”手持遗诏的正是多年称病不理事的左相王以中。

        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的新晋储君，便被弩箭射杀，死不瞑目。可怜就差明天便能举行登基大典。

        一步之遥！

        跟着他一同赴死的还有在一旁跪着的景王。不过瞬息，两王毙命。

        “儿臣接旨！”肃王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双手接过圣旨，高举过头顶。下方的王以中及其身后数千御林军向其行礼，口中高呼“陛下”！

        而剩下的原景王以及中立官员，见状也只能向肃王行礼。

        肃王享受了一会儿群臣的呼声，随即下令将原右相张适满门抄斩，并撤除张言左威卫大将军位，换上了吴权，仍守卫都城。同时改明年年号为泰安。

        正巧在家的张言得到消息，因来不及调兵反攻皇城，只能率千余私兵救出靖王不及五岁的幼子，突围出熙阳。

        七天后在泰丰郡治邬城，张言及其弟张语拥立靖王幼子即位，改年号明武。张言自领丞相，代幼帝摄政，迁齐都为邬城，并召各地勤王，讨伐谋朝篡位之伪帝肃王陆诚。

        而月余前奉命前往边关劳军的安王陆挺，原本正着急火燎赶回京城奔丧，并准备借其外祖军中门生子弟的力量，掌控京畿八卫，伺机夺取大位。谁知道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让肃王摘了果子。后在幕僚建议下，会谈京畿八卫的大将军。

        京畿八卫被姜辽组建后，八个大将军皆为其门人弟子，多受其提拔，深感其恩。庄帝多疑，将姜辽晋封太尉，以削弱其在八卫中的影响力。毕竟太尉只是名义上总管天下兵马，空有高位，无有实权。而后又花费多年时间，才调换了一半的大将军。

        陆挺会见的，正是剩下的四位大将军。安王麾下的幕僚还是有本事的，硬是说动了四位大将拥护安王。

        后率兵攻打熙阳，不克，又有其余三卫奉新帝命夹击安王叛军。陆挺只得率领十余万人马西撤，占据中山郡，自立为帝，以中山郡治临都为都，改年号太康，并召各地兵马勤王，讨伐两个伪帝。

        不得不说，虽然陆挺不占大义，但是有兵，既是先帝之子，外祖又是军方第一人，各郡总兵从者甚众，实力大增。

        而各地的太守、总兵，各自选择主子，打着勤王之名，却纷纷拥兵自重。

        自此，齐国一分为三，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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