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争执

“不用了。”程淮扫了眼后座上的餐盒，出声拒绝。

        宋鹤朝的视线紧随程淮其后，看着程淮离去的背影，宋鹤朝下意识捏紧了方向盘，随后，他把头埋在臂弯中间，像个无助的孩子。

        亮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路边分外夺目，来往的人不免瞧上几眼。宋鹤朝透过车窗观察街上人群的目光，刹那间，所有的窘迫都被暴露得一干二净。

        尽管这车窗贴了防窥膜，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像个被大众所熟知的笑话。

        宋鹤朝并没有驱车离开，反倒是戴上墨镜，从后车座把饭菜取了出来，伴着空气中程淮残留的香水味，他就这样一口一口吃起菜来。

        与刚买来时不同，此时的饭菜早已经凉透了，宋鹤朝吃下去，一路从胃里凉到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饭菜逐渐见底，久到思绪逐渐平静，久到程淮与霍凡并肩走出餐厅大楼

        “难道我们今天就这样结束了？我在美国这些年，你一点都不想我吗？”霍凡将手搭在程淮肩上，眼含笑意的看向程淮。

        “这很重要吗？”程淮低头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并没有闪躲。

        “重不重要，其实我也不清楚。”霍凡凑到程淮耳侧，轻呼着细微热气，“跟我回家吧，眼下这件事最重要。”

        程淮眸光瞬间透出冷冽，他侧过身拍开霍凡的手，逼迫自己正视对方，在与霍凡对视的几秒钟里，程淮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满满的邀约之意。

        “霍先生，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还请自重。”程淮说着便掏出手机向前走去。他想打电话叫宋鹤朝来接自己，在将要播出号码之际，却被霍凡一把拉住手腕。

        刚刚的话仿佛打开了霍凡某种奇怪的开关，导致他长期看似稳定的情绪有些失控。

        霍凡将程淮狠狠扯到身边，拼命摇晃着程淮的肩膀，“别在我面前提她，她是我家人硬塞给我的，你明知道我不爱她！”

        “可她终究是你的未婚妻，做人要有原则，我说的对吗？”程淮冷冷道。

        “你”霍凡还未来得及反驳，就被突如其来的拳头狠狠击中。痛楚从面部瞬间扩散，他捂住脸颊不可思议的看着来者，在看清宋鹤朝的一刹那，他的表情明显扭曲了。

        宋鹤朝如从天而降般给了霍凡一拳，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眼前，程淮也惊了，“鹤朝，你这是干什么！”

        霍凡看了眼程淮，又看了眼宋鹤朝，继而用手背蹭去了脸上血迹，“我看就是因为这个小白脸，你才不愿意跟我走的吧？”霍凡冷笑一声，继续讥讽道：“程淮，你可以啊，这金丝雀没白养，还挺护着你的。”

        “你再说一句试试！”宋鹤朝揪住霍凡的衣领，说着就又要送出一拳，然而这次不等拳头落下，便被程淮抢先拦住。

        “宋鹤朝，你闹够没有！”程淮大喊。

        向来清醒克制的男人少有的出现情绪外露，宋鹤朝知道，淮哥是真的生气了。

        换做平时，宋鹤朝早已道歉认错，但此时此刻，许是方才的冷饭难以下咽，许是简单的期待终归落空，他看着眼前被程淮护在身后的男人，没来由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不够，当然不够！”宋鹤朝借着怒气反驳，“淮哥，他欺负你，这怎么能够”

        “宋鹤朝！”程淮出声打断，“你出道这么多年，难道还没学会用成熟的方式解决问题吗？！”

        “成熟？究竟怎样才算成熟？看着你和他甜蜜，然后忍气吞声才算成熟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做不到，我永远也做不到！淮哥，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永远都不如他？！”宋鹤朝思绪一片混乱，完全是下意识怒吼出这些话，等他反应过来时，程淮的脸色已经由愤怒转为冰冷。

        “我在想，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你三番两次的越界，甚至对我说出这种话。”程淮抚上宋鹤朝的头发，深深看着少年人的眉眼，冷笑出声，“宋鹤朝，究竟是我对你太好，还是你缺乏自知之明？”

        宋鹤朝曾经无数次试图惹怒程淮，妄想以此来打破男人惯有的冷漠态度，然而在这愿望成真之际，他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解脱。

        宋鹤朝一时有些恍惚，他慌忙拉住程淮的手想要道歉，却被程淮分外决绝的甩开，“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程淮扶住霍凡向远处走去，只留给宋鹤朝一个背影。

        这下好了，淮哥真的生气了，宋鹤朝有些傻眼。

        “淮哥。”宋鹤朝出声压抑道，他努力克制着声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平静，“你们要去哪？你不回公司了吗？用不用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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