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正旦大朝会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很快便来到了子夜。方烜三家尽皆向陈迹告退。到了凌晨，倒也不定要坚持着，若熬不住大可睡去。

        三家都有老人，自是不可能留下来的，索性便回去了。

        陈迹此时也困得不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这几日也压根没怎么睡好，事情又一大堆，若不是身体不差，怕是要早早倒下了。

        “伯致，你们也先回去休息吧，再过二三时辰，便又要早起了。”

        程来点点头，便带着自家婆姨回了小院。

        陈迹随即又挥退了一众侍奉的仆役使女，带着众女回到内院。按照日子，今晚该是在李云嫣那里安睡的。

        但现在时辰不早，很快又要早起，他索性就让她们各自回去休息，自己睡在了书房，免得早起还吵醒她们，大家一起睡不安生。

        正要往书房方向走去，便听无邪突然道：“郎君，奴婢陪你去书房吧，也好给你整理整理被褥。”

        “也好。”

        无邪一手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引着陈迹往前走。

        “妮子，刚才和那方家小娘说了什么？”

        陈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对无邪问道。

        “哎呀，就是讨论了下做糕点的方法心得。奴婢看郎君喜欢吃，便请教人家喽。”

        “真的？”

        “奴婢可不敢蒙骗郎君。”

        陈迹知道无邪已经被他宠得相当大胆，见她都这般说了，无论有没有旁的内容，却也不再问了。

        横竖不是什么触及原则的事情，宠一宠又有何妨。

        两人很快到了书房，无邪点起了灯，便给陈迹收拾起床榻来。自搬进这个宅院后，他还是第一次睡到书房，搞得好像被发配了一样。

        陈迹看着无邪弯腰收拾，那背对着他的摇曳曼妙的身姿，不禁有些口干舌燥。他想着，今日这小妮这般没大没小，给点惩罚应该没问题吧。

        他走上前去，一把揉捏住背后那圆润挺翘的弹软，叫无邪收拾的动作顿时止住，回过头来娇嗔道：

        “郎君你干嘛呀！过不多久就要早起开朝会，若是在这个时候累了，起不来，那可就不好了。”

        无邪嘴上劝诫着，却又不住晃动腰肢，让陈迹更加心痒难耐。

        但他心中盘算了一下，事情很可能如无邪所说一般，便只得重重拍了几下，聊以惩戒。待得空下来，再好好惩罚。

        “郎君坏死了，一点也不怜惜人家。”

        无邪眼含秋水，嗔怪地看了一眼陈迹，又将手背到后面轻轻按摩，看样子确实疼得不轻。

        三两下收拾好了床铺，给了陈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摇晃着纤细的腰肢走出了书房，只给陈迹留下一个曼妙的背影和空荡的房间。

        陈迹叹了一口气，吹了蜡烛脱衣睡下。只是能不能睡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陈迹便睡眼惺忪地被侍女叫了起来，匆匆穿衣洗漱，也顾不得拿些早点垫垫，便带着程来等人赶往皇宫。

        今日是绍运元年的第一日，意义很是重大。所以这个正旦大朝会，半点马虎不得，礼部可是在半月前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了。

        毕竟，这可是关乎着绍运朝廷的正统性。虽然架子刚刚搭起，却也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只见皇宫内外，早早就有御林军将官镇守四角，悬挂旌旗，设有仪仗队三千人，夹门填街，气氛庄严肃穆，场面十分隆重。

        按照礼法惯例，这一日的大朝会，各地官员都要进京朝贺，顺道述职。除此之外，往日没有资格上朝议事的在京官员都要到场。

        所以在宫门外，乌泱乌泱停了一大堆马车，步行而来的官员更是数不胜数。

        因为这次大朝会的隆重性，且大多官员都没有参加过，不懂程序，便有礼部官员给每人送上了一份文告，上面都是朝会的礼仪流程。

        陈迹拿到后读了半天，才勉强记住其中的内容。不过旁人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云山雾罩的。毕竟莫名其妙成了朝廷大员，还是这辈子第一遭参加正旦大朝会。

        文武百官连同地方官员在宫外候着，在钟声敲响时便齐齐入宫，不急不徐，不能失了朝廷威仪。

        随后从四品以上的官员入得大殿，其余人等则在殿外吹着寒风。

        等到位置站定，便在赵正的带领下，给懵懵懂懂的小皇帝行蹈舞礼。也就是所有人向皇帝献舞。许多人都是头一次跳，任凭先前礼部怎么教导，依旧不太熟练。

        陈迹就是如此。好在他的位置虽然靠前，却依旧有大佬给他顶着，他就混在里面有样学样，滥竽充数。

        蹈舞礼之后，百官便对着上头的小皇帝开始新年祝贺。等颂词说完，又有内侍宣答，礼部员外郎捧着诸郡贺表，将其交给官位最高的，也就是丞相兼摄政赵正来宣读。

        等读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按照品级大小，京城地方的顺序，献上各自的贺礼。

        一系列流程看似恢弘隆重，其实按照大齐没分裂前的大朝会而言，还是简陋了许多。

        想当年，除了各地大小官员，还有周遭臣服的小国也会派遣使者如今朝贺，就连周国也会派人意思意思。

        光是那仪仗队，都有万人不止，眼前真的只能算是小场面了。

        一直弄到午时初，这些流程才堪堪结束。然后小皇帝就设大宴与百官同乐，共天下人同贺新年。

        又是一阵吃喝加歌舞表演后，大朝会正式结束，朝廷便也迎来了长达七日半的休沐，一直到正月初八，才开始重新上衙。

        各国有各国的规矩，齐国相对来说是比较苦的。像那些什么霍国，申国，云国之类，那都是一直休沐到元宵之后才上衙的。

        不过为了彰显大国气象，齐国在这一块向来比较紧凑，也让百官甚是羡慕那些小国。

        所以众人现在的唯一想法是，让赵正麻溜地上位，等建国改元后，把这不合理的规矩也一道改改。体谅一下他们吧，一年连轴转已经很辛苦了，就想过个踏踏实实的新年。

        “言痕，你下午可有什么安排？”

        杨同没那么多忌讳，摸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走到陈迹旁边问道。

        “能有什么安排，回家睡觉。”

        其实按照惯例，这一日是各家祭祖的日子，无论世家还是小民，都尤为重视。但陈迹不是身份特殊嘛，就挺尴尬的。

        他在这里哪来的祖先可祭啊！总不能现编出一溜陈家列祖列宗来吧。

        所以他早早对外宣称，固城陈家以他为始祖，也就是第一代。至于之前的先人，就当往事随风去罢！毕竟人要往前看不是。

        “你是成家立业，做了陈家一代家主了。可某现在还未分家，其实应该回去祭祖的。去年我就没赶上，没想到今年还是不成。”

        “醒醒吧，你现在叫童扬。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杨同就是个死人。你祭哪门子祖去！”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戳心窝子！”

        陈迹没继续搭理暗自神伤的杨同，和王林、钱猛等一干将领打了个招呼。虽然没怎么交谈，但他知道，他们怕是都要赶回家祭祖的。

        毕竟做了那么大的官，光耀了门楣，可不就得和老祖宗炫耀炫耀。

        “明日陪我去张家拜个年呗。”

        杨同有凑上来，舔着脸说道。

        “你那是去拜年吗，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某这是为了谁，你还不清楚吗？”

        这话也不错，要是杨同能搭上张家，就等同于陈迹搭上了张家，对他暗搓搓的事业很有帮助。

        但陈迹看他这副样子，还是忍受不了，喝道：“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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