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忆（3）

“爸爸，我喜欢顾小妍，她也喜欢我。你帮帮她，她很优秀，到时候她会把钱还给你的。”

        在陈路远的书房里，陈展几乎要哭出来了。

        “啪”，陈路远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掌重重的拍在书桌上。

        “你脑子清楚点，那个女孩子只能拖累你。我们培养你上学，为的是你有一个好的未来。那个女孩子能给你什么？”

        陈路远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心目中的儿子应该是胸怀大志的有为青年。他看不得自己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哭哭啼啼，令他更为恼火的是这个女人还是一个拖油瓶。

        他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他认为一个男人只要有能力，有本事，何愁找不到漂亮女朋友。一个男人就应该有大志向，摒弃一切阻碍自己发展的障碍拼命上爬。为了自己的目的，即使是不择手段也无妨。

        现在这个顾小妍很明显是陈展事业发展上的一个累赘、障碍，爸爸去世，并且还有一个弟弟。结婚？他想想就觉得可怕，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跟这样的一个女孩子结婚。这个女孩子对陈展的未来不仅没有任何帮助，还会拖累陈展。

        “我喜欢她。我要和她结婚。你不是经常说男人就应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做事才有动力吗？”陈展不想就这么放弃。

        “你早晚死了这条心。”

        陈路远指着儿子的鼻子吼道，扬起的手停在半空，最后无力地落了下来。那个女人究竟给他施了什么咒语，让他如此着迷。他一看到陈展就来气。他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陈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眉头紧锁，脸色憔悴了很多，本来很干净的头发此时油乎乎的。他已经一周没洗澡了。他和顾小妍面临着分手，哪里还有心思洗澡。他喜欢顾小妍，他们说好了毕业后要结婚。但是现在他们有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自从那天顾小妍离开学校，他再也没有高兴过一天。

        书桌上放着一盒香烟，那是爸爸着急出门落下的。听说抽烟喝酒可以缓解压力，他想试试。他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烟，用火机点燃。烟雾缭绕，他咳嗽起来，他有点不适应烟草的味道。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把那些烟雾吹散开来，他的思绪也飘到了顾小妍那边。他想顾小妍现在不知道有多难受呢，她可能正在哭。她遇到事总是哭。一看到她掉眼泪，他的心就软了。但是这次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她，他恨自己无能。

        他越想越难受，手里的烟也越吸越猛。他再次咳了起来，比刚才咳的更厉害。

        听到陈展咳得厉害，李雪梅推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抽这么多烟？”李雪梅的手在鼻子前挥动着。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爸爸剩下的半盒烟抽完了，烟灰烟灰缸里的烟蒂还在向外飘着残烟。

        他看着妈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李雪梅这是第一次见儿子这副模样，他憔悴、堕落。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顾小妍？”李雪梅走过去抱住陈展，抚摸着儿子的头。

        “妈，我喜欢她，你帮帮我。”陈展嗫喏着说。

        “好吧，妈妈答应你。”李雪梅心想只有顾小妍才能让自己的儿子死心。为了让儿子和那个女孩子彻底断绝关系，她只能狠心这样做了。

        “真的吗？谢谢妈妈。”陈展挣脱李雪梅的怀抱，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真的，你今天就去找她，告诉她咱们家同意帮她，你们以后结婚，让她不要难过。好不好？”李雪梅看着儿子温柔地说道。

        “好，好。”陈展一边答应着，一边朝洗手间走去。他要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再去找顾小妍。

        他本来可以打个电话过去。但是他已经好多天没见她了，他真的很想她。

        在去顾小妍家的路上，他开心地哼起歌来，引来路人注意的目光。他毫不在乎，他实在是太开心了，她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到了顾小妍家的楼下，他掏出手机正要和顾小妍打电话时，看见顾小妍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小妍。”他高兴地冲她喊道。

        顾小妍看到了他。

        他还是来了，她了解他。顾小妍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她的。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拖累他而已，顾小妍不想这样。

        “你怎么来了？”顾小妍走到他身边。

        “我们家人同意供你到大学毕业了，毕业了，还同意我们毕业后结婚。”陈展走过来就拉顾小妍的手，开心洋溢在脸上。

        顾小妍下意识地躲开了。

        “你怎么了？”陈展看到顾小妍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开心。

        路上来的时候，他想象着顾小妍听到这个好消息，肯定要和自己一样高兴得跳起来。但是现在她并没有多开心。他不知道她怎么了。

        “陈展我们分手吧！”顾小妍不敢去看陈展的眼睛，但是语气很坚定。

        陈展仿佛被人泼了一桶冷水，刚才的兴奋劲已荡然无存。

        “你怎么了？我求了我爸我妈，她们已经同意了。”陈展看着顾小妍，想要个答案。他不明白几天不见，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亲戚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他是留学生，家里很有钱，在国外开着公司。他很喜欢我。你知道的，我现在很需要钱，而他正好符合我的要求。”顾小妍冷冷地说道。

        她有了新的男朋友，她还在恬不知耻地告诉他她的新男友多么有钱，多么有本事。仿佛是一颗炸弹已在脑子里炸开。陈展感觉自己的脑子被炸成了碎片。他懵了。他喜欢的人为了另一个男人要和他分手。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事实。

        “别开玩笑了。”陈展过来拉顾小妍的手。

        “我没开玩笑，真的，他家条件比你家好。我需要钱，我们家需要钱。别傻了，现在的人都很现实。”顾小妍甩开陈展的手说道。

        陈展就让我们今天断个彻底吧。你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我不能拖累你。顾小妍心想。

        “挺好，挺好。”他冷笑道。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有一把钢刀刺了他的心，他感觉心里好痛。

        “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不想惹我男朋友不开心。”顾小妍不敢去看陈展的眼睛，也不忍心去看他痛苦的表情。

        她知道虽然此时的他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但是他肯定很难过。她多想抱着他，告诉他，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但是她不能，她不能那样做，她知道自己给不了他幸福。她知道他们的婚姻也不会得到他妈妈的支持。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要的婚姻不是这样的，她想要一个被父母祝福的婚姻。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再也不会。”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从顾小妍家出来，陈展并没有回家。他走进了一家酒吧，喝得烂醉如泥，最后他躺在那里睡着了。

        手机响了起来，他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小展，你在哪？”李雪梅焦急地说道。

        “妈，我在酒吧。今天你儿子开心，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陈展的话几乎是喊出来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几年他喜欢的人竟是一个虚情假意，爱慕虚荣的女人。他那么喜欢她，那么爱她，为了她，他几天几夜也不曾睡好。而她竟这样对他，他为自己不值。她长得漂亮，他不怀疑有其他男人会喜欢她。但是她不能对他这么狠心，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她。

        挂断电话，他已泪流满面。

        【作者题外话】：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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